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铭乐不可支,“你想成为性爱专家吗?还研究这个东西!”
罗彻做爱的时候,总会给人这种感觉,好像他要把性体验写进医学论文里似的,所以往往不色情,然而很激情,学术层面的激情。
袁德铭有时候挺想勾出他的另一面,因为总觉得这样的罗彻给人演戏的感觉,尽管看起来他演技高超。
袁德铭大抽大干地顶送,经过润滑后的套子裹在因茎上,穴口不断摩擦吞吐着,在灯光下泛出一片水色的晶亮,连带根部都积起了白色黏液。罗彻开始惊呼起来,袁德铭弯下身,摸索着捞住他前面,用力撸动,让高潮进行得完美无缺。
手上传来灼热感,湿滑粘腻,一股特殊的腥味弥漫在空气里,袁德铭觉得自己也算体贴,每次都让他先到了,再开始自己爽。
他喜欢站在床边,把罗彻拖过来,腰臀以下悬空了面对面地干,为了保持平衡,还得扣住罗彻的脚踝举高了。他挺送腰部张开双臂站得笔直,仿佛跳华尔兹一般绅士,但是因为前面这一位并非女士,而且抓的是脚踝,所以有一种冷酷的下流感觉。罗彻一会儿就给顶得整个人回到床上,这时候袁德铭也该差不多了,他弓下身子发狠地压住罗彻,稍微“嗯哼”两声就射了。
干男人就是这点好,双方都可以很尽兴,不用顾忌什么,哪怕罗彻这样温文到有点禁欲气质的人,首先他是个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的假装矜持。
两个人就着相连的姿势一起瘫软在床上,袁德铭休息片刻,慢慢拔出半软的性器,套子的前端装着乳白色的精液,他小心地捋下来,用纸巾裹上。
“嗐,又忘了!”罗彻正坐在那里懊恼。
袁德铭偷笑,每次罗彻都记得要拿条毛巾垫在身下,这样射出来的精液就不至于弄脏床单,可是每次浑然忘我地射完,他才开始低头找毛巾。
“我给你洗吧。”袁德铭开始客串洗衣工。
“别了,你每次都是直接把床单丢进洗衣机里。”
袁德铭愕然,“那该怎么洗?”
“说了多少次,先到水龙头下冲干净,再丢进洗衣机里。”
袁德铭从地上抄起长裤,从裤兜里摸出烟盒跟打火机,他正要点一支事后烟解乏,听罗彻这么说,倒是停下了手里点烟的动作,“这都在水龙头下洗干净了,还用放进洗衣机再洗一遍?穷讲究啥呢,我都那么洗,我看就是你有洁癖。”
罗彻下床,光着身子走过去拉开衣柜门找干净床单,“那是,每次你都在我这里干,你那边的床单一年都不用洗的是吧?”
“让你来你又不肯来。”袁德铭点上烟,刚抽了一口,因为急于说话,结果让咽给呛着了,他咳得眼泪汪汪,“我的床单哪有一年不洗,你别血口喷人好吧?我半个月至少换一次,我喜欢裸睡,床单不干净我睡不着觉。”
床单找到了,罗彻放在床边的沙发椅里面,拉起袁德铭的手,一把揭掉他身下的脏床单,“走了,一起去冲澡。”
“我烟还没抽完。”袁德铭抱怨着,把烟头按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这只烟灰缸是他专用的,罗彻不抽烟。
罗彻新买了一种沐浴乳,清苦气味的茄科植物淡淡的香气,他挤了一点出来,帮袁德铭涂抹,盖上热毛巾,隔着毛巾按摩揉搓。袁德铭手撑着浴室墙壁,低下头去,就冲着这待遇,不抽烟也值了。
“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爱上你。”袁德铭背对着罗彻道。
罗彻笑,“我没有不允许你爱我。”
“如果我爱你,我们的关系大概不能像现在这样融洽。”
“说的也是。”
究竟袁德铭爱不爱罗彻,他也说不上来,不过他喜欢跟罗彻做爱,这是毫无疑问的。
罗彻伺候完袁德铭,转过身拿起撒花对着脸静静地冲了一会儿。他憋着呼吸足有两分钟,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像只小狗似的甩掉头发上的水珠,“呵,爽!”
“你是说今天跟我干得很爽?”
“那当然,人生在世经历过这样的乐趣,死了也值。”
罗彻总是不吝于赞美对方,不可否认,这种话听了很入耳。袁德铭看着湿漉漉的罗彻,淫心大发,真想把他按在墙上再干一回。可是罗彻是个注重养身保健的人,他在同一个晚上从不会连着干两次,袁德铭跟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能破这个例。
拿起干毛巾擦去身上的水渍,两个人先后从浴室出来,一起铺好床单,然后相拥而眠。这其实也违反炮友的常规,哪有办完事还搂在一起过夜的,不过罗彻断不会在后半夜爽完以后将人扫地出门。
罗彻正开始犯困的时候,袁德铭道:“有个人,昨天突然跑来我办公室,跟我打听你,他好像知道你过去的事。”
罗彻刚刚射过一次,本来性爱就是很消耗体力的一件事,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就属于放空状态,只“哦”了一声。
“他说你爸爸在找你,让我劝你回去。”袁德铭看着他的反应,“你以前不是说你没有家人了?”
