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身体也不行，HIV携带者的帽子一扣上，怕是混不下去了。”
“我其实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来的。”
“哦？”
“我准备开个店，你要不要一起。”
“我考虑一下吧。”
萧盛翼知道那个给他开门的人和赵闻关系不浅，如今这种境况还愿意照顾他的一定是爱人，或者至少是很在意他的人。他有些羡慕的低下头，不再问赵闻开店的事了，他本来是想让赵闻出三五万的，他自己这些年还真没存下什么钱来。但如今看来赵闻一来不知道还能不能下床，二来也有照料着，没并要担心营生。他想找个借口早点走，有些不喜欢这个病房里美好的气氛。
他以为他会见到一个跟自己当初一样的赵闻，可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赵闻也觉得沉默的萧盛翼看起来有点可能，这个人毕竟曾经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我自己。他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没有……反正现在就是吊命过日子。”
“别这么绝望，有些艾滋病人还是活了好多年……额，我就是这么想的。”
“也许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小闻。”
“那个，乔连山没事吧？”
“哦，从他来找我的情况看，他可能没感染吧。不过他去检查的时候就闹的很大了，很多人都说你传染给他什么的，你不要在意了。”
“他也没来过，应该没啥事吧。如果感染了，估计要来医院直接杀了我。”
“他……他之前也怕了一阵子，听说最近都不敢出来玩儿了，包了一个小明星在家呢。”
赵闻对于萧盛翼语气中透出来的羡慕不屑一顾，他知道乔连山是个什么德行，这人迟早不是的艾滋死，就是横死街头被人砍个十几刀。
chapter 27
送走了萧盛翼，邵泽特别八卦的凑过去，问赵闻：“这个就是得艾滋的那个？”
赵闻点头，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想继续说下去。
可邵泽显然兴致很高，接下来他便把话题扯到了乔连山头上，“你看他说姓乔的也害怕了，以后应该不会来骚扰你了，是好事情啊。”
“天晓得他是不是来替乔连山探口风的。”
“可是这些天也没过来，我看他是真的信了。”
“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迟早他还是会知道的。不过日子久了，他也就淡了。这确实是好事。”
邵泽见赵闻微微一笑，立刻凑上去，亲了一口。
“哎，你又干嘛呢。”
“装什么矜持？”
“你也不注意一下影响，这里又不是在家里。”
“你知不知道你一假正经，我就想搞你。”邵泽捏了捏赵闻的耳垂，轻轻往他耳朵里吹气，“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 随便起来不是人。”
“禽兽的对象是啥？”
“豺狼。”
“那你是啥？”
“大尾巴狼~”
赵闻呵呵的笑起来，把头靠近邵泽的肩窝里。美滋滋的，这些天，他好像都没有这么真心的笑出来过。
两人靠了一会儿，邵泽忽然哎了一声儿。赵闻也不睁开眼睛，懒洋洋的问：“咋了？”
“你说能不能去搞点刚才那个小伙子的血啊？”
“你要出什么么蛾子？！”
见赵闻皱着鼻子怀疑的看着自己，邵泽压低声音，道：“我想到一个可以解决乔连山的办法。我们去跟萧盛翼买点血，然后把血混进乔连山吃的东西里面，比如红酒啊。这样他就会感染上，过不了多久就会挂的。”
“你游戏打多了吧？”
“不是，你没看过告白吗？里面那个女老师就是把她有艾滋病的老公的血液注射进学生的牛奶里，然后报复杀死她女儿的几个学生。”
“日本果然变态。你也跟着犯傻比，你以为乔连山那么容易就被下毒了？那他还不早了。拉倒吧，我们这种小市民还是不要和他斗了。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邵泽感动的点点头，可脑子里还在琢磨这个复仇的“毒计”。
他总觉得自己这方案挺靠谱的。
赵闻却根本没去想这个完全没有实施可能性的所谓计划，他倒是被萧盛翼提醒了一件事，他以后在鸭子这一行混不下去了，总得想个办法营生。
还有老妈，他不能赚钱，可不行。
房东也不是靠不住，只是赵闻骨子里太缺乏安全感，总是要自己能创造点什么，他才放心，他无法接受别人的施与。
他本来想和房东商量一下是不是做个什么小生意。
可哪有那么容易的啊，进货没渠道，店面也不好选。总得有点把握再投钱吧。想来先去还是决定先出院再商量吧。这么几天还不至于饿死。
住院一段时间之后赵闻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因为伙食开得太差，他每天都在嚷嚷饿。但是邵泽也不能给他弄大鱼大肉吃。他是入口没有问题，出口有问题的病人，绝对不能吃油腻不好消化的。
无聊的赵闻就开始变着戏法折腾邵泽，搞到最后邵泽几乎把他的重要家当都搬到医院来了，租了一个陪护的床位，长期驻扎。
