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撞冰山+番外——宗之白眼
宗之白眼  发于:201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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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痕摁灭手中的烟,沉吟了一会。

「这可是上好的货色,要不要卖?」云里问道,声音里带了些笑意。

「呵……」张痕接道,「你怎么臭习惯就是改不了,一开口就是一副流氓腔。行了,先等等吧。既然是奇货可居,我们上赶着巴巴给人送,就跟我们贱卖似得,等他们自己有点反应再说吧,不急。」

「好嘞~」云里看似心情好了一些,有钱赚总是好的,欢欢喜喜挂了电话跑去跟遥遥玩,既然老板都不操心,自己还瞎起什么哄。

张痕却远远没有云里那么放得宽心,此时的他眉头紧锁,刚才摁灭在烟灰缸里烟还在升腾着烟雾,他又顺手抽出一支,夹在手指间,点上。

现在每走一步都要步步为营,牵一发而动全身。有钩子的消息是有个好价钱可卖,何况不是一个两个,可他现在即不想与警方为敌,也不想那么快地暴露自己,在这个时候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把自己暴露出来,他不得不千万个小心。

更何况萧翰又入境了……

他烦躁地皱眉,将手上的文件翻得哗哗响,连烟灰落了一桌也不知道。

夏商偷偷摸摸开了条缝看着,看到老板那么暴躁,识趣儿地又偷摸着关了门,靠在门上喘好大一口气,「呼——」

「夏商!」

「到——」夏商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旋转进了办公室,一个标准的军礼,啪地一声站好。

「把楼下的交警弄走,堵在公司门口叫什么事?!你嫌现在还不够乱?!」

夏商欲哭无泪,自己被急召回宫辅助暴怒的君主,这么几天假,连睡都不够的,偏偏还得罪了这么个死心眼的小鬼。

他哭丧着脸出了门,飞速冲到楼下,拽起门口的小交警一把推到旁边小巷的墙上,抹一把脸,凶神恶煞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酒驾,还睡在车里堵了三公里的路。你欠我拖车的钱,旅馆开房间的钱,算上这两天的利息,还有罚款……」小交警掰着手指认真数着。

「等等等等!」夏商听到这里急眼了,「你不说不罚款不扣分不蹲号子了嘛?!那天又不是你值勤!你自己说的啊!」

小交警幽幽抬起头看他一眼,「态度对我那么差……」

夏商赶紧又抹一把脸,可怜巴巴道,「我的小祖宗,我错了,真错了——钱我马上,马上就还你行吧?!你别催了!」

小交警一脸嫌恶看着他,「看你人模狗样地在公司里混着,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你不是想赖账吧?!」他眯起眼,口出恶言,「我告诉你,要不现在给小爷把钱交出来,要不给小爷蹲号子去!」

夏商冷汗狂冒,这哪是人民的公仆,这黑话说得一说一个溜的,敢情你是钩子吧。他一抹汗,咬了咬牙,「我真不骗你,我钱,我钱输光了!一发工资我立马就还你!」

小交警打量了他半天,最终手一伸,「手机!」

「哎,这可不能给。我这里面都是明星的号,丢了那可是大新闻。」

「谁要你破手机破号码!」小交警一把夺过,吧嗒吧嗒摁了几个键,过了会,他自己的口袋响了,他满意地把手机丢给夏商,拍拍手道,「好了。我有你号码了,这下看你往哪跑……限你一个星期还钱啊!」

夏商看着他那响亮的「还钱!」口号和摩托车的滚滚尾气一起呼啸消失在接道尽头,欲哭无泪,拿起手机一看——纪守法。

呸!什么破名字!整个一高利贷!

一批废弃已久的楼房中,有个单元难得迎来了不定期来的客人。

「赵延啊,最近有没有什么收获」一位老者面对赵延坐着,头发已可看出有些灰白,却依旧精神奕奕,一副正派之气。他的手指轻击扶手,不紧不慢,仿佛是在打发时间。

「没有」赵延答得很干脆。

「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吗」老者眉头微皱。

赵延忽然迟疑了。

老者眼里精光一闪,细细观察着赵延的动作。

他停顿了一会,还是说道,「照我目前的观察来看,还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赵延的眼神向左,并不是在撒谎,老者看在眼里,可言语又模棱两可。老者是以观察入微为长的,但此刻赵延的话他也信了十之八九。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总觉得张痕这人,滑头得很。你继续盯着吧」

「是」

话不用太多,停留的时间太长,被发现的机会越大;说的话越多,破绽就越多。

赵延和老者都懂得这个道理。

所谓信了十之八九,那必定还有十之一二,是可变的因素。

老者估摸着赵延离开的时间,才站起身,拢了拢衣襟,走下楼去。

夜晚时下起了极大的雨,在公司加班的人员一个个都大骂天气预报,也是,老板不能骂,也只能骂骂天气预报解气。

这几天就算是最底层的小员工都感觉到公司里忙了起来,原来不过是签的几个小明星,一周也许也只有两三个通告跑跑,公司的待遇不低,工作又清闲,日子舒坦得很。

这几日手头上的工作却越来越多起来,签的明星由三线到二线,就连几个一线明星都露过几次脸。纵然是原来的几个三线小明星,手里的通告也多了起来,大有朝二线进发的趋势,连带着整个公司开始连轴转,忙的稀里哗啦,加班加得不亦乐乎。

