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第一卷 下)——寂寞也要笑
寂寞也要笑  发于:2013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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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本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出场,脸上也是跃跃欲试的似笑非笑神色,但在看到陆宇如在梦中般恍惚走来时,那种伤痛的情绪如此真实,轻而易举感染到每一个人,连他都不由自主地难再笑出来。

陆宇旁若无人,情入戏中,怔怔的出神,俊雅的脸上逐渐染上疲惫至极的伤情,不知想到了什么,漆黑的浓眉忽然蹙起,眼中水光也越来越重,忽然再也忍不住地哽咽出声,用拿着手机的手臂挡住眼睛,两行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下,双唇轻轻颤动,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雅居客厅中人人屏气凝声,寂静得针落可闻,唯有体态完美的俊雅少年,独自一人倒在那里,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压抑着,闷痛到人的心底,让听闻到的人不自禁地心头揪紧。

郑毅看着他,不自觉地将自己带入剧本戏中,感觉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被他深情哀伤地呼唤的人,一时心绪翻涌,心头的情愫滚荡开来,竟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将他抱住好生安慰。幸好刚要起身就被身后的工作人员极负责任地拉住,他这才忽然醒觉。

镜头中,陆宇一腿蜷缩着,穿着直板白色运动鞋的脚踩着沙发,另一条腿仍是搭在沙发边沿,脚垂到地毯上,挡住眼睛的手臂缓缓滑下,手中的手机也轻轻落到一旁,哽咽声逐渐消弱,最终归于沉寂,似是身体累得不想再动,又似是心里痛得陷入恍惚。

画面如此静止,忧伤的唯美被摄影师刹那捕捉。

又过了片刻,阿道夫突然赞叹一声:“OK,非常好!”

郑毅再次恍然惊醒,发现自己竟又失神了,不由掩饰地搓了搓脸,转头问:“这还不到第二幕?”

身后刚才拉住他的工作人员微笑着解释:“这就是第二幕,属于剧中阿宇恍惚做梦的情形,是第二幕中阿宇独自一人的部分,下面就要拍他的梦,是你们两人……”

郑毅心底莫名的烦躁,不耐烦听他啰嗦,直接问:“下面马上就要老子上去和他调情了,是不?”

工作人员好脾气地笑着点头,仍是离他不远,这是阿道夫早已分派下来的工作——别的都不干,只看好这位想要泡美男的太子爷。

第四十七章

陆宇从沙发上撑手坐起,顺手把掉下去的道具手机捡起来放到一边,从容起身,抬眼往四周一扫,问离他最近的场记:“纸巾呢?”

“这里有。”小黑哥轻轻晃了晃手。

陆宇挑挑眉头,走过去,伸手将纸巾盒捞过来:“我哭得稀里哗啦的,你把纸巾藏起来,看我泪流满面的模样你会很爽是不是?”垂眸拽出纸巾,往眼睛和脸上蒙着抹了两把,不像是擦泪,倒像是运动过后的抹汗。

小黑哥倚着沙发,眼神炯炯地看他:“刚才他们收拾场地,你在看剧本没注意到。”

另一边郑毅刚刚问完工作人员接下来的戏码,听到他们说话如此自然随意,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凝厉之色,转头看向陆宇,不甘示弱般暧昧地歪着嘴角笑:“阿宇,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是你主动吻我,可不要太沉醉。”

陆宇像是听到冷幽默,淡淡笑了笑,把手中纸巾掷到垃圾箱里,忽然眼角余光一瞥,转身看向门外。门刚刚被打开,许秧站在门口,微笑着往里看,还没有走进来。

陆宇把纸巾盒扔给小黑哥,一个人走出,又随手把门关上,才看着许秧的眼睛,低声道:“许秧姐,发生了什么事,眼睛怎么红了?”

