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番外——公子苏寻
公子苏寻  发于:2013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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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你还在这个湖海之内嚒?若然不在,我该把属于你的记忆放在哪个格子里才是最适合的?

11.

星期天,周姜被那只汉奸的发情声弄的心烦得要死。拿起剪刀,一把剪了它一撮毛后,就出门去。

平时周姜周末都在家里,除了给冰箱充货,他几乎足不出门。现在在楼下的公园饶了三圈也想不到自己能去的地方有哪些。

前面几个男孩嬉笑打闹着,周姜看了眼他们手中的篮球。突然想到自己能去哪。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学校里的环境变了许多。

但当年陈静说分手的地方除了旧了点,却意外的没有被修建。

“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每次跟我出去,你都像受罪一样!”

“我们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分手吧……”

陈静当年的话,犹像昨日般清晰。

如果问周姜喜欢陈静吗,周姜可以肯地定回答:喜欢。

只是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爱情。

自陈静过后,周姜便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了。不为什么,单纯地只是觉得麻烦。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周姜懒。

路边草木随着脚步的前进,似乎时间在一点一点地倒退。时间终止倒退的地点是,那个水泥篮球场。

那个黑色T恤,蓝色球裤,白色乔丹鞋的男生,背对着周姜射三分。举手,投篮。

进了!

然后,回过头,对着周姜笑,

“臭小子!哥的球技赞吧!”

灿烂的笑容亮地刺痛了双眼。

周姜上前,那人的身影逐渐稀薄。直到周姜来到那人刚才站的位置上,那人已如烟般,随风飘散。

抚摸着生锈的篮球架,周姜笑了笑,随即便就着球架下坐下。

靠着身后的球架,仰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欧典,你要是还活着,最好就是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周姜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跟你姓!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多。并不是周姜有多怀旧而不愿离开,而是,他睡了,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来时,他也没觉得多丢脸。反正乌漆麻黑,谁看到他。而且,这地方五年前就没人来,五年后,更不可能有傻B光顾。

抬手从容地抹去唇角边的口水,便扬首挺胸地离开球场。

突然,大约前面两百米的地方传来一阵惊叹声。那个是女生宿舍的位置,估计是求婚。在女生宿舍下求婚、表白是在大学里不老的戏码。

周姜虽然人懒,但有一优良传统,就是特别爱凑热闹。

撒腿就跑了过去。远远就看到压黑黒的一大群人围着宿舍周围。但几乎所有人都是看着天空的。周姜疑惑地抬头看了下,天空漆黑一片,别说星星,月亮也不见。扯了下身边的男生,

“哥们,这儿怎么回事呀?”

那男生估计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有段时间,低下头来的姿势有点僵硬,

“听说今天有流星雨!刚刚在女生宿舍那里有人说看到了!赶快想好许什么愿!”

周姜一听,不屑地嗤了声,

“流星许愿这东西一看就是骗小孩的!”

尽管口上这样说着,人却迟迟未走。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脖子僵痛地要命,周围很多人已经开始埋怨。周姜没有耐心,等了那么久,流星的尾巴也不见,不看了。正准备走人,人潮却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看到了!看到了!”

等周姜再抬头时,已经迟了。周姜气绝,心里不忿,今晚他不看到一颗流星,就算整晚在这里他也在所不惜!

尽管已经十点多,人潮不但没散,反而愈聚愈多。周姜努力瞪大眼睛,仔细看着目光所及的范围。

一颗微弱的流星飞快地划过天空,划过的路程很短,几乎是一闪而过,却足以承载地球表面成千上万人类的愿望。

低头,人海茫茫,在上百张陌生的脸中,周姜看到了欧典。

12.

周姜拼命地拨开人群,向欧典的方向跑去。

等周姜终于跑到刚刚欧典站的位置时,欧典已经不在。若不是人潮熙熙攘攘,周姜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或者,刚才那是欧典的灵魂?

靠!

周姜暗骂了声,就算欧典回魂了,也不会回学校吧!难道他还贪图学校里年轻的美女,挑个下去作陪?若然是这样,一间学校到底要承载多少鬼魂啊!

