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见洗完澡后的顾子寒收起了回时的焦躁和恼怒，也就凑了上去，盯着顾子寒白皙的小腿一个劲地死瞧。

顾子寒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问：“吴懿，你为什么说gay一般都喜欢直男？”

吴懿被顾子寒突如其来的发问给吓到了，看来今天那个娘炮一定是越界了，不然以顾子寒这种冷漠的性格怎么会关心这种事情。

吴懿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gay喜欢的是男人，而男人一般是异性恋居多，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顾子寒睁开眼睛看着吴懿：“你喜欢男的女的？”

吴懿被这么直白地问，蜜色的肌肤上也不禁有些泛红：“咳，你问这个做什么？”

“了解一下而已。”顾子寒声调平静地说

“咳，那个，男的。”吴懿终于说了出来

顾子寒疑惑地问：“那部队还收你，你到底在里面残害了多少少男？”

吴懿被这个问提逗笑了：“拜托，我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帅气逼人，应该是别人见了我扑上来吧。”

顾子寒听了又沉默了闭上了眼睛，吴懿看着这么反常的顾子寒心里有些焦躁。本来吴懿的打算是慢慢融化顾子寒这个冰块，谁知道王健这个娘炮跑出来坏事，看来计划要改变一下。

过了一会儿顾子寒声音低沉地问：“你喜欢我？”

吴懿坚定地回答：“是，要是你不问，我还不准备这么早告诉你。我知道你是直男，别这么急着拒绝我。你一直都没有交女朋友，难道就不可以试试么？”

顾子寒睁开眼睛轻声笑了出来，明亮的眼眸看着吴懿说：“我不交女朋友不代表我就要交男朋友，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花费无谓的感情和时间，有些事情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吴懿气定神闲地看着耀眼的顾子寒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不可能的，我愿意等，我相信会有奇迹。”

顾子寒：“只怕到最后你只会追悔莫及，反而怨恨上我。”

吴懿勾起嘴角笑着说：“这是我的决定，若是连这点后果都承担不了，我也不用混了。子寒，你不用觉得别扭，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好，我愿意付出是我的事情。”

“你到底看上我哪点，我始终好奇这一点。”

吴懿认真的想了下说：“可能是气质，你身上有种干净的气质。而且有时候一见钟情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顾子寒：“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干净的气质不过是无情的外衣，你们只是错把冯京当马凉罢了。”

“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只有遇过的人才会相信，就像你是否相信这世间有鬼一般，若是没有见过的人是永远不会相信的，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话，所以世间的一切我都不会轻易否定。”

顾子寒笑着说：“我永远都想象不出我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相信我，就算我谈恋爱也不会是和一个男人。”

说完顾子寒起身走进了书房，拿着一本书开始发呆。顾子寒自初中起就有无数女生喜爱，那时的女生就喜欢这种苦苦拽拽的男生，会越发激起女性的母爱，而且初中的少女喜爱幻想，始终认为自己会是让他改变的哪一个。大胆的有当面告白，胆小的就塞情书，可以说什么样的告白顾子寒都遇到过，但是顾子寒的心却没有为这些纯情的行为而有一丝波动。

顾子寒生性薄情，对家人除外，基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对待他人，所以才选择医学这个枯燥的行业。都说医生是什么白衣天使那是官方的叫法，现在的医生都是白无常，弄不好就是收割人命。

顾子寒知道自己有些性冷淡，但是这些都不阻碍自己的正常生活，所以基本可以无视这个小小的缺憾，反而有些庆幸一个人的生活是那样的舒适与安静。因为顾子寒实在想不出一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在家里进进出出的情景，那样会是多么闹心。

吴懿拿出一包烟走向阳台，望着夜空的繁星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果然还是抓不住的东西最为渴望，但是人性天生就喜欢挑战的不是么，飞蛾扑火，孤掷一注不都是这么说。

吴懿抽着烟，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飘渺而轻柔。

第十一章

晚上吴懿还想爬顾子寒的床，无奈被内锁给挡在了门外。不是吴懿没有本事撬开那扇门，只是想到才表白了之后估计顾子寒看着自己也会有些害羞，所以还是给两人留些余地吧。

吴懿躺在书房的单人床上开始轻微地嗅着空气中味道，闻着带有着顾子寒独特清新的气息。白莲一样的人物，冰雪般的风华，要是自己把他扯下凡间那是一种怎样的风情。每次看见顾子寒那无悲无喜的眼神，吴懿总是忍不住地想，人怎么可以这样活着，那种禁欲的思想是永远都不会再自己身上体现。但是自己却总是被顾子寒的一举一动所吸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异性相吸”？

第二天早上，顾子寒赶到办公室的发现大家都按点到齐了，这很好，若是因为私人的聚会影响了第二天的工作，顾子寒觉得这个聚会的传统也可以取消。

温琪琪看着一脸萎靡的王健说：“健健，昨晚喝多了吧，看你精神差得不比里面的病人好多少，看你以后还敢喝这么多么！”