罗彻闭上眼睛,半晌,又“哦”了一声。
“你在听吗?”
半天没听到回应,袁德铭一看,罗彻早就睡死了。
第二天一早罗彻要赶去医院上班,袁德鸣还在睡梦当中,他闭着眼睛听见罗彻在卫生间刷牙洗脸的声音,很想挣扎着爬起来跟他说昨天晚上没有说完的话,挣扎来挣扎去,他没能张开眼睛。
开玩笑,这是早上六点半!蓝颜酒吧的老板齐济欢过去就是罗彻的同事,后来终于受不了非人的作息制度,辞职改行了。
外面的门碰上,袁德鸣翻个身继续睡,心里迷迷糊糊地盘算,等一下去上班前给罗彻发个短信,给他提个醒。
03.及时行乐
罗彻收到袁德铭的短信以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也就那么一下而已,然后他把这个事情抛到了脑后,因为觉得不值得为此烦恼。
过了两天,那个人联系上他了,先是打电话约见,在遭到罗彻的拒绝以后,他直接到医院来找罗彻。
罗彻忙着给病人查房,准备手术,完全把那个絮絮叨叨的马仔晾在了一旁,几乎护士围在那里叽叽喳喳。
“罗医生有家人的,听那个人说的,好像他老爸是个有权有势的高官。”
“大概他以前搅基,跟家里人闹翻然后才跳槽到我们医院的。”
“嗯,他从医科大学毕业以后,在原来的附属医院工作了一年才到我们这里的。”
“以前还说是工资低才不干了,我就说,应该是因为感情问题。”
“这么帅一个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真是让女人怎么活哦?”
罗彻从这个病房到那个病房进进出出,耳朵里面听到她们高声讨论,他权当没听见。下班的时候,他没有去停车场取车,直接跳上一辆出租车。
既然今天不开车回家,那就去喝酒,他到的很早,店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刚刚坐定,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罗彻,真高兴又碰到你了。”
罗彻抬头,一张陌生的脸,然后他使劲回忆有没有相应的JJ与之配对,因为他记住别人的弟弟还更容易一些。上一次跟陌生人419,好像不是他。
“你请我喝过酒的,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就是想回请你。”
罗彻“哦”了一声,有点印象,这个大男孩是篮球队队长,还骗自己已经研二,可是明明额头上冒着不少青春痘。因为喝酒,他今天冒的痘痘就更多了,罗彻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开了一张清火退热的方子,不过他对内科不是很熟,到底是一清胶囊,还是克林霉素,他记不太清,或者两个应该结合使用?
陈永灿已经坐下来叽里呱啦表达了他的爱慕与相思之情,因为言辞过于幼稚而且肉麻,于是罗彻只好尴尬地笑。
“我那天看到有人来接你,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罗彻客气地否定,不过也不多作解释。
陈永灿拿习惯捅着杯子里的柠檬片,事实上别人一早告诉过他,那个开车来接罗彻的男人叫袁德铭,是他的炮友,而罗彻,基本上属于谁都可以上的公共汽车。这种描述起初使这个大男孩大受打击,幸而酒吧老板齐济欢安慰道:“别听他们瞎说,罗彻不想跟那几个货上床,结果他们就在背后造他的谣。”
陈永灿刚刚恢复一点美好的幻想,齐济欢又给了他当头一棒,“不过像罗彻这样的人,也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你想要开苞的话可以找他,他喜欢处男,谈恋爱就算了。”
陈永灿气呼呼的,“我像处男吗?”
大抵处男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啻于一种隐晦的侮辱,几乎和没有魅力,内有见识,天真幼稚之类的挂钩。
“像啊!”齐济欢想笑,赶紧又安抚,“我只是说像,又没说你一定是,你是不是,也就你自己清楚,我是说罗彻喜欢那种看上去干净整洁的新人,你应该是他喜欢的类型。”
陈永灿不好意思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帅。”
“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身材好最重要了。”
陈永灿觉得这个酒吧老板可以引为知音了,不过当天晚上看到一个高大英俊帅气的男人过来接老板打烊,他就觉得人家不过跟他说说场面话而已。
至于罗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决定还是要自己接触一下才知道。
罗彻滥交是不争的事实了,陈永灿愿意相信,他有一段悲痛的过去,以至于自暴自弃,游戏人间。
酒喝到一半,他把这个想法透露给罗彻,满心期待地想得到罗彻的首肯。结果罗彻光是笑,笑得还“嗤嗤”地憋不住,他没心没肺地道:“孩子,你猜对了前面,没有猜对后面。”
“哦?”
