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颐+番外——离卦
离卦  发于:2012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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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从眼中无光早失了神智,全靠一口气撑到回来,见到了戚氏便泄了气,瞪着肿胀的双眼愣愣无语。众人趁机冲上前按压手脚想将他制服,反激起了那人的反抗,那仆从拼死命挣扎又兼蛮力颇大,几个大汉合围也治不了他,被他拖着一步步向缩在榻上的戚氏靠去。

戚氏被此情景吓得魂飞魄散,缩在了床榻一角不敢动弹。那仆从拖着一串人步步靠前,更是叫戚氏惊骇欲死,胡乱的将身边人都推去阻挡却是半分不顶用,反惹得屋中惊呼连连、四处奔命,再无人近前。

“丁巳有什么心愿未了,求少夫人允了他吧,让他走得安心些。”屋中侍女已被眼前异状吓傻了,把那仆从当成个执念附身的冤魂,颤声求到。

飞来的一句却是惊醒了梦中人,戚氏忙向丁巳道:“你有何要说尽可讲明,若有仇怨也可与你开解,莫做这痴狂模样惊吓众人。”

听戚氏之言,丁巳果然停下步子,神情呆滞茫然无语……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永远沉寂下去的时候,丁巳眸光一闪陡得变暗变沉,表情也随之扭曲,那惊骇的样子仿佛眼前看到了修罗炼狱:“啊、啊……报应……啊——啊、啊……不要——不——”

丁巳嘶哑着嗓子一声喊过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却喊不出更高的声音,那惊恐慌乱的样子看得众人心悸。深夜中见此情景,叫众人汗毛直竖、头皮发凉。

戚氏本就惊慌,悬着胆子向丁巳问话,丁巳此时峥嵘的样貌更叫戚氏胆裂,吓得连呼吸喘气都不会了,只颤声问道:“什么……什么、报应……什么……你说什么……”

丁巳喊得喉咙也断了,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噗——”的一口血箭喷出,喷了戚氏一头一脸,紧接着栽倒地上再无动静。

戚氏惊惧难当,“啊——”的一声惨叫昏死过去。众人呆怔半天方醒觉,忙抢上前去捶胸抚背捏头掐指,一番忙碌戚氏总算缓过气来,众人也按下心来。此时再看丁巳,早已断了生气,僵死过去。

又惊又吓戚氏早没了平日当家主母的从容姿态,待恢复神智细思一番直觉此事与蓝颐有关。戚氏想起午前花园中也是蓝颐让她在众仆从面前失尽颜面,心中越想越气、忌恨并生,狠辣的心思直冲脑门竟是生了置蓝颐于死地的歹毒心思。

戚氏动了心念自然步步紧逼,连夜差人到府衙报上命案并安排好如此这般一番说辞只等县衙差役来逮人。县衙捕头接到乔府报案不敢怠慢,连夜带了衙役、仵作直奔乔府而来,一番答对所有人证皆指丁巳与蓝颐有隙,其他一概不知。王捕头闻言不语只等仵作勘察完尸体再做计较,不刻仵作回复:丁巳乃是惊惧入心、胆颤神裂而亡,即惊吓置死。

如此结果众皆无语,戚氏事前命众人指证蓝颐也是脑中早种下是蓝颐毒害了丁巳的想法,如今仵作断定丁巳乃惊惧置死与人无由,戚氏想以此为机杀人泄恨如今却是发作不成。

戚氏心下愤恨懊恼,待回转神来正听到王捕头询问众人丁巳昨日入夜后的行踪。王捕头带人入府已经过了丑时,此刻说起数个时辰前的事已是昨日旧事。戚氏闻言横眼看向正与捕头答话的仆役,那仆役甚为机灵讨巧,只一个眼神便明了戚氏的意思,低头掩饰一番方道:天色昏暗看不真,只仿佛见了丁巳向蓝公子院子行去,再无其他。戚氏端坐一旁摇扇不语。

王捕头闻言暗中计较,若天明后再探查恐因迟生变坐失破案良机,遂召集随行衙役上前,仔细叮嘱一番指点几处可疑的去所命人查探,众人领命退下趁夜色提了灯盏分队离开。王捕头独领了一队人手过花园小径向蓝颐住所行去,一路上边走边细细探查。

