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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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凌抬头,看到商应容的冷脸如鬼魅一样可怕。

第三十一章

商应容一把把关凌扔到了沙发里,然後喘著粗气死死看著关凌。

这时商家母女跟管家都到了楼下,看著他们,商母开了口,刚只说了一个“你”字,商应容就撇头打断了她,“妈,你们先回去。”

“哥……”

“回去。”商应容没再看她们,话语里透出的意味已经是完全不允许人再反抗了。

“你们别吵架。”商母走前,淡淡地说了这句话,然後瞪了想说话的女儿一样,拉著不情愿的商绯虹走了。

最後她走到门口向关凌投来的淡漠眼神也没被根本不在意她们的关凌接受到。

房子里只剩下商应容与关凌。

关凌坐直,拿过摆放在桌前的烟,拿了一根出来点燃抽上,抽了好几口都没有说话。

商应容呼吸已经平静,看样子也不打算发飙了,他在关凌的身边坐下,也点了一根烟,直到抽完也没说话。

关凌抽了半根烟,这时像是身体内里所有力气都没了,他靠在了沙发的另一头疲倦地闭上了眼。

刚刚如同儿戏的那一出,似乎也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明天怎麽样,他不知道。

人生就是这样,一步错,好像步步都是错的,如果不想再错下去,除了承担後果,别无他途。

关凌累得不行,见商应容也不打算再发疯,他上了楼,随便洗了一下就上了床,十秒锺不到就昏睡了过去。

他睡得沈,也就不知道商应容在阳台那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二天早上,来做饭的人不是商家的管家,换了两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说话也颇为轻言细语,做什麽之前会客气地询问关凌。

做出来的饭菜,也跟管家做的相差无二。

关凌吃完饭准备去上班,但被商应容位住。

身上仅穿了一件衬衫和西装裤,领带未打外套没穿甚至衬衫前面的扣子也只扣了三四颗的男人皱眉看他。

关凌大力甩开了他的手,往楼上走,他也跟著上去。

给商总穿好衬衫戴好领带把外套塞他手里,关凌说了自昨晚以来的第一句话:“别送了,我自己开车。”

说完懒得看商应容一眼,连厌恶的眼神也懒得给一个,快步下了楼,开车离开。

事情到如今,商应容还想勉强过下去,那就过下去。

他做他能做的,做不到的,商应容想要,就算是真弄死他也得不到了。

关凌到公司,跟李庆开了个简会,谈了点公事,完了李庆叫做他,说:“昨晚商应容的意思是以後如果有什麽事叫你,说是叫你去我们家吃饭也顺便叫他一声。”

关凌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暖阳的意思是让你想怎麽样就别怎麽样,别憋著,”李庆看著他说,“他说你精神不太好,心情也有些不好。”

“我会看著办,”为了不让他们操心,关凌笑了笑,说:“放心好了,不会真的鱼死网破,我还没活腻味。”

李庆也“嗯”了一声,过了几秒说:“这事你得自己扛了。”

关凌笑了笑,点头离开了。

昨晚暖阳的欲言又止,就为的这事?

商应容管的还挺多的。

也不知道图什麽。

都这麽多天了,还看不穿,他不是以前的那个关凌了?

也不怕自己事到最後真不耐烦了,狠咬他一口大的。

关凌晚上有点不想回去,正要下班的时候,姜虎来了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他明天要出差,可能得大半个月才回来。

“你伤就好了?”关凌听了他还要出差有些纳闷。

“小伤,没事。”姜虎不以为然。

“你定地方,我这就来。”关凌想想昨晚放的狠话,也好,昨晚没真要去找的人,今天见见也不错。

不过这次倒不是真要气商应容,姜虎是朋友,还有著点说开了道明了的“暧昧”,就这麽个人,出差前邀他吃顿饭,又不是忙过来,没道理不去。

而且,关凌也不想避什麽嫌了。

外面要怎麽传就怎麽传,脚踏两只船也可以,反正有关他的风言风语够多的了,再多添几条也不过。

就昨晚的事後,关凌还真觉得就面上的那点体面他也没必要跟商应容讲了。

他就算情至义尽,商家的人也未必领会他还保持著给他们的那点薄面上的情份。

都到这份上了,要怎麽样就怎麽样,商应容事後想怎麽弄他就怎麽弄他,要真的要弄到绝境,大不了大家都无路可走。

关凌豁了出去,收到地址後往姜虎说的菜馆开去了。

路上接到商应容电话,第一句问他下班没有後,关凌丝毫没有掩饰地说:“下了,赶去跟人吃饭。”

商应容像是知道什麽,没有说话,但电话也没挂。

关凌开著车,任由他沈默,也没再开口。

最後那边没了声响,关凌到了地方之後也没拿手机,把手机放在了车上。

关凌先到,过了几分锺姜虎才匆匆赶到,手上还打著电话,在处理案情。

看来这顿饭也是抽时间过来的。

关凌也不急,看著菜谱,等姜虎把电话挂了就跟他说点好的菜,都是当季的时令菜,还点了个清火消燥的汤。

菜没两分锺就确定好,服务生一走,姜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害得本来要跟关凌开口说话的姜虎都不由瞪了手机一眼,引得关凌爆笑。

