31.“上来领死”果然霸气！

其实那个冥王殿好像也不足为惧的样子啊，七绝教绝对是很强力很强力的一方阵容。我坐在马上这样想着，因为光是想到我们下山时那欢送的阵容，还有临走时众人齐力吼的那句“恭送教主晨少爷！”

我现在耳朵都还有点嗡嗡作响。

我是不想骑马的，可是马车受限太多，走山路也不太方便，好吧，骑马就骑马，可是我为什么非得跟寒骑同一匹马啊？一路上油都被揩光啦！而且身后的人，下身的物体时不时就会变得火热的顶着我的后面，让我浑身一僵。

这下好，僵的次数太多，倒是回不过正常状态了，这么一路僵来……我真是……有苦难言的。

其实我抗议过的，可是有什么用呢？一句“你有马么？”就把我噎得半死，曾经别说马了，小爷我的那辆我爸不要开的宝马7系说出来都能吓死你。

你知道什么是汽车么？！你知道什么是刹车么？！你知道什么是油门什么是档位么？！居然小看我。当然，这些我只是在肚子里念念罢了，我要是真说出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把我抓去寂然那里，再搞出一堆的事情……

小白，我真想你。小白就是当初驮着我走了很多很多路的那匹小白马，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有没有变成马肉火锅。

晃晃悠悠地总算是到了天焚山脚下，回头看这天焚山，山脚是寸草不生的，就连土地也是略微泛白的，而到了山腰以上确是郁郁葱葱，就像山上另外长出来了一座绿色的山一样，因为阵法结界的原因，竟是看不到任何建筑的痕迹。

山上山白山抱千翠。

这是我跟寒的第一次旅行，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情大好，甚至都有点忘了刚才想要自己骑马的种种不悦。

“我们要去哪呢？”我仰起脸问他，他轻轻一笑，如同撕裂朝阳一般灿烂。

“终于不生气了？嗯？”脸搁在我的肩膀上，唇在我的脸旁轻轻印了一下，带着略微笑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好吧，不生气了。”才怪！等到了城里，我自己买马去！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我带你去无胤城。”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内疚感油然而生，不过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男子上下齐手，摸摸摸摸！

寒眉头微皱，但仍旧轻笑着问我，“晨儿，光天化日的，你是要玩火么……”

谁玩火啊？！我撇了撇嘴，但终于摸到了重要的我想要的东西。手紧紧攥住那缎面的布袋儿，刷地抽了回来。

钱袋儿！当家的人才是最大的。我喜上眉梢，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发现分量不是很足，疑惑地打开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金元宝。

“你带着我出门游玩就带这点儿钱？！”我怒目而视，看着后面这个依旧一脸笑容的男子。

“要是都带这种占空间的元宝，我们得拖一个马车来装……”听他这么一说，也对，那他肯定是还有底子的。也懒得再摸了，直接手掌摊开。

“拿来……”语气坚定容不得丝毫商量。

“嗯？”寒看了看我就立马心领神会了，随意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叠银票，放到我的手上，一看面额，我勒个擦！

“晨儿要钱做什么？”见我一拿到大把银票就喜笑颜开，他从后面轻轻伸手环过我的肩膀将我拥在怀中，低声问我。

“你管喔……反正谁管钱谁就是老大！”

他笑而不语。但是却立马沉了脸色，低沉地开口，“晨儿，你武功恢复到何种境地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是何种境地，所以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是恢复了多少……”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我，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有些逐渐明了起来。

“能自保就好，寂然那一次，我元气大伤，虽然如此，放眼这大陆，能够伤到我的人还是寥寥可数的，待会儿，你自保就好……我也不指望你出手……我知道，那对你来说，太难了……”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我却立马察觉了不对。

有人！

“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请现身吧。”寒轻轻吐出了这一句，下一个动作就是搂着我的腰冲天而起。

几枚百步穿杨的细小毒箭从各方射了过来，我们先前骑乘的那匹好马竟是连嘶鸣都没有一声，就直接直直倒了下去。

“寒教主好身法，普通伎俩还真是从你身上得不到便宜呢。”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不是颇为耳熟，而是太熟悉了，我惊讶地转身。

一袭一尘不染的小袍子，花白的头发，没有丝毫皱纹的红润脸庞。鹤发童颜的矮小身体负手站在那里，眼中闪着精芒，不是老头儿还会有谁？

“本座何德何能，竟出动武林盟主还有诸位掌门……”寒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我只感觉到，他搂着我腰的手臂，微微放松了。

他在等我的选择！

“臭小子……”老头儿淡淡地开口，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老头儿……你怎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从没想到老头儿竟然会做到如此境地。

“灭门之仇，不可不报，你当日黯然回山，背负着的就是我们天山满门被灭之仇，而今时今日，你依然是要执迷不悟地跟着这个魔头子一道么？”

