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不受 下——白衣若雪
白衣若雪  发于:2013年11月30日

关灯
护眼

小孩子看样成功的被他吓住了,林颜青扶起他来后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木木呆呆的,林颜青看他那样想解释解释,可是一想今天的事情确实不能说出去,这样吓住了也好。

林颜青身心俱疲,把他揽过来抱着:“没事,别怕啊。有我在呢。”小孩子缩在他怀里还是木木呆呆的,林颜青拍了拍他:“回去吧。” 谢臣木木呆呆的走了,看他也没有再哭,林颜青也没有多想。

谁也没有多想,谢老做了晚饭找到他时却发现他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谢老过去看他,他木木呆呆的坐着,鼻涕一把一把的,看样子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谢老气的不得了,拉着他要去找林颜青。谢臣把他抱住了,头上烧的厉害,他倒还是清醒,还会替他解释:“爷爷,我没事,我没有去找他,不关他的事,我没有去找他。没有去找他……”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显然是烧糊涂了。

谢老抱着他回了屋里,盖上厚被子,闷出了一层一层的汗,他还是发烧,睡着的时候糊里糊涂的喊,喊什么的都有,血啊,杀人了,都怪你之类的,浑身发抖,谢臣本来不知道死人是什么概念的,可是有了早上那一幕鲜血淋淋的现场,他已经知道什么叫死亡,那才是三个人啊,哪如果是几十人该怎么办,该有多少血啊,谢臣在梦里昏昏迷迷,浑身发抖。 谢老紧紧的抱着他,以为他是想起了上次的事情,急得不得了,好在他抽过去一会就又好点了,医生来看看说是感冒,等烧退了就好了,谢老只好小心的照顾着,可是一天两天总是不肯退烧,谢老急得不得了,去骂林颜青,林颜青急怒交加,看着谢臣昏昏沉沉的也只好把怒气沉下了,小孩子梦里喊的乱七八糟,林颜青听着他口里那些话让谢老关了门,看他昏昏沉沉林颜青把他抱了起来,他身上已经是滚烫,小脸烧的通红,嘴唇却干裂的要命,林颜青沾着水给他一点一点的擦,一遍一边的跟他讲:“别怕,别怕。有我在呢。”小孩子还是怕,身体一颤一颤的发抖,有了惊厥的表现,林颜青也觉得不好了,紧紧的抱着他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跟他说那些话的。他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那些话事我骗你的,我没有杀人,没有,没有……”小孩子听不进去,手脚乱晃,林颜青喊来家庭医生,让医生干脆住在了隔壁,林颜青抱了他两天,他醒一会睡一会,烧一会,好一会好不容第五天好多了。

林颜青看他好了就要走,他还得去忙,那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他的去收拾。谢老想到刚才骂他的话有些愧疚,可是想他打骂谢臣,谢老冷着脸,林颜青看了他一眼疲惫的摇了摇头:“谢老,好好照顾他。”

林颜青走了没多大一会谢琛再次的烧了起来,这次医生束手无策了,谢老就抱着他急得不得了,简直要乱投医了,他甚至给谢臣烧香叫魂了。

谢臣终于在谢老烧香叫魂等所有措施都弄完了后终于清醒了,上一次的感冒足足睡了三天, 而这一次感冒正正烧了一个星期。好了后,他像是抽调了一层力气,整天木木呆呆的,不再喜欢说话。也不再问林颜青有没有来看他,也不再去关心林颜青的事,他像是把什么都忘了一样,看什么都发呆。整个人傻了一样。谢老有时候看着他甚至会想是不是自己少叫了一道魂魄,怎么傻了呢。谢老也不敢再问他,唯恐他想起不好的事,好在谢臣还会吃饭,还会跟着他去瓷器厂,还会跟箫连城说上几句话,谢老也就慢慢的放心了。

晚上的时候谢臣就缩道他怀里睡觉,谢老抱着他叹了口气,想做出点实事来,等这件事情过过去求林颜青让他们走吧,他们可以走到深山老林里,可以走的远远的。不再想着要报仇,他就想让他好好活着。他现在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

