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尽量少让他和子寒接触。”

王健撇了吴懿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哟，谢谢你让贤啊，我会好好照顾子寒的。”

吴懿嘲笑说：“就算子寒和你在一起时间多一点，他也不会喜欢上你的，我对这点很放心。”

王健生气道：“你这个——”

吴懿已经小跑两步跟上了顾子寒，让王健看着他的背影一个劲的生闷气，恨不得把这个戳自己痛处的男人挫骨扬灰。

顾子寒和苏道文点完人数，把他们送上车之后，把剩下的零食也让搬上大巴带了回去。

这次回去顾子寒开着车搭着苏道文和吴懿，王健只好无奈地一个人开着车跟着后面。

大巴开到白鸽学校，安全的把所有人都送了回去。顾子寒和校长交代了一声就出了门口，找到在车前等着自己的三人。

顾子寒看了看手机说：“我在轩辕馆定了餐，感谢你们今天的帮助。”

王健笑着说：“主任请客，我当然捧场了。”

苏道文和吴懿自然是乐得前往，几人则是又驱车开往轩辕馆。

进了包厢，顾子寒把菜单让给他们点，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之间一个衣着精致、长相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顾子寒站起来就笑着抱着了顾子寒说：“寒寒，我回来了你也不找我，要不是我今天随口一问，你还要继续冷着我么！大家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免单。”

顾子寒无奈道：“玉卿，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那个名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卿笑着说：“前个星期，还没有走完亲戚，所以没空找你。”

玉卿简直就是无视在座的另外三人，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有认识的必要。玉卿是顾子寒上大学生的舍友，但玉卿学的医疗器械专业。

顾子寒问：“等下一起吃么？”

玉卿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多久没见你了，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我要开车。”顾子寒拒绝道

玉卿皱着眉想了想说：“没事，等会儿我叫人来代驾不就行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了趟，你怎么忍心拒绝我！”

顾子寒给三人介绍道：“这是玉卿，我的大学同学。”

吴懿恍然说：“哦，原来是玉家少爷，前几年还听说你的消息，好像是去加拿大了，幸会幸会。”

玉卿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你好，你是。”

“吴懿。”

玉卿也扯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说：“哦，很高兴认识你。”

顾子寒给玉卿介绍道：“这位是王健，这位是苏道文。”

玉卿对他们问了句好就转身对顾子寒说：“寒寒，你是有了新人要抛弃旧人了么。都勾搭上那么多款爷，我伤心了！”

顾子寒懒得理发疯的玉卿，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因为顾子寒不准喝酒，所以众人只好喝橙汁。

关于玉卿的事情，顾子寒也不好问什么。因为四年前玉卿为了一个男人受了很重的情伤，但是却和王健那个版本不一样。玉卿在大学里和一个学长好了，两人非常相爱。但是那个学长的家里知道了这件事情，非常反对。最后好像还差点闹出人命，最后学长受不了压力最终选择和玉卿分手。玉卿伤心欲绝，在毕业后就出国去加拿大留学了。

轩辕馆还是玉卿在大学里的时候进行玩票性质的自主创业，所以对自己的朋友格外照顾。最后顾子寒出国，玉卿也跟着出国，两人久不久还发发E-mail保持联系，所以关系还算可以。

玉卿高兴过后就有些低落，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抓住顾子寒说些什么。顾子寒在某些时候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因为他不会质疑你的观点，也不会支持的错误的决定，只会在你即将越界是拉你回来。

而王健三人则是没见过这样的顾子寒，顾子寒对玉卿的态度好像就是无限包容，连“寒寒”这种恶心的称呼都可以接受。

五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饭，玉卿因为还要接收工作，所以就和顾子寒约定时间有空再续。和王健道别后，顾子寒就开车搭着王健和吴懿送他们回家。

第十九章

顾子寒把苏道文送回家了之后，直接把开着车到了吴懿家的楼下，叫吴懿下车。

本来吴懿累了一天，一上车就差不多睡着了，听到声音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家的门口，直接无视装死躺了下来，顾子寒推他也不起身。

顾子寒冷着脸说：“下车！”

吴懿舔着脸闭着眼睛，死不妥协：“不下，我不回家，去你那。”

顾子寒冷笑一声：“很好，那你就永远不要下车吧。”

说完顾子寒拔出了钥匙，用力直接把门关了起来，只听“滴”的一声，吴懿发现已经开不开门了。

“喂喂！子寒，要死人的，快开门。”吴懿在车里喊道

顾子寒懒得理会身后的嘶叫，边大步向小区门外走去，边打电话叫出租车来接人。对于这种无意义的纠缠，顾子寒一般没有耐心去扯不清楚，既然你这么喜欢呆在里面，那就给你呆个够好了。反正车停在这里也挺安全的，人总是要受点教训才知道别人不是好欺负的。

