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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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关淩笑,真的很无奈,“不可信是吧?”

“你说谁信?”何暖阳从没对关淩与商应容的关系说过什麽,他从不支持也不反对。

感情的事,旁人插足不得,哪怕再好的兄弟也如此。

“呵……”关淩轻笑,并不辩驳。

何暖阳与他认识多年,再了解他不过,关淩是那种行动力比嘴要快的人,他要真要做件什麽不会拿出来说道,有时心也硬得堪称铁石心肠,只是对商应容的感情让他在商应容的事上磨蹭不已,让很多人都以为关淩是个放不开手的情圣。

见关淩不解释,何暖阳反倒松了口气,他与关淩的交情与别人不一般,自然很快就了解了关淩的意思。

听见何暖阳在那边毫无掩饰的松气声,关淩笑得更无奈,“我说你至於麽……”

“我是替你感到解脱,”何暖阳在那边没笑,挺为认真地说:“你跟了他十年上了十年的床为他费尽心思十年,石头也该捂热了,他却还是一点行动都没有,关淩,我不觉得你付出感情他就应该对你回应什麽,但我真的觉得你不该继续下去了,你要是真的情圣我也不说什麽,但你跟他真的如果不会有结果,你就算再爱他我也希望你抽身出来,我知道你一个人撑不了一辈子。”

“我知道,”关淩耸肩,心里尽管发涩但他还是尽力控制了这种负面情绪,他吐了口气,悠悠地说:“所以现在抽身,慢慢习惯。”

“你好就好。”何暖阳像是感受到他的沈重,顿了几秒,才这样回道。

关淩星期日晚上回的城,到家的时候晚上一点了,晚上开了几小时的车让他疲惫不堪,洗了个澡就一觉睡到天亮。

他这几天,都不用安眠药了。

关淩觉得这情况比以为的要好,当初私底下纠结放弃商应容时每夜每夜都合不了眼,没想到真到了这麽一天,平时要吃安眠药才能安眠的人居然连安眠药都用不上。

他觉得新生活还是有点指望的。

他九点准时进办公室,助理抱着文件进来跟他说着公事,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哪怕眼皮底子全是黑眼圈。

“又加班了?”关淩打开电话,瞄了石柏杨一眼。

石柏杨无声地点了下头,他这两天领着财务部的几个主干把下属公司的资产表又查了一遍,找出了误差的那几十万错在哪。

“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关淩是个好上司,把石柏杨带徒弟一样带着。

他这人能力有,但野心不大,对别人能爬上他背的事虽然不会拍手叫好,但也不会阻碍别人的前途。

石柏杨是他带着替他位置的,李庆的公司进几年等稳定了也会扩大经营范围,需要石柏杨这麽一个得力助手。

虽然关淩从没说过,但石柏杨自一毕业出来就跟着这个上司,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工作起来也格外卖力,有时候甚至还会隐隐有点怕辜负关淩的期望的意思。

“没事,就熬了一个晚上。”石柏杨把报表调出,给关淩报告情况。

两人把事说完之後就是中午了,关淩出门领着一众干得力干将去餐厅吃饭,当是犒劳他们的辛勤加班。

领着一帮干将进了餐厅,席间笑语喧哗,关淩自然做足了好上司的面孔:“等会回去收拾下,没什麽重要事就全留给明天做,都回去好好睡个觉,呐,小文小清你们这些女娃儿可要好好听着,我给你们放假可不是让你们去逛街的,回家好好睡觉,睡饱了回头再跟我请逛街的假,我准批……”

小文小清这财务部唯二的两朵金花笑得花枝乱颤,连连点头,表示绝不辜负经理期望,明天睡好了就来公司请逛街的假。

午餐时间不久,关淩带着一干手下杀气腾腾而来,随後个个吃饱喝足了满意而归。

只是到了停车场,居然见到了多日未见的商应容。

关淩的忠心手下自然个个都认识商应容,全都笑着跟商应容打完招呼後就避嫌,开车就走了。

连坐关淩车上的石柏杨都认趣挤了另一同事的车子。

看着手下一哄而散,关淩好笑地摇摇头,然後朝前面边走着边跟身边手下说话的商应容,见他们快要走进餐厅,他迟疑了一下,没有跟过去。

他上了自己的车,正要倒车时,看到商应容回过了头往他这边看,似是在找人的样子,然後看到关淩的车,眼神就顿了下来。

关淩把车倒了出去,摇下车窗,朝商应容笑了一下,摇了下手就走了。

他其实应该跟上去,但关淩想跟上去也没什麽意思,心境跟以前不一样了,又不图商应的情也不图他的爱了,他也不是自己老板,连拍马屁都用不上,跟上去何用?

