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夫也有春天(第一春 穿越 生子 FZ)上+番外——汐馨月
汐馨月  发于:201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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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个惯例到景鸣霄这儿就可以省了。青若虚却在青夕出生第五日时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封云侍君为殿前丞相,品级与中丞相当。要知道,西棠已废除丞相多年,百官之首自已在董度这个御史中丞手中多年,而青若虚忽将还在“坐月子”的皇后封为殿前丞相,这在西棠,乃至是整个玹琊大陆都是前所未有的事,加上之前的那些关于西苍帝君和借胎娃娃的神鬼之事,难免使众人议论纷纷。私下揣测景鸣霄恩宠盖天之余,难道还有什么通天之能?

第四十九回:弄瓦弄璋

青若虚待青夕,自然比对曜冥要好上许多。

诸位大臣和后妃却拿不清楚了,为何自家皇上会对女儿比儿子还在乎呢?

难道,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大皇子并非皇上亲子?还是因其已残的身躯难担大任?

想来也是,比起半身不遂的曜冥,青夕一出生,就注定了她的不平凡。

女子的初生礼本该简单异常,西棠人常常用“弄瓦”来形容生女,因得瓦是当世的纺锤,西棠人喜欢把它给女孩子玩,希望她长大后能有一手出色的绣工。

然,青若虚却将自己小时的“璋”给了青夕。

景鸣霄对这“弄璋”、“弄瓦”的也是有些了解的。因得前世曾读过鲁迅先生在一篇文章中揭露和批判过这种重男轻女的做法:生个儿子,便当作宝贝,放在床上,给他穿上好衣裳,手里拿块玉(璋)玩玩;生个女儿,便只能丢在地上,给她一片瓦(纺砖)弄弄。

西棠男人一出生,父辈就会给他一个“璋”,此“璋”多不下传,只代表着父亲对自己的厚爱。而青若虚身为一代帝皇,竟将自己的“璋”给了一个女儿,可见,青夕在青若虚眼中,绝非一个女儿这么简单。

景鸣霄就在一边,看着青若虚将自己的“璋”穿了个红绳子,挂在青夕的脖子上,又将青夕轻轻抱起,亲了亲。他只坐在床边,就着世羽的手慢慢喝着药不说话,心头总是模糊一团疑惑挥之不去,仿佛有个念头就要汹涌而出,却总是不分明。青若虚见景鸣霄一味沉默,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景鸣霄摇摇头道:“无妨,只是有点闷。”

“快要入夏了,纵是华都四季如春,也难免有些闷气。”说罢,青若虚就从世羽手中拿过药碗,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准备亲自给景鸣霄喂药。

世羽机灵地告退了。

景鸣霄静静地看着青若虚。

眼前这个男人,身形虽不比秦鹤行魁梧,有些瘦,但挺拔如松。执着碗具的手指纤长,手有些白,但有力。温润如玉的眉宇间,隐隐有淡淡的光华晕开,舒展时,真是眉目如画。

“鸣霄,待得夕儿满月时,我定要办一个西棠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满月礼,让诸人都明白,青夕,将是西棠,乃至这片大陆的主宰!”表露野心时的青若虚也有别样的味道,那是属于一位帝王的威势。

景鸣霄竟不自然地看呆了。

“鸣霄,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么?要不要叫御医来?”青若虚见景鸣霄神情呆滞,也有些慌了。

景鸣霄赶紧摇头“没事,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拿青若虚手中的药碗。

“又不是第一次给你喂药,这么拘束做什么?”青若虚微笑“来,喝吧。”

看着眼前的那勺药,景鸣霄硬着头皮,凑过头,喝了下去。

日子就这样悠游地过去,时光忽忽一转,已是青夕满月宴的那日。宫中的生活依旧保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灵妃、扇妃等妃嫔都纷纷送来祝福和礼物,扇妃还特别制了一个金锁,据说可以为青夕挡去一次灾难,景鸣霄思索后,还是没有给青夕戴上。