张痕时不时在练习室转悠,身后是闭着眼跟着的夏商。

张痕冷不丁一停,夏商直接一头撞上张痕的后背,「嘶——」张痕转过头看着满脸困倦的夏商,问道「困了?」

「不困不困——」夏商忙不迭点头(= =)。

「算了,下班吧」

张痕尾音一落,夏商如蒙大赦,一个野狗脱缰窜出去老远。

……

待张痕满心疲惫地在家中书房里坐下,思索了一会,还是开了电脑,屏幕里空空如也。

他长出一口气,心里是三分的心安却还有七分的失落,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五分钟后,手机响起,张痕睁开眼,接起来,却顿时错愕地愣在屏幕前——

耳边的声音和此时屏幕里的图像同步。

——「在电脑前吗」

34.为你疯狂

耳边的声音如此清晰,清晰到让张痕以为是错觉。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电脑前吗」

赵延又问了一遍。

张痕看着屏幕中的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却忽然发现这并不是视频对话,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嗯」

「看得见我吗」

张痕停住,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车上」

张痕一愣,听赵延又接着说道,「一个疑心病那么重的人,怎么可能不对别人起疑。所以我就在家里随便翻了翻……」

张痕苦笑,不过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而已,这人真是聪明得很。

「你猜得没错,」赵延把手机夹到肩膀和头中间,手上好似在做些什么,「上头是在怀疑你。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正在查。」

「哦?」张痕觉得有意思,嘴角勾起笑,「你这么对我说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洗清嫌疑了吗」

「不,」赵延很快地否定,「恰恰相反,你很有可疑」

「是吗,我不觉得我有做过什么让你怀疑的事——哦,如果你要算上针孔的话」

「不是你所做的事可疑,而是你的态度。虽说有钱人家对于孩子特别的小心谨慎,可说你是害怕孩子出意外,倒不如说是更害怕他太引人注目;再说你费尽周折地想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单少峰身上,又这么热心地提供线索,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呵——」张痕情不自禁笑出声来,「赵警官,我觉得您更适合做犯罪心理学家,做个狙击手,太屈才了。」

「张痕」

赵延脸色一肃,叫到他的名字,言语里的意味没来由地让张痕一阵心悸。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了意大利的人,不过警方这里也对你很不利,你自己,要好自为之。」

「赵警官,你这算泄露行动机密,足够你再被警队开除一次了。」

「我倒没想到,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

也许是谈话的内容越来越朝着危险的地方发展,张痕一霎那有点胆怯,即使猜到,也不敢接下去问什么,电话里头是一阵沉默。

屏幕里的赵延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你之前是怎么样的我管不着,不过你从现在开始记着,你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

「命。你欠我一条命,你的命是我枪下抢来的,没我的准许,不要随便以身犯险。」

张痕很庆幸,他看不到自己的脸,看不到自己的失态,看不到他指尖微颤,湿漉漉的手握不住手机。

如果那一霎那,没有心弦颤动,没有窒息般的无措,没有从心底泛上来的久违的暖意,他还可以继续欺骗自己。

但是从那一霎那开始,不可以。

他再也无法给出自己更好的理由逃避,逃避他从前错失的东西。

「……照你这么说,欠你命的人可不少。」

「别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张痕呼吸一窒,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里的人,仿佛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丝迟疑,可是没有,一点也没有,他深吸一口气,「赵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又不是很知道」

「……」

「我说不来什么好听的话,只知道看着你步步算计,活得小心翼翼就替你难受,只知道我会因为想着你的事想了整整三天,连碗泡面都煮不好,只知道从第一次为你违反纪律开始,就可以为你再违反第二次第三次」

张痕咬牙,「这……这不是违反纪律那么简单的事!你是警察,我……」

「你是匪吗」赵延反问道

「……不是,」张痕说道,看赵延又想说什么,他马上又接口道,「至少现在不是」

只是脱口而出,张痕也不知道说这句话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试探,还是为了不想牵扯他。

赵延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意,只可惜,隔着屏幕,看不清,「现在不是就好——不过其实,是不是都无所谓,我无所谓」

他简直是疯了,张痕心里这么想,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还是个警察,简直视法纪于无物……

「我……想见你」

就连自己也疯了。

「你等我」

可能因为屏幕里看不清你的笑意,可能是因为屏幕里体会不到你的情绪,可能因为我再想伸手触碰,也只能触碰到一片冷冰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我的情绪,其实你说得对,很多个瞬间我都后悔了,后悔把你牵扯进来,后悔想要利用你,后悔却不得不继续,我更后悔的,是我心软的后悔,最后把自己赔了进去。

