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不受 下——白衣若雪
白衣若雪  发于:201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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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他当即点头:“我马上去开新闻发布会。”林颜青点点头:“恩,越早越好,早点想民众解释清楚,记着不要牵扯上欧阳局长,那样对他对你都不好!你这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话越诚恳越好,不要推卸责任,我们已经是走到最坏的地步了,现在正是人家骂你骂的最厉害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激起民愤啊,欧阳局长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总之他在哪个位子上不好办啊。”

周毅点头:“哪新上任的市长哪里?”林颜青皱皱眉:“请客吧。到了这个地步他那样的老狐狸早就知道了,到现在不说话这是等着我们自己上门呢。我们当然要听话了。”

周毅思索着:“这客怎么请啊。这个人……”

林颜青也很头疼,他想了想:“当然得单独请,看看他的态度再说,如果他的态度良好,是想把这件事压下去的话,哪我们就好说了,我们到时候再请他跟欧阳局长还有警察局局长吃顿饭。”林颜青看了一眼周毅:“警察局长你熟吧!他已经去过你工地了吧。”

周毅点点头:“去过了,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能不知道,就算装不知道也不行了。”林颜青哦了声:“哪你摆平了吧。”周毅点了点头:“局长500万。又给了他手下100万辛苦费!”

林颜青现在听不得钱,一想钱就想他的一个亿,心里疼的简直无法言语了。一个亿啊,还是抽得瓷器厂的钱!到底是谁背后串通,要是让他抓到!他非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谢臣一看林老板手上青筋暴漏连忙拍拍他:“腿是不是疼了?”

林颜青摇摇头,咬牙切齿的跟周毅商议:“你说这次到底是谁做的,我的仇人,还是你的仇人!”

周毅摇摇头:“我的也有可能,你的也有可能,我们两个没少得罪人!”周毅混了这些年深知一个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年轻的时候做下的孽债,总有一天要还的!他懂,林颜青自然也懂!所以他脸色阴沉的握着谢臣的手,看着他十个指头抱着纱布心里又气又恨又急又痛。他几乎不解的问:“我这几年也没有做过什么啊,我每年捐出去的慈善款比我挣得都多!”谢臣拍了拍他,林颜青继续苦笑:“你周毅这些年也漂白了啊。我们两个难道是醒悟的太晚?”

周毅没有接他的话,商场如战场,什么手段都是手段,只要能够把你逼下台就算是赢,两个人这些年没有少用这种手段,所以现在被人将了一军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几个人沉默一会,恩将仇报,恩怨报应,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谢臣的心里很沉重,特别是他还当了三个月的和尚,特别是他刚跟林颜青经过了生死,特别是他眼睁睁的看着林颜青被埋在地下,跟他梦里一摸一样!一想起昨晚的那一幕,他心都会一阵阵的抽痛。这几乎让他手发抖了,林颜青像是知道他害怕一样,笑着拍了拍他:“没事。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周毅听着这句话笑了:“就是,炸药都没能把我们炸死,我们还能被几个小人弄死吗,那简直太可笑了!我周毅不是那么好惹的!新市长算个屁,惹火了老子,老子把他家烧了!”

林颜青听着这话嘲笑他:“就是,新市长算个屁啊,你一把火就烧干净了。”周毅就是听不管他这种冷嘲热讽,气得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吓的谢臣连忙拦住了。林颜青看着谢臣心里舒服点了,他又说:“我说的不全是冷笑话,市长也是人啊,你看连公安局局长都不得不跟你妥协,他就更怕了,他也是怕你的,要不这次这么的事,他一声不吭,还给你重建的机会,这就证明他不会动你。”

周毅点头:“那倒是,谁都怕死啊,那个老狐狸更怕死!”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任宣跟陈剑来了,周毅跟秦子昂就告辞了。任宣走到哪总能给人带来快乐,所以几个人欢欢笑笑起来,林颜青留两个人吃饭,任宣陈剑也陪着两个人吃了顿其乐融融的晚饭。林家上下还有任宣都不知道今早的爆炸跟这俩人有关,更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圈,所以还是该吃吃该笑笑,谢臣有些庆幸林夕正好在学校。让他无忧无虑的也好。