至乔府花园,细心衙役探得径旁枝叶残破似被人慌乱中拉扯所致,再探可见园中土地足迹凌乱压轧,似有人不辨方向行走,几番择错路径又挣脱不出,细看足迹可知至始至终只有一人。

众人分散搜索,一衙役寻得单鞋一只,鞋内有“丁巳”二字,适才仵作验尸时曾言死者遗失一鞋,眼前之物似为死者所有。王捕头取了鞋与地上足印比较,印迹吻合,园中足迹应为着此鞋之人所留。若无差错,园中痕迹为丁巳遗留。

推论至此,王捕头与众人互看一眼都觉惊疑万分,这乔府花园虽大但阡陌分明并不易迷失,众衙役初到此处且在夜中也不觉迷乱,更何况丁巳乃乔府家仆惯于府中行走,怎会困在自家花园中,迷不知路。

正觉无解,前方查探的衙役又有发现,众人忙提了灯盏上前,几盏灯笼聚齐了灯光照的地上之物纤发毕现,乃是亡猫尸骸一副。

丁巳是被此物吓得神智失常、甚至惊惧骇死?

众人只觉匪夷所思,虽觉乔府花园中有猫尸曝野不合常理,但案件至此却是再无进展颇觉迷茫。此时散于花园四处的衙役回转回报:由足印推断丁巳从东路进入花园,后在园中迷困受惊,不辨方向几番迂回终寻得东南方通向戚氏院落的土路,由此离开。蓝颐的院落在乔府花园北面,以足印推断丁巳未曾去过。不刻,至乔府他处搜索的衙役一一回来复命,皆言无甚发现。

王捕头细细思量:若以惊惧置死结案,案情颇有几处情理不通;若言图谋或其他却更是无从说起。此事疑窦重重无人可解,众衙役围聚猫尸周围都觉无语。

正踯躅间,听得人声走近,原来是戚氏枯坐房中颇觉不妥遂携了仆从沿路寻来。见前方衙役围成一圈,戚氏命人上前查看。仆人上前探看,只一眼便惊得立在原地瑟瑟发抖,挪不动脚也说不出话,连戚氏的询问答对都不顾了。

几遍询问不见回答,戚氏恼怒,甩手上前一巴掌拍得那人清醒,将要训话冷不丁看到园中地上铺了一只亡猫的尸骸,颈骨折断错位摊在地上,颈项的位置悬着翠绿珠牌,像是今日刚被戚氏割头示威的宠猫“榆钱儿”。“榆钱儿”生前得戚氏宠爱颈间挂了翠绿珠牌装饰,虽割了颈,皮肉相连仍留在身上,戚氏命人掩埋时也不曾拿下。唯恐看得不真,戚氏取过一旁灯盏挑高了细看,那猫尸侧腹皮毛上的榆钱印迹清清楚楚,全郾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只,分明是今日才刚死去的“榆钱儿”。

才一日时间,那猫尸便全没了皮肉,只剩毛发附在骨上,薄薄的一层贴在地上,仿佛被精怪吸干了肉髓,形貌好不骇人。更渗人的是那猫尸分明已被掩埋,此时却是两只前肢的枯爪扣在泥中骨节分明,支愣着歪斜的脑袋残骨悚然,似乎刚刚从土里爬出,作势欲扑……戚氏怔了怔倒抽一口凉气不待说话双眼一闭晕厥了去。

乔府仆从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将戚氏救醒,一夜间连连受惊戚氏醒转过来心神俱疲,再无余力与差役应对周旋。戚氏向王捕头告解一声带仆从回返,言语行动间神思恍惚不属。

王捕头心中疑窦丛生却是不便向戚氏直接询问,只道要府中之人留下协助,将先前受惊又挨了戚氏掌括之人留下,戚氏应许不提。

戚氏被众人拥着往回走,口中喃喃道:“报应……因果……积福,要的、要积福……”

