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胤礽重生)下——粗饭淡茶
粗饭淡茶  发于:201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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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心知那人今日来得目的,心里更添了三分复杂,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迎。

行了礼,胤礽打发宫人们下去,李佳氏早已回避,胤礽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嬷嬷,将宝宝留下。

是以,此时此刻,康熙便看见胤礽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个婴儿,低头敛目的模样,难得的温顺,他便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这就是那个男孩?”借机岔开话题,康熙走过去,低头看着胤礽怀中的婴儿。才一个月大的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柔软,在胤礽的怀里伸展着小胳膊小腿儿,瞪着眼睛不老实的往康熙这边看。

“方才还挺乖巧的,怎地这一会儿倒是能闹腾起来了。”胤礽低声说着,手忙脚乱的将孩子抱好。

“啊……啊……”那孩子却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怎么也不肯消停,只抻着脖子去看康熙,无意间发出的声音倒像是抗议一般。康熙见了,淡笑着说,“看他这模样,倒是想要亲近朕,若不然给朕抱一会儿?”

胤礽无法,只得将孩子递给康熙。

小孩儿到了康熙手里,立时安静了几分,无意识的玩弄着他衣襟上的盘扣,乖乖的模样,格外惹人疼爱。“对朕这般亲近,难不成你也知道,这世上还是你皇玛法对你阿玛最好?”康熙抱着孩子找了个地方坐下,似笑非笑的说着,那口气虽是冲着孩子,眼睛却一直盯着胤礽。果然,听到这话,胤礽的脸上微微一僵,想说什么,却终究又咽了回去。

过了半响,胤礽才沉着声音开口,“儿臣的答案与十日前一样,请皇阿玛成全。”

似乎早已料到了胤礽的话,康熙的脸上并未别的表情,只是双手下意识的使力,让手中的孩子不适的发出抗议的叫声,他这才恍惚回过神来,扬声叫了嬷嬷过来,将孩子抱过去。早已料到胤礽会这样答,康熙闭上眼,心里难得的有了那么一丝绝望的滋味,他仔细打量着胤礽的表情,那般毫无波澜起伏的模样,就像是这一切都并不让他觉得在乎一般。

心里忍不住的泛酸,想到如今他的保成也已是为人父的人了,康熙怄气似的开口,“那朕的心也与之前一样。太子不如再慎重考虑十日,到那时,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胤礽手指微颤,面上却是不变,“皇阿玛,您又何必呢?”

“你说朕是为了什么?保成,打从一开始,你便该知以朕和你的地位,本就无法如旁人一般一心一意。朕自问这一阵的所作所为,并不曾当真对你不起,若这点小事便可叫你后悔,当初你又何必答应!”久久压抑的火气,终究还是爆发了出来,康熙胸膛起伏,显示着此刻,他的怒气。

他知道,身份的禁锢,立场的变更,胤礽在这段感情里总归是处于劣势。他已然尽力补偿,却无法阻止裂痕的产生,于是他便尽可能顺着胤礽的意思,然而情之一物,并不是轻易所能为人所控,从多伦会盟还未结束起,他有意与胤礽断开联系,可知那么几日,康熙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终是不忍分开。

“这确是儿臣的不是,只是这一回,儿臣请皇阿玛成全。”胤礽静静地开口,神色间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那副洒脱的模样,让康熙觉得火到了极点。

“保成,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无论什么事朕都能应你,只这一件,朕不愿。”康熙淡淡地说道,“下午,朕有正事要与太子商议,待太子用过午膳后,就到乾清宫来见朕吧。”说罢,男人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内室里,胤礽发出短促的笑声,脸上却像是要哭了一般。

入了夜,乾清宫内,胤礽又因为政事被康熙“留宿”,此刻他坐在木桶里,由着身旁的宫人帮他擦洗后背,而康熙仍在南书房内批着折子。“殿下,洗好了。”身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胤礽睁开眼,从木桶里站起来,伸展手臂,让宫女替他穿好了衣裳。

房间里,燃着苏合香,催情的香,胤礽坐在桌旁,浅酌着一杯酒,旁边仍放着三两样小菜,并两双筷子。

外面传来脚步声,李德全推开门,康熙走了进来,带起一阵微有些凉意的风。

胤礽抬起头,看着红漆大门缓缓闭合,那人慢慢走进来,神色间有些许急切。

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好像这一刻,什么也已经不需要表达了,康熙走过去,急促地亲吻胤礽的唇,胤礽僵硬地坐着,没有丝毫的回应。

下一刻,他便被打横抱起,扔在了龙床上。胤礽猝不及防,惊呼出声,刚抬起手,便感到他的双手被康熙攥住,随后那人栖身上前,将他彻底压在身下。

“皇阿玛!”惊讶过后,胤礽愤愤地开口,却被康熙吻住唇,大手在身上游走。

“皇阿玛……”并不能抚平心底的伤,胤礽觉得悲哀,眼里流露出一丝无言的痛苦,终于让康熙停了下来。

他们就要这样对视着,康熙的眼里烧了起来,瞬间竟似乎溢出了一丝杀气,随后却又消失殆尽,他说,“过了今晚,朕便放手。”