吴懿看着顾子寒丝毫没有回头的意象，估计他是真的不管自己了。还是自己太大意了，才被关在里面。幸运的是，顾子寒没有锁上窗户，不然真的是要叫人来救自己了。

吴懿从车里利落的爬了出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无奈地摇摇头。这里治安很好，把车停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只能先这样。可喜的是顾子寒明天没有车开出去玩乐，而他要回车必定要联系自己。可悲的是，看来顾子寒对自己还是没什么意思，这么狠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啊，吴懿无奈地想道。

周日，顾子寒早早起床下楼慢跑了半个小时，回到家洗完澡之后，看着镜子里神采奕奕的自己，满意地刮着胡子。用手摸了摸整理干净的下巴，发现挂完胡子的自己显得年轻了几岁。顾子寒考虑着要不要留起胡子，这样看起来老一些、丑一些，就不会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事情。可是考虑到留胡子不甚干净，所以不一会儿顾子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吃完早点，顾子寒照常地开始练起了毛笔字，半个小时后，不意外地接到了二老来的电话。其实顾子寒还是挺愿意常回家看看的，只是每次回家都搞得和相亲一样乏味，顾子寒就不太想回了。但是孝顺的顾子寒还是会每个周末定时回家看看，带一些东西和准备一些工作事迹回去讲给二老听。

当顾子寒提着一推保养品回到父母的家里时，顾子寒的母亲就赶忙走了过来要帮忙。

顾子寒：“行了，妈，我拿过去放着吧。”

顾妈妈：“每个星期都带东西来，都吃不完了。”

顾子寒放下东西，随意说道：“吃不完就送人吧，听说吴阿姨最近不是进医院了。”

顾妈妈：“你这个孩子就知道浪费，也不知道省钱，看来还是要给你找个贤惠的媳妇，这样你才能收收心。快去看看老头子吧，他最近心情不好。”

顾子寒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心情不好，顾子寒的父亲是国家公务员，虽然不是身居高位，但是所在的部门卡着很多人的生路，所以在位时一直有人送礼巴结，这些都是自然的。

现在老头子退了下来，本来的门庭若市变成了冷冷清清，心里的落差还是挺伤人的。但这是每一个退休的老年人要适应的阶段，退休的老人会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用了，对社会、对家人，每天只能做些无意义的事情。然后发现自己开始忘记一些事情，慢慢地开始喜欢说以前的故事，慢慢地脾气变得古怪和迟钝。虽然残酷，却是每个人无法避免的未来。

顾子寒的父亲坐在小院子里一个人品着茶，自己和自己对弈地下着围棋。

顾子寒觉得自己父亲现在的心态还是不错的，毕竟选择的是比较静心和动脑的活动。这样有助于老人心态平和，更加长寿健康。

“最近怎么样？”父亲冷淡地问道

“还行，这个星期来了一个实习生，潜力不错，值得培养。最近发表了一篇医学论文，虽然写的不是很严谨，但是——”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父亲打断了顾子寒的回话

“没感觉。”顾子寒只好如实说道

顾子寒的父亲听到这一句，直接把手里的棋子给丢回了木碗里，有些生气地说：“没感觉，那你对什么有感觉，死人么！你不看看我和你妈年纪多大了，还整天为你的这个事情操心！对面的老王，前年都抱孙子了！他还比我小4岁，你说说你到底要什么样的！”

顾子寒淡定地帮父亲斟茶，缓缓说道：“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美国投资了那么多钱说要攻克癌症，最后还不是失败了。所以该来的始终会来的，不来的我再努力也没用。”

顾子寒的父亲深吸几口气，平息下心中的怒火，喝了一口茶说：“也不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性子，既不像你妈，也不像我。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顾子寒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为人古板的父亲，怎么还有这种想法。

“就是以前大院里面的小三儿，也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带女朋友回家。前天居然带了个男人回去，一看你现在的情况，不能不让我想到这件事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顾子寒的父亲强硬地问道

顾子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不知道，没有喜欢的人，我怎么知道以后我不会喜欢上男的。”

“逆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和你妈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就这样报答我们么！”父亲生前地一掌拍到围棋盘上，上面的棋子顿时一跳，乱成一团。

“爸爸，不要激动，我也就是说说，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有高血压还这么容易生气，很容易出问题的，有空来我们医院检查一下吧。”

“检查，检查什么！不生气，你给我娶个媳妇回来我就不生气了，你不知道你妈为你愁了多久，天天托人给你介绍女朋友，结果你一个个说没感觉。”

顾子寒有些愧疚地看着在里屋忙着的母亲，母亲的头上早已有了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比以前要深了许多。在自己不经意之间，岁月偷走了自己不曾珍惜的时光。顾子寒不是没有想过随便找一个姑娘处处，最后结婚，让二老放心。可是，一想到娶一个没有感觉的女人在家里，不时还要像充气娃娃一样履行丈夫的义务，顾子寒真的忍受不了，更别说以后要养一个小孩。

顾子寒垂下眼帘，轻声地说道：“对不起。”