林颜青知道他好了后因为很忙也就没有去看他,他既然同秦爷合伙了,那就要去定下合同去忙接下来的事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林颜青有天起早了于是就想去看看他儿子,于是转到了主屋后面的下人房,一进小院就看见谢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洗衣服呢,林颜青走进了站在他身后看他,他正在洗尿布,是他儿子的尿布,他蹲在地上洗的一本正经,有尿的跟有屎的分开洗,有尿的好说,用清水冲冲,有屎的,他就用小刷子在石板上一点点刷掉,然后再放上香皂洗干净,整个过程已经做的非常的流畅了,也没有嫌恶心,林颜青看着他儿子的尿布都恶心的,从来没有给他换过尿布,现在看他在洗,特别是用小刷子刷的时候就更觉得恶心了,谢臣听见他恶心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接着洗,林颜青等他洗的差不多了,用清水冲第二遍的时候终于蹲到他前面去了,谢臣也没有看他,径自洗着,小手冻的通红,这还是2月底,南方的冬天非常的漫长,前天还下了一场冻雨,今天太阳是露出来了,可是早上的风依旧很冷。林颜青穿的不多,西服,外面穿了件鸭绒服,可是很保暖,而谢臣就穿的比较臃肿。看着卷起的袖子知道是穿的棉衣棉裤,没有人让他进屋去洗,也没有人给他端盆热水来,他就用院子里的自来水一遍一遍的冲,一大盆的尿布都洗完了,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跟林颜青讲。

林颜青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也有点想他,于是就站在院子里看他洗,洗完后他又一件一件的凉在院子里的晒衣绳上,等全晒完,谢臣就要走,林颜青终于喊住他:“你不会跟我说句话吗?这么大了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我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吗!”

谢臣低着头看鞋尖,木木呆呆的也不喊他。陈妈在屋子里看了一会这时候终于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屋子里的热气:“哎呀,姑爷 ,大冷天的你站在院里干什么。快点进屋吧。”林颜青看她出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就跟着进了屋,谢臣站在院子里看了看陈妈没有把孩子抱出来于是有点失望,就走了。

屋里的林颜青看了看孩子,小孩子正好睡着了,所以奶娘下去吃饭了,林颜青就问陈妈:“陈妈,怎么尿布让一个孩子洗啊,他洗的干净吗?”陈妈低眉顺眼,可是话很坚决:“姑爷,我也没有让他洗,是他自己非要洗的。你放心,我没有让他看孩子,我是不会让他进屋的。”林颜青被她这句话噎住了。他对着这位袁夕的奶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对不起袁夕!谢臣是该死!他愿意洗尿布就洗吧,手冻坏就冻坏吧!于是林颜青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狠狠的走了,走到院子里时差点被谢臣洗衣服的水滑到了,林颜青看看地上的冰,气的咬了咬牙,晚上还是去看了看小孩子,他睡的呼呼的,鼻子不透气,林颜青摸了摸他头,倒是没有发烧,于是林颜青放心了,把怀里揣的药膏拿出来了,给他一点一点涂手上。谢老给他倒了杯水,林颜青咳了声:“这药好好给他摸着,别冻伤了手。咳咳。”谢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恩。”林颜青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待下去了,于是就起身走了,外面又下起雪来了,XX的!林颜青想骂句脏话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憋了回去,只狠狠的说了句:“什么鬼天气!”

林颜青劝不了陈妈也阻止不了谢臣去洗尿布,林颜青也不是天天无事,他也忙,越来越忙,钱已经开始赚了,他赚的眼睛都有点红了,他有时候闲着了就去看看孩子,去的早的话能看见谢臣撅着屁股日复一日的洗尿布,好在天气慢慢的暖和了,晒衣服的树上都开始冒绿芽了,谢臣的手不再是红彤彤的了,林夕也三个月了。100天,是一个孩子百日礼了,这些天,林颜青天天去请他老丈人,他老丈人看在他一片孝心很诚心上,终于原谅了他,来参加孩子的百日礼,因为袁夕去世没多久,这个礼也很简单,就请了他老丈人一家,几个人在饭桌上长吁短叹,袁夫人眼睛哭的都快要看不见了,抱着这个软软的孩子是又再次的哭了起来。林颜青在旁边看着也是心里非常难受。他想要是袁夕在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他的爹娘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这样的宴会谢臣自然是离的远远的。他其实来林家也不过是为了洗尿布,进不了主屋,也进不了下人屋,只能蹲在院子里洗一天的尿布,早上早早的来,洗完就走。林颜青也见不到他,他也不想见林颜青,所以几乎都故意躲着他。