“等一下。”姜虎无奈,又接起了手机。

姜虎把电话说完後,菜都上两道了,关凌给他盛了汤,让他先喝一碗润润噪。

“还是挺忙的。”关凌笑,确实相信了姜虎完全没空再去喜欢别人的话。

就这忙法,哪有时间去谈恋爱?条件再好也没用,发展奸情都是需要点时间的。

“最近又出了个大案……”姜虎一口喝完,淡淡说。

“嗯。”关凌没问,没好奇,只应了一声。

姜虎喜欢的就是关凌的性格,能观大局,清醒还能体贴人,他见过不少人,没几个人能像关凌一样能给他这种好感觉。

说实话,关凌这方面不太像一个GAY,自重得很,但又不标傍自己与众不同,也不过份谦卑,很多时候言语上还挺不正经,但自姜虎打见到他的第一次起,他就没在这个人身上看到过过份的张扬。

按姜虎的看法,关凌与商应容其实都是同一种人,就是关凌要较商应容没野心一些,性格也要宽和一些,因著家庭背景的不同两个人对未来的看法也确实不同,但做事的手法,两个人其实很相似,总是能用最快也最狠,别人就算行施也要思考很长一段时间的手段去达到目的。

身上的决策力与行动力还有意志力,其实都要算得上旗鼓相当了。

以前姜虎是真不明白商应容为什麽会不喜欢关凌,这个男人能跟很多人合拍,无论从精神还是到身体这个人都能提供伴侣最好的陪伴,而他对商应容还如此痴情,费尽心思照顾,饶是铁石心肠也得心动。

姜虎与商应容打交道打得不多,但他从不少的渠道里足够知道商应容是个什麽样的人,知道这个人其实适合一个什麽样的长久伴侣,所以他後来也想,感情这回事,不是你愿意了别人就会愿意的事。

但换他这里,如果关凌愿意,那麽他就愿意。

姜虎可以无视关凌与商应容的纠缠,只要他们之後断干净就好。

他知道关凌的好,能够在以後给他更多。

而他也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一顿饭在聊天间就过了,关凌跟姜虎出了门的时候开玩笑地说:“你怕是得跟我捆绑一段时间的绯闻了,正好出去躲躲。”

姜虎和他往停车场走,点头说,“不解绑也没事。”

停车场不远,姜虎的车比关凌的车要近一段,关凌没让他送,说:“你去忙你的吧。”

姜虎也没假客气,上了车,要开动时把降下车窗,对他说:“有事就电话能帮你的人,让你记著的那几个电话不是让你白记的,有需要就打电话,没事。”

“知道了,”看姜虎那叮嘱的架式,比姜虎还要大几岁的关凌哭笑不得,“你快走吧。”

姜虎的车消失在视野後,关凌的微笑还挂在嘴角,过了好一会才放下来,本是懒散冰冷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只是在上了车,看到那个手机时,关凌刚刚暖和了一点起来的眼睛又冷了下来,里面有藏不住的厌烦意味。

关凌刚下车,就闻到了股熟悉的烟味,他看了坐在院子台阶上的商应容一眼,往他身边走过往房子里走。

他开车过来去院子左边停车时就已经看到了他,不小心瞥到一眼,也没在意。

商应容想什麽做什麽他倒不是完全不在意,毕竟这关乎他以後的命运,但,商应容是高兴还是其它,这些情绪他都懒得理会了。

到家尽管只有八点,但关凌洗了澡就又睡了。

到半夜,他醒了过来,被商应容弄醒的。

这男人身上还穿著晚上看到时穿的那件衬衫,满身全是烟味,关凌被他弄醒,看到这个胡子冒出了一点的男人沙哑著喉咙跟他说:“我发烧了……”

关凌脑子先是停顿,然後想起晚上风大,就穿那麽一件衬衫坐大门口,估计是感冒了……

最近几天没雨,但降温,又有大风,连吹了几夜了。

也不知道他在那坐了多久?关凌推开商应容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起身漫不经心地想。

只是发烧,没死,看来是坐的时间不够长。

风倒是足够大的,有点可惜了。

关凌先上了趟洗手间,出来後拿了电话打给了家庭医生,说有人发烧让他过来。

那医生说风大,不好开车,如果不是病得快要死了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就吃点药,如果是快要死了就送医院。

那平时性格比较好的家庭医生明显心情不好,说话很冲,关凌听了,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在灯光下阴沈著脸的商应容,眼睛掠过阳台工作台上那个积满烟头的水晶烟灰缸,然後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他走到商应容面前,也没说话,只是把房内的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两度,跟以前一样把商应容的衣服脱完,拉著他去洗了个十分锺的烫水澡,用烫水把头发洗了,胡子刮了,把人弄出来擦干,头发擦干,扔床上喂了退烧药,拿棉被裹紧。

