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续爱(出书版)BY 蓝爵
  发于:2012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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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是你的错,其实归咎起来,杨焰才是真正害我的人。」

「那位算命师呢?」

「我也好几年没见到他了,总觉得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让我每年庙会都特别留意他的存在。」

每年庙会,他都会戴着一顶斗笠,独自一人来到寺庙,静静的坐在榕树底下,看着虹惜曾经摆摊的位置,但却不曾再见到那名为夜虹惜的算命师,曾经向许多人询问过他的消息,但仍是一场空。

「不如我们后天去庙会吧!」悦颖提议,「后天正巧就是一年一度的神明诞辰,或许能碰见你说的那位算命师也说不定。」

最近街道上比平时还要热闹,就连最冷清的小巷子都有鞭炮声助兴,各家各户也忙着到市场采买丰盛的供品,悦颖的店铺也多了不少的收入,原因就在于后天一大清早正是难得一年一次的庙会,也是他多年前第一次遇见虹莲的日子。

「时间过得这般快啊,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些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甚至让他忘记时间还有在前进。「嗯,反正我正好久没出门了。」

「那后天的一大早,我们约在市集前的茶楼雅房见。」

神明诞辰那天,虹莲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沐浴,换上朴素的素衣,脸上也没画多余的浓妆,那眉间的朱砂红点宛如就是纯净的象征,一切看起来清雅的像是书生文人,哪能想象得到他会是在恋花楼打滚多年的红牌。

一大清早,楼里的娼妓还在呼呼大睡,原因就是昨晚接了一整夜的客人,白日才是他们就寝的时间。晚上还有好几摊够他们受的,累得不支倒地的男娼们才没那闲工夫上寺庙参拜,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睡眠更重要的事了。

虹莲觉得这样也好,要是人多上街口杂,传入了赤灵耳里,恐怕还会为悦颖带来前所未有的麻烦。

很不巧的是他还没跨出门坎一步,后头就传来了尖酸刻薄的吆喝声。

「虹莲,你上哪去啊?」尖锐的嗓音除了青叶外,大概楼内也没有半个人可以将他的声音模仿得唯妙唯肖。

虹莲打算装做没听见快些溜走,但眼捷手快的青叶似乎看穿了他的举动,提前跑至他的面前阻挡了去路。

「唷,怎么,想拔腿就跑啊?是打算上哪干些勾当啊!」他这是一样说话刻薄,摆明又是没事找他麻烦。

「我上哪还需要跟你报备吗?」虹莲以柔静的语气反驳青叶的蛮横。

「我当然得知道。我看你是想偷偷跟悦颖私会,小心我向赤灵大人禀报你私下和其它男人……」

「我是要和悦颖见面,但这也是因为赤灵大人吩咐要我好好接待贵宾,你那天不也听到赤灵大人是这么说的。」虹莲发挥读书人的口才,青叶书读得少,哪里有回嘴的余地。「赤灵大人曾说过我只要好好服侍悦颖,至于我在不在恋花楼又有何要紧,难不成你是想违抗赤灵大人的命令?」

「我……不敢。」无话可回,他还是败在赤灵大人无形中存在的权威。

「没事的话,我先行一步告退。」多亏悦颖的出现,唤醒了他死寂的心,此刻的他人生多了自信与希望,他的心脏宛若重生般的雀跃,以前他会懒得顶回青叶的毒语,可是现在却能轻易的三两句就堵塞青叶的嘴,还能从中生出一种不同的乐趣。

虹莲带着些许的得意去找悦颖,独自让青叶在大门口气恼自己的无能。

「腾义!」他大声的朝里头一唤。

「做什么?」还在大厅吃早点的腾义,听到情人生气的吼唤,猜得出大概青叶又是哪儿不高兴了。

「陪我去跟踪虹莲,看他偷偷摸摸要做什么。」

好你个虹莲!胆敢用这种狂妄的态度跟老子说话,就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定要让你死得难看!

