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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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关淩着实讶异了一下,好几秒後才了会了商应容的话的意思,“不是说不让我来了吗?”

那边沈默,几秒後口气依旧淡然,“程彬生病,管家过来和营养师一起照顾,一日三餐有人准备。”

这算是解释?在差不多三个月後?在他死了心之後?

关淩哭笑不得,但他着实也没跟商应容解释他心情的意思,以前有过商应容不在乎,现在解释他觉得有点太自取其辱,所以什麽都顺其自然的好。

“是吗?”关淩笑着接话,但不打算深谈。

这是解释也好,不是也好,都与他无关。

“明天早上你过来?”想是商应容以为有了解释,在那边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算什麽?说完这句之後就让他过去?过去干什麽?当第三者?

关淩真心无奈,把车停到一边,专心跟商应容说话,“应容,我想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

商应容不是不敏锐的人,要不,他也掌管不了那麽大的一个集团公司:“你想说什麽?如果是程彬,他是朋友……”

朋友,他住得进去你家我这个陪你上床的却住不进去的朋友?关淩在心里骂着真是见鬼了嘴里却不得不应付他:“好,是朋友,我信你……”

他说得认真,像是真信。

但话峰一转,他说着自己的意思,“应容,这几个月想必你也听到了别人是怎麽说的,我想,这话我也得亲自告诉你一次,不管你把程总当什麽,朋友也好喜欢的人也好,我都觉得你高兴就好,另外,我确实已经不再追求你,商总,我需要另一个新的开始。”

他说完,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等着那边的人说话。

商应容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事情还可以继续,程彬只是最後一根导火索,烧关了他对於商应容最後一丝的坚持,归根结底跟商应容与他有没有在一起没有绝对关系,他只是借着名目放弃了最後那点坚持,断了得不到回应的追求罢了。

十几年的爱恋,十年的追求,总算跟正主正式摊牌。

一刹那,哪怕有近三个月的缓冲,关淩还是想哭,他不得不放弃他爱了十几年的人,因为对方不爱他。

求不得,仅仅只三个字,却那般让人痛苦不堪。

关淩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热泪,眨了眨眼,又忍了回去。

那边的商应容沈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我们当面谈,晚上八点,丽苑酒店。”

关淩笑了,断了线,摇了摇头,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想,还是最好保持距离吧。

刚才的话,算是他对商应容最後一次的示弱。

他总归是个男人,不能没完没了地放低身段,他也不再是爱商应容的人,不能再去包容他没有丝毫温情的冷淡。

第四章

爱情的事,本来说不得准,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关淩向来明白,所以并不觉得商应容欠他什麽,一切不过是他自作自受。

而现在放开,他也不觉得欠商应容什麽,他们其实本来应该就是路人,是他的痴心才让他们交岔了这麽长久的时间。

现在,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晚上关淩并没去丽苑,他关了手机,只留了一个只有何暖阳和石柏杨的手机号码,用来解决他的私事和公事。

他确实伤心,但日子总得过下去。

晚上他哪都没去,把电脑里有关於商应容的照片全删了。

其实照片也没多少,都是偷拍,就那麽几张,以往爱不释手,现在全放回收站。

关淩皱着酸涩的眉头处理好这些事,然後坐在椅子上一动都动不了。

他硬是硬起心肠,也还是对结束这一场爱恋觉得痛苦不堪。

他不恨商应容,也不去怨,他只是对一个不能给他回应的男人心灰意冷了。

他的爱情终究是失败了,就像他母亲跟他所说的一样,不是真心就能换回真心的,而真心也会累也会倦,人活到最後,才明白感情这个东西,只有相互拥有时才不是负累。

关淩好多年没给在国外的母亲打电话了,他母亲有了新生活,工作也忙,关淩不便去打扰,他也跟她说过有事联系,没事我们各过各的。

他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十一岁,他本来是跟着母亲过的,可其实也跟一个人过没差,因为他母亲十天因为工作有八天不在家,为了疗被抛弃的伤,她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驻足在国外。

而他的父亲因为在他与他母亲离婚的那年新得了两个双胞胎儿子,早不管关淩,时间久了关淩也就当他不存在。

後来母亲找着了第二春,关淩上了大学,随後留在了这个他爱上的人的城市,再也没回去过老家。

关淩打了电话过去,叫了声“妈”。

女人虽然在那段时间没有照顾好关淩,但她是个母亲,还是爱她的孩子的,一听就听出了儿子话里的情绪,在那边柔和地轻应了一声。

“我失恋了,要重新开始了……”关淩笑,扶着额头的手沾上了眼睛里流出来的泪。

“那就好好重新开始,”他母亲在那边柔和地说,“最近工作怎麽样?”

关淩於是好好回答,随即跟她好好闲聊了起来,两人把这笔情绪都带了过去。

两人感情不是很亲密,但甚在彼此都在某种程度上了解对方。

可以说,他们确实是对方相互在世界上惟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而这种感觉让他们哪怕偶尔只说上一句话,只轻应一个字,也就不怕被孤独吞噬。

而隔着这麽远,更是多了安全壁垒,不再怕被背叛。

关淩还没下班,就见到何暖阳进了他办公室。

帅气的男人走近来,把带来的点心放他桌上,说:“今晚去豪庭小苑吃饭吧?”