白天赵闻就在床上看PPS，邵泽在旁边打游戏。很快他们俩就被肛肠科的护士们评比为最悠然自得的病号。当然除了打游戏，两人有时候还打打手枪，赵闻觉得邵泽绝对是故意的，因为每次在他都来了两三次之后，邵泽的第一次才姗姗来迟，搞得他对自己早泄的毛病有了严重阴影。
一般下午赵闻睡了午觉起来，就会玩一个小时左右的植物大战僵尸。最近他玩游戏的智商渐长，对于植物大战僵尸这类曾经难以通关的，他也开启了无限模式。在房东的马屁之下，赵闻决定多几天开始挑战网游，而且立志要成为一个操作流的选手。
在赵闻住院两周后的一个下午，他迎来了长久以来的第二位访客。
而且这个人让他颇为意外。
林默之前给邵泽打过个电话，随便聊了聊近况，不咸不淡的，所以邵泽也没想到他随口一说赵闻住院，第三天林默就来了。
那天是周六，病房里还有一个老头病友被接出去散步了，赵闻和邵泽两人难得的二人空间，正腻歪在一起，就听见门哢嚓开了。
他们本来以为是护士，结果进来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
林默还是那么体面，穿高级定制的衣服，头发一丝不苟，就连送礼也显得很有档次。赵闻见到林默后表情淡淡的，不过心里吐槽道：这人以前看上邵泽啥了？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嘛……
“身体好些了吗，赵闻？”
“还成。”
“你怎么来了？”
“你都说他住院一两周了，我应该过来看看。”
赵闻不削的把头扭开，对林默冠冕堂皇的这些话表示唾弃。来关心我？扯淡呢！
一定是来看房东的。
赵闻警觉起来，示意林默坐到病床的另一边，不让他挨着房东坐。顿时三个人的位置很像是开会，领导赵闻坐在中间，下属林默在左手边，秘书邵泽在右手边。
“说吧，你来到底是什么事？”赵闻十分霸气的发言。
林默瞟了一眼邵泽，微微的苦笑起来。
顿时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不得不说，赵闻遇见了一个段数比较高的对手，在拿捏人的情绪上，这人也是个高手。
邵泽等着林默的下文，他晓得林默这人做事目的性很强，既然来了就必然有所求。
林默很有技巧的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说：“邵泽，我是来见你的。我想跟你复合。”
“林默……你……咱能不在这里说这个吗？”
邵泽不安的看了赵闻，结果发现赵闻饶有兴致的看这林默，像是在电影院里看戏似的，可谓兴致勃勃。
“我今天来，也是想当着赵闻跟你说这件事。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又何必为了那么一点瑕疵就抛弃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想过一段时间你会冷静些，考虑得比较成熟一点。”
“我不会跟你和好了，我喜欢赵闻。”
赵闻没想到一向怂不啦唧的房东竟然对着林默这么直接。这下他更得意，就像自己家的小泰迪狗出门把对门的大古牧给咬得满院子跑似的那么开心。
吃了瘪的林默倒是风度还不错，没有过激的言辞，只是缓缓说：“我知道你喜欢长得好看的，但是你也得考虑以后的生活。你和他……你觉得没问题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从来没嫌弃过他，如果我觉得他过去的职业膈应人，就不会去喜欢他。林默，别这样了。我想跟你好和好散的，我也是很喜欢过你的。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而且现在我和赵闻在一起真的很好，比我以前还好。”
林默站起身，又看一眼躺着的赵闻，“我会再等你的。”
“别给我这种压力！”
“你可以喜欢他，我也想保有喜欢你的权力。这么多年，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最安心。我不想失去你，真的。”
“但是我也是真的真的很爱赵闻。你成全我吧。”
“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你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赵闻忽然冷冷的插了一句，“别说这种冷笑话行不行了？你现在也就是回头做个花活儿，到时候我真的不要他了，你那里也没有他的地方。你不过是个公共旅馆，给个身份证登个记就能登堂入室，你根本就不陪他。别丢人了，快滚吧，东西也拿走！我是贱命一条，吃不起你们高档人的这些玩意。”
“赵闻！别闹，我送他出去。”
“不要！让他自己走。”
林默一看这情况，也就不好再僵持了，他拍拍邵泽的肩膀，留下一个无线遗憾的眼神，转身出了病房。
赵闻还要开口叫他把补品拿走，被邵泽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行了，人都走了。”
“你偏袒他。”
“他是我的前任，我能怎么样啊？难道和你一起骂他是个贱人，别出现了？何必呢，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候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哟，见个旧情人就立马变成情圣了？你知道我见了旧情人会变成什么吗？”