15.浓情互许两相知

待戚氏走远,王捕头向那仆从询问此中蹊跷,仆从被猫尸惊吓且想起日间蓝颐所说的因果报应之言,半分不敢隐瞒一一说与差役听。那鹦哥是如何受二公子宠信、二少夫人如何嫉妒又碍着女训恼怒难言、昨日如何在花园中杀猫示威、二少夫人如何与蓝颐冲突有隙等等府内的、屋内的,能说的、不能说的,眼见的、耳闻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凡是心里有点儿印象的都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干干净净。

一番询问王捕头明白了众人惊惧的前因后果,也弄清了戚氏此番作为的因由:家养的奴才生死由主——即便死了的也是,要给主子当个垫脚的替主子做那接引、捧奉的事。郾城县衙的差役被二少夫人顺手拿来使,不过被当成了解气泄愤的竹板——这样打人的手才能伸得够长打得够狠。王捕头在衙门里面、在郾城内外都混得如鱼得水,虽不说被权势压弯了忠肝义胆但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清醒什么时候该糊涂,却是拿捏的精准。

至于案中的那些疑点:猫尸为何一日间便失却皮肉,又为何曝露地上等等,无人关心自然不必深究。涉及大府内院的家务事和恩怨纠葛,外人乐得高高挂起。

虽然推断此事与蓝颐无关,王捕头仍遣人到蓝颐院落做了例行询问,茧蛾一番答对将人挡在了门口,这趟例行的公事也算走完了过场。

回禀戚氏一声,王捕头带众人领了赏早早回衙。所谓的推敲案情、容后定夺自然是越往后延越好,无人询问便不再提起。

一番折腾,天已破晓。乔三和蓝颐两人一夜缠绵未眠,二少夫人房中惊变连连,却是一夜恐惧未眠。

天光大亮、日上三竿,火热的太阳隔着眼皮催人起身,乔三公子翻个身半睡半醒的哼咛一声,收紧了手臂抱着怀中玉人继续温存。管他是日正午还是日过午,今有美人怀中抱,从此君王不早朝,乔三公子本就乐得做那逍遥闲散之人。

指掌间摸索着雪肤凝脂,吐纳间呼吸着兰麝幽香,乔三一时情动心动,闭眼约莫着蓝颐的头脸方向一口盖去,“吧唧”一声亲了个空。乔三“嘿嘿”轻笑也不着恼,仍闭着眼只吊了半边唇角偷笑。心道:这美人的娇羞恼态甚是磨人,胡天暗地里趁着意气劲儿怎么折腾都行,但若恼性了即便是御前的大戏敲锣开了场也得散去,无事沾惹了要被他推搡挤兑一番,想要半分亲热也难。

“昨晚与我那般亲近,如今又怎么……”乔三边说话边支愣开半边眼皮,朦朦胧胧的见眼前玉人做出个羞涩低头的动作,猛的抬头露出脸又是口鼻俱无眼耳不分惨白一片。

乔三“啊——”的一声坐起,甩手将那物什抛了出去,惊喘半天才定下神来,看清床下摊着只缎面软枕。

“呵……”蓝颐回转身子一声轻笑冲呆坐床边的乔三道,“乔三公子今后不抱如花美眷改抱枕头了,还是说这枕头抱起来别有风味比抱那如花美眷还好?”

蓝颐说话时正半敞着衣襟在外间桌边梳洗,头发披散顺着肩背流泻,平日的清冷绝美都化作了妖娆柔媚,再加上此时眼角眉梢堆积的半分怨嗔半分讥诮,端的是十足的风情十足的风貌——丽色勾魂、绝世无双。看的乔三胸中欲火翻腾,一股热气从腹下直冲脑门竟是比昨日吃了壮阳滋补物之时还要猛烈还叫人难以把持,乔三此时半分睡意也没有了。

“好、好,不抱了、以后都不抱了……颐,别跑——”乔三悄声上前将躲闪的蓝颐抱个正着,“今后我谁都不抱、谁都不理,只抱你一个、只看你一个可好?”

“莫胡缠。”蓝颐嘴上不悦脸却红了半边儿,扭了脸向里露出幽美白皙的一截颈项,勾的乔三更是心动。

“怎得昨晚缠你不曾听你这么说,还道:要得、要得……再进些、进些……我说的可是?”

“你……还不是你胡缠的。”蓝颐口中言道,面上更是娇羞无比。

“便是我胡缠的,你也喜爱的紧,是也不是?”