“嗯?”关淩拿过盒子,挑了个虾球扔进口里,三口两口吞下,舔着手指上的残渍看他。

“天气不好,不想做饭……”何暖阳有些抱怨地看着窗外,眉目间全是了挥散不去的阴霾。

关淩转了下眼睛,瞄了眼桌上电脑上的时间,瞬息了会。

这段时间是八九年前何暖阳跟李庆吵得轰轰烈烈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简直就是恶梦,何暖阳这种容忍力超强的人都为了李庆在十天内连续自杀了两回。

所以每年到了这段时间,不管是下雨还是出太阳,总是想起旧时恶梦的何暖阳总会找出理由掩饰他的恶劣心情。

而这段时间,别说不相干的外人,就算是被何暖阳宠着的当事人李庆也都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暖阳进来没多久,老板就驾到了,狠狠瞪了吃着原本应该是他的点心的关淩一眼。

关淩当作没看到,埋头大吃。

李庆满脸不高兴,但一看到何暖阳的鞋带松了,高大男人蹲下身去给何暖阳系鞋带,因为心情也不好,何暖阳还是皱着眉看着他的动作,嘴里说:“我自己来就好,你别动。”

说归是这样说,但手却抵上李庆的头,在上面轻抚了一下,但嘴还是挺为抑郁地抿着,看着李庆的头顶的眼神像是在思考着要把它给剁成什麽形状的肉酱才好看。

关淩照例在旁边看戏,脚搭上办公桌,有说不出的惬意。

也就这段时间,何暖阳能好好折磨一下李庆,而李庆就算暴躁不堪也不敢跟何暖阳真正闹翻。

虽然关淩觉得他们老板虽然脾气不怎麽好,但在对待何暖阳的态度上好得简直就可以当奖状在墙上裱糊起来,但还是愿意看他出出糗的。

毕竟,这世上没多少喜欢老板的员工。

晚上去豪庭吃饭,还有何暖阳家的那一小家子人。

关淩一下车就抱上了何暖阳姐姐的那个小儿子何鑫,何暖阳姐姐身体一向不太好,关淩要是跟他们出来就会对她颇多照顾,因着何暖阳和李庆那还有他身体不太好的父母要照顾着。

何暖月向来喜欢弟弟这个温柔体贴的朋友,也把他当弟弟看,而何家的人生性谨慎害羞,就算是自家人都不会过多干涉对方的生活,所以就算是关淩在外是出了名的痴情情圣,但在何家人这里,他们也并未就此多谈论过一句。

关淩喜欢这种愉快又自在的家庭氛围,与何暖阳相交多年下来,他也算得上何家的半个儿子了。

何暖阳的姐姐本是嫁给了颇为有家底的学长,後因学长出轨,接着对簿公堂离婚,抢到了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的抚养权,因着一连串的锁事就瘦了下来,身体就更差了。

还好,精神不差。

关淩看着比上次精神要好多了的何暖月,抱着她的儿子,现在改姓为何的何鑫一起坐在何家父母的後面,笑着轻声说:“姐姐,最近精神不错哦,看着像咱们何鑫的姐姐……”

7岁还被他的关淩舅舅当宝宝抱的何鑫害羞点头,还从关淩的身上探过身体去亲了他的妈咪一口。

何暖月被逗得掩嘴发笑,精致五官间全是风情。

前面扶着何母的何暖阳听到了回过头,笑着说:“我看你是想当何鑫的哥哥想当疯了,别做梦了,你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死了当小年轻的心吧。”

关淩“啊”了一声,有些委屈,看着抱着的何鑫说:“关淩舅舅是不是真的老了?不能当何鑫的哥哥?”

何鑫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因是早产儿一直比较瘦小的小男生笑得咕咕叫,还摇头安慰说道:“关淩舅舅不老,只比妈咪,舅舅老一点点,一丁点啦……”

关淩本来没事,这一听真被打击了,看着何鑫刹那无语,暗想着这才是真正的小坏蛋……他比他舅舅还年轻那麽几个月好不好?

因着何鑫的话,再看着关淩如丧考妣的脸,一家人在餐厅门口全笑出了声,引得领路的服务生也都微笑不已,连平时不怎麽爱笑的李庆都咧开了嘴角。

豪庭是家环境比较好的私家菜馆,包间都是独立的类似小苑的一间房子,装饰清雅,再加上厨师的手艺,生意向来很好,一般人提前一个月都订不到位置。

进去後,小苑里是个供客人消谴闲谈的小客厅,有茶桌,棋牌之类的摆饰,另一边是临溪的位置摆着桌椅,像现在接近夏天的气温里,落地窗户的窗帘已经拔开,阳台上的灯光闪烁,这样的地方挺适合不想在家里做饭的一家人出来合家欢乐。