等待的过程中是焦急、雀跃和心慌,等待的时间仿佛很漫长,长到张痕再也盯不住空空如也的屏幕,站起身,打开书房门,走到楼下,在客厅中站了一会,却又等不住一般,打开了房门,缓步走到庭院中。

家门口的路很长很直,一眼可以望得到头,引擎的轰鸣声在路的那头响起,张痕心跳如雷,沉寂太久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声快过一声地撞击着胸腔。

要开口说什么,要做什么。

手足无措。

引擎声息,却在赵延走下来的那一刹那,如雷的心跳声渐缓,犹如月色一般出奇地心安宁静。

「我一直在等你。」

月色极好,洒下来的浅浅银色铺陈在如黑缎带似的长发上,笑容里再也不见或嘲讽、或算计、或无奈,只剩最纯粹最简单也是最美好的笑意,连眼里都满满当当地溢出来,装也装不下。

赵延并没有想到他会站在外面等他,直到停下车,看到他身影转过来的那一霎那,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他面带浅浅笑意说的那一句,「我一直在等你」

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一刻,他推进他办公室的门,看他临窗迎风而立,眉目如画,初次让他心弦悸动的那一刻。

只是此刻的张痕更令人心动,沐浴在月色下,洗尽一身铅华,少了当初的愁绪与琐事的牵扯,只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简简单单,纯粹只是因为,在等你,想见你。

35.命运之齿

炙热的吻来得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只堵塞不疏导的最终后果,只能在洪水凶猛来临之际,堤坝溃败不堪。

而一路小心翼翼,在暧昧边缘将越未越,只在火苗燃起的那一瞬间,就霎时燃成了燎原大火。

从屋外到房间门口,一路都没有亮灯,两人相拥着跌跌撞撞,不住在对方身上点火,迫不及待得仿佛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剩下喘息的空隙。

「等会!」张痕只觉得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被压到了柔软而熟悉的床上,他狠狠地喘匀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压低着声音说道,「关门」

赵延的眼神挣扎般地在身下面色如潮的张痕与门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强忍着无奈下床,回身关门。

张痕心里偷笑,简直正中下怀,赵延根本毫无防备,怎知一转身,耳后忽然袭来一阵劲风,赵延下意识一侧腰,躲过了张痕突然发难扫过来的一脚。

「喂——」赵延赶紧出手挡,却冷不丁脚下一歪——张痕房间里铺的是柔软的毛绒地毯,赵延一瞬不适应,身形一晃,张痕瞅准了时机——

「嘭!」

赵延被拎着衣领,束着手,撞了个眼冒金星,腰间正好嵌在门把手上,背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新伤加旧伤,疼得他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连声都叫不出来。

「赵警官」张痕暖暖的吐息暧昧地曾在耳边,「来投诚这么没诚意?不以身相许就算了,一进门就把人往床上压,可不太厚道啊」

赵延哭笑不得,眼前正是痛得一阵泛黑,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想来应该是一脸得意吧,「那你想怎么样」

张痕眯着眼笑, 「比如,乖乖躺着让我上?」

「你有这个本事?」

张痕挑高一边眉毛,「小看我?」扭着赵延的手一用力,「近身搏击虽然不太擅长,我也不至于太差的,警官」

「唔——」赵延咬着唇闷哼一声,忍痛皱眉强笑道,「下手这么重?」

「不下重手吃亏的可是我啊,」张痕状似郑重其事地开始思索,「打晕你怎么样,这样你就没力气反抗了」

赵延闻言浑身一僵,却忽然听到张痕一声低笑,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张痕眼中亮晶晶的,眯着眼的样子如同白狐一般狡黠,眼梢带着片片桃花,「我可没兴趣奸尸」

他松了一只手,顺着赵延已经敞开的衬衫往下,清晰的拉链声在黑暗中响起,轻轻搔动两人躁动不安的神经,「只是不喜欢被动而已……」

获得自由的双手抚上长发,探入发中,赵延将他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衣衫半解。

「不要做到最后,明天还有事……」

……

「嗯——」张痕抓着赵延的十指猛然收紧,望着赵延双眼的瞳色越来越深沉迷惘,突然小腹一阵抽搐,颤抖着倒伏在他身上,媚眼如丝吐出一口气,额上的汗湿了几缕长发,赵延宠溺一般地拢着他的头发收到脑后,铺陈在枕头上。

「烟」张痕懒懒地扫他一眼,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斑斑驳驳的痕迹,嗓音微微沙哑,慵懒的样子让赵延又差点把持不住,张痕毫无威慑力地睨他一眼,手指伸过去,重复道,「烟」

赵延尽职尽责地把烟给他点上。

「乖」张痕眼角红晕未退,嘴角带笑,仿佛是对着听话的小男孩,捏了捏赵延的脸皮。赵延瘫着一张脸任他揉捏,说「老实点,再动手动脚我就来真的了」

张痕叼着烟没出息地一摊手,算了。

赵延吸着二手烟,两人静静靠着,很久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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