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下——空梦
空梦  发于:201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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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超出了手术室后,商应容打了电话给关淩,关淩没接,他打了一夜,关淩还是没接。

阿清被洪康父子逮到送到了商应容面前,任商应容说什么,他也只是一脸苦笑。

最后,被逼到没办法了,才开口对逼迫他的洪康说:“洪总,我是关总的手下,只有他用不用我的事,没有我背叛他的事,你也知道关总是有多痛恨背叛的,我不想害我自己,你和商总就饶了我吧。”

商应容一直靠在椅背上抽着烟,听他说完,让洪星带他出去。

洪康也是没办法了,站在商应容的面前,跟商应容说:“老板,这次只能这样了,还不如……”

他想说还不如你们散了,只是对上商应容的眼神,再次没办法把剩下的话说了口。

可就算如此,他也觉得他老板这次是没希望了。

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就算是,关总大概也不会回来再围着他转了。

谁都会厌倦的时候的。

洪康的判断在半月后得到了确定,商应容受到暗杀,进了医院,唐浩涛的电话在众人打向关淩的电话中终于被关淩亲自接起,可关淩在那边淡淡地说:“我这边的事不会受影响,如果要查事的话,我把阿清借给你们用。”

说完他就没跟唐浩涛多说什么了,挂了电话,忙着给姜航喂药。

一星期后,哪怕医院几度传出商应容重危的消息,关淩也没去看过一眼,不过让阿清送了次水果篮,卡片落款写的不是关淩,而是关总。

商淩也透过姜家的电话打过给几次电话给关淩,关淩每次好声好气地应答他,但商淩一哭着求他回去,他就把电话转交给了姜航的幼儿老师,让经验丰富的老师哄人去。

商淩多打了几次,关淩就借口让人说他不在了。

他对商淩感情确实很深,但还没到为这个孩子心碎,或者为这个孩子变得卑微的地步。

连他的父亲都不能,何况是他。

商应容可能不明白,他对商淩心软,更多的是因为商淩只是个孩子的这个身份。

就像他对现在的姜航一样,他透过姜虎喜欢姜航这个孩子,他就愿意照顾他。

哪天他就算不喊他关淩叔叔了,不认他了,他也许会有点失意,但不会到伤心的地步。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让自己好好活着,心肠这么硬,哪是别人能轻易伤得了的。

商应容伤的是手,出院后,对手也找了出来,一举歼灭。

这次没有替他挡子弹的人,就算只是伤了手,伤势也显得像是格外严重,他断断续续发了半月的高烧,烧得医生都觉得莫名,连唐浩涛都因此回了国。

唐浩涛回国也是为了容广,商应容烧得最严重的那次,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商绯虹却蠢蠢欲动,借着商淩的名目暗地里接洽容广高管。

她只见了一个,唐浩涛却为此摔碎了一个茶杯,打了电话给关淩,却只得到了关淩只保障他那部份事情不出差池的答案,一个小时后,他就上了回国的飞机,打算在商应容恢复过来的时间里坐镇容广。

他回国的一个星期后,商应容的高烧褪去,意识终于清明。

暗敌这时也被阿清和洪康父子连手逮到。

商应容出院后回的别墅,回去后,才得知何暖阳一家已经搬家,他们搬回了何家父母那去住了,这边的别墅挂起了销售的牌子。

他回去后,商超这段时间经常来看他,他的鼻子和眼睛长得很像他的父亲,商应容知道关淩应该知道商超长得像谁,但关淩后来的表现是对此不屑一顾,而且一句话都没有提示他就扬长而去。

律师那寄来的协议书他也看了,看了就送进了绞碎机。

他没有打算离婚。

唐浩涛已经对他们的事疲惫到麻木了,他总觉得他们真的尘埃落定的时候,商应容就会以一种失去了所有的姿态出现。

连他都对此厌烦了,哪怕商应容沈默的姿态说明着他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可是,再让关淩回来,还不如让他别回来,毕竟他还是在容广,当不成爱人,当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关淩也没有说以后再不相见。

“都这把年纪了,别斗了,好好过吧。”唐浩涛是真不想说他们之间的事了,可能真是从一开始他们的爱就不对等,再怎么拖也得不来一个好结局。

他都不忍心说这是商应容的错了,商应容的轻忽总是轻忽在关淩的致命点,捅的地方都让人看不到流血处,可他又有什么错?他只是不像关淩那样爱他爱关淩罢了,没把关淩放在至关重要的那个位置,这是关淩自己都非常清楚的事实。

“我不会离婚。”唐浩涛走的那天,商应容第二次这样跟他说。

“随你吧……”唐浩涛叹了口气,带走了商淩。

商淩太容易被商家母女摆布了,关淩只出了几次长差,商淩就被她们收拢,长期下去,他就得成为她们的傀儡了,不走不行。

商淩在走的那天哭得天昏地暗,商应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在他上机的那刻,他终于正眼正视了他的儿子,那个那天突然拉着他的手去商宅看那个长得像他父亲的堂弟的孩子,头一次无比确定地觉得生他下来,确实是错误的。