但满月宴的时候,免不了要见到扇妃,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景鸣霄让人做了个一摸一样的戴在青夕手腕上。

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挂着一块玉,手上戴着一个小锁,景鸣霄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正在着衣的青若虚奇道。

“青若虚,你看我们的女儿。”景鸣霄心喜,说出的话也亲近许多。

青若虚听到“我们的女儿”后,心头一暖,又怕景鸣霄看出他的异样,便忙转头看向青夕,果然,自己的女儿戴着两个饰物,脖子上的璋自生下后就戴着了,早已经习惯。如今的她,胖胖的小手正使劲地想要把手上的新饰物小金锁拿下来。

青若虚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青夕睁大眼睛疑惑地盯着自己的父皇。

小青夕的眼睛很美。眼长,眼尾略弯。眼睛水汪汪似的,四周还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瞳仁常往上面作斜视,黑白并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所谓回眸一笑或临去秋波,教人心荡意牵,乃标准的桃花眼也!

可以预见,待得青夕长大,毋庸置疑,定是个美人坯子。

青若虚清楚记得,景鸣霄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只是因得那双剑眉而令拥有这样眼睛的容貌平白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杀伐之气。

走到青夕面前,青若虚抱起她,亲昵道:“夕儿,跟爸爸和父皇去吃好吃的!”

初次听到青若虚将“爸爸”放在“父皇”之前的时候,景鸣霄只以为是青若虚说错,然,一次又一次的错误就不是错误了。

他是有意的。

前天,景鸣霄终究忍不住,问出口来。

青若虚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这有什么好疑惑的?青夕是你千辛万苦为我生下的,跟青夕说话的时候,自然要将你放在前面了。”

景鸣霄又被青若虚震得心悸。

第五十回:海棠盛开满月宴

看着这个抱着孩子的帝王,景鸣霄上前,为他理了理被青夕蹭乱的礼服。

西棠帝王的正装有两套。一套是青底金龙纹的朝堂皇袍,另一套就是眼前这件,白底,衣角绣着三朵大大的海棠花的礼服。

青若虚面容精致,一身华美的宽袖交领曲裾白袍,衣角绣工精致的海棠花随着光线的折射隐隐发光。就像这海棠花是被这光线照开的一般,脱俗出尘的同时却又不可思议地华美夺目,一如青若虚其人。

景鸣霄一直觉得,青若虚是最能将海棠礼服穿出真正的韵味的人。

就在景鸣霄打量着青若虚的时候,青若虚也在细细观察着景鸣霄:

未深知的时候,青若虚只觉得景鸣霄像火,能够燃尽一切,踏平六合八荒,大杀四方。后来,他才知道,其实,景鸣霄的性格像风,骨子里有一种过客一般的认知。

这个穿着一身云墨色袍子的男子,面容虽然平凡,却绝不会隐没了这一身绣着海棠果的皇后袍子。景鸣霄腰间的饰品非常简单,只系了块雕着佛手的翡翠坠,三千青丝有三分之一束在玉冠内,其余的都垂在肩头,随着窗外吹来的清风飘逸着。

纵然是没了之前俊美无暇的容貌,可如今看来,竟一点也没有逊色。他低眉顺首地为青若虚理衣襟的时候,那姿态更是优雅,难怪战场上曾有将士说碧王殿下乃玉面阎王也。

青若虚差点忍不住就要将景鸣霄压倒在床上一解相思之苦,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抱好青夕,对景鸣霄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曜冥呢?”景鸣霄绝不可能忘了他的曜冥。

“他不肯跟我们一起……我就让世羽先推他去了。”青若虚对曜冥心怀愧疚,这段时间也想尽办法弥补,但曜冥对他始终是不冷不热的,这让青若虚有些无奈。

“这孩子莫不是这么小就到叛逆期了?”景鸣霄心中担忧,面上却轻笑道:“看我不好好拎着他耳朵教训教训他!”