胤礽愣愣地看着他,许久之后,终于松开了挣扎,缓缓闭上眼。

被里翻红浪,胤礽趴在床上,揪紧了身下的锦被,耳边尽是粗重的喘息,他几乎忍受不住的呻吟出声。

“保成……保成……”康熙喃喃的耳语时断时续的传来,让胤礽心里一热,哽咽道,“皇阿玛,儿臣……”

“叫朕的名字,叫玄烨……”

“玄……玄烨……啊……”

“好孩子,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玄烨……啊……玄烨……哈……”

胤礽狼狈的张着腿,看着康熙充斥着情欲的双眼,刹那间只觉得难过到了极点。

多情总被无情恼,情到多时情转薄。如此说来,倒也不知,他们两个,哪一个才是多情,哪一个才是无情了。

第六十四章:巧应对以树喻情

这一回康熙果真守了信用,第二日起,便未再与胤礽说起此事,只摆出一副慈父的表情,神色温和又不失严厉,乍一看过去,毫无半分的破绽。

胤礽在毓庆宫又养了半个多月的伤,随后才重新上朝,表面上他与康熙的关系一直是不咸不淡,在外人看来,与过去并无什么不同。只几个知情的才能觉察出其中的异样,而这里面,敢来问上一句的,也只有胤禩而已。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胤礽淡笑着看胤禩,押了一口茶。

胤禩见胤礽这副模样,反倒确定这两个还真是出问题了,想上辈子康熙与胤礽决裂之后的兵荒马乱,胤禩忍不住后背发凉,只恨不得帮两个人再牵一回线。

“怎地突然就这样了?”胤禩面上不动声色,旁敲侧击地打探道。胤礽见胤禩一副紧张的模样,又怎不知他心中所想,嘴角微勾,“放心,这一回就算再与他闹翻了,绝不会波及到你们的。”

被对方猜到了心思,胤禩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讪讪的,过了一会儿又掩饰了下来,“看你们这样折腾,真是心惊肉跳的。前几日我看着还好好地,怎地这会儿又分生了?”

“其实还是分生了的好。”胤礽低声道,眼里掠过一丝无力的疲惫,“再不停下来,恐怕日后就麻烦了。”

“啊?”胤禩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一回本宫是栽了,莫名其妙的心里便计较了。恨不得他永不亲近后宫,恨不得他一心一意只想着这毓庆宫,恨不得……”,胤礽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明明是他先动得情,怎地最后被绕进去的反倒是自己呢?”

胤禩的面上掠过一丝错愕,随后才恍惚间明白了胤礽的意思,立时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这是……”

胤礽看胤禩惊讶如斯,不知怎地反倒觉得心情好了几分,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下个月就是宝宝的抓周礼,你这个做叔叔的,记得过来看他啊。”将话题扯开,胤礽不再与胤禩纠缠这个问题,随后,两个人又讨论了些朝堂上的事。自多伦会盟以后,仍然摇摆在噶尔丹和清朝之间的几个偏远的蒙古部族,也都被康熙对蒙古部族的优厚政策所吸引,一时之间,四方来朝的景象让朝堂上透着股子喜气洋洋的傲然。

不过,这样的平和也并不曾持续太久,胤礽自然知道,再过几年,就又要兴兵了,到那时候,才真正是噶尔丹的死期。

“这一回的军功,本宫倒是想要争一争了。”抛却感情的问题,胤礽上辈子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从头到尾都未曾到上过战场了。“彼时,康熙御驾亲征,他则被留下来,处理政务,白白叫胤褆将功劳尽数赚了过去。

男儿立于世,谁人不想金戈铁马,纵横沙场一番,何况胤礽自小苦练骑射,若单单论这马上功夫,也并不比胤褆差。何况那一场大战,他上辈子早将其中策略记得清楚,已然占了先机,要赢噶尔丹,也不是难事。

“可惜弟弟我年纪尚小,若不然到想要去历练一番。”胤禩听胤礽这样说,难得的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

陪着胤礽说了些闲话,眼见着天色晚了,胤禩才离开。

出了毓庆宫,胤禩的脸色又重新凝重起来,想方才胤礽提起康熙时的眼神,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这事明明最是荒唐的紧,可看着胤礽那副样子,却叫人怎么都觉得心酸。拐了个弯儿,胤禩方准备回阿哥所,便见李德全从前面走了过来,这个侍候了康熙多年的老人,似乎无论何时见着何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奴才给八阿哥请安。”行了礼,李德全才接着说道,“八阿哥,万岁爷知道您方从毓庆宫出来,宣您到乾清宫觐见。”

胤禩愣了愣,表情立刻耷拉了下来,同情归同情,可是就算你们两个闹腾的再厉害,也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啊。他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往乾清宫去了。

