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奕扬不爽归不爽，但也觉得不好一直打扰子华和寅勇，在玄又是哄又是指天发誓之后，余奕扬还是跟着玄回家去……虽然他一口小尖牙仍旧叼在玄的手臂上不放。

反正玄也不觉得痛，就任他磨牙，捧着哄着回家去。

玄长那样子发起誓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不过余奕扬想玄也没必要骗他，他看起来那么随心所欲的人，应该想干嘛就干嘛了，还在这里跟他磨。

余奕扬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需要发泄而已，玄好声好气的哄，余奕扬的不悦也渐渐消失了。

不过想要一路顺遂不太容易，尤其在红戈老是很没神经地往玄家跑的状况下。

红戈不是来找玄，反而是来找余奕扬玩的，红戈看起来再怎么豪迈还是带着天生的母性，对于同族的幼崽本能的喜欢和爱护，对于避嫌之类的事情想都没想就冲过来了。

而且在听说了余奕扬才刚由人化妖，还特地带了几把自己收集来的糖果饼干来分享，女孩子嘛，就算红戈已经是不太需要食物的、有修为的妖，还是喜欢不时来点零食。

一次二次以后，余奕扬也没办法讨厌她，红戈没什么心眼，她说来找余奕扬玩的就真的只是来找他玩，和余奕扬漫天漫地的胡聊，听余奕扬说自己由人化妖的经历，八卦各种妖族传闻，对玄都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更不用说去挑拨余奕扬和玄的感情。

红戈没那个意思，不代表余奕扬不会自己找虐，红戈是不怎么提的啦，不是避嫌，而是因为她觉得那没什么，大部份的妖族都对纯肉体交流这件事很放得开，既然不在意又怎么会特意去提。

但余奕扬还是难免会在意，见红戈提都不提，更是让他好奇，有意无意地探了几句，然后就自己中箭倒地。

红戈不主动提跟她脸皮厚薄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人问了，她就哇啦哇啦地全倒出来，喜欢的姿势啦、癖好啦，什么都敢讲，玄的脸都黑了。

余奕扬脸也很黑，但因为是自己找虐，所以也不能说什么，生个闷气也别别扭扭，一边嚷着自己没生气，一边用屁股对着玄。

在红戈的搅和下，玄这里一片鸡飞狗跳，他觉得他除了成妖前面几十年外，就没有再这么活蹦乱跳过了。

不过玄还是甘之如饴，不管余奕扬怎么用尾巴甩他，他还是巴巴地跟在他后面，一有机会就蹭上去。

余奕扬向来吃软不吃硬，越软他越吃，就算余奕扬烦得给玄两猫拳，最后在玄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能在脸上多了两道爪痕的情况下把小毛球捧回家。

就算红戈搅和得很欢乐，余奕扬到处又抓又跳，玄跟着四处转，看起来吵吵闹闹，却很难说他们一点进展也没有，至少余奕扬现在一点都没跟玄客气，出猫拳绝不手软，虽然跟理想中的相处模式还是有一大段距离，但玄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眼皮微微地撑开了一条缝，余奕扬正在睡梦与清醒间作最后的挣扎，终究是属于清醒的时间，余奕扬逐渐从昏沉的状态脱离。

对于眼前出现了其他人的胸膛，余奕扬没有任何反应，这几年来他一睁眼已经很少没看见胸膛了，再不习惯也变得习以为常。

余奕扬没管他，迳自坐起来踼腿伸懒腰，舒展睡得僵硬的筋骨。

「今天起这么早？」一双手臂从旁边环了上来，刚睡醒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余奕扬就觉得左肩多了一点重量。

对于玄老是烂泥般地往他身上瘫，余奕扬也很习惯了，还反射地脑袋一歪，让出肩膀的空间让玄摆他的大脑袋。

「嗯……」玄的提问，余奕扬模糊地应了一声，因为就没什么好讲的，单纯就是突然清醒了而已。

「因为今天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玄自问自答，眼皮只拉开了一半，黏贴在余奕扬的背上。

「有这种事？」余奕扬一脸疑惑，他一向不太记生日纪念日什么的，他可想不起来。

但玄既然这样说了，应该就是有什么意义了吧，玄的生日？他还不至于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不是自己的就是玄的了，不过前几年玄也没在过生日，今年怎么心血来潮？

话说回来，余奕扬还不晓得玄到底几岁，他是知道玄已经是个千来岁的老头了，确切是几岁……他可能有听过，但那尾数太长，谁记得啊。

幸好现在生日蛋糕的蜡烛都直接写数字了事，要是插个千来根小蜡烛，等把第一千根等亮，第一根也都烧光了，不过跟人家要一千岁的蜡烛也满惊悚的就是了。

「你忘了？」玄一脸受打击的模样，虽然他半眯着眼加全身软骨头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好啦，买个生日蛋糕呗。」余奕扬聊表心意，要是店家不给他四位数的蜡烛，他就去买大根红蜡烛给他插上去。

「你生日？」玄讶异问道。

「不是你生日吗？」余奕扬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啊，我哪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当玄还是小黑豹的时候，黑豹妈妈会跟他说他哪天生吗？