话虽这么说,青若虚自是知晓,景鸣霄哪里可能对自己的宝贝曜冥动手?

他有一种预感,青夕在景鸣霄心中的地位,绝对不可能比得上曜冥……所以,青夕,就让他来宠吧。

但……这是不是也代表着,自己在景鸣霄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不上秦鹤行?

就这样,两人各有心思,一路无言地来到了专门举办皇家各种小型庆典的晖坛后殿。

碧蓝明丽的空中,远远的飘着几丝白云。

晖坛的垂丝海棠已经开花了,幼枝紫色,卵形的叶片和着半重瓣和重瓣的花。花梗细长而下垂,花色鲜媚异常,实乃人间尤物。

可这本该芳香四溢的垂丝海棠竟无一点香气,据说,是因晖坛为西棠皇家祭坛,仙气颇重,令这里的垂丝海棠都成仙了,进而脱了凡尘之气。

初初听闻此事的景鸣霄在心中朗笑——他记得张爱玲女士曾经提到人生的三件憾事“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没想到,这第二大憾事竟被西棠人当成了神谕啊!真是可笑至极。

抽空观察了晖坛附近,景鸣霄发现:或许是被赋予了神谕的缘故,没有人敢对这些海棠进行修剪,加之这里的海棠年岁已久,枝繁叶密,树形紧凑,通风透光能力不佳,难怪开不出香花来了。

当然,这些事情景鸣霄是不会跟青若虚说的。

随着青若虚进入后殿,诸众臣和后妃都纷纷下跪行礼。

青若虚一手抱着青夕,另一只手一挥,朗声道:“诸卿免礼,入座吧。”

景鸣霄一进殿就寻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曜冥,忙快步走过去将他抱起,然后才走上高台,坐在了青若虚身边,那是属于皇后的位置。经过亭妃的事情,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后妃都只能任凭景鸣霄占尽风头、百般承恩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后宫在景鸣霄独占春色下,维持着小心翼翼的平静。

今日难得能见皇帝一面的许多后妃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倩影娉婷,令人百看不厌。

待得青若虚入座并宣布开宴时,诸人却还不能吃饭。

西棠的诞生礼包括“三朝”、“满月”、“百日”、“周岁”等。“三朝”是婴儿降生三日时接受各方面的贺礼。“满月”在婴儿满一个月时剃胎发。“百日”时行认舅礼。“周岁”时行抓周礼,以预测小儿一生命运、事业吉凶。

今日,既然是满月礼,便定是要让青夕“光头”一次了。

青夕是极为聪明的,当她看见一个衣着喜庆的老嬷嬷接近她的时候,她便已经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忙一个劲地往青若虚胸口钻去。

青若虚轻声安慰:“夕儿不怕,剃了胎发,我们夕儿就可以身健茁壮,百病不侵了!”

曜冥冷冷地看着那对父女,一言不发。

他也没什么要说的。

这不过是他不可能拥有的父慈子孝罢了。

而他只要有爸爸就够了!

第五十一回:万象

景鸣霄见青夕一直不听话,青若虚却不舍得使强硬手段,便径自上前,抱过青夕,直接一个手刀敲晕了她。

诸人大惊。

“你……”青若虚不悦“为何用这种手段?”

“比起夕儿不断挣扎而被剪刀划伤,这样省事很多。”景鸣霄抬头,对上青若虚指责的眼光“我只是选了一个最利于她的法子,不是么?”