第二天是周一上班,周姜又恢复活蹦乱跳的野猴本性。一整天下来,也没什么活,就把办公室里的同事搞得鸡飞狗跳。

这是周姜的乐趣。

下班,周姜是坐地铁回家的。

这个时间是下班高峰时期,偌大的地铁站内挤满了人。周姜也没特别不满,反正抱怨了日子还得过。倒不如快快乐乐地面对现实。

跑去商店买了个香口糖,拽不拉几地嚼着,双手cha着裤袋。远看,这小子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地铁到了,周姜也没急着进地铁,反正也抢不到座位。身后的白领全没了日常矜持,像赶着投胎似地争先恐后往里面挤。也不管里面要出的人出来没有。

周姜是最后才进,刚刚好,是靠门的角落。这个地方是最不受欢迎的,因为上下站的人都要经过这地方,很麻烦。

不过,周姜就是中意这点,不用挤来挤去,到站时,他就出去一下,等人潮过了,又跑上来就得。

又是一站,门开了,周姜正准备出去,突然手腕蓦地被一股强力捉住,扯了回去。

单薄的T恤能感受到背后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正打算回头,脑袋就从后面被拍了下。耳边响起了似曾相识的轻笑,

“你这小子,还真跟以前一样,怪胎。”

热气随着话语的响起缠绕在耳廓。

周姜整个人怔住,下一秒,拳头比思想来的更快。

中心公园里,因为附近都是些住宅,小孩多,即使晚上七八点,到处还是小孩的嬉闹声。在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两个男人。

橘黄色的路灯一闪一闪,气氛有点阴森。

周姜把手上的止血贴往欧典脸上沾。

“臭小子!这么用力,你想谋财害命嚒?!”

周姜一脸无辜,

“路灯一闪一闪的,鬼看得见。”

欧典还能说什么。

“小子,这几年过的怎样?”

“在中国,没有你的二氧化碳,舒服得很。”

“臭小子!”

“再臭也有你垫底。”

……

“喂!”

“怎么?”

“你刚回国?”

“没有,回来一年了。”

周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中暑了,胸口有点闷。

都怪这几天的太阳太毒。

回到家,周姜喝了整整三杯水。然后,洗了个凉水澡。好像舒服了点。

果然是中暑了。

那天晚上,周姜跟欧典也没聊多久,说了几句便各自回家。而初见欧典的那种巨大的震惊、、、、和喜悦,已经随着夏天的凉水,流入下水道。

次日,周姜就感冒了。来势凶猛。

13.

早上爬起来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说生病,也不管那边怎么说,手快快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闷头又窝在床上睡起来。

旧式诺基亚的专属铃声吹魂夺命在耳边响起来。

一遍又一遍,打电话的人怕是若不是手机没电,就一直打下去。左边是午夜凶铃,右边是狗叫声的死缠烂打。奈何周姜再神,在这时候还睡得着,估计他就能上中国达人秀了。

周姜拿起床头边手机往狗吠声的方向,一扔,全世界安静了下来。

可是,诺基亚最大的卖点是什么。是耐摔。

这也是周姜一直留着这破手机的原因之一。现在倒是搬砖头往自己脚上砸。

半分钟后,手机又开始叫了起来。

周姜在床上滚了几圈,最后还是受不了,整个人腾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而痛得像要即将从脑袋里生孩子一样。

按着头,往手机的地方爬去,按了接听,

“靠!你妈的!你接下来说的内容没关造原子弹的秘诀,就找个高点的楼往下跳!”

虽然话是恶狠狠的,却说得有气无力。

对方是郭浩,

“周姜!听说你生病了!?真的假的?!”

语气夸张之程度,就像看到毛泽东复活一样。既惊又喜。

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账。

周姜连骂的力气也没有,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绝对没有十秒,电话又响了起来。

周姜这次,直接拿起电话就孔,

“臭小子!你用哪只手打电话的,回去我剁了它!”

郭浩委屈,

“我只是想告诉你,刚刚有人找你……”

“叫他去地狱吧,哥在那儿等他。”

这次周姜挂了电话就直接关机。倒头又睡死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叩门声,不徐不疾地响起来。劲儿不大,却足以让周姜绝对睡不着。

叩门声比比电话铃声更缠人一直保持不急不慢的速度,每次敲三声,半分钟后,又响起来。

像鬼魅般,让人从心底发寒。

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周姜自知逃不过。蹬蹬蹬地赤足跑下床,砰地使足劲儿把门摔开。

欧典发誓,眼前这个绝对是他毕生见过最恶毒的眼神。

周姜即使烧得糊糊涂涂的,但看到笑容灿烂的欧典那一刹那,整个人还是愣在门口。

但头疼得厉害,之后就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周姜看了看四周,噌地坐起来,陌生地方。

仔细看了下,原来是医院。想了想,想起了门前的欧典。对了!欧典怎么不在?!