老头子也在等我的选择！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虽然心里大声尖叫着，雾晨的家仇关我什么事情？！但心口还是有一股情绪隐隐地呼之欲出，于是只能茫然地睁大着双眼。

“你依旧执迷不悔么？”老头儿再次问我，声音已经有些阴沉下来。

“如此，那今日休怪外公无情，就算拼得鱼死网破，也定要替我天山一派清理门户了。”老头儿这句话狠狠地撞进了我的心里，我的茫然也霎时间被驱赶干净，脑子里竟是一片澄澈，老头儿，你居然要杀我？！

胸口郁卒的感觉也逐渐消失，看来雾晨对寒复杂感情中的那浓烈的恨意，最终是被我压制了下去。

“你说……清理门户？是要杀我么？”我终于开口出声，向老头儿确认。

“你冥顽不灵，执意与这魔头在一起，此举本来就有违伦理纲常，而且此人还是与我们天山一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七绝教主寒！外公只有不念旧情，下杀手了！”他的声音冰冷下去，可是跟某一处相比，老头儿声音的那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

寒屹立在旁边的颀长身躯，竟是举手投足间都在散发着股股寒意。

“御灵老儿，你说，你要杀晨儿？”寒轻轻笑了一声，身上的寒意更甚，我站得这么近，更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陡然爆发出来的寒意，让我都有点牙关打颤了。

“敢在我面前说这话的，你是第二个，第一个已经在三年前就死在我的剑下了。”寒冰冷的话语一出口，老头儿的脸色就是一变，就连我，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第一个，应该就是雾晨的爹吧。

“魔头，你当今日我是没有准备而来的么？”老头冲着寒狠厉地一笑，“想必你的实力也大不如前了吧？上次在寂然那里那一次，你想要恢复也不是这么短时间的事情吧？”

“哼，再不济，就凭你们这些小杂鱼，想在我面前动晨儿，就得准备好拿命来换！”寒的声音中狠厉的色彩也丝毫不轻。

“寒教主口气不小啊……”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老头儿身旁不知何时竟忽然多出来了几个黑衣人！那忽然出现的速度，就算跟垚鬼魅般的身法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们？”寒静静打量着这几个陡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眼里的神色多了一丝凝重，“你们是冥王殿的人。”

寒的这句话，是肯定的口气。我愣愣地看着这几个黑衣人，这就是那个冥王殿的人？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从他们的黑色袍子底下感觉到阵阵散发出来的杀气。

“寒教主好眼力啊。”一个黑衣人桀桀地笑了起来，声音阴冷无比，“听闻寒教主元气大伤，今日有武林盟主御灵君，还有诸位掌门在，再加上我们冥王殿的一臂之力，想必寒教主就算有那通天的本事，也别想毫发无伤地离开了……”

说完这句，这个黑衣人又开始桀桀地发笑，那似磨牙般的笑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更何况……”那黑衣人说完，隐在袍子下的锐利双眼射出的凌厉眼神看向了我，“你还得护着他呢……听闻，寒教主的这位艳绝天下的情人，已经武功尽失了？”

“真是可惜呐，想当初，他也是个在江湖上可以横着走的厉害角色，现在却只能由元气大伤的你来护着……”黑衣人的声音带了些嘲讽的意味，让我听得一肚子怒火。

我正欲发作，起码得让他看看小爷我也不是个软蛋。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动作之前，就听得寒发出冰冷的声音，那是极其不屑和不耐烦的口气。

“你废话完了没有？”那依旧傲视天下的姿态和语气，让我的心定下来不少，可是看到对面站立着的老头儿，心里仍旧有几丝哀伤，曾经那么护着我的老头，慈祥过，狡黠过，恼羞成怒过……而他竟然也是要杀了我的。

“寒教主果然好气魄啊，竟然一丝慌乱也没有，我冥风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被刚才寒那么一梗，这个带头的叫冥风的黑衣人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愤怒。

而站在我旁边这个霸绝天下的男子，只是极其风淡云轻地说了一句。

“说完了就上来领死。”

32.秘法：霜寒绝 ！

这句话一出，不止是那几个冥王殿的黑衣人了，甚至连老头儿还有旁边的那几个各派的掌门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他们看向寒的眼光也有点微妙了，或许是在猜度着寒的实力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言那般大减了吧？

“打就打！我冥风还会怕了你不成？！”那黑衣人怒喝一声，就要冲上来，旁边的老头儿和各派掌门却是没什么动静，大概也是想从冥风和寒的交手来探出些底细吧。

可是，我想他们这一举措才无疑是愚蠢的，寒的确是元气大伤了，可是再怎么不济，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仅仅一个冥王殿冥风，想从寒手上占去点什么便宜，基本还是不可能的，此时若是他们一起上，或许还能对寒造成不小的威胁。而那群老昏庸，竟选择了静观其变袖手旁观，虚眉那几个老迂腐我是可以理解的，我想不到的是，老头儿居然也没想到这点？