王健抬起头看了一眼丝毫没有改变的顾子寒，有哀怨地趴在桌子上说：“琪琪姐，不要再来戳我痛处了，人家最近情绪低落。”

唐姐兴高采烈地说道：“哎呀，小健，我前几天刚刚认识了一个同性恋，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虽然他长得不怎么样，收入也不高，但是人很好，不出去乱搞，干净着呢。”

正在整理文件的苏道文听了，抬起头诧异地看了王健一眼，瞬而又低下头装做不知道一样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

王健抬起头，抛出一个媚眼轻佻地说：“长得丑的我看不上，记得唐姐有个儿子快大学毕业了吧，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咱们正好亲上加亲。”

唐姐听了一脸便秘的表情，看来是被王健不要脸的言论给噎着了，之后闷闷地没有接话。

王健挑了挑眉看着温琪琪说：看，我赢了。

温琪琪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小孩心性。

顾子寒整理好手上的病例说：“王健，今天你交班还记得么？”

王健顿时像卸掉的皮球又恢复了之前的萎靡表情：“主任，放过我吧，要不明天。”

顾子寒扯出一个假笑认真的说：“不行。”

王健开始意有所指道：“人家头疼，浑身发疼！”

顾子寒起身说：“那就不要酗酒。”

温琪琪调笑道：“不要因为主任出钱买单就往死里喝啊，你这个小身板喝不穷主任的。”

王健嚷嚷说：“下次一定要点最贵的酒，主任让我伤心，我就让他伤财！”

温琪琪看着在一旁安静的苏道文说：“小苏昨天也喝了不少，还好吧？”

苏道文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还行，昨天晚上主任给了一颗薄荷糖，吃了舒服多了。”

王健听了苏道文说的薄荷糖，对他的讨厌又加深了不止一分，这厮是在炫耀啊，还是在炫耀啊！我也好想要主任的薄荷糖！

顾子寒看众人到齐就开始交班，先是护士长交代了昨天病人的情况和重点出现的问题。然后在众人的瞩目下，王健磕磕巴巴地说了几个有问题的病人，虽然不大流畅，但也好歹过关了。

顾子寒微笑着说：“很好，今天大家查自己的病人就行了。王健，新进来的病人问得怎么样了？”

王健无奈地说：“问不出，普通话不标准，有些断句还听不懂。”

顾子寒：“听听是哪的方言，找知道的人和他交流。好了，大家查房去吧，小苏你跟着我。”

今天顾子寒带着苏道文去查看自己手上在供养科的那些病人，顺便一边讲解不同病例的不同表现和用药标准。两人走在供养科病房的走廊，这时候的病人都还在关在里面，因为没有到放风的时间。

顾子寒：“等下我们去查一个隔离的躁狂病人，这个病人是恢复得比较好的。以前他也来过，恢复出院后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会主动要求住院，所以这样合作的病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苏道文疑惑地问：“主任，供养科的病人不是三无人员么？”

顾子寒：“不全部是，一些是国家低保户，没有钱只能进来这里面，还有很多其他因素的，你以后就会，小心！”

说完顾子寒一把拉过苏道文护在身后，一个中年病人发疯般地向两人跑来，攻击地想要抢夺顾子寒身上的钥匙。男人发疯的蛮力十分大，用力扯着顾子寒的口袋，顾子寒一脚踢向男人的膝关节，手肘用力敲像男人的太阳穴，男人被打倒歪过头，顾子寒顺势一个反手抓住男人的手，擒拿住让他头朝下地趴在地上。

苏道文低下眼眸看着地上扭动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抬头看着一脸镇定的顾子寒，才发现顾子寒的手臂上青了一大块。

顾子寒把男人摁在地上，冷声道：“龙七，你很好嘛，居然还动手。”

龙七在地上嘶吼道：“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我要出去！”

顾子寒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瞬间龙七的脸上出现五个指印。

龙七愤怒地想要咬住顾子寒的手，顾子寒冷笑道：“惹着我了要你一辈子不出去，又不吃药，很不乖啊！”

说完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扇了过去，大声说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周围的病人都瑟缩地看着发飙的顾主任，围成一个圈子看着这场闹剧。

这时护工跑了过来，顾子寒道：“镇静剂，隔离。”

护工连忙跑去拿东西，顾子寒把龙七的头扭过来说：“下次就不是两巴掌的事情了，你给我安分点。”

龙七依旧不服地在地上扭动着身体，活像一条按在砧板的鱼。护士拿来镇静剂向龙七注射，慢慢地龙七开始脱力，任护工把他拖进了隔离房间。

顾子寒冷漠地看着被拖走的龙七，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仔细地擦着刚刚接触到龙七身体的手指。