唐浩涛在旁看着面容肖似的两父子,突然觉得劝说商应容生子的他们也成了他们关系中的罪人,关淩照顾商应容就够累的了吧?再添一个让他照顾,原来那不是叫绵上添花,而是叫火上烧油。

关淩恐怕都懒得为此伤心了吧。

姜航的身体不好,但本人非常坚强,不挑食,也不依赖谁,疼了的时候也咬着牙一声不吭,觉得哼哼那不是男子汉的表现。

他甚至都不会掉眼泪,再疼都不哭。

但他极喜欢关淩的厨艺,哪怕是别人做的,只要哄他这是关叔叔给他做的,他都会要多吃点。

他这么乖,姜家人哪舍得用别人糊弄的给他吃,所以常拜托关淩过来给姜航做点吃的,关淩先前本人倒是不经常过来,但会做好了让人送过来。

这次住进来后,姜航的三餐他都包办了,和营养师调养着姜航的身体,确定他年底能动手术。

因着营养师的帮忙,关淩的任务其实也不重。

不过现在姜家两老对他更是亲昵热情,有把他当半子看待的趋势。

姜虎忙完前段时间,近来是正式把手里的工作暂时放下了。

偶尔他也和关淩出去吃饭,不避讳和关淩的朋友一起吃饭。

别人调侃他们的关系,两人都微笑不语。

而关淩接近于默认的态度也让姜虎这两年冷硬得接近于石头的脸也有了点笑意,因为姜航的身体,再加上去年发生的事,姜虎这几年已经是不知道笑为何物了。

因着对关淩的信任,关淩的进入,让他觉得肩上的重担似乎在那么一刹间就减轻了一半,就算关淩什么都不做,姜虎都知道关淩给他的依托来得正是恰到好处。

因为姜航年底的心脏手术只有四成的成功机率。

也就是说,不到一半的机率,他会彻底失去他的儿子。

如果可以,姜虎宁肯拿出他的心脏换给姜航,而不是让他的倔小子成天呆在家里不能动弹。

关淩多好,就在这么一个刹间,他来到了他身边。

哪怕是利用他,姜虎都感激他。

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在身边支撑他,面对随时都有失去的危险的儿子和父母,他一个人撑不了这所有的一切。

所以,姜虎这次决定自私定了,无论商应容想如何,哪怕举姜家所有的势力,他也不会对商应容有丝毫让步。

关淩是在春天过去,秋天快要来了的夏末再次见到商应容。

他带着保镖们,在拜访的人家见到了商应容,他刚进去,就见到了眼睛像两把冷刀子向他看来的商应容。

几个月不见,商应容明显瘦削,并且,头发白了近半,关淩见到他的那刻眉眼不动,还温和地朝他笑了一下。

礼貌又温和,像那个总是对外人表现得很友好的容广关总。

而商应容那像刀子一样冰冷残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关淩的脸,直到半晌,才移开眼睛。

他一句话都没有回关淩。

两个老总见面,关淩拜访的人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谈过事后,哪怕是在他自己家里,他也找了理由告退了,把客厅留给了关淩和商应容。

第九十章

商应容看着他,眸如寒刀。

客厅只有他俩人,看起来商总并没有先开口的欲望,但关淩不是个会跟别人置气的人,那太不成熟,所以他微笑着开了口:“近来可好?”

他风度翩翩,脸上的微笑,闲谈的口气几近完美,就像他们不是一对在离婚的人,而是一对友好的朋友。

所以,当商总的眼睛闭上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痛苦时,作为容广另一决策人的关淩觉得非礼勿视,看过一眼之后就很风度地把脸撇到一边,等商应容恢复正常。

他们还是合作夥伴,还有着共同利益在那明摆着,确实不可能不再见面,但商应容的私人事情已与他无关,过得好与不好,关淩无心知道也不想知道,这都是商应容应该自己去承担的事,不关他的事。

痛苦也好,快乐也罢,都不是他关淩的事。

过了几十秒,关淩的手机响了,看来电人士是姜航小男子汉,关淩淡漠的眼睛里不禁有了点真情实意的温柔。

他接起了电话。

姜航在那边照常感谢他为他做的牛奶布丁很好吃,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孩子很懂事,知道关淩在外面忙,就算有感谢电话也会在三句话内解决。

关淩夸过他说电话的态度很酷,姜航小朋友也老沈地觉得这么觉得,说浪费彼此的时间都很不好,电话就应该要简短。

这样的姜航,太讨人喜欢,进退有度的孩子确实比会撒娇的要更轻易让他觉得心疼点。

关淩下午还约了人,转头想跟商应容告辞,转过头却看到了商应容一身冷汗,额头上的汗水也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关淩站了起来,看了商应容一眼,走到门边喊了句洪康。

在商应容看向他,洪康也进来后,他出了门,和阿清离去。

路上阿清接到电话,把“我们有事”“我们确实有事”“关总确实很忙”“真的要去赴一个谈判”之类的话翻来覆去,急躁地说了好几遍。

他电话挂后,跟关淩说:“商总休克了,刚送去医院了。”

任凭他跟洪康在电话里吵,一直在看资料的关淩挑了下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继续研究着等会谈判用得上的资料。

