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庆并非第一次在东禹举办,一连三次都没有出事。此等良机,错过太过可惜了!”
“难道你要为了展现国威,就陷陛下于险境?”
“东禹是讲信用的国家!若是要陷害陛下,又何必堂而皇之地下帖,直接暗地里来偷袭不是更容易得手?”
“我看他们就是想扰乱我们的视听,牵制我们的人手和力量,让我们误以为他们讲信用,麻痹我们!我们若是去了,便正是入了他们的圈套!再说了,信用?十三年前,东禹碧王下狱处死,据我所知,秦鹤行曾因功赏过碧王一块免死金牌吧?这又怎么说?”
“好了,毋须多言,朕决定参加。”青若虚听他们竟然已经扯到了景鸣霄,便不准备再沉默下去了,径自下了决定。
“可……陛下……”
青若虚摆摆手“若无别的事,便退朝吧。”对于景鸣霄的往昔,青若虚持有的是半怜惜半无视的态度。因为他知道,景鸣霄自己也不愿提起这些往事。
回到解语宫后,青若虚把此事告诉了躺在床上的景鸣霄。
“我身体不好,这次实在没法子陪你去了,万事小心。”景鸣霄今天还是没有力气。
“嗯……按你看,我此次应该带哪些人去为好?”青若虚询问。
“你自己应该有数……”景鸣霄抬头看着丰神俊秀的青若虚,这十年的光阴,在青若虚的身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而于他自己,却是催命符一般。
“除去必要的侍卫外,我准备带灵妃、扇妃,还有……夕儿去。”
“夕儿?!”景鸣霄大惊“她只有十岁啊!”
“夕儿的能力已经完全可以应付一些大型场面。”青若虚凑近景鸣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道“再说了,此次秦鹤行请的是西棠皇族,西棠有皇子和公主的事情举世皆知,我打算让曜冥监国,夕儿,自然就得随我去东禹了。”
景鸣霄思索后,方点头“这也好。国内的事你别担心,有我。”
“你也别太操心了,我看,曜冥那孩子可靠得很,你把事儿安心交给他就好。”
“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景鸣霄不同意。
“随你吧。”青若虚脱了外衣上床,搂住了景鸣霄“三日后就要出发了,今日,让我抱抱你。”
“你怨不怨我?”
“怨什么?”青若虚不解。
景鸣霄叹息一声,随后继续道:“明明是一国之君,却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因为我身体的缘故,我们已经有近一年没有……”
“你说这话做什么?”青若虚轻笑“你以为我是那等色鬼?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硬来?”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你不过只有三十几岁……那等欲望总归是有的。”景鸣霄尴尬道。
“哈哈哈!”青若虚大笑“鸣霄啊鸣霄!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认为我是为你禁欲么?”
景鸣霄红了脸“我以为自己绝没有那等魅力……”
青若虚轻轻地将景鸣霄抱入怀中“鸣霄啊,你平日里看着精明,其实,单纯得可以啊……我不是禁欲,而是,得到了你后,对别人,便完全没了欲望。我这么说,你懂了么?”
景鸣霄心中大震。
这是什么意思?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么?
景鸣霄不语。
青若虚知道他又纠结了,无奈之下,只得熄了景鸣霄设计的油灯,搂着怀中挚爱,陷入梦乡。
景鸣霄却又失眠了……
明明很累,整个脑子却回荡着青若虚方才的话语。
三天之后,青若虚一行出发去东禹。
景鸣霄撑起身子,在世羽和十三的搀扶下来到渺桑城门口,送别。
此时已到出发时分,两人不便再谈,只得暂且分手。景鸣霄意欲将那晚之事说清楚,但恐引起随从人等闲话,终于作罢。但见灵妃和扇妃先上了轿子,后影非常窈窕,举止优雅得体,而青若虚却只披了一件单衫,透露出乌油油的黑发来,样子异常慵懒,倒不像一国之君去他国参加典礼。青夕有些闹性子,不肯离去,一会儿拉着曜冥絮絮叨叨,一会儿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景鸣霄,希望他们也跟着一起去。
对于青夕,景鸣霄是有愧的。从小大到,宠青夕的,从来都是青若虚。他对孩子的爱,多数给了曜冥。
或许是因为曜冥一出生就没有父皇的缘故。
又或许……自己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对曜冥更为喜爱……
二更的锣声响过,耳边掠过一丝余音,夏寒姬的心绪一阵紊乱,气闷的感觉从胸间涌至脑门,直驱心田,似有难抵之势,不依不饶。
她再难入睡,伸手撩开帐幔,迎面一室的黑暗。
孤枕难眠。
算算,秦鹤行已经多久没有到她这里来了?
是一天,还是两天,又或者,是十天?
她至今没有弄清楚,秦鹤行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他明明是爱惨了景鸣霄不是么?
“长秋,长秋!”不安之下,夏寒姬大喊自己贴身侍女的名字。
“娘娘,怎么了?”长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赶到。
夏寒姬没有疑惑一个住在下人房间的侍女缘何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自己身旁,而是死死地拉住长秋“移情蛊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对么?”
长秋暗下眼神,随后又回复平常,答道:“回禀娘娘,自然是没有限制的。”
“这就好……这就好……”夏寒姬安心了。
“娘娘是觉得这些日子被陛下冷落了么?”长秋一语中的。
夏寒姬默认。
“再过几日就是甲子庆,陛下忙着庆典的事儿,自然会比较忙。”长秋安慰道:“再说了,陛下也没有去别的娘娘宫里不是?”
夏寒姬彻底安下了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冷“听说,容妃那个贱人,怀孕了?”
长秋回道:“是。”
“哼!胆子倒不小,也想来蒙蔽陛下?”夏寒姬冷嗤“无需本宫多说了吧?明日就把她处理了。也不知私通了哪个侍卫,这小蹄子还真是有几分厉害啊!在本宫眼皮底下钓汉子!哼!”
“要禀报陛下么?”
“自然是要的。”夏寒姬微笑“想来,陛下又要伤心了。本宫一定要让陛下清楚,整个宫里,只有我是对他真心的!”
“娘娘英明。”长秋垂眸行了个礼,夏寒姬不曾看见,长秋的眼眸竟隐隐泛着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