当然以後也不可能不见面,也不可能是仇人,如果商应容要把他当个一般朋友,关淩也是乐意接受的。

在商界,公开撕破皮可不是成熟人的表现,关淩自问不是那种行事出格的人,他是那种见着讨厌的人都会笑得春暖花开的社会人,就算是求爱不成也不能自损风度不是。

关淩开车回到公司,还好他在路上堵了一阵车,回到公司放假的几个人都走了,没人追问他为什麽回来得这麽快。

不过石柏杨倒是还在做收尾工作,这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年轻人向来对关淩很是尊重,见到他,只是说了句:“经理你回来了,我等到你下班的时候再走……”

关淩看看表,下午三点多了,离五点也不早,於是他点点头,说:“收好了就躺沙发上休息会,下班了我叫你。”

他进了他的办公室,打了电话给李庆,把时间约了一下,就整理起了要跟李庆说的财务报表。

又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关淩没再接到商应容的电话,倒有几个他们共同的朋友打来电话问关淩,他们之间是不是出问题了。

那些朋友说是共同的朋友,但其实算起来应该是商应容的朋友,毕竟商应容是几家公司的老板,而关淩只是一个不大不小公司的财务主管,他们如果把商应容当成龙来看的话,那麽关淩就是他们眼中的蛟,尽管比起其它弱小的动物起来要强不少,但毕竟不是龙。

打来的电话有几个是好奇,有几个也不缺乏嘲笑之声。

因为已经有人知道程彬住进了商应容的家。

他们知道了,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

关淩等待的同情与风言风语总算是来了。

“我们哪有什麽问题,不过是我不再缠着他罢了……”关淩接到语带调侃的一个老总的电话後挺无奈地说,“你也知道一直是我缠着他,除了我缠着他的关系我们就没什麽别的关系,韩总,我失恋了,你就别来火上浇油了。”

“商总真的终於正面拒绝你了?”韩总没打算放过他。

什麽叫终於,话多伤人啊,关淩拿这些拿他取乐的老总们没办法,嘴里还是笑着虚应,“可不是,不是程总对手啊,你们不是知道了吗?得了,饶了我……”

韩总平时有点看不起关淩那风度翩翩的派头,明明就是一个自不量力围着商应容打转的小人物,姿态却做得不卑不亢,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现在见他终於被扫地出门,他心情也挺好,跟出了口气地心情畅快,所以夹枪还棒地调侃了关淩一阵後也就收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还跟秘书得意地说:“就算商应容喜欢男人这点变不了了,他也不可能要关淩,他关淩算什麽?以为死缠烂打就攀得上大树?别说商总不喜欢他,他要再缠下去,商家那小丫头都忍不下他了,他还真以为他人见人爱啊?”

关淩自然不会以为自己人见人爱,有关於商应容终於拒绝他的话都已经传到了公司了,他这个死GAY佬在同事们之间又红火了一把,李庆开会的时候,他至少被同公司的另五个经理围着又被审问了一翻。

关淩到最後奄奄一息,恨不得在脸上挂上“失恋者”三字,提醒那些看热闹的人注意一下他的心情——尽管他趁着没动乱之前调节了下心情,但他确实是失恋了好不好?

如此又过了一两个星期,风头才被某富商被他的几个情妇连手捅伤的事抢了下来,关淩总算从水深火热中熬了过来,不再时刻被人若有若无地追问情况或者夹枪带棒地讽刺了。

这段时间过後,关淩才静下心来想到了除了那天在餐厅停车场的一声招呼,他跟商应容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见了。

床也没有再上,关淩忙於失恋更是连欲望都无力顾及,连晨勃的自然现象都忽略了过去,这天他醒来算了算时间,发现自己在两个多月前的那场与商应容的滚床单後,他连撸都没撸过,清心寡欲得足以去当个货真价实的和尚。

关淩现在没有再谈一场恋爱的心情,说实话,自进大学暗恋商应容四年,然後明追商应容十年,他爱一个人认真算起来是有十四年了。

十四年啊,不是十四天,哪是说不爱就不爱了,说忘了就忘了的。

关淩知道,他还需要一段漫长的调整时间。

他现在还接受不了别的人,只能慢慢来。

关淩这阵子时不时去何暖阳家吃顿饭,这天跟着李庆过去,何暖阳在饭桌上挺奇怪地问关淩:“你跟商夫人的关系还挺好?”

“嗯?怎麽?”关淩微愣,好?算不上好吧,顶多是商夫人不给他脸色看,是那位精於人情世故的女人给谁都会给一点的薄面。

“我昨天跟李庆回大宅参加他二叔的生日宴会,她跟我问及了你,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李庆出身豪门大家族,现在是他大伯当家作主,他二叔三叔他们都住在祖宅,只有李庆的爸妈因车祸死得早,他又找了个男人,早脱离家族出来自立门户了,但李家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大家族,没因李庆找了个男人就跟他断了联系,家里有什麽事还是会叫他回去。

他二叔的宴会,恐怕请了不少人,商家夫人在场也不意外。

说到这个关淩就头疼,他这阵子听够了嘲笑,也听够了安慰,他挥挥手不在意地说:“估计是她儿子甩了我,她不好打电话来,你下次见着了她也帮我跟他问声好……”