苏道文看着这样的顾子寒有些意外，因为在他这两天的接触中，顾子寒虽然是个看似冷淡的人，却给身边的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次的突发事件虽然看到了顾子寒不同以往冷酷的一面，但是顾子寒下意识地把自己护在身后的这个举动，却让自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苏道文看着顾子寒手上渐渐开始显现的淤青，不知怎么有些心疼地说：“主任，刚刚谢谢你了，快点去擦点药吧，你的手臂。”

顾子寒看了看露在白大褂外手臂上的淤青，叹了口气道：“不管他了，刚才吓到你了，不要紧吧？”

苏道文乖巧地点点头说：“我没事，倒是很不好意思，还要主任帮忙挡了一下。”

顾子寒把手帕装回口袋说：“没事，这种事情时常发生，所以小苏要多锻炼下身体，不然不是那么容易制伏不了他们。”

苏道文惊讶地问：“时常发生？”

顾子寒解释道：“有个别病人不吃药，容易冲动，正在发病中的病人力气会比平常大一些。但是长期吃药的他们体质已经败掉了，所以也不会大到哪去。”

苏道文恍然，有些踌躇地问：“主任每次都这么对待他们的么？”

顾子寒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可能让苏道文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不在意地说：“当然不，这里没有摄像头。在精神男科那里全部都是摄像头，当然就不会了。”

听了顾子寒的介绍，苏道文顿时觉得啼笑皆非，顾主任还是个很幽默的人啊！

顾子寒边走边说：“这里面的病人都不是那么乖的，不吓吓他们都不会服你，不得已而为之，你以后不要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不然这两个月可不好混。”

苏道文笑着说：“有主任带着，我会努力的！”

等顾子寒带苏道文查完了供养科的病人回房后，王健看见顾子寒手上的淤青心疼地跑去找药酒。

王健：“主任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都多久没出事了，怎么一带个新人就出事，干脆我来带算了。”

顾子寒用药酒揉着手臂上的淤青，冷声说：“算了吧，给你带都不知道你是要教人还是毁人。”

王健瘪瘪嘴说：“主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吐槽我的喂！”

苏道文一脸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主任护住我也不会受伤。主任，今天中午有空么，我可要好好感谢下你。”

王健听了心里简直要冒火了，我勒个去！这个小白脸是来挑战老子地位的是么，先是薄荷糖，再来英雄救美，啊呸，美个屁，他—妈的就是个大猩猩。

顾子寒随意说道：“没什么，要是你刚来几天就出事了，我上头也不好交代。”

苏道文笑着说：“主任人真好，发现自己真是幸运，听我同学在网上说带他们的医生都不太好相处。”

王健翘起二郎腿，语气古怪地说道：“主任当然好相处了，啧啧啧，小苏真是会说话。”

苏道文笑笑没有再搭话，很明智的现在继续说下只会拉仇恨，但其实他一直都在拉来着。不过谁叫你这么好爆，一点就燃。

王健见苏道文低下头不回话又在装好人的样子，心里憋屈，各种不爽。就像是准备好了满腔怒火准备发泄，对方却突然泼了一滩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第十二章

下午上班的时候，顾子寒发现一个对中年夫妇扯着一个18来岁的年轻男孩，已经在办公室的门口候着了。中年夫妇紧闭着双唇，神情死板古怪。反观那个18来岁的少年，则是垂下脑袋，双手放在身后看着地面。

中年夫妇一见顾子寒到了办公室门口，就紧张地站起身来，中年女人激动地把少年用力拉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顾子寒。

顾子寒边开门边问：“几位有什么事情么？”

中年男子为难地想了一会犹豫地说道：“是我儿子的事情，医生有空么？”

顾子寒快速地换上白大褂说：“嗯，稍等一下，我们去另一个房间谈。”

顾子寒把他们带到一个会诊的房间，中年夫妇让少年坐在顾子寒的对面的凳子上，两人则是一边夹一个地把少年包围起来。

顾子寒问：“我是科室的主任，这里是精神男科的住院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中年女人说道：“主任你好，这是我们的儿子，今年17岁，从小学习很好，人也乖巧，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奇怪的病。只是儿子从小就跟着姥姥住，我们家长平时工作很忙，对他的照顾也不是很周到，可谁想到，可是他——”

顾子寒没有回话，用眼神鼓励着女人继续说下去。

中年女人支吾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我们的儿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专门喜欢男人，说了、打了、骂了也没用，医生你说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中年女人开始啜泣了起来，那个少年则是把头垂在肩上，看不清表情。

顾子寒：“这位大姐，这里是住院部，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也该去心理门诊或者精神科的门诊看看。”

中年男人失望地说道：“看过了，心理医生说什么同性恋不是病，我儿子没问题。怎么可能，我们家从来就没有出过同性恋，一定是被坏人教唆的，这要我的老脸往哪放啊！”

顾子寒无奈地劝说道：“我们国家已经把同性恋剔除在精神病症状的范围外了，如果觉得上次那个心理医生不是很好，两位可以换个心理医生再去咨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