秦爷的一船瓷片是晚上在林家瓷器厂卸货的,林颜青亲自指挥着,人都是他的亲信,高仿的技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箫老技术最好,又是林家的元老级人物,所以算做一个,而谢老自然也算一个,谢臣那条小命都被他攥住了,所以谢老自然也参与进来了,再说,林颜青是有打算的,所以指挥完这一大车的瓷片放在了地下仓库后,林颜青就把谢琛抓来了。谢臣正在跟箫连城在屋里玩,看到谢臣要走,箫连城也要跟着,林颜青笑笑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给他,于是箫连城忙着吃糖去了,于是谢琛眼馋的看了一眼糖果后跟着林颜青到了地下仓库。

谢臣看着这一大堆的瓷片有些吃惊,林颜青拍拍他让他坐下,然后一片一片的问他。谢臣前些日子虽然受他培训过,可是这些天也忘记了,他把这些瓷片讲的乱七八糟的。林颜青就冷冷的看着他:“你这双手只会洗尿布了?”谢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说话,林颜青看着他木木呆呆的样很生气,他的灵气像是是一点一点的没了,林颜青越想越气,如果这双手什么不能摸瓷器,那谢臣与箫连城有何区别呢?

林颜青闭了一会眼睛吸了口气,看着谢臣:“你以后没事就来这里摸瓷器,我给你的那些书上记载的很全,对着书本给我好好摸。并把你摸出来的给我分门归类,相同年代的放一起,相同年代相同花样的再单独放一起。等这些都分清楚了,你再学历史,对照着你摸出来的感觉辨认年代,把书上没有记载的分到一类去懂了吗。” 谢臣点点头:“好。”林颜青看他老老实实的坐着心里好受点了:“你好好学,我过几天来看你。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谢臣还是点头,他想跟林颜青要糖吃,可是他又想林颜青会给他,就像给箫连城一样,一掏一大把。结果他等了半天林颜青也没有给他,于是谢臣颇为失望,好在回去后箫连城还算有良心给他留了一块。于是立马把着吃了,林颜青带来的糖都是好糖,外国的糖纸,奶香味,软软的。谢臣在被窝里的时候想林颜青果然是后爹,他给箫连城糖吃,不给自己。不过谢臣转眼又想,是自己不好,他跟箫连城一起放的烟花,却只有自己闯了祸,想到自己闯祸害死了袁夕,袁夕曾经给自己买过很多好吃的,想到袁夕谢臣就觉得胸口开始发闷,他开始卷缩在被子里,看不见一丝光亮这让他开始胸闷。他老老实实的躺着,爷爷睡觉了,不能吵醒他,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他是那么的愧对袁夕。是他对不起袁夕,所以不怪林颜青了不给他糖吃。谢臣把这个理由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睡着了。

林颜青晚上回去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的糖没有给谢臣。他看样子忘记了,谢臣不说要他都忘记了,谢臣以前会大大方方的跟他要好吃的。他精灵古怪的很,鼻子比猫还尖,就喜欢吃零食,吃糖,每次跟袁夕出去,袁夕会记得给他带好多点心来……袁夕啊,林颜青把糖一颗颗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好几个月没有去看谢臣,就算是路过他的地下瓷器坊,他都没有去看过谢臣。而谢臣倒是听了他的话,洗完尿布去摸瓷片,他倒不是愿意洗尿布,而是抱着林夕的奶娘说:也许他洗完林夕的尿布陈妈就会原谅他,就会让他看看孩子,谢臣就抱着试试的态度去洗尿布了,越洗越熟练了,倒也不累了,林夕应该是长大了吧,尿布用的少了。奶娘说:白天可以给他把尿了,不总用尿布了。谢臣听着倒也傻乐一会,去的更勤了。

在林夕8个月的时候,陈妈终于让谢臣进了屋子,这是谢臣第一次抱到林夕。这个时候谢臣9岁了,能够抱得动林夕了,他抱着他用洗了7个月的尿布换来的孩子乐得不得了。

陈妈在旁边看的一阵阵的心酸,她知道自己应该把谢臣打出去,可是看着他一日一日的来,也被他磨的受不了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毅力如此的强,她想起小姐临终前拉着谢臣说的那些话心里几乎要碎了。她临死前都要谢臣好好照顾他的孩子,谢臣这孩子是做到了。他比他的亲爹都要好,陈妈不是有心要数落孩子的亲爹,而是确实是,这都有一个月不来看孩子了。陈妈看看抱着林夕的谢臣,看着两个孩子叹了口气。