许秧刚刚照过镜子,基本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却没想到陆宇目光这么敏锐,立即笑了一下,掩饰地说道:“哪有,我来看看你演戏。早上以为赶不过来,所以才只让章齐东陪你。”

陆宇温和地笑,目光亮如星辰。

许秧躲开他关切的眼神,又问:“郑毅没有为难你吧?你演别的戏我都能放心,唯独和郑毅演,他那个人太霸道,我怕你会吃亏。”

陆宇翘着嘴角摇摇头:“等我一下。”

他转身开门进屋,向阿道夫道:“很抱歉,先生,我临时有点小事要处理,可以暂时离开十五分钟么?”

阿道夫为人爽落热情,真正接触下来又能发现他其实是个最精明不过的人物,这时问都不问一句,点头呵呵笑:“没问题,替我向许小姐问好。”

陆宇微笑着道谢,回身走向门口。

小黑哥看着他,微微挑眉,以眼神询问,陆宇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郑毅将他们的默契看在眼底,脸色再次沉下来,不悦地皱眉问:“做什么去?”

陆宇挂念着许秧,不打算和他争执,走过去时随口道:“和许秧姐说说话,你先等一会儿。”语气温和而平淡,却隐约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郑毅听出来其中意味,浓眉一跳,忍着没有吱声,目送他出门,直到门轻轻关上,才收回目光,拿过剧本低头看时,扫了沉静不语的小黑哥一眼,眼底仍是一闪而过的戾气和杀机。

陆宇再次走出门,手插裤兜,扭了扭头,悠然漫步道:“走,陪我说说话。”

许秧睨他一眼:“非得说得这么委婉么?我又没什么要你开导的。”

陆宇轻轻一笑,带她走向这层楼不远处的小茶厅。

走进去选个安静的角落坐了,陆宇端起茶,没提及刚才的话题,只挑眉叹道:“许秧姐下次帮我选剧本,可以选个嚣张开朗的角色,或者温和淡泊,沉稳干练,甚至让我演个痞子坏蛋都没问题,就是不要再让我伤春悲秋了,哭来哭去,伤来伤去,膈应得慌,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低头喝了口茶,将茶杯放下,往后倚着长椅笑道,“尤其这部短剧,我一次次的装脆弱,基本每次演完都要找纸巾擦脸,真怀疑许秧姐你是不是有看帅哥哭的恶趣味。”

许秧捂着嘴笑,笑了几声才放下手,捧起小巧的细瓷茶杯,顺着话头问:“剧本被郑毅要求改动,内容变化得怎么样?没有太过分的情节吧。”

陆宇缓缓摇头:“公益MV,能有什么过分的?许秧姐这回怎么没有看剧本?”

许秧垂眸不答,沉默了一下才抬眼直视陆宇:“小宇,我今天要与你说点事情,第一件,你虽然明了世事,可是郑家的势力,你不接触就不会明白它的庞大,郑毅也不全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冲动和暴躁,他们这种人,是社会暗处的集权者,没有人敢真正得罪他们。只看阿道夫身为名扬在外的优秀导演,郑毅稍稍一提,他就得答应修改既定的剧本,还要表现得万分乐意。”

陆宇笑着倾听,心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放心吧许秧姐,剧本情节仍旧可堪入目,泰伦斯修改后细节圆润,也不减文艺内涵,而且,这种短剧毕竟不是电影,除了剧本本身之外,最重要的是演员的情感诠释和导演的表现手法,不会让我自掉身价的。”

他屈指弹了弹桌上的茶杯,垂眸道:“至于郑毅那种人……我明白他们的能量有多强,会小心谨慎地应对,不至于针锋相对做出愚蠢举动,而且,我自有本事护身。就像昨天那一手甩针刺穴的功夫,发生得太快,又同时于小黑哥的刀片,看你们的神情,明显都以为那是小黑哥的高超本事,其实却是我抬手间的动作。”

“你?”许秧不大相信地微微睁眸。

陆宇轻笑着伸手往腰间一捻,指间突兀地出现一枚纤细锋锐的金针,针尖有些反光,亮得让人心寒。

许秧看得怔了一下。

陆宇的笑意轻松而认真:“所以,许秧姐无论要到哪里去,都不必担心我的安危问题。你看我来到X市之后,为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做,只每天像个大姑娘似的呆在家里,最多去拍一拍戏?我不是没出息的混日子,只不过是把所有时间全都投入到练功上面了,要不要露两手给你瞧瞧?”