「不然你在那边特殊意义……」两个人完全在鸡同鸭讲。

「……」

「你说交往满三年就给我碰……」玄放弃等他自己想起来了，直接挑明讲。

他们的进展很缓慢，到现在玄也只是搂搂抱抱摸摸舔舔的程度而已，虽然余奕扬觉得自己不会恶心玄，但他之前毕竟都是正常取向，对男人一点想法也没有，而跟玄在一起，以玄本身的气势，他自然地会成为弱势的一方。

余奕扬一向越强则强，玄一个动作太快，余奕扬感受到被压制的压力后，常常反射性的就揍出去，不然就是警戒地跳开。

玄虽然心痒痒，但千年的修为摆在那，精虫上脑还不至于，干脆慢慢地温水煮青蛙，一次一次地将余奕扬的警戒线往里推。

现在就是他训练已久的成果展现，余奕扬已经完全把他当作一个挂饰，随便他挂在身上毫无反应，只有偶尔他摸得过火的时候才会反手掐他。

只是玄愿意温水煮青蛙，不代表他不想把小猫吃掉，但如果要让小猫有自觉，他可能还要煮很久，所以他才跟小猫约定三年，如果他们还在一起的话。

「是吗？」余奕扬完全忘记这回事，大概就是玄太烦人，他随便敷衍他了，所以他才记不起来。

「……不然再约三年？」玄盯了他一下，嘴角微勾地说道，「这次可不要再忘记了。」

玄想要，但玄从来不打算勉强余奕扬，如果他觉得还没有准备好，那玄还是可以等的。

「今天就今天没差啊。」余奕扬无所谓的耸肩。

虽然温水煮青蛙讲究的是不知不觉，但煮那么久了，青蛙余奕扬他本人也有所察觉，说真的，在这方面余奕扬确实什么都没做，努力全是玄在付出，即使爱情不是有付出就有回报，可是在余奕扬并不是丝毫没有感觉的状况下，他很难无视玄的努力。

现在……就是有点不安吧，毕竟余奕扬连跟女生的经验都没有，高中纯洁很正常，大学的时候一直被围殴，忙着躲追杀没有空，然后还没念完就被弄到这里来了，没有经验很正常的嘛。

再说对象是女生，至少余奕扬还能想像一下，还有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像是谜片什么的，男人他就想像无能了。

不过既然已经有了答应，再拖胆子也不会越拖越大，不如豁出去算了。

昏昏沉沉的，余奕扬艰难地撑开眼皮，这是少数能自由活动的部位了，身体像灌了铅似地沉重，提不起一点力气。

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余奕扬不满的低气压正在脸上盘旋。

余奕扬一动，玄也就醒来了，连忙小心地将人搂在怀里，讨好地在他的腰腿上按着，试图减轻他的不适。

玄知道昨晚他是超过了那么一点，本来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哪知道当他贴着小猫的肌肤，嗅到小猫身上浅得几乎会被忽略的奶香，和手下滑腻的触感时……玄就觉得他的脑袋里轰地响了一声。

轰归轰，但玄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小心地做足前戏，深怕伤了余奕扬，可努力是有极限的，当玄急躁的欲望被那高热紧窒给牢牢吮住的时候，他的理智线就彻底断掉了。

最后的结果是，受伤没有，但余奕扬觉得自己好像被围殴过一样，肌肉酸痛、筋骨僵硬全部备齐，连身上那些泛红的暧昧痕迹都像是被揍出来的。

余奕扬用力瞪，衣冠禽兽啊，一开始表现得很正常，后来却彻底失控，凭余奕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抗衡，所以只能事后用眼睛瞪表达不满。

「对不起。」玄很干脆的低头道歉。

虽然玄是不会强迫他，但余奕扬如果真的要抵制自己也是有方法的，比方说变成一只小毛球之类的……玄再行也不能对一只小毛球怎么样啊。

可能是本来就有些昏沈，再加上按摩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和减缓了不适，刚刚还在瞪眼的余奕扬不知不觉地眼皮就掉了下来。

没有印象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余奕扬再睁开眼睛时，玄已经安静地拥着自己也在睡着，手臂一如既往地覆在自己身上，环绕着。

平时的玄总带着特别的气质，猫科的风情完美体现在他身上，很引人注目；但睡着的时候，那些什么气质的都收得一干二净，平静安稳。

余奕扬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管前一天晚上他钻哪里睡，隔天早上起来第一眼见到的大部份都是玄的胸膛，然后视角往上抬就是他的脸。

三年多了吧？从一开始的惊讶挣脱，现在他都能平静地接受了，而且现在他还什么都没穿……

虽然余奕扬看起来蹦蹦跳跳的，但其实却很不安，环境和自身的剧烈变化、实力弱小无法独立、对未知道路的茫然，每一项都是不安，他对着玄张牙舞爪，那是因为玄是这里他少数熟悉的人事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余奕扬知道不论他怎么茫然、怎么迷网不知所措，背后都会有人紧紧跟着他并推他前进，确实是让他安心了许多。

令人安心的跟随持续了三年，依赖、习惯到理所当然，不知不觉的，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重，余奕扬还没有机会体会到什么叫心痛，只是偶尔有些吃味，或是觉得……眷恋而已……

「还是不舒服？」余奕扬还在恍神乱想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放在身上的手也不轻不重地按压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余奕扬对上的是玄总是半眯眼角微扬的眼睛，眸子里带着担忧和歉意，但更多的是细碎密布的幸福感。

「嗯……」其实余奕扬已经觉得好很多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缓缓闭上眼，在玄的安抚和气息的包围下再度陷入梦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