看到虚眉脸上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有点理解了，他们或许也是不喜欢这个冥王殿的吧，这个冥风既然能被派来对付寒，起码在冥王殿也是个有分量的角色，这几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在江湖这淌浑水里趟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想借寒的手，也探探冥王殿的底细，或许还能得到更好的结果，除掉一个冥王殿的人？又或者，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坐享渔翁之利？

想得倒是挺美！我看中的人，要真是那种让人随便就能捏的软柿子，那我的眼光岂不是差得过分了点？自恋的劣根性又冒上来了。

就在我还在理这些思绪的时候，那个冥风竟是已经窜到了我们面前了，动作之快，身法可见一斑，果然是能跟垚平齐的好身法。

冥风手掌微微朝上翻起，就看见有黑色的气流从他的掌心之处汩汩涌出，细细密密地喷薄出来，然后朝寒疾射而去。

这黑气，肯定是沾不得的。寒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也是知道这个的，身子轻轻一避，就闪了开去。

冥风的动作没有片刻迟疑，另一只掌迅如闪电般地挥出，手掌竟已经通体黑色，那挥出的方向赫然就是寒的胸膛。

寒的动作也没有一点滞涩，脚尖微微点地，身体霎时就悬空起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和那陡然拔地而起的可怕速度，让冥风乌黑的手掌拍了个空。

连续两击都落空，让冥风有些恼怒，很显然他也看出了寒的实力，但还是嘴硬地嘲讽着，“堂堂七绝教主，就是这般只会如过街老鼠似的躲闪么？”

“哼。”寒在空中的身体使了个暗劲，就稳稳落到了旁边的地上，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既然你求速死，本座就让如愿。”

霎时间，寒身上爆发出来的冰冷气息翻涌着，甚至都已经使周围的气温骤降了许多，他伸出一直在袖子里的手，手掌宽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寒将两手合拢，一只手握成拳，另一只手掌则是紧紧地将这拳包在了手心里，仅仅只留出一个拇指在外面，这样不寻常的手势，再加上他阴鸷的眼神，我知道，他要出招了。

并不是当初在擂台上与老头近身对战的花样繁复的身法，我看到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他眉头轻皱，一直紧抿着的薄唇也微启，沉声吐出了几个字。

“秘法：霜寒绝！”

随着寒的这一声，冥风的动作迅速朝旁边闪去，想必也是不敢承受这一击，虽然我不知道寒这个功法是什么，但我看到了冥风一闪而过的恐惧眼神，想必这秘法他也自知承受不起。

“怎么可能？！盟主，他不是身受重伤？如何还能使出七绝秘法？！”惊恐的声音传来，我看向那声音的主人，却是我颇为熟悉的虚眉道人，他的脸色很难看，从他难看的脸色和老头眉间的凝重，我大致也能猜到寒的这个秘法，不是简单东西，于是我足尖一点地，身体朝后掠去。

冥风也明显退开了一些距离，我甚至能听到他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眼光转到寒的身上，他依旧如同平常那般，身体笔直得如同一杆标枪，因为手势的向上，他的袖摆也落到了手肘出，精壮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手臂的表层竟是结出了肉眼可见的一层冰霜。

他轻轻低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躲得了么？不出手是因为在等晨儿退开。”

我这才了然为何他动作滞涩没有追击上去，原来是怕误伤到我，心里不由得感动……哪怕在这种关头，我的安全与否对他仍然是排第一的。

寒迅速动作了，迅速到我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他就骤然出现在了冥风的旁边，带出了一阵劲风，甚至都将冥风的斗篷吹落，我也看清了他脸上有着切实的恐惧之色，他牙关一咬，脚下立马就有了动作，显然是想避开。

“就凭你那比垚儿都差的身法，躲得了？你以为你很快么？”寒冷冷地吐出这一句之后，身形又几乎是立刻出现在了闪开数步的冥风身后。

避无可避了，他只有接下这一招了。寒的双掌忽然挥出，落在了冥风毫无防备的背上，然而却是毫无力道的，我没有听到那种重击在身体上的钝重声音，寒的那一掌几乎是软绵绵地落在了冥风的背上。

而这个先前还语气嘲讽的黑衣男子，却是面色一震，随即眉间就涌现出痛苦，朝前踉跄了几步，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但他的脸色立即回复了平静，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邪戾地看着寒，“堂堂七绝教主的秘法也不过如此嘛，也只逼得我冥风吐了口血而已……”

我也有点不可置信，从那个冥风的身法来看，根本比不上寒，寒的一击，不可能对他只有这点伤势啊？

老头儿那边那群老奸巨猾的人脸色也有点高兴了，可能是看到寒的一击攻击力竟然如此之小，感觉吃了一枚定心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