除了“嗯”,他一句话也没说。

商应容的再次入院还是影响了有关于公司的工作进程。

关淩花功夫谈下来的事情没有老板签字,也挺削关总面子的。

关淩让阿清带去医院给商总签,但没多久阿清就电话他,说商总让关总过去一趟。

关淩想了想,打了电话给唐浩涛,跟他笑着聊了点事,然后把事情绕到了公私分明这件事上去了。

几人都是事业拍挡,都不再是年轻人了,同一个公司的事,共同利益还是要维护的,如果商总这点分寸都把握不好,怕是比平庸的败家子都比不上了。

关淩也围绕着这个话题没说多久,几句后,就把他手头上的事说了,跟唐浩涛说他谈判多日下来的合约,老板不给签。

唐浩涛在那边沈默很久,叹气说:“关淩,不要这么狠。”

“谁狠?”关淩语气平和地反问:“你非得和我谈私事?那好,到现在这地步,又到了谁都知道商总是只要适当的人就可以去勾引到他的地步,我不想要这种难堪就是我狠?他细心照顾商超,让我包容,我不包容就是我狠?难道哪天他要是觉得他爱上了商超,我不让他和他在一起,我离开他也是狠?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就不是人了?还是说,商超长得像他敬爱的父亲,我就要把他父亲一样地供着忍着,他才满意?我们都这把年纪了,看问题能不能实际点?我已经退步到没法再退步的地步了,现在只想过点自己的日子,他也过他的去,我不是他和他们商家的奴隶,我有走的权力,而且我现在也是容广的股东,给我点尊重不难的。”

“我也有我的生活。”这是关淩最后告诉唐浩涛的,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不太想跟心都偏在商应容那边的唐浩涛多说什么。

他觉得他这些年的再次付出也够了,应该到此为止了。

阿清最终带回了有着商应容签字的合同,阿清在走的时候有些犹豫地看了关淩一眼,此时看合同的关淩也抬头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吧……”

“商总有点不太好,”阿清硬着头皮说,“医生说肠胃完全紊乱了,还有严重的神经性胃炎。”

关淩听了皱了眉,跟阿清说:“如果他死了,他手里的股份是商淩的?”

不过他比阿清更清楚知道这个事实,把合同放下,算了算说,“如果他不跟我留婚,他的一半是我的,有一半是商淩的,加上我手里现有的,那么容广我就是最大的股东了……”

他失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没得到,至少,商应容要是死了,他打拼下的容广就便宜他了。

这是好事。

阿清听了动了动嘴皮,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关淩在他要走的时候终于说了他要说给商应容的话,“替我告诉商总,如果他身体健康堪优的话,希望他跟高层商量一下今后对容广的展望,我们也好配合著在他死后作出相应的应对。”

说完他示意阿清可以走了。

商场瞬间万变,如果商应容有事,作为容广的灵魂人物,他的真正死去会给容广带来巨大的影响,如果真走到那步,关淩也希望在此前,他们能商量出比较好的应对模式。

当然,其实容广本身就有高层人物出事的应急模式的,关淩的话只是尊重商应容,往白里说,就是商应容有个万一,商应容要是详细留下对容广的遗愿,以后他要是掌控容广的话,会尽可能尊重他的意思。

再说白点,就是关淩表明了商应容是死是活他都有了应对方式的态度。

商应容现在没什么可以要挟他的。

包括他自己本人。

商应容听完阿清含糊传过来的话后,来不及叫他们出去,喉咙里的腥热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汹涌地往外涌,就算他强硬地克制着,在一刹那间,血还是吐在了身上的床被上。

吐完他也清醒了很多,让洪康去叫医生,他就下了地,让洪星去叫护士过来换床单。

过了两天他出了院,每星期的高层会议上他如常主持,阿清代表关淩坐在角落,他也没找人过来问关淩的事。

他们好像就在不长的一段时间里,真正恩断义绝。

商应容恍惚的时候,都觉得关淩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离开的这一天,看他是如何的狼狈。

然后他们就可以全都证明,他其实是爱他的。

哪怕不那么深,也是爱的。

无人能抵关淩,容广叫关总的那个关淩。

这次商应容一夜真的全都白发,关淩出去,没少就此被人问及,问他的人都是跟他身份地位相当的人,关淩不能不应付,每次不是摊手就是只能苦笑,摸摸鼻子任人追问。

他任人说,并不回话,偶尔有次,问他的是比他年长,地位还要比他高的老者,他也只感叹了一句有缘无份。

像他们这种现在位居这个地位的人,哪个不是惊涛骇浪里走过来的,关淩跟商应容不再过了,也就够他们关心个几天的,在看到他们在公事上并无障碍,还是跟过去一样合作无间后,就算这次商应容白了全发,也只问了关淩了几次,此后就不太再谈了。

尤其当事人都没事人一样,看热闹的也就觉得更是无趣。

而且关淩背后还有个姜虎,那是个不容人多说关淩闲话的人,所以就算有心之人想看关淩的热闹,也没那个资本看得起,毕竟这个地方里,没有一个人有能看不起关淩的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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