青叶咬牙切齿,腾义在旁是看得习惯,反正他家情人心眼小,会在人的背后使诡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顺利甩掉青叶,虹莲已经到了市集的茶楼门口,他跟掌柜通报事先有约人在上头,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二楼雅房去会见悦颖。

「果然还是这身朴素的样子最适合你,纯净的宛若一朵澄净盛开的玉莲。」

「别笑话我了。」虹莲被他的赞美给逗笑,举起袖子挡住娇羞的素脸,嘴角在薄透的纱质后若隐若现,就是浓妆华缎的另一面也比不上此时澄净的美感。

两人轻笑,坐在茶楼观望窗外繁盛的美景,优闲的吃着甜而不腻的糕点,还能听见响亮的鞭炮声掀起庙会谢神戏的开幕。

去茶楼的路上,没有人认出虹莲的身分,因为接客时那是画上浓妆,所以素颜时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认得出来,只要稍微低着头就能瞒混过去。

穿过了炽热的炮声洗礼,他们两个走在气氛热闹的庙会里头,许多戏班还在上演着多年以前就演过的老戏码,不过大人小孩都看不腻,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当然虹莲和悦颖也在台下看得津津乐道。

午时,两人打算在寺庙旁的树林步道填饱饥肠辘辘的胃。

那里如往年一样,摆了各式各样的甜点童玩摊位。甜香味飘散的糖葫芦插在扫帚上,红玉般的光泽就似鸡血石一样耀眼,虹莲有那么短短一刻视线停留在那糖葫芦身上舍不得移开,但现今已不是儿时的年纪,要说他想吃糖葫芦这玩意,恐怕还会惹人讥笑吧,所以虹莲又假装没看见的快步离开。

只是悦颖却怎么也不被虹莲给拉动,反而到卖糖葫芦的小贩掏出碎银说道:「给我两支糖葫芦。」而后又将糖葫芦晃至虹莲面前,「给,快吃吧。」

虹莲为他的贴心举动感到甜蜜,害羞低着头细声道:「谢谢。」原来他还没忘记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糖葫芦,知道自己一定会对糖葫芦的香甜无法抵挡,特意拉下脸来帮他买了两支给他吃个甜甜。

途中还遇见虹莲以前就熟识的朋友,两人开心的打着招呼,而那位虹莲的朋友身旁还是一位扬州著名的商人,悦颖之前也曾和他合作过生意。

走到最尽头,只剩下一棵大榕树底下还有空位,他失落的忆起幼年的景象,仿佛时光倒流。

「怎么?又再想那位算命师了吗?」

「嗯,还是像以前一样,自从第一次见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的人了。」瞳中隐约浮现某个男人的身影,怀念感牢牢的套住红莲的心,两眼眨都没眨的注视着前方的空位。

忽然,他人被拖往榕树后面,宽硕的树干挡住了两个忘我亲密的身影。

「别让我嫉妒,我不想看你对其他男人思思慕慕。」

「你胡说什么……」下一刻,他被人激烈的拥吻。

悦颖沉醉在诱人的香唇,虹莲跌进了深情的涡漩……

第九章

被亲得稍微晕眩,虹莲有些小抗拒。

「在这里……会被人看见。」

「再让我亲一下就好。」虽然口头上只说亲吻就罢,但男人粗大的手掌却有些不安分。

撩起虹莲轻飘的衣摆,一只手伸进松懈的裤头内,并月还握上垂首的分身,这让人儿的吟喘似乎更大、更急促了,最后悦颖加快手部的律动,他泄出了浓稠的晶露。

悦颖拿起锦帕擦拭手上的黏液,不过眼尖的他却同时发觉虹莲的脸蛋有着异常的灼红。

虹莲稍稍腿软的跌进悦颖怀中,正午的艳阳晒得地面冒出缓缓上升的暑气,虹莲的脸颊有被晒伤的红痕,悦颖体贴的替他来回用手扇风。

「看来你应该是中暑了。」他言词中带点责怪,「你就是太久没出来晒太阳,所以才会一被阳光照射就中暑,看来以后我得多陪你出来走走。」

「不用了,你平日不是都还要忙店铺的工作,而且我晚上我接客,白天都是我睡眠的时候。」

「说到这个,我打算将你赎身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虹莲是打算想离开恋花楼没错,不过身上的毒素未清,根本无法离开,最后还有可能在路途中就丢了小命。