商夫人确实是个人精,她要是打电话来,因着他们之间不冷不淡的关系,这电话打来的意思肯定不是安慰,而是嘲笑了。

托人转告,而且是托的他的至交好友,这慰问的意思就上去了。

关淩向来觉得这位夫人厉害,一直不明白商绯虹那个一见他就翻白眼的女孩为什麽一点都不像其母的虚与蛇委。

不过,她也倒是厉害就是,因着她明显的厌恶,商应容也一直对他不怎麽样,有时候待他还不如他待手下的亲和。

关淩饭桌上吃得不少,看得出来胃口不错。

何暖阳嘴角都是笑意,说:“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试试跟别的人交往吧,好男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关淩其实条件好,他五官有些长得一般,鼻子不是很挺直但也不塌,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却长得很是周正,嘴唇偏薄但下嘴唇很饱满,这样的五官综合在一起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

而且他有能力,人也很好,专一执着,性格温柔,家务能力一流,何暖阳觉得关淩只要走出去,不愁找不到好伴。

而关淩觉得人啊还是有命运这一说的,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而他拼尽全力也得不了多的一个眼神,这麽多年,事到如今,对於感情他还是有点心灰意冷的。

所以他对何暖阳说:“慢慢来吧,总会好的。”

何暖阳点头,说也是。

这事,急不来。

但该来的它总会来的,不是吗?

关淩一日一日地在调整自己的心态,过程确实也说得上煎熬,但他也习惯了。

十年的求爱之旅,他早习惯了那种挖心抓肺的煎熬感,现在只是断了有关於商应容的瘾,只是不再去找那个会带给他很多负面情绪的人,其实只要把一时之即的情绪忍住了,後面倒是好受得多。

再说,他对商应容的爱已经冻结成了冰,而且还是不可能再融化的玄冰,不再去想着得到这个人後,时间久了,也无非就是那样。

商应容也就是成了空气,成为了日常生活在不去在意就不会想及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天气转热,很快春装就要穿不住了,关淩这天下了班开了车,准备去朋友孟涛的店里拿几套夏装穿穿。

孟涛早在电话里跟他说好了,他一进去,就把拿好的新款往他怀里一塞,“去试吧……”

关淩没接,看着款式说:“我尺寸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差不多就好了……”

他看了几件差不多的,让孟涛算帐。

孟涛交给收银员,跟他闲聊,“你来也来得真巧,等会商总也要来。”

“呃?”关淩没想到他也要来,挑了下眉,拿钱包掏卡要刷。

“怎麽,不想见?”孟涛咬着嘴唇笑。

关淩又被取笑,无奈,自嘲一笑之後说:“你们一个一个见不得我好过点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放手,决心另寻春天,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再说商总现在也有人了,你们老拿我跟他开玩笑,影响他们夫夫感情不是?”

说着他把卡递给收银员,跟孟涛说:“就不跟你多聊了,我得赴个约。”

孟涛眨眼,有趣地笑,“约会啊?”

为了摆脱他,更是为了摆脱即将到来的商应容,关淩很是痛快点头,“约会呢,要不我买新衣干嘛?”

“哈哈,”孟涛大笑,正在关淩思忖着自己这句话怎麽逗得他大笑时,孟非对着他背後说:“商总,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咱们关总有新对象了……”

关淩顿时身体一僵,硬着头皮转过头,然後真的看到了那个冷着脸的高大男人。

“应容……”关淩又是主动打招呼,嘴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不过他还是笑得微带了点距离。

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尽管他的笑脸如初,但还是跟以往很不一样了。

孟涛就在旁边看得清楚,关淩看着商应容的眼睛已经不亮了,那种笑容,跟面对他们时的差不多。

孟涛看出了差别,顿时觉得新奇,这时才相信关淩是真的对商应容有点死心。

这时衣服已经装好,关淩拿过袋子,准备要走。

商应容先是看他一眼,算是回应,等他接过袋子时像是随口地说了一句:“哪天有空?一起吃个饭。”

关淩是真不明白商应容怎麽会邀他,以前他可从没这麽干过。

他很无奈,但脸上却只能依然好脾气地说,“我得看看时间,这个星期得在公司加班,没什麽空……”

他以前是真的把商应容当宝,把他当孩子一样用心照顾疼爱,哪怕商应容只比他大几个月,於是哪怕不再对他用心了,关淩也做不到对他真的冷淡,就算撒着谎他也好声好气,“哪天有空了我打电话给你,OK?”

商应容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也没说什麽。

关淩朝他微笑,打算道别离去,就要开口之时,商应容朝他说:“你等等,我送你。”

关淩摇头,“我有开车来。”

他跟商应容那点倒追的关系都没了,不想再坐他家司机开的车,再说,他有开车来。

关淩上了车,手机响了。

他系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把安全带系好才慢条斯理地去拿手机,一看,如他所料,果然是商应容。

他到底想干什麽?关淩无奈地想,但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应容,有事?”关淩戴上蓝牙倒车跟他讲话。

“最近你没来。”商应容在那边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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