许秧仍是专注地看他,明媚的眼眸有些恍惚,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回过神来,又低声问,“你怎么看出来我要走的?快把针收起来,以后也不要随便显露功夫。”

“明白,扮猪吃虎才更有收获。”

陆宇利落而熟稔地收起金针,又抬手端起茶杯喝茶。

许秧看他气定神闲的泰然模样,当真看不出是少年的气度,叹了口气,把想要再叮嘱他的其余几件事都咽了回去,顿了顿才轻声道:“你猜得不错,我明天就要离开X市,去新加坡,我外祖母身体不大好,人也有些糊涂了,从舅舅那里听说了我的病症,坚持要我去陪她修养,刚才又打电话来,说起以前的事情。”

陆宇点头,心里已然明白,暗暗嗤笑一声:这是许丛文暗地里的安排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这样也好,许秧姐现在的确经不起操劳……

许秧也不多说这些,她整了整面容,恢复了两分微微的笑意,问道:“小宇,认真说起来,你进娱乐圈还是我‘半强迫式’为你安排的工作,你刚才说,你来X市的这近一个月时间一直都在埋头练功,那么你有什么规划和打算么?”

陆宇知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想了想,说道:“许秧姐问,我自然是实话实说。我来X市,最初的打算是解决心里的牵挂,然后想办法转学过来,一边赚钱一边念书。本来没想过会演戏的。”

他声音轻轻缓缓,有着悦耳的磁性,“一来,念书只需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就好,不会耽搁我的打坐修行,也不会耗费我太多精力;二来,这个世道,什么人都需要个身份,我这个年纪,还是学生身份更能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三来……”

说着,他嘴角挂起温和的笑意,“三来,学校才是让人变强的最光明正大的跳板,况且,人活一世,总要过得欢乐一些,我很久以前就怀念上学的时光,现在既然有这个学习、练功、度日三不误的机会,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有着内敛的自信,“至于钱的问题,就我目前的身份和实力,如果谨慎为上的话,暂时还不适合踏足其它能够突然赚钱的行业,所以只要足够花用就好,真正需要的时候,我自有办法赚来。”

许秧听得松了口气,神色越发缓和:“那么现在,你的牵挂解决了么?”

陆宇深深看了她一眼,垂眸道:“算是解决了。”

又轻轻一笑,道,“所以,现在,我虽然发现演戏也是挺有趣的行业,但还是正打算和许秧姐你提一提入学的事情,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个辍学的初三学生,再这么下去,在演艺圈里也有些抬不起头来。我自忖着,咱年纪是小点,可也是个爷们,总不能靠姐姐扶持一辈子吧。”

许秧姐听他说得轻松,噗嗤笑了一声,看着他说道:“你有目标就好,那我帮你办完这件事再出国。”

陆宇也咧嘴轻轻笑,很是阳光的温雅模样:“那小弟就谢谢许秧姐了。我打算读X市第十三高中,所以直接转学去十三高中的附属中学吧。”

许秧微微怔了一下,笑意收敛,想了想,轻轻说道:“小宇,我没和你说,在你演《太皇陵》的时候,A市的陆家就已经有两个学生转学过来了,就在十三中附属中学……其中一个是沈季明。”

******

陆宇推开门走回来的时候,郑毅正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派人催他,见他进来才扔掉剧本,起身眯着眼睛说道:“聊什么呢,要说这么久?”