「我想……过一阵子再说。」就在最近,他发现解毒的药方有些眉目了,他近期还要仔细研究缓和药之中的成分,那有可能就是解毒药的关键所在。

不过他此刻身怀剧毒的事还是别让悦颖知道才好,他害怕知情的悦颖会去找赤灵讨解药,到时会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晓得,索性还是先别跟悦颖说明,以免他冲动坏了自己的计划。

「你都这么说,我就不勉强你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那复杂之地,我不希望你在那出了什么意外。」

「你别担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看来他今日回去可得多加把劲了。

「咦,这不是虹莲吗?」男音从旁边传来,两名看似吊儿郎当的阔少走到了榕树后面,正好打搅了两人独处的时间。

这两个面孔挺生疏的,但从衣着看来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没错,就不知道他们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虹莲客气而不解的问:「请问你们两位是?」

两人不怀好意的笑着,「怎么?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可曾经是你的恩客哩!」显然,这两个家伙是来闹事也是来给虹莲难堪的。

「虹莲,我们走,别理这两个无赖。」悦颖心急的就要拉着虹莲离开,疏不知这两个无赖就是赖定了他们,提前一步的绕到他们前面,而且还用双手挡住虹莲的去路。

「诶,别急着离开啊,我们可是想和红牌好好的叙叙旧呢。」明明是客气的口气,但却多添了嘲讽的语气。

「虹莲人有些不舒服,我先带他离开。」不想将事闹得太大,怕引来他人注目,届时难堪的就不只是他而已了,可能虹莲会遭受更多人的嘲笑。

「唷,原来红牌出了娼馆就成了清倌儿啊,竟然还不理我们呢!」

另一名无赖也配合的你一言、我一语,「可不是嘛!他现在可是勾搭上了扬州富商悦老板呐,哪会理我们这种只有小碎银的,当然还是急着巴结金元宝啊!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你何时还要接我们俩的客啊!我虽然不像悦老板有钱,但我们还是有钱足够买你一晚喔……哈哈哈!」

「无耻之徒!」悦颖是越听越火大,提起拳头就想将那两个獐头鼠目的脸打得连他父母都不认得,但就在手举起的同时,却被温柔的手掌给包覆住,浇熄了他满腔怒火。

「悦颖,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我们的,别理会他们就好。」虹莲握住他的手掌有些颤抖,看来那两人的讽刺多多少少还是打击到虹莲的内心。

虹莲与悦颖经过无赖的身边,还听到两人故意大声说着,「告诉你,这家伙可是个骚浪蹄子,也难怪悦老板会对他念念不忘。」

另一名也附和道:「我当然知道,那婊子的身体我也玩过,够来劲的!那晚求了老子不知这多少次还不满足,真够骚!」

悦颖火气就快冲上脑袋,逐渐烧毁他的理智,手掌握成了比石子还硬的拳头,里头还蕴含了足以致命的内力。

虹莲眼泛泪光,但还是强行拉着悦颖离开这难堪之地。

青叶瞧人已经走得老远,拉着腾义从树林中偷偷溜了出来,遗笑得肚皮都绞痛了起来。

「哈,活该!谁叫你要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身分!」

那两个无赖就是青叶特地拨银,吩咐他们去找悦颖跟虹莲的麻烦,就是要回报方才在恋花楼门前的一箭之仇。

「青叶,你也太爱捉弄人了吧,或许人家也不是有意的,你何必找人家麻烦?」

「你干嘛帮他说话,我给他点教训又有何错!」狡诈的眉毛挑起,他又像有了新的诡计一般,愤恨的眼神一下子幽暗了许多,「再说,我可找到了他的把柄。」

离开庙会的两人绕到人烟稀少的寺庙后方,忍不住火气在体内烧得难受,悦颖蓄满了内力的一拳打在石桌上,顿时石面多了十几条的裂痕。

「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教训他们!,他不懂明明错的是对方,虹莲为啥还要为那种人忍气吞声。