顾父看着这样的顾子寒，也于心不忍：“你啊，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要你从政你不愿，商科你也不读。一定要学医就算了，出国离开我们也就算了。现在我们只希望你能有一个家，好让我们走了之后知道有人可以照顾你，不是一个人形单影只。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吧。”

顾子寒觉得吴懿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虽然父母都是为自己好，但实际上有时候干的却是让自己为难的事情。一个人又怎么样了呢？难道一个男人一定要和一个女人结婚才叫正常，才是最终的归宿？

第二十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二老居然没有再说相亲的事情，这点让顾子寒很意外。之后听顾妈的抱怨，才知道适婚靠谱的姑娘已经介绍完了，现在她们的目标是准备瞄上网上相亲的那些姑娘。

顾子寒逗着家里的金鱼说：“妈，别操那么多心了，儿子现在一个人过得挺自在的。”

顾妈削着水果说：“哪有这样说的，家里没个女人始终有不方便的地方。洗衣做饭什么的，琐碎的事情多了，你们男人哪里能注意得到。”

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金鱼，顾子寒突然想到电影《岁月神偷》里面说的，鱼儿的记忆只有三秒，所以它们永远都是快乐的，永远不知道自己始终在一个狭小的水缸里游来游去。其实人何尝不是在那么一个怪圈里游来游去，只是人的记忆不止是三秒，所以人们才活的那么不快活。

顾妈递给顾子寒一个削好的苹果，笑着说：“你别说，这网上相亲还是挺靠谱的。我们一起跳舞的那个阿姨的女儿就在网上找到了她现在的老公。别说，人还挺靠谱，据说男的是在银行上班。哪天我帮你把资料传上去，要是有联系你的，再通知你。”

顾子寒啃着苹果，有点想要神游天外，才晃神说：“妈，你说要是以后我一个人生活怎么样？”

顾妈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嘴角有些颤抖的说：“儿子啊，你可别跟妈开玩笑啊，我们先试试，不成以后再说，乖啊。”

顾子寒放下苹果，认真的看着为自己操心的母亲，有些愧疚的说：“妈，不是我想打击你，可是咱们都试了三年了，说不定我就适合一个人过呢。你看现在不是很多人结婚了还吵架，还离婚么。我这不是规避了这样的风险，节省了不少时间么。”

顾妈看了看在院子里的老伴，小声的说：“这种话可不能让你爸听见了，现在你还年轻，不能轻易放弃。儿子，妈知道你是有主见的小孩，也不喜欢勉强自己。为了我们放心，这几年你也努力去相亲了，妈都看在眼里——算了，这种事情我们也急不来，既然这样，以后我也不逼你了，凡是随缘吧。”

顾子寒走上前去拥抱着这个凡是都为自己考虑的母亲，声音柔软的说：“谢谢你，妈。”

顾妈轻轻拍着顾子寒的背说：“哎，那个父母不是为了子女好，你过得开心就行了，看着你每次那么勉强，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

顾子寒笑着起身说：“不勉强，每次去外面相亲的伙食都不错。”

顾妈点着顾子寒的头说：“这样算算，每次你出钱，咱还亏了不少。”

顾子寒陪着母亲聊了一会天，顾妈就被跳舞的朋友叫出去玩了，顾子寒想着自己的车还在吴懿那儿，和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去了。

这次回家，顾子寒觉得收获还是挺大的。至少母亲以后不会给自己再安排相亲了，这样节省了不少时间可以做其他的事情，而且也不用去遭遇那样尴尬的境遇。

等顾子寒刚刚出了小区，就看见吴懿在路边抽着烟等着自己。

吴懿一见顾子寒从里面出来，就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

“子寒，你还真忍得下心，连车都不要了，真阔气！”

顾子寒一个眼刀过去，冷淡地说道：“你还有脸来，时间掐得挺准嘛。”

吴懿跟上顾子寒的脚步说：“那是，专门叫同事盯着你们那儿的监控，等着来赎罪呢。”

“看来我有必要去写一封举报信，以权谋私，玩忽职守。要是你们有盯着我的心去抓小偷，我估计我们这一片一定拥有最河蟹的治安。”

吴懿连忙走到一旁的车子打开副驾的门，让顾子寒坐进去，自己才上车说道：“天气变暖，最近监狱房间紧张，抓了这些小偷小摸的，也没地放他们。都养着先，要是来检查了再一并抓获呗。”

顾子寒：“去拿车。你们那里的水深，我们这种良民是不能理解的。”

吴懿：“我这不是专门来接你拿车的呗，要是你给我钥匙，直接帮你把车开楼下了。我们这一行水深，你们也不差，我们配一对不正是天作之合，多好。”

顾子寒看着前方有些拥堵的路况，心情不好地说：“是狼狈为奸。”

吴懿：“那也成，要是你愿意，我也认了，虽然我自认为是国家的公仆，人民的好警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