“我跟我第一个男人的确是掰了,不过我的伤心也就是几个月,那几个月里我接触了不少人,后来我渐渐觉得我找到了生活的乐趣。”罗彻把手掌按在陈永灿肩头, “我是真心喜欢现在这样,我跟人上床都戴套子的,我惜命得很。而且这么长久下来难免遇到变态,有时候也得跳窗逃跑,免得让人给搞死。”
罗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喷笑,语气是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故意忽悠人。陈永灿于是觉得,罗彻拿他当孩子耍,心里有点不高兴了,“那你跟我上床吗,我想干你。”
“噗嗤!”罗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行!够干脆!”
“那你到底行不行啊?”
“今天?”
正当他们讨论时间地点的时候,就把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吸引了罗彻的视线。罗彻打断陈永灿,“我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
他端着酒杯就走过去了,穿着白底条纹衬衫,领口微微打开,罗彻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很迷人。
那个男人一早对上了他的视线,罗彻走到跟前了,他退了退,给罗彻让了个位子。
“一个人?”罗彻问道。
“嗯。”
“来找乐子?”
“找人上床。”对方回答得很直白。
“那你看我行不行?”
男人终于吃不消,笑出一口白牙,“我是开玩笑的,我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直接。”
罗彻微笑,举起酒杯与他对碰,浅浅抿了一口,他难得用勾人的眼神看着对方,“我不是开玩笑。”
男人讶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不怕我是个变态?”
罗彻想了想,“有多变态?喜欢捆绑,还是道具?或者要用鞭子抽人,拿刀子割人?”
“我喜欢拿摄像机拍下来。”
“那还不算变态。”
“我在一家同志论坛混了蛮久,经常把视频传给别人看,我喜欢找漂亮的男人一起拍,我和上一个男朋友分手了。因为我和他的视频让他高中同学认了出来,后来他跟他家人出柜了,我们却闹翻了,所以现在我又出来物色新人选。”
罗彻仰起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拍视频没有第三人在场吧?”
男人笑起来,“没那么专业,不过我还真想过做GV明星。”
罗彻凑过去亲吻他,“你叫什么?”
“华又彬。”
“真名还是艺名,冠希哥?”
华又彬让他给逗乐了,“要不,你给我起个花名?”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已经躺到床上,罗彻起初以为华又彬说他爱拍视频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冠希哥是当真的,他从包里拿出了心爱的索尼DV,把酒店房间里的一个小圆桌子挪到合适的位置,把DV摆了上去。
这下罗彻有点骑虎难下,说实在的,他没想过有一天要把自己跟男人做爱的过程拍下来,而且放到网上去。
“会把脸也拍进去吗?”罗彻问道。
华又彬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拍了,我不勉强。”
罗彻点点头,帮着他调整了一下角度,“没问题,那就拍吧。”
“哈哈,看你的脸都发青了,放心,我不会真把他放到网站上去的,我也就是自己欣赏一下。”
罗彻揶揄,“冠希哥也没有想到要放网上。”
“可是我真的很想拍,有摄像机在旁边我会很兴奋,好不好?”
罗彻还是有点膈应,华又彬摇晃着他的胳膊,近乎撒娇,“好不好?好不好?“
罗彻被晃得没办法,勉勉强强笑着,他即没回答好,也没回答不好,就这么半推半就地默许了。
两个人一番亲吻爱抚,很快进入正题,华又彬用手指给罗彻开拓一番,而且他丝毫不嫌脏,直接用舔的,舌头进出钻研,很快把罗彻下面弄得湿淋淋,润滑剂摩擦过后,加上一些唾液,罗彻的穴口里外满是淫亵的白沫。
罗彻有一点迫不及待,催促道:“进来吧。”
“看你斯斯文文的,原来这么浪!”华又彬拍了拍他的屁股再向两边掰开,台灯下罗彻的穴口对着摄像机镜头大大地暴露出来。
“我真的不会放到网上的,我发誓!”
“嗯……”
罗彻刚刚点头表示相信,下面就感觉到一阵鼓胀,那根阳物撑开他的身体捅了进来,一下一下捣在他最敏感的某一个点上,他的表情痛苦而内心欢愉得几乎要爆炸。华又彬把他翻过来,掰开双腿,换了个姿势重新插进去,这一次干得狠了,罗彻闭上眼睛仰起头,感觉到眼角有泪水不可抑制地流淌出来。
这一晚上,他射了三次,最后一股股飞溅出来的,已近清水样。完事了以后,华又彬收拾好DV,抱着罗彻去卫生间洗漱。罗彻感觉到自己跟死了一样,爽极以后就是厌倦和空虚,他想他今后一个月里都不再需要男人了。
第二天早上,华又彬没有给罗彻留联系地址,罗彻也没有想跟他来第二次,露水姻缘不过如此。那不是他心目中喜欢的对象,不是说他们在床上配合得不好,而是作为伴侣,毕竟不能只在床上配合良好。
袁德铭那样的都只能作炮友,而华又彬带给他的感觉,还不如袁德铭。
罗彻不是不想定下来,他知道是自己太挑了,有的人洁身自好,等待真命天子的出现,有的人一路玩一路走,也许眼睛一眨,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今天下午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也不过二十出头,他连人生都没有享受过,多可惜!
所以还是及时行乐好了。
04.碎成一片片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