「他们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的的确确就是个人人可上的男娼,他们要这么侮辱我,我也无话可以反驳,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我知道自己没做丧尽天良的事就够了。」

「他们只是断章取义,根本就不知你其实是被陷害的!」

「你说的没错,别让那些人气坏了你的身子。」

人们心中都认为娼妓都是最无耻下贱,但其实并不尽然、以前他也像那群人一样,背地理指责这些娼妓,但在遭人陷害坠落风尘后,他发现有些其实是环境逼人,更可怜的还是从小就被人口贩子给变卖。但他们也想重新做回普通人,宁可靠自身的劳力赚钱,也不愿再出卖自己的肉体。

「我们回去吧。」虹莲被那些人搞得没有兴致再继续参拜。

悦颖仰头一望,太阳还高挂在天上,「时间还早,不过才午时……」

「再继续逛下去怕又会遇到那些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关系而污了你的声望,或是影响到你的生意。」

「我无所谓!」

「你底下有上百个工人要养,别说那么不负责任的话。」

难得高兴的两人约会,就因为多了不必要的插曲,各自不欢而散的回去店里工作。

虹莲独自一人回到花楼寝室,匆忙的从柜子里拿出昨晚研究到一半的器具与书籍,开始埋头钻研解毒的药方。

只差一点,就只差最后一项的药材,或许就能破解整个毒药的关键,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能解脱,而他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此地。

但事情总无法那么顺遥,在虹莲忙得焦头烂额时,忽然百合在外的大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虹莲,不好了……不好了!」百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是来向虹莲报信的。

「怎么回事,急得大呼小叫的。」虹莲扶住百合虚脱的身体让他坐上椅子休息,替他斟了一杯清茶,「有话慢慢说,先喝口水缓和一下情绪。」

百合咕噜咕噜的喝下后,面色惶恐的大叫:「不好了,赤灵回来了!」

「你说赤灵回来了,那他人呢?」糟糕,偏偏选在这紧要关头回来!

「他带了一个人回来,但又出门了,不过他大概明早就会回来。」百合面露惊惧的道:「怎么办,那家伙回来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受到限制,像是解毒药……我实在不能想象要再次受到赤灵的拘束!」

「你先冷静下来。」他低垂着头,显然陷入沉思,「可恶,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悦公子的事才是重点,要是让赤灵知道你与悦公子相恋,他肯定会对悦公子下毒手的!」

赤灵最忌讳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搞相爱这套,他像是最仇恨有人相爱,就连在路上看见有人在他面前表现得恩爱,他二话不说就先用剧毒毒死一方。

「那该怎么做才好?百合,我现在整个人都慌了……」

赤灵的可怕要是没有亲身经历是不会了解的,他在赤灵身旁将近四、五年的时间,他的心狠手辣就像蛇蝎一样的残酷,杀人不眨眼的他还是江湖中人追杀的对象。

「总之,无论用什么方法,这段时间暂时别让悦颖靠近你,而我也会告知其它知情的人口风紧一点。」

「悦老板您好。」站在门口的保镖腾义向悦颖问好。

悦颖给了他一个「免礼」的手势,从容的走进恋花楼。前方,某位穿着贵气的嫖客正与青叶洽谈嫖妓的事宜,但对话却让悦颖感到怒气直冲云霄。

「我今天说什么都要买下虹莲一晚,多少钱我都愿意。」他径自掏出一千两的银票,财大气粗的往桌上一掷,拍出的声响环绕了整个楼房,也刺耳的戳进了悦颖的耳窝。

最让人吃惊的是坐在正厅有将近一半以上的人也都作势想掏钱,好像他们也肖想要虹莲陪他们一夜。

悦颖二话不说,像是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前,用力往桌上一扔,五千两银票就出现在错愕的两对眼睛前。

「给你五千两的银票,够让我买下虹莲一整晚了吧!」

青叶目瞪口呆,「行……」

这已经是这条烟花巷有史以来喊价最高的数字了,从来就没有人超过三千两,而凭他,虹莲?竟然可以使人甘愿以五千两买下一个早已不是初夜的男娼!这太没无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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