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下——龙十三娘
龙十三娘  发于:2013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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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明军说不定就突破包围了。”

“我只记得看到你冲上去,我魂都吓没了。”

“难道你要我做缩头乌龟吗?”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皇太极咄咄逼人,有隐隐的恼怒,有深深的担忧,但是更多的是浓得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要说什么?多尔衮觉得脑子又糊涂了,心慌慌地想要逃开。

“我洗一下脸,水都凉了。”多尔衮低着头,想要把他推开。

“听我把话说完。”

“我以后会小心的,你还想……还想说什么?”

“我……”皇太极语塞。我在想什么?我究竟想告诉他什么?好半天,他才喃语:“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肢体的接触像烧红了的铁,烫得人心肝疼。

“大汗,没什么事的话你……”

多尔衮话未说完,下一瞬间,皇太极的吻压了下来,烙在他唇上,令人猝不及防。脑中嗡得一声,身体不受大脑控制了,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的舌探了进来,毫不留情地肆意侵占掠夺。全然不似他平日的温柔沉稳,反而是急躁中带着狂野,像要把人榨干似的。

多尔衮感到快要窒息了,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得一丝不剩,他头晕目眩,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惊异。

趁皇太极的动作稍有停顿,多尔衮手上发力,狠狠将他推开,摇摇晃晃又后退了几步。“你这是……这是干什么……”他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心跳已完全没有了规律。

皇太极站稳了脚,理智恢复了一些,但狂热之火,还是熊熊燃烧,他哑着嗓子道:“我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兄弟,不是君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

多尔衮惊呆了,不知该对皇太极做何反应,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可这种场面几辈子都未必能遇到一回,这可比面对敌人的刀枪麻烦多了。

皇太极见他没有反应,逼上一步:“你不要紧张,我没有要求你做什么,我也不需要你回答我什么。”

亲都亲了,嘴都还麻着,还说没要求做什么,那有要求的话得到什么程度?多尔衮差点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双唇紧闭,瞪着皇太极。

他不软不硬的样子,让皇太极也没了主意,原本就是贸然说出这番话的他,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呆立在原地。

一阵死寂,两个人都是思维停滞,或者浑浑地想些不相干的事。

终于还是多尔衮先回神,举起了一只手。

皇太极疑惑着,就见他手一落,打在身边的水盆上,咣当一声,砸落在地,水泼了一地。

“来人,我把水打翻了,再给我打一盆。”多尔衮喊道。

一个仆从应声进帐,打破了这一僵局。

皇太极的目光又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苦笑了下:“那你整顿一下你这一旗,我先走了。”

紧绷着的弦松了,多尔衮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刚才还神色自如的他,表情说不出得怪异。被皇太极亲吻地那一刻,仿佛被拉成了无限大,分成了无数个瞬间,在脑中不断重演。

看到仆从还在眼前走来走去,多尔衮烦躁道:“出去出去!真烦!”

他在说什么啊?他该不会是在耍我吧?但耍人的方法千万种,他不该无聊到用这一种吧?

多尔衮仰天躺倒在床上,木然地望着天花板。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皇太极人虽离开了,可整颗心还挂在那儿。

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这时间不对,正是两军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刻,这地点也不对,荒郊野岭的光溜溜的旷野上,这环境更不对,简陋粗糙的行军帐篷,没有半点你浓我浓的旖旎气氛,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了呢?

至少也应该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吧……

皇太极就这么想着,一整晚都睡得不安稳,到了第二天,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

“昨日一战,各旗都有伤亡,但幸好并不影响大局,仍然按照原定的计划布置好了。算时间,明军的援兵就快来了,哨探已派往松山、锦州等地,可以准备分一些兵力出来伏击他们……”南山冈上,代善在皇太极身边不停地说着,可皇太极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像是在听他说话,又像是在发呆。

身边的鳌拜见皇太极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提醒道:“大汗?”

“什么?”皇太极回神,发现代善看着的表情十分古怪,清了清嗓子掩饰道,“嗯,今天还是依照原计划不变,提醒众将士千万不可再冒进了。”

代善也不傻,当然看出了皇太极不对劲,但他总是往战事上面想:“大汗可是在担忧什么?”

皇太极微微叹气,摇了摇头。居然临阵前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影响指挥大军不说,实在是不像平时的自己。

这时莽尔古泰黑着一张脸,向皇太极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德格类。

一向粗心大意的他,也没发现皇太极脸色不太好,张口就道:“大汗,能不能把你从我正蓝旗里面借给镶黄旗的兵还给我。”

也就是前阵子,皇太极因为镶黄旗兵力不够,从正蓝旗调去了一些牛录给了阿山和达尔汉额驸。

“怎么了?”听他语气不善,一副来讨债似的态度,皇太极当即不悦。

“昨天那场战斗,你也看到了,我们正蓝旗面对的是明军的正面冲锋,损失最大,现在我人都安排不过来了,你得把我的人还给我啊。”

本来就因为没有睡好而心情不佳的皇太极,更是怒意上头:“每次安排给你的事情,你总是做不好,现在还来向我要人?”