“许秧姐要出国,说点道别话。”

陆宇轻声说着,径直走到镜头范围,向周围工作人员温和而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温文有礼地说道:“很抱歉耽搁大家时间,我现在准备好接着开拍了。”

阿道夫等人对他印象极好,知道是星航娱乐的老总来找他,刚又听到他说许秧出国的事情,哪有人心生介怀?更何况他可是场中某位气魄逼人的太子爷的目标,谁又敢对他介怀?所以这时都向他还以理解的微笑,各自准备继续第二幕的场景。

终究还是准备了两分钟,戏幕才再次开拍。

郑毅仍旧标准三件套:衬衫、西裤、皮鞋,却比昨日的更显精致贵气。

他暂时不进镜头,靠着沙发盯住陆宇的一举一动,黑如深渊的眼眸里含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致和侵略性的光亮,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把陆宇生吞霸占似的,心里刹那间还有些乱想:小子比妞儿还难搞,不过的确还是这样比较妥当,既有演戏掩盖,又有情调调情,啧啧……

一旁端坐着看杂志的小黑哥不动声色,在默默注视陆宇之余,也将郑毅的神情看在眼中,浓如墨染的眉毛便不由得微微皱了皱,心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此时,场记打下场记板,戏幕真正开始——

演戏首先便要求演员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情绪调动能力。

陆宇心性极坚,情绪尽管表现得丰富细腻,对他来说却只流于表相,足够诠释即可,不至于真正戳心。

甚至说得夸张点,他就像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戏弄凡尘的俯视者,对这些戏码完全能够出入自如,否则他何必过来演哭戏?他可没有自虐癖好和某种“令人愉悦的忧伤”情调。

所以,随着场记板的卡合,陆宇再一次把周围闲杂人等忽略不计,轻而易举地代入戏中。

这幕戏是先前的半梦,是戏中他被那个颇有权势的男人追求和纠缠时的烦躁和反击,要表现出润和温柔于外,坚强不屈于内的性情——写剧本的仍是泰伦斯,没有摆脱他对东方男子的向往化理解。

于是镜头中,陆宇安静地坐在长条沙发上,手肘拄着膝盖,双手攥着一本没有打开的旧杂志,眉头似有若无地蹙着,略显愁思地看着前方。

他漆黑的眼睛晶亮如宝石,倒映着电视里播放的篮球赛,电视里传来一阵阵的欢呼、解说、叫好和惋惜声,听来令人振奋,可他却心不在此,脸上隐隐约约地浮现着淡淡的不安,手指也无意识地搓着杂志纸页。

郑毅出场,他真正是本色演出,一进镜头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自顾自伸手松解碍事的领带,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宇,痞痞地笑着背台词:“阿宇,想我了没?”

陆宇只把他当做演戏对手,心硬如旧,但戏里的要求还是让他表现出身体一僵的姿态,继而放松下来,脸上的愁思消去,变得平和而冷漠,低头翻看手中的杂志,并不答话。

郑毅痞痞地翘起线条刚硬的嘴角,把领带往他身上扔,又伸手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靠近他,暧昧地低语:“为什么不动?咱们的‘百日吻’约定,你不打算遵守了?那么一百天以后我也不会遵守承诺放你走。”

陆宇突然转头,内里的强硬被他逼出来似的,艰难地说一句:“我吻你,一百日后,我再不欠你的,你也不要纠缠我了!”遂神色木然地凑上去碰了一下嘴唇,然后就要起身离开。

郑毅却忽然一把抱住他,翻身把他压倒沙发上,不管不顾地低头亲吻他的双唇。

戏里到这一幕就够了,因为是短剧,没有过多台词,也不可能播放激吻镜头,但是郑毅明显根本没打算完全依照短剧本来,甚至探手捏住陆宇的下颚,在他张嘴的刹那弹舌深吻过去。

陆宇先是因为顾虑短剧而没有反抗,过了三四秒钟,料想足够戏幕的剪辑,便不再示弱,反手抱住郑毅宽厚的脊背,伸指在他脖颈和腰间轻轻按掐,同时双腿双肘一个使劲儿,蓦地一翻,把他抵在了沙发里侧!

正想要起身,郑毅却死命地抱着他,臂膀的力道大如金刚,把他牢牢抱住,探过脑袋继续吻他,动作粗鲁而带着霸占的侵略性,还囫囵不清地沉声低笑:“果然与众不同……够味……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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