吃完饭后,林颜青领陈剑进了书房,谢臣给二人端了茶后就留在客厅里陪任宣说话。林颜青已经跟陈剑大体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滤过了两个人被埋的事,陈剑已经帮他查了一天了,可是丝毫没有消息,因为周毅把监控器全毁了,所以他查起来也是格外的费劲。 林颜青听了后想了一会,嘱咐他这些天好好看着画林阁,他这几天腿不利索就不去了,让他万事小心,要是有可疑人员立马跟他说,我们要以防万一。陈剑知道事情轻重,点头称是。林颜青叹了口气:“今世不同往日了,我们要低调一点。千万不要出岔子。”陈剑点头:“我们要不要关门一段时间?”林颜青摇了摇头:“不用,该来的总会来,躲着也没有用,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小心就好。”陈剑点头:“好。哪谢臣的画展往后推吗?”林颜青想了想点头:“恩,往后推吧。”

这个时候不是个好时候,林颜青觉得有点对不起谢臣。他的画展推了一年有一年。林颜青有些抱歉的跟他说他的画展暂时缓一缓。谢臣倒是没什么,他本来就觉得不应该开,现在这么缺钱,怎么还能再开个画展呢?林颜青咬着牙说:“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一定给你办一个盛大的画展。请所有的人来。”谢臣笑笑:“好。”

两个人因为白天睡多了,一时半会睡不着,林颜青摩挲着他的手好大一会问他:“谢臣,你为什么会吐血?是不是因为我?”他心里已经坚定了这个想法,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问问他,想听他亲口说。

谢臣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急,然后就吐出来了。”他说的这么轻松,可是林颜青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他竟然把他吓的吐血。他那个时候手一点劲都没有了,抓不住周毅的手了,只好滑下去了。林颜青想了想跟他说对不起,谢臣也认真地想了想:“没事,我的胸口现在不闷了,大概是那些血吐出来的原因吧,恩,我们两个扯平了。”林颜青搂着他的腰,谢臣帮他把腿担在他身上,省得碰着。林颜青顺势把他往怀里抱了抱,他不想跟他扯平,他于是又说:“你把我挖出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谢臣顺口接了句:“啊,那你以身相许吧。”林颜青等的就是这一句,听着这句话大乐:“好。”谢臣后知后觉的记起自己调戏了林颜青,想反悔脸红的,被林颜青捧着脸亲了上去,他甚至还要翻身压他,谢臣按着他的腿喊:“你的脚还没有好!你急什么!”林颜青喜滋滋的捧着他脸亲,他是想趁这个时刻做哪点好事的,无奈自己的腿不给力,于是把谢臣亲的满脸口水后放弃了。

第一百四十章

林颜青一个一个的过滤他心中的敌人,薛云翰他想过,可是这些年了啊,8年了啊,8年他都没有动静啊,再说那个人不是暗恋他吗!林颜青想起他觉得恶心,于是赶紧停止了想想,他真的是觉得恶心,他是谁啊,他是林颜青啊,这么多年众人都是远远高高的看着他,从来不敢亵渎,那是连一句玩笑话都不能讲的,而那个恶心的薛云翰,竟然敢调戏他,所以他真是死有余辜。林颜青磨了磨牙不屑与去想他。

林颜青又把其他人想了一遍,他也只能是想想,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这是商场,商场上他得罪过很多人,每个人都有可能报复他。再说也有可能是周毅的人,他的仇家那就更加的广袤了。林颜青最后放弃了,他现在想不出是谁,他这些年过的都一帆风顺的,没有人找他麻烦,这让他此刻找不到敌人了,找不到哪也只能防着了。