一听皇太极不但不肯还人,还怪他做事做不好,莽古尔泰怎能忍,立刻提高了嗓门:“你安排的事,我哪一次做得不好了?冲锋陷阵的事,哪一次不是我正蓝旗拼得最凶,杀的人最多?苦活都是我来做,好差事从来轮不到我!”

“难道还是我冤枉你了?”皇太极不想与他过多争辩,毕竟是在众人面前,还想留一些面子给他,于是转身欲走。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了?”最近几个月,莽古尔泰本来就觉得皇太极总是针对他,为此郁闷不已,此刻又说他不好好办差,他的火气立刻冒了上来,竟然伸手去抓皇太极,“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你能够当上这个汗王,还不是因为我推举你的,每次你有什么指示,我还不是都乖乖顺从,现在你倒好,忘恩负义了是不是?”

见他出言不逊,皇太极冷着脸,斥责道:“三贝勒,你要注意你的身份!”

代善也骂道:“莽古尔泰,你说什么呢?你昏头了?”

“我怎么了?你不就是做惯了汗王,开始瞧我们哥几个不顺眼了吗?你想怎么样,是不是也想要我的命啊?”他一边说着,手按向了腰间佩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势头。

谁都没有想到莽古尔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虽然这些年几位大贝勒隐隐都能感觉到,皇太极大力提拔众小贝勒,来压制大贝勒,尤其是阿敏获罪之后,但这个念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然后行为处事更小心些,哪能像莽古尔泰这样挂在嘴上说的?

跟随在身后的德格类见形势不对,生怕皇太极盛怒之下处罚他兄长,连忙上前一拳打在莽古尔泰脸上:“哥,你干什么?你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早就气急败坏的莽古尔泰哪能体会德格类的苦心,眼看居然还挨了弟弟一拳,更是暴跳如雷,对德格类吼道:“畜生,你居然敢打我!”

他叫骂着,顺手就拔出了刀。德格类一看更是惊恐,趁他还没有把刀完全插入,就扑上去把他按在了地上。

代善也是怒不可遏:“莽古尔泰你无法无天了!以下犯上,你还不如去死!”

众侍卫原本见大贝勒和大汗起争执,不敢上前阻止,见场面已混乱,莽古尔泰连刀都亮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该干什么,冲上去把莽古尔泰押走了。

皇太极冷眼看着莽古尔泰,阴沉着脸,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对众人道:“还有什么事要向我禀报的?”

但心中却是愤怒到了极致。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大金国的汗王,他莽古尔泰一个臣子,竟当众无礼叫嚣,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君臣的观念,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欺到了头顶上。这样一个悖乱之人,如何能容得下他?

84、百战劫后道心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莽古尔泰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就算是多尔衮再心烦意乱,都会把一部分注意力转移过来。

已经是傍晚了,多尔衮站在一棵树后,看见莽古尔泰正跪在皇太极营帐前。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随后我们就把三贝勒带走了,大汗非常生气,整整一天,谁都不敢跟他说话,包括大贝勒。”鳌拜站在他身边,对他讲述了白天的事。

多尔衮又瞥了莽古尔泰一眼,侧身往树后靠了靠:“那他现在就是来求饶了?大汗不许他进去?”

“大汗一早心情就不太好的。”

鳌拜无心的话,多尔衮听着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掩饰过去,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莽古尔泰身上。

“‘御前露刃’,这个罪名有够他受的了。”多尔衮喃喃道。

“贝勒爷你不进去劝劝大汗?”

多尔衮是有些事情想与他谈,可经过了昨天的事,他忽然觉得这些事情都不重要,谈不谈都无所谓:“不,我就不进去了。”

暂时还不想见他,不知道面对他应该说什么,浑身都不自在。

而那一头皇太极的御幄中,杨古利和达尔汉额驸正在与他说话。

“三贝勒让我们进来替他传话,说他白天是喝多了,酒后失言,所以说了许多混账话,特意来赔罪,希望大汗能给他改过的机会。”

皇太极连手上的东西都懒得放下:“白天他想要杀我,现在又想来干什么?喝多了?哼,这么烂的借口他也想得出来,这算什么赔罪?”