刚想及至此,门就从外面被打开。

是欧典。

欧典边咬着苹果,边把手上的另一个苹果扔向周姜。周姜迎手接住,一进嘴巴就灭了大半个。

欧典在一旁笑骂,

“禽兽。”

边抬手往周姜额头探了探,还好,退了。

“小子,你今年几岁了?”

周姜咬着苹果,觉得欧典这人几年没见,变莫名其妙了,

“二十三。”

“我看你是记错了,至少得有四十多岁。不然怎么会厌世呢?”

周姜把嘴里的苹果肉喷向欧典,

“去你的!你才厌世!哥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热爱地球!”

欧典笑着躲开周姜的袭击,

“吹吧你,不是厌世,怎么会烧到快四十度还不去医院。”

周姜咬牙切齿,瞪着欧典,却找不到反驳之词。

两人又恢复打打闹闹的关系。

到了十点多,医院就开始赶人走。欧典被护士三番四次地催,最后,叮嘱了周姜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14.

周姜睡了一整天,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正恼着,门口的方向传来淅淅蟀蟀的声响。心道,难道是医生巡房?

眼睛一闭,三十六计,装睡为上策。

“小子,小子,臭小子。”

周姜刷地瞪大双眼,

“欧典?”

淡淡的月光映着欧典白森森的牙齿。阴森恐怖。

周姜脚一蹬,坐了起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欧典笑道,

“就知道你这小子今晚肯定睡不着,看爷给你带了什么?”

欧典炫耀地晃着手中的零食。周姜踢了脚欧典,却眉开眼笑,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一大袋吃的,

“就你够哥们!”

欧典连蜡烛都带来。烛光闪烁,周姜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从心底溜出来的快乐。没有放声大笑,只是快乐细水长流地流便整个胸腔,由内至外。

欧典总是这样,带来周姜永远挥霍不完的快乐。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一样。

“你怎么这么有空过来?”

“臭小子,我一直有空,好像就你没空吧。”

“我什么时候没空了?”

欧典抽出剥花生的手,拍了下周姜头,

“还说,昨晚咱们碰头,还说不到几句,你就闹着要回家。”

周姜想说,那你回来一年怎么一次也没找我。

但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欧典找不找我,关我屁事。

两人闹到凌晨三点才睡,本来,欧典是沙发的,但周姜扔了个枕头给欧典,

“别玷污了沙发,我以身报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滚上来睡。”

欧典倒没异议,笑眯眯地爬上周姜的病床。

狭小的病床睡着两个大男人,不免有点拥挤。不过,周姜倒没什么不适,刚刚睡前被欧典逼着吃了点药,现在药力发作,不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

朦胧中似乎听到身后欧典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子,抱歉。”

周姜含糊地应了声,便睡了过去。第二天中午,欧典是被周姜踹下床才醒来。欧典自然不会饶了周姜,两指掐着周姜鼻子。周姜醒来,两人是少不得一场打闹。

而周姜烧退了,他是坐不定的人,到了下午三点多就收拾东西走人。

突然想起住院费还没给,匆匆跑去了医院交费台,问了下。那姑娘奇怪地看着周姜,

“先生,你的费用昨晚已经交了。”

周姜拍了下脑门,也对,现在这个社会没给钱怎没会为别人服务,何况还是住院。

估计是欧典把钱给垫了,问了问多少,打算还给欧典。

结果一听,周姜就傻了眼,差点掐死了那姑娘,

“怎么可能这么贵?!”

那姑娘一脸嫌弃,

“先生,你住的是单间病房,价钱自然是贵。”

周姜郁闷,欧典是回来报复他当年没让那蛇口下留人的吧。

那是他周姜大半个月的工资。

15.

到最后,周姜还是没把钱还给欧典。

那天,周姜等在上厕所的欧典出来,打算他出来了后,就说一下医药费的事。结果,欧典出来后,看到周姜在等自己,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缓缓地渗入了心底。

周姜想,反正那家伙骗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有机会,不坑他坑谁。

第二天,周姜就龙精虎猛地上班了。郭浩摆着尾巴凑过来,

“周姜,怎样怎样,没把脑袋烧坏吧?”

周姜一巴掌过去,

“臭小子!我要烧坏了,你就洗净脑袋待抽吧!”

周姜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最后,两人又勾肩搭背地狼狈为奸。

一下班,周姜捉起起背包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刚出公司一楼大堂门口,就听见身后的大叫,

“周姜!”

周姜回头,是郭浩。郭浩屁颠屁颠地跑上来,搭上周姜肩,

“今晚咱们聚会,要去不?”

今晚邻家夫