随後下了楼,煮了姜粥,塞到了商应容嘴里。

商应容吃完,扯住了关凌拿碗要走的手,被关凌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开。

三十多岁的男人在那一刻露出了明显受伤的神情,但被关凌选择无视。

第二天早上商应容出了一身汗,精神明显好多了的人又被关凌拉去洗澡……

这次,精神好多了的商总终於开了口,虽然开口时声音有点沙哑,“你别发脾气了……”

说完,他也不习惯自己这麽弱势的示弱,又紧紧地闭上了嘴。

关凌垂著眼把他满身的汗臭味洗完,头发再次洗干净,胡子也再次刮干净,关了烫水,拿毛巾给他擦头发时,在满是水雾的浴室里,关凌再也没忍住,在迷朦的视野中看著这个他真的当宝贝一样照顾了十来年的男人,眼睛有点发酸地说:“你啊,就算以後没有我了,也自己照顾著自己点,上点心,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商应容先是皱眉,然後眼睛又沈了下来,凌厉地看向关凌:“你还想怎麽样?我说过你这辈子得和我在一起,你去见姜虎我都不说什麽了,你别得寸进尺。”

关凌听了沈默,最後叹了口气,拍了拍商应容的肩,让他先出去。

没等到他话的商应容急了,“我都对你好了,你还想怎麽样?”

关凌没说话,只是轻推了下他让他出去穿衣服。

这下,商应容终於发火,他一把扯过关凌手中的毛巾摔到地上,连忍几天的怒火一瞬间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我做什麽都是错的,我做什麽你都不开心,你还想让我怎麽样?我已经跟你承认我有些事情做得不对了,你还有完没完?你以为我逼你回来我就好受了?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你却跟别人那麽开开心心,你说你爱我我怎麽现在都看不出来了?你就算讨厌我以前对你不好你也有个限度成不成?我都快被你给逼疯了,你让我怎麽去好好工作?你不是说我要什麽你都给我的吗?”

第三十二章

关凌听了先是沈默,然後蹲下去捡起毛巾,然後抬头淡淡对人说:“先出去吧。”

他的淡然像是在商应容的怒火上加了油,商应容更加怒不可遏,“你给我说话……”

关凌满心眼都是无奈,“你就不能承认我是真的想离开吗?你先前不是已经接受了吗?”

商应容听到这倒喝了口冷气,心里猛地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不可思议地看著关凌,“你还敢说?”

关凌不想再谈下去。

在商应容眼里,好像因为那十年,他就已经欠他的了。

没什麽爱与不爱,商总只是单纯地不想放开罢了。

他这方面的自私,关凌只能说,他真的是领教了……他无力,也没心情跟商应容解说,人是可以霸占,但感情是不可能的。

没谁能轻易操纵得了心的感受,不爱了就不爱了。

对於商应容,关凌知道很多安抚的方式,为了避免商应容没完没了下去,他笑了笑,说:“还是出去吧,你头发没干,等会怕会又感冒,我先出去给你把头发吹干。”

商应容得到笑容与软语,怒火也没再那麽可怖,他阴霾地看了关凌一眼,赤著身体走了出去。

关凌给他吹好头发,盖好被子,低头对枕在他腿上的人轻声说:“我去给你煮粥,先离开好不好?”

商应容皱眉,还想了想,才点头。

但他脸上绷紧的肉已经在关凌给他吹头发的过程中松懈下来了,关凌低头跟他轻声说话的时候他的神经已经放松,想了想也只是作个态度出来。

他喜欢这样的关凌,商应容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现在觉察出舒服来,他想,以後可以真的对他好点,他要什麽我还是都给他算了。

外人向来不知道关凌在倒追十年间与商应容的相处,连他的母亲与妹妹其实都不太知道。

她们只看到关凌对商应容无时无刻的跟随,与让她们觉得有些厌恶的嘘寒问暖,而外人,都只看到关凌总是对著商应容微笑,虽不过份殷勤,但只要有商总在的场合,眼睛无时无刻不追随他。

总而言之,在他们眼里,关凌是弱势的。

连何暖阳也多少这样认为。

但实际上,像创业初期商应容谈生意因为厌恶对方老板,快要谈崩了的时候是关凌私底下谈笑风生劝解著继续谈下去的,商老板要是发火了也是关凌陪著他冷静的,商应容後期在生意场间的不动声色如果有八九分是他本身的能力,那麽至少有一两分是关凌陪著他耗下来的结果。

关凌不从触商应容的逆鳞,他只是顺著商应容的毛让他用最正确的方式把事办妥当,过程从不激烈,甚至从没有吵过架,一旦有争执的预兆,关凌总会敏觉地先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

顺惯了这麽多年,关凌知道千百种安抚的他的方式。

只是以前像是本能的反应,现在只不过说几句话,就因为违了心,觉得疲惫。

他离开的时候顶多以为商应容没有他会不习惯一段时期,可现在看来,那十年究竟还是过份了。

他可以断得干净,可商应容不是他,不像他,能说断就断。

这个不想回应他的爱的男人,真的被他以前的爱给惯坏了,认为他说的爱真的能认真到他死,都否定了会有变的时候。

可人哪有不变的,他以前说爱他到死说得有多认真,现在的不爱他也就有多认真,他到底其实也是个自私普通的男人,说不要的就真的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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