“可三贝勒还在外头跪着呢。”

“让他走,跟他说,别碍着我做事。”

待他们二人走后,皇太极沉着脸,把文书扔在了桌上。

现在才后悔了,想要来道歉,哪有那么简单的事。现在正值战时,暂且不计较,回去后再好好算账。

这时,一名炮兵营的士兵进帐禀报。

“大汗,我们已把西南角的一处守台攻破了,守台明军已投降。”

“太好了。”皇太极露出一丝喜色,对身边的人道,“索尼,祖大寿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索尼难以启齿:“没有任何反应。”

前两天,皇太极命人把劝降信射入到城里,因为大凌河守军有不少蒙古人,所以他想利用这一点来动摇他们的军心。当然他也没指望那么容易就能让祖大寿投降,所以对没有回应丝毫不感到意外。

“再写一封,这次就说……”皇太极想了想,“我们是诚心讲和,绝不会杀归降者,过去先汗杀了不少辽东人,我也深感后悔,至于二贝勒扰乱军纪,杀降一事,他已幽禁受罚,如今已身死。望他们能深明大义,不要制造无妄的死伤。”

这些话,姿态极低,索尼听了惊讶不已:“大汗,这样写真的没有问题吗?”

“照我说的做。另外,传令下去,各旗加强戒备,不得放松。他们应该还没有那么快肯投降,我们跟他们还有得好磨。”

从这一天起,多尔衮开始想方设法回避皇太极,除了诸贝勒议事,能不出现就不出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皇太极也看似淡了下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心思,也没有主动去找多尔衮,仿佛那天根本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么一冷,就冷了一个月,而围困大凌河,也过了一个多月,但祖大寿仍然没有准备投降的迹象。

明军的援军已来了两拨,均被金军击退。当第三波援军赶来时,皇太极亲自率护军支援,他考虑了再三后,让多铎随同。

援军被顺利击溃,但是多铎却出现了意外,进攻中,他的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发了狂,把多铎甩下了马背,摔断了一条胳膊。

多铎受伤的消息先一步传回了大营,多尔衮坐立不安地等待他们回营。

当皇太极回营时,以代善为首的众贝勒前去迎接,多尔衮也在其中,可他全副心思都在受伤的多铎身上,在归来的人群中寻找多铎。

皇太极把他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他命众人起身,在经过他身边时,低声道:“多铎跟在队伍后面,他伤得并不算重,但是我还是让他先回营帐休息了。既然你这么担心他,一会宴席你就不要出席了,去陪他吧。”

这是他们一个月来第一次私下里的对话。

多尔衮欣喜:“可以吗?”毕竟大汗亲自前去击敌,在迎接他时就这么离开是极不礼貌的。

看见多尔衮迫不及待想要离去的模样,本以为自己很大度的皇太极忽然又不乐意了,心里不是滋味。

但皇太极还是抑制住心头不快,假装浑不在意:“你快去吧。”

得到允许的多尔衮当然不再犹豫,立刻冲去多铎的营帐。

“你们不会小心点吗?没用的东西!”

刚走到帐外,就听到多铎在帐内发脾气,听他声音中气十足,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多尔衮掀开门帘:“多铎,伤得重不重?”

多铎一见是多尔衮,立马转怒为喜:“摔得疼死我了!还有这些人还来气我,笨手笨脚,泼我一身水,真是一群窝囊废!”他的手还挂在胸前,一动都动不了,脸色也略显苍白,但精神状况还是不错。

“你们都下去吧。”多尔衮说道。

仆从们如释重负,赶紧离去。

多铎还在对自己的受伤怨恨不已:“要不是那匹疯马,我保准能再多杀几个敌人!”

“让我看看你的手。”

“哎呦哎呦,好痛,你轻点。”

“你去那里见过阿济格哥哥了吗?”

“见过了,他私下里还怪我说为什么来帮他,他的人能应付那些明军。咦,不是还有宴会么,你那么早就回来了?”

“我没有去,我担心你的身体。”

“这点小伤……”多铎满不在乎,习惯性地挥了一下手,又疼出一身汗:“哎呀,疼!”

看他还有心情逞能,多尔衮彻底放心他没事了。

陪着多铎说了会话,很快就到了晚上。在多铎的极力挽留下,多尔衮同意留在了他这过夜。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躺在床上,多铎高兴地挨在多尔衮身边:“哥,我们好久都没有一块睡了。”

“我们都成年了。”

“以前阿玛和额娘都在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睡,现在你整天都在忙,都不理我了,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吗?”

多尔衮扭头去看他,他的眼眸在黑暗中晶莹发亮,比星辰还要耀眼,多尔衮笑道:“你怎委屈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被他说像小孩,多铎不乐意了,撑起半边身体,几乎趴在了多尔衮身上:“哥,你是不是把额娘忘记了?”

多尔衮收起笑容:“为什么这么说?”

“你都已经把额娘的死忘记了吧?一直跟在他身边,替他做事,对他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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