“你能变哥啥玩意？”
“种马！”
“是啊，很快很快的那种种马！”
赵闻恼羞成怒，抓起林默送来的补品就给扔了过去，还好房东眼疾手快躲开了。
当然他们的打闹喧哗又一次被护士姐姐严肃的警告，并且罚赵闻多住一个星期的院。
chapter 28【完结】
今年东北下雪下得很早，所以到年末的时候已经冻的鸟都不下蛋了。
赵闻本来准备在他们小区楼下开个卖副食品的小商店的，可是他跑了三次工商局之后被气得不行，决定不做生意了。
邵泽笑他，一不做服务业了，脾气更差了。
赵闻却说，算了，我也不是纳税人，他们对我态度差点也就不计较了。
后来赵闻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家里当蛀虫。邵泽也由着他，连家务都不让他做。时不时的赵闻还想下个厨房露一手，邵泽都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赵闻对厨房的破坏能力堪比超级赛亚人。也就是这样不断的磨练和折磨下，邵泽竟然厨艺飞快的提高了，连虎子都爱上了他做的饭，经常带着媳妇儿过来蹭吃蹭喝。
在家浪费青春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他出院后一个月就是春节了。邵泽年底有一个杭州的活儿，去了七八天。把赵闻也带去了，两人还跑到西湖边去拍了几张小清新的照片，作为拍拖的见证。
邵泽从阳台上收了一叠干净衣服回来，给赵闻的挂进他的衣柜，自己的塞进抽屉。
赵闻嘴里哼着那首恶俗的爱情买卖，很激动在拍键盘。
看得邵泽十分心疼，他的罗技啊。
凑过去，一看，赵闻竟然在打魔兽，“这是干哈呢？你和谁组的对啊？”
“别说话！这个boss老狠了！还他妈没狂化呢！操！我操！奶德！你他妈加血啊！！”
邵泽摇摇头，深感把赵闻带进打游戏的深渊是极其错误的一个决定。
赵闻是太容易沉迷热血游戏的孩子，简直比17岁的叛逆期还难说服教育。自从有魔兽，他们做爱的福利都减少了。因为每天晚上赵闻要组队去刷副本升级。而邵泽有时候实在无聊就看看电影，看着看着也就睡过去了。
这会儿邵泽就趴在床上，裹着棉衣，翻看杂志。
忽然一个不明飞行物砸在了自己身上，邵泽哎哟一声，唤道：“操！我的老腰！”
“来，揉揉。”赵闻色迷迷的开始对房东上下其手。
邵泽把人从自己身上剥下来，换了个侧躺的姿势。
赵闻激动的对他说：“为我的法师了成功升到八十级，打一炮吧！”
邵泽笑了。
其实魔兽也不是完全的负面影响，有时候也能积极一两回的。
春节那几天赵闻吵着要出去放炮，不过城里又有规定，不能燃放烟花爆竹，房东只能去租了一辆车，然后捎带上虎子两口子，把赵闻带到深山老林去放了一晚上烟花。赵闻兴致勃勃的准备来场野战，结果太冷了，他和邵泽谁都不愿意先脱衣服，便闹到天亮也没做成。
这成为了新年以来赵闻的第一大遗憾。
初三一大早邵泽就把懒床的赵闻拖起来了，赵闻唧唧歪歪的在卫生间里哔哔，说什么大过年的都不让人睡个好觉，黄世仁啊！
邵泽把早点拿出来，然后晃到卫生间门口，对赵闻说：“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妈。”
“啊？！”
“去看看阿姨，她一个人过年怪孤单的。”
“那你家不回了？”
“不了，我爸见到我过年都过不好。有姐姐姐夫陪他们，没事儿。”
“你别这样，还是去看看吧。”
“先去看你妈，晚点再说。”
赵闻也觉得他该去看看他老妈了，也得给她妈拿个过年的红包，虽然有可能最后那钱会被扔出来。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吃过早饭，出门的时候赵闻还和邵泽争了几句。
因为邵泽穿了那件赵闻很不喜欢的蓝色羽绒服，看起来像刚从广州打工回来的民工一样。即使这是一件真的阿迪达斯，可穿在邵泽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了鸿星尔克的气质。
最后两人掰赤了几句，见时间晚了，才匆匆忙忙出门。
当然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基本都是赵闻的预料之中。他老妈果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邵泽带的礼物收了，他的红包给扔出来了。
邵泽又给巴巴的把红包送回去，好劝歹劝，连消带打，跟赵闻老妈说了好半天，才让老人家勉强把拜年红包收下了。不过紧接着两人连口午饭都没蹭上，就被赵闻妈给赶走了。赵闻也拉着邵泽说早点走吧，一会儿把妈给惹哭了，大过年的，多不好。
邵泽点点头，两人这才下了楼。
过年的时候外面很该冷清，一个开门的饭馆也没有。他们只能饿着肚子回去，煮点饺子吃。往车站走的时候，赵闻忽然把手放进邵泽的衣服口袋里，两人的手在口袋深处握在了一起。
邵泽笑起来，说：“这会儿不嫌弃我衣服难看了？”
“暖和就好……”
邵泽这下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