好在这件事就么无疾而终了,好像那一晚就跟地震一样,震过了就恢复了,很快没有人再提了,林颜青带着谢臣又开始按部就班的上班去了。他又开始准备谢臣的画展,谢臣于是又日复一日开始画画,就在谢臣画展就要开展请帖都发出去的时候却出事了,这天早上林颜青跟谢臣还没有起床,就被欧阳白的电话吵醒了,欧阳白在电话那头非常的焦急:“林颜青,不好了。我爸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

林颜青一下子清醒了:“你说什么!”欧阳白的声音急切而尖锐:“我爸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刚刚带走,我们家里已经被封了。我现在是在洗手间给你打的电话!你赶紧想办法把,那几幅画也被带走了!”

林颜青接的免提,所以谢臣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头也一下子炸了,这是出大事了!欧阳局长下台还好说,可是如果他因为受贿罪而坐牢的话那就完了。

电话里的欧阳白还在说:“我现在出不去,也想不出办法。林颜青你赶紧的想办法吧。”林颜青坐了起来:“好,我知道了,你别着急,不会出事的,只是几幅画而已,不会有事的。”欧阳白心力交瘁,在电话里声音明显的疲惫:“谢臣,你在是吧。”谢臣忙点头:“我在。”欧阳白说:“你通知一下许琢,让他把该毁的东西都毁了,让他……让他不要来见我了,这个非常时期让他离我远点。实在不行,让他赶紧走!”谢臣忙答应:“好,我知道了。”

欧阳白在电话里苦笑:“这一天终于来了。”

林颜青声音一下子严厉起来:“欧阳白,现在还没有定论,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先别慌乱,欧阳局长就指望你了,你先把家里稳住了。外面的我想办法,我不会让他出事的!现在谁都不能慌,许琢不能走!你也不能慌!”

欧阳白吸了口气:“好,我知道了,是我一时急了。那林颜青,拜托你了!我欧阳家若逃过此劫,定当重谢!”林颜青笑了声:“好了,这些就先不要说了!你先维持一下家里,别说欧阳夫人也倒了。”欧阳白点头:“恩,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省得被人……唉!你先去忙吧。先尽人事,后听天命!”

欧阳白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谢臣给林颜青披上衣服,看了他一眼:“我马上去找许琢。”林颜青点点头:“恩,让林生跟着,一切小心。”

谢臣点点头很快的穿上衣服去找许琢。许琢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脸色刷白,身体一下子晃动了下,谢臣连忙把他扶住了:“你别急!” 许琢扶着谢臣的手:“那欧阳教授现在怎么样了?”谢臣拍拍他:“你放心,他现在没事,欧阳教授担心你,让你把你这里不能放的东西赶紧收拾收拾。能毁的就毁,不能毁的找个地方藏起来吧。”许琢重重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谢臣看着他往屋里走,这个地方是欧阳教授的私宅,暗藏金屋之处,欧阳教授这些年也是搜罗了不少东西的,他爹除了收了几幅画外别的倒还好,他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升到教授这个位子了,又是美院的教授,自然收了太多的好处。

许琢飞快的收拾了一个箱子,把这个箱子交给了谢臣:“谢臣,这些也应该要毁的,只是……”

谢臣了然的点头:“我明白,给我把,你记一下名单,等这段时间过了,你跟欧阳教授来拿。”许琢苦笑了声:“好,谢谢你。”谢臣心里也很苦,这个时候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谈不上什么感谢不感谢了,如果欧阳局长这一关能过,哪他们都好,如果他过不了,那么他们也一样。只是许琢应该是个例外吧。谢臣想了想劝他:“许琢,要不你先离开一段时间吧。”许琢笑着摇了摇头:“我能走到哪里去。欧阳教授与我有恩,这个时候我不能弃他而去。”谢臣想说点什么,许琢拦着了:“别说了,这个时刻你为什么不走呢?”谢臣笑了笑,不再言语,这个时刻他怎么可以走。许琢笑了笑:“好了,这个地方等会也不安全了,我把能毁的都毁了。你们赶紧走吧,我把这里关门了。”