林颜青再次去瓷器坊的时候,谢臣跟箫连城正好在,两个人正在画瓷片上的花样,两个人趴在地下室的书桌上画的一本正经的,这个瓷器坊现在修整的越来越有样了,被箫瑞收拾的非常干净,有书房,有卧室,有箫老的窑厂,简直可以算是地下瓷器厂了,现在倒是名副其实了。所以谢臣跟箫连城也能坐住了。

林颜青远远的看了他俩一眼就去看箫老他们了,箫老正在跟谢老研究着呢,看他来忙给他让了个凳子,林颜青坐下问:“怎么样了,好仿吗?”箫老笑笑:“应该不成问题。有了底,我们再努力努力,控制好火候应该问题不大。多试练几次看看。”

林颜青点头,他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所以倒也心平气和,他现在有了秦爷的一笔资助已经走出困境了,他老丈人看他走出困境了,想把那一笔资金再还给他,让林颜青笑着退回去了,说这笔钱他不能收,不是介意,而是就当这是他的愧疚,他不敢当,也不好意思拿。袁鸿让他哄的心里舒服多了,也就没有再提谢臣的事。

林颜青想着袁鸿心里冷笑了声,他哪里敢收呢,他不过是意思意思试探自己罢了。要是真收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林颜青想着他父亲快要回来了,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跟他父亲说,干脆就瞒过去吧,只跟张廷玉说说好了。林颜青无疑是喜欢张廷玉的。张廷玉是看着他长大的,比之他父亲丝毫不差。有张廷玉回来他心里也有底了,跟秦爷打交道会脱一层皮的,他真是快受不了了。

林颜青把事情疏离了一番觉得明天还是比较晴朗的于是施施然的去看谢臣,说起来他有好几个月没有看他了,想想他也没有去看自己,于是林颜青心里平衡了点,看到谢臣的时候很自然的打招呼:“小琛,连城,你们俩在哪干什么呢?”箫连城很自然的喊他:“哥哥。你来了。”箫连城是箫瑞的儿子,是箫老的孙子跟林颜青的关系自然亲厚,这一声哥哥当之无愧。谢臣就趴在桌上不知道叫什么,林颜青看他不抬头,手里拿着铅笔还画的一本正经。林颜青饶到他身后掐着他的脖子:“怎么不说话。”谢臣转了转脖子,挣开了他的手,他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不知道怎么称呼连带着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三个月林颜青把谢臣给刻意的忘了,谢臣也没刻意的去记他,他本来就是小孩子,见不到林颜青的时候他也渐渐的把那段年后凄惨的日子也渐渐的淡忘了,就跟身上的伤疤一样,渐渐的看不见了,只是偶尔会记起当时很疼来着。 这次见了林颜青,谢臣都觉得有点不自在了,林颜青让他喊话,他都觉得有点别扭了,哥哥他是不太想叫了,觉得自己是个外来的比不过别人了,有点自卑了,林颜青想抱抱他,谢臣推推搡搡的把他推开了,颇为别扭的看着他:“你找我干什么。”

林颜青想想觉得好笑,他微微弯下腰问他:“你还在跟我闹别扭吗?”谢臣摇了摇头,他不太记仇,他刚开始是生气来着,可是后来就渐渐的忘了,不忘也没有办法,那一场感冒……谢琛赶忙又摇了摇头,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他有时候很想见林颜青,可是林颜青不是说相见就能见着的,有时候爷爷会安慰他,爷爷说的话他也渐渐的听到心里去了,也想明白了,他想自己心里难受不过是因为担心林颜青罢了,后来看林颜青挺好的,他也就渐渐的散了。 林颜青没有想到见了他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了,他挺老实的,看起来木木呆呆傻乎乎的,远远没有了刚才跟萧连城玩的活泼了,林颜青问他:“你的瓷器摸得怎么样了?”谢琛这次点头了:“我弄完了。”林颜青这次吃了一惊:“都弄完了?那么多。”谢琛点点头:“恩,我都给你归类了。”林颜青这次拉起他的手;“带我去看看。”谢琛软软的笑笑没有挣开自己的手:“好。”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