“讨打!”蓝颐腮红如云,伸出手被乔三抓住了不放直往怀里带。

“放手……快些放手。”蓝颐几番挣脱不得,急切间含了几分羞恼道。

乔三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赖皮模样,只当看不见蓝颐着恼,一味调笑道:“不放、偏偏不放……只抓住了便是我的了,如何要放。”

乔三话说得无赖却也含了情意,蓝颐听得又气又羞,道:“好无赖,便只会使坏欺负人。”

“使坏欺负人?呵呵,是又如何,我倒想问,方才是谁使坏将那软枕横在我怀里,看我出丑?”刚才蓝颐回眸一笑含着三分捉弄挪移,乔三看得清楚。

蓝颐听了不由失笑,乔三面上故作愤愤,心下明白:从昨日开始的妒气恼性此时才算是了结了前帐。

“若再惹我伤心,叫你连枕头也抱不上。”蓝颐嗔道。

“枕头?我自是不抱的。从今往后,我心中、怀中只得你一人,我只抱你、只爱你,方才说过了的,你不曾听到?”

“你当我在与你玩笑?”蓝颐转身与乔三正对,脸上也露出肃穆神色。

“怎的,便是只抱你也不成了?”乔三仍是一副嬉笑模样。

呆呆注视乔三片刻,蓝颐幽幽一叹道:“唉,你可知我这一世情缘全都付了你,只求白发一心人,至死不相离。若不能相守不若未曾相遇,若相守不能长久不若不曾互许,否则这劫……这结果便不是一人之力能承担的,亦非弦断琴裂、身死殒命可比。”

“颐,你如此消沉哀愁、自怨自艾,是不信我的情么?我的情意已许了你,你怎能当做不知,又怎能疑虑重重、心意不坚,罔顾我一片真情?‘但求一心人,白发不相离’,这也是乔三一生所求。颐,你便是我所求之人,你可知晓!此一生若无你相伴,乔三错过真爱一生孤寂;此一生若不得你真心相待,乔三一世走过如行尸走肉般了无生趣。身死心死,孰为轻何为重?失心人可能独活,浑浑噩噩无心无情可算活过?我如此说,颐,你可信了我的心,信了我的情?”

“并非不信,只是、只是若被无情负,便是我、便是我也……”蓝颐哽咽一声无语。

乔三将蓝颐揽进怀里,道:“颐,你如此说是嫌我因昨日之事受的惩罚不够么,便又要在我心上剜一刀。”

“你、你……真是我的劫数,冤孽!”蓝颐长叹一声终复无语。

16.乔老爷宣子“晋见”

几番温言柔语终排遣了忧愁,蓝颐伏在乔三怀中低声耳语细诉情话弃了刚才悲戚难抑的模样。

乔三是惯于风月的了,本就因蓝颐起了旖旎的心思,刚才因为美人伤怀按下情动欲火,如今没了忧愁伤感,加上玉人在怀吐息如兰近在咫尺,乔三被这酥香温软的身子撩拨的心思不属,腹下欲火更是翻腾直升。

“颐——”乔三哑声唤道。

“怎么?”

“颐,嗯……你说你我相处时……是晚间的风采胜些还是日间的趣味多些?这其中的滋味……哪样更好呢?”

“我、我不知,休要胡缠,被人瞧去了无法开脱。”两人贴身相拥,乔三情动蓝颐如何不知。蓝颐轻斥一声转身欲走,却是被乔三搂在了怀中挣脱不得。

“你我自顾相爱,管他人作甚。我还未讲完,着急去哪里。难道你心里正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怕人知道了所以才……这般慌张?”乔三个中老手肆意调笑,偏喜将蓝颐逼到急处看他羞态、恼态。

“休胡说,是你有那心思才对。”

“哈哈,是我的心思没错,”听这话乔三乐得眉开眼笑,“只是若你不起意如何省得我的心思,我的心思与你的心思可是一样的?”

“你……只会使坏捉弄人。”蓝颐气得脸红,乔三一阵抢白叫蓝颐说不出话来。

蓝颐袍带未系,架不住乔三色急手快,几下动作便被剥了个精光,不等出言阻止便被乔三用嘴堵住了口舌,压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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