谢臣看着许琢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朴素的衣服问他:“你接下来要去哪?要不去我们哪吧。”许琢笑着说:“我要去学校。”谢臣嘴角动了动:“学校里此刻怕是流言蜚语……”林夕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谢琛苦笑,许琢看着他笑了笑:“就是因为这样,我更应该去,欧阳教授对他的工作是认真的。”谢臣拍了拍他:“好吧,哪你自己小心。我走了。有什么具体情况,我会通知你的。欧阳教授可能不方便联系你。”许琢点头:“我知道,你放心,不管他结果如何,我都在这里等他。”

谢臣也不多言,提着保险箱就上了车,他也要赶紧回去。

回到家,林颜青正在发火,不摔东西倒是阴沉沉的坐在书房里,看到谢臣来勉强笑了笑:“回来了。”谢臣放下箱子站到他背后替他按了按头:“怎么了。”林颜青把头靠在他身上语气有些暗淡:“那些人不肯出面。”

林颜青一个上午打了无数次电话,给业界的画家,给欧阳局长的好友,他吟诗作对诗情画意的好友们打电话,可是这些所谓的名士,所谓的跟欧阳局长史书往来的名士们,在这个时候竟然选择了隐世。

谢臣轻轻说了句:“也不怪他们,他们想明哲保身。这个社会世态炎凉啊。”

欧阳局长不出事的时候是很好的,每一年都会举办才子诗书画大展,出资邀请各界名人雅士出席,那时候名人雅士喜欢欧阳局长,愿意陪着这位书卷气浓厚的局长吟诗作画,称赞他两袖清风。可是一旦出了事,飞的都无比的快,比燕子还快,简直如同大难临头了。

林颜青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次我们怕是要受牵连了。”谢臣笑笑:“不会有事的。”林颜青握着他的手笑:“谢臣,我这些年对你不好,你这些年也还完了。你,”谢臣站着都快僵硬了,手都抖了下:“你这是要赶我走了!”林颜青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敢看,他只是径自的陈述事实:“这次欧阳书是被反贪局抓走的,那几幅古画,每一副都是价值连城,无法估价,欧阳书受贿罪是铁定的了。他受贿,我行贿……”

谢臣猛的喊了声:“别说了!”他的手使劲的握住了林颜青的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林颜青笑了声:“别孩子气了,那些画,我请了很多有名气的画家,可是他们没有人愿意出来画。我们这些年捧红了那么多的画家,可是这个时刻他们却不愿意画了。叶梵现在在外地,一时也敢不回来了,就算赶回来,他的画风跟郑板桥不一样,也无济于事。趁着他们现在还没有查到我的身上,你……”

谢臣使劲喊了句:“别说了。别说了。我不会走的。他们不画,我画!”谢臣慢慢松开林颜青的手,走到他面前,半蹲了下来:“我不会走的,我会跟你在一块,无论去哪里。”林颜青看了他一眼俯身把他搂住了,谢臣把头靠在他怀里,觉出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带着奇异的安抚力,谢臣心里暖洋洋的,他想这个怀抱他靠了这么多年,这个怀抱一直是这么的温暖。一直是这个人替他遮风挡雨。现在到了他替他挡风遮雨的时候了。

他谢臣这半生毫无成就,唯有一手画。唯有一手出类拔萃的国画。唯有一双高仿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手。林颜青送出去的那些画他都看过,这个人对自己太慷慨古画也愿意让自己临摹,只为了自己高兴。幸而是他慷慨,他记得那些画的一笔一划,真真切切。他一定要护着这个人,要他平平安安。要他的瓷器厂平平安安,要他的那些宝贝瓶子平平安安,那是林颜青的命。那是他曾经欠过林颜青的,所以一定要为他保住,一定不能牵扯到行贿上。一定不能让林颜青身陷牢狱。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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