关淩放下何鑫,打算去厨房点菜。

豪庭的菜都是从自家农场采摘而来,肉也是自个儿农场里的,很欢迎去吃饭的客人都去厨房里参观之余顺便点一下看得上眼的菜。

关淩没少来这里,早就驾轻就熟,没用包房里的服务生带领,留着他给老人小孩倒水,他一个人去了不远的主厨房。

刚走到离厨房不远处的一个停车的地方,听到有人在喊:“关淩……”

关淩听到熟悉的声音,头皮发麻,那声音是商应容手下大将陈晓遥的。

好死不死的,陈晓遥与程彬关系不错,他们是好友。

关淩心里想希望他们不是一起过来吃饭,更不要见到商应容才好地回过头,然後发现他的想法大部份都成真。

不想见的人全都在。

“关淩……”程彬在笑,笑容亲切。

关淩对这个情敌着实讨厌不起来,也回了个笑,等着他们走过来。

商应容只是看着他,没说话,关淩也就没给什麽反应了。

反正都是认识多年的人了,大家都熟,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我刚在西停车场看到了你,叫你你们都没听到……”陈晓遥走过来就拍关淩的肩。

关淩他们今晚的包间订在西边,车也停在那边,估计陈晓遥他们的今天是在东边,所以车从西边开到这边来停了。

“我们包厢就在山水间……”果然,陈晓遥指了指他们订的包房位置,问关淩:“你去厨房点菜?”

关淩点头,问:“你们谁去?”

“我去,”陈晓遥看了看他老板,再看看程彬,“程彬你去不?”

程彬笑着摇头,陈晓遥一耸肩,跟着动了脚步的关凑就要走。

“你们先进去,我跟他去。”陈晓遥刚一动,一直没开口说一句的男人开了口。

“啊,老板你去?”陈晓遥平时吊儿郎当习惯了,对着自家老板口气也有点没大没少。

“嗯。”商应容看他一眼,然後就往前走了。

关淩可没动了,见他走了几步,凑近点陈晓遥,“吃错药了,大老板要进厨房?”

看他调笑,陈晓遥明显愣了一下。

他以为关淩这麽久没进他们公司是跟他们老板闹翻了,再听听传言,他想着这事闹得可能有点大,搞不好关淩因为他好友程彬的关系已经对他老板因爱生恨了,可听这口气,怎麽跟没事人一样?

陈晓遥心里佩服关淩这个时候还能挂在脸上的温雅笑脸,像什麽事情也不在意一般……

他撇头看了眼程彬,见好友的脸微微有点僵硬,心里想着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关淩对手,嘴上却笑着道:“你可别想让我在老板背後说什麽,你赶紧去……”

关淩笑着摇头,抬脚,不紧不快地往前走。

想来商应容也只是心血来潮去点菜,关淩到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服务生在外头点着了,关淩则比较细,进了洗菜房看了一遍,才了去跟着服务生把菜都一遍才就着何家人的胃口把菜给点齐乎了。

差不多点了十多分锺才把菜点好,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以为早离开了的人。

厨房前面有个小亭,旁边是清澈见底的小溪,而商应容此时就站小亭里抽着烟。

关淩必须从小亭旁边路过返回原路。

刚走到小亭旁,以为就这样走过,把眼神错开不看商应容这边的关淩还是听到了商应容的叫声。

“关淩。”声音确实是好听微带点性感的低沈男中音,关淩以前尤喜他在床上时用这声音发出的低沈闷哼声,那种性感总是让他骚痒得想再来一次。

只是如今听到,他只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声“孽缘”,然後挂着完美的假笑的脸抬头迎了上去,“怎麽还没走?”

商应容见他没上来的意思,走到了小亭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英俊的男人威严冷酷得像一个君王。

可关淩已不是他魅力下的臣民要去臣服於他,所以那张笑脸纹丝不动,“走吧,恰好我们顺路,一起走一段……”

商应容依然冷冷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笑脸看破。

关淩对他的爱已成冰,理智全部出了笼,好歹他也是个有手腕的成熟人,哪会这麽轻易被他的眼神撕破脸孔,於是再接再厉微笑道:“没事的话,那我先走?”

商应容听了扯了扯嘴角,脚一动,往旁边走了下来。

他走到关淩面前,挡住了他,开口说:“你在躲我?”

那麽确凿的口气,揭示着关淩那些沈迷於他的往事,而确实有点躲他意思的关淩刹那有点恼羞成怒,笑容差点没挂住。

只一句话,关淩又是心潮汹涌,开口时真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商总,我说了不再求着你爱我了,你他妈的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怎麽说我这麽些年都对你不错不是?”

说到这他是真有点恨商应容,就不能让他退场退得漂亮点吗?

“那天为什麽不来?”商应容却没理会他这句话,只是拿着深沈的眼睛扫视着关淩的脸。

关淩被他看得笑容根本挂不住了,他心里暗骂自己的没出息,恨自己在这麽多年的爱恋中早已形成了对习惯性对商应容易妥协,易讨好的可耻惯性,於是生生把到嘴边用来解释的谎言给吞下了。

他不想给出什麽解释,哪怕是什麽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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