南书房内,康熙见胤禩走进来,细细打量着那孩子,若说这些阿哥里有谁让他看不透,除了那个捧在心尖上都觉得亏待了保成,便是这个八阿哥胤禩了。

是个从来都识大体,又稳重的孩子,明明才那么小,却比他那几个哥哥为人处世都要沉稳,性子也温和,在宫里面的口碑是最好的,只不过有意无意的,康熙总觉得,这孩子每次见自己,即不见孺慕之情,也不会显得刻意巴结,反倒是有些忌惮似的,很是稀奇。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胤禩躬身行了礼,乖乖站在康熙面前。看着对方略带打量的目光,他心里一阵阵的无奈,便是再会假装,他毕竟早已不是个孩子,免不得露出些过于早熟的倾向。像他这般出身低,排行也低的阿哥,偏偏又一副城府极深的样子,康熙自然会多注意上几分。胤禩不是不知道,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真叫他装作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他却实在是装不出来的。

说起来,从上辈子起,胤禩就没摸透过这个皇阿玛的性子,明明众兄弟里面,他差事办的最漂亮,为人最为温和,在百官中威望也最高,可偏偏这样的儿子并不曾叫康熙满意,反而将他打压到了底,没了一点翻身的机会。

想康熙晚年,将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胤禩心里也是怨得很,只不过有胤禛这个心更狠,手更黑的,他才没了怨恨康熙的力气。

康熙打量了胤禩一会儿,见他眼神里虽仍有些拘谨,但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几分儒雅,又想起胤礽与他素来交好,心下忍不住泛了泛酸,“这一阵,朕见你与太子倒是走的挺近。”

胤禩早已料到康熙召他来是为了胤礽的事,更是怀着万分的警惕,生怕他说错了什么,便惹怒了康熙,“回皇阿玛的话,太子殿下是儿臣的二哥,兄弟之间,自然要亲厚些。”

“哦?”康熙挑了挑眉,怎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他想起几年前偶然撞见胤礽在御花园里拿了扇子去勾胤禩的下巴,嘴角带着一丝轻佻的笑容,那般肆意风流的模样,让他心口一热。“那今日你与太子又说了些什么?”康熙不动声色地问道。

胤禩汗颜,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太子殿下给儿臣提点了些功课上的事,嘱咐儿臣要好好用功读书。”

知道胤禩在拿话懵他,康熙不满地皱了皱眉,胤禩这般小小年纪,便会这些虚与委蛇的东西,难不成是胤礽特意嘱咐他,不可告诉自己?

“还有呢?”康熙继续问。

胤禩在心里叫苦不迭,知道今日不吐些有用的东西出来,康熙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不禁一阵阵的无奈,在心里暗自念叨,我的好二哥,这一回实在不是弟弟故意卖你,只是皇阿玛步步紧逼至此,弟弟我还想有命在呢。

沉吟了半响,胤禩这才慢慢开口,“其实太子哥哥还跟儿臣说了些儿臣听不懂的话。”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胤禩慢吞吞的说,“他说有个什么种子住在他心里面,扎了根,渐渐长成了一棵树。树越长越大,虽然可以乘凉,但是因为根也越长越长,把他的心刺得疼。他犹豫了很久,决定把那棵树拔出来,这样虽然以后里面空落落的,但是也不会疼了。”

一声清脆的声响,康熙不经意间将桌案上的茶杯推到了地上,胤禩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白着一张脸,怯生生地看着康熙。

康熙回过神来,盯着胤禩看了半响,才说道,“起来吧,是朕失了手,与你无关。”

胤禩这才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下去吧。”康熙又发了一会儿愣,这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叫胤禩先行退下。

出了乾清宫,胤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慢悠悠的往阿哥所走去,心下却是苦笑,看样子皇阿玛是听懂了自己那个比喻中的意思,也不知以那人的性子又会做些什么。罢了,那两个人的事自己能做的也顶多到这儿了,至于以后,那大概也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天色渐暗,一抹残阳悬在天边,晚风微有些凉意,胤礽慢悠悠地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他转过头,看着近年来越发严肃的胤禛难得露出笑容,手里拎着个纸包朝他跑过来。胤禩微微笑起来,“四哥。”

“这个给你。”将手中的纸包塞进胤禩怀里,胤禛笑道,“今日难得有机会出宫,正巧路过你提过的那家点心铺子,我便帮你带了些糕点回来。”

胤禩微微一愣,低笑着抱紧了那纸包,浓郁的桂花香裹着甜腻的糖味儿从纸包里散出来,他抬起头来,看着胤禛亮晶晶的眼睛,笑道,“谢谢四哥!”

第六十五章:献计策亲征塞北

康熙三十四年夏,毓庆宫内依旧是那副模样,胤礽穿了件狮子球纹样的夏衫,坐在书房里,怀里抱着个三岁多的男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出的俊逸洒脱。这几年的沉淀让男子的身上难得的更多了一份沉稳和从容,如今的胤礽那神色那眼睛,与三年前已是完全不同。

“这是阿玛的名字,你如今可会写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胤礽一脸温和的笑意。

这个孩子正是塔娜产下的男婴,满百日时,由康熙取名为弘皙。几个月后,瓜尔佳氏生下了一个格格,毓庆宫内由此才开始多了些孩子的声活泼音。只那以后,毓庆宫里的诸人却又许久没了动静,独独让李佳氏占了有子的优势,委实气坏了其他的姬妾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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