青若虚无言以对。

青夕就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完成了她的满月剃发礼。

董度转了眼眸细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自打景鸣霄任殿前丞相后,作为中丞的董度的威势比前衰微许多,即使仍做着之前的活儿,排场和声势比之前却要小上许多,越来越低调了。

董度本有些看不起景鸣霄,但今日,他终于知道,为何圣上会对如此平凡的男人青眼相看。

景鸣霄有一种独特的风度,让人觉得这个人不象尘世间的凡人,心中便会自觉地对他赞叹不已。

景鸣霄身体还没有痊愈,会比别人容易累一些,不过站了这么一会儿,就有些脱力了,只好坐了下来。他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即使是刚生完孩子,周身的肉还是少得惊人,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但若你对上他的眼,却绝对不会怀疑,此人,乃西棠一国之后,也是青若虚最为信任之人,更曾是令天下为之失色的东禹碧王。

青夕的胎发剃掉后,青若虚让世羽抱青夕先下去,自己则和景鸣霄入了座,示意开席。

此时的开席,自是可以吃喝了。

既然是半皇家的宴会,待得那些亲近的大臣说完吉祥话后,自是该轮到皇亲国戚们了。

青若虚“清理”得很干净,现下西棠并无国姓王爷,因功而异性封王的几个王爷又都远驻边疆。也就是说,马上就轮到后妃献礼了。

亭妃已被打入冷宫,如今离青若虚和景鸣霄最近的后妃便要数扇妃了,便见她起身说道:“听闻云侍君贵恙,妹妹有些忧虑,今日得见你出现,不胜喜慰。不知云侍君身体痊愈没有?”

“劳烦扇贵妃担心了,我已无恙。”景鸣霄答得很快,也很干脆。

“那便好。”扇妃细目一眨,端的是风情无限。

“云侍君是巫族,又能为陛下生下子嗣,身体自是康健的。”坐在扇妃身边的灵妃开口。

景鸣霄眉头一皱,莫非……这个灵妃发现了什么?他和青若虚都没有说过他是巫族这件事啊。

虽然他那些行事作为很像有异能的巫族就是了。

“爱妃莫不是吃味了?”青若虚及时地插入道。

“怎敢,怎敢?”灵妃有一双非常灵动的眼睛,其父为大将军胡毅,灵妃自小不喜纺纱织布,只喜欢舞刀弄枪的,入宫后,更以舞技闻名。

“适逢良辰吉时,爱妃何不舞上一段?”许久未看灵妃的舞,青若虚也有些心痒。

“恭敬不如从命!”灵妃颇有男子气概地对青若虚抱了抱拳,随后道:“陛下,可否借宝剑一用?”

青若虚将佩剑卸下,扔给灵妃。

景鸣霄观察到,比起亭妃,青若虚跟灵妃相处起来更为潇洒自然。连赐剑也不用宫婢传递,而直接用“扔”的。青若虚和灵妃关系之好,可见一斑。

在场的乐官正准备上前询问灵妃曲目,却见灵妃对他摇了摇手,只提声问道:

“不知哪位大人肯为胡灵伴奏?”

一时无人答话。

灵妃叹息,正想跟面前的乐官说曲目的时候,便听一个清越的声音说道:“不知,灵妃能否允许本侍君为你弹上一曲?”

灵妃一怔,随即朗笑着看向景鸣霄“有何不可?”

景鸣霄起身,朝乐官走去。

因为生产的伤还未痊愈,他走得很慢。但在别人看来,他的每一步都迈得极其优雅——

步步生莲。

“这位大人,能否借古琴一用?”走到乐官面前,景鸣霄问道。

乐官忙将手上的古琴递给景鸣霄“侍君请用。”

景鸣霄坐在软塌上,试了试音后,抬头对灵妃道:“灵妃想要来一曲什么?”

灵妃爽朗笑道:“因乐而舞,随君所好!”

“好!”景鸣霄也被灵妃的气质所感染,琴弦一挑,一曲《破阵子》就这样自指尖流泻而出。

第五十二回:破阵子

前世的《破阵子》本为秦王(唐太宗李世民)所制,舞用二千人,皆画衣甲,执旗旆。外藩镇春衣犒军设乐,亦舞此曲,兼马军引入场,尤壮观也。按《秦王破阵乐》为唐开国时之大型武舞曲,震惊一世。玄奘往印度取经时,一国王曾询及之,见所著《大唐西域记》。此双调小令,当是截取舞曲中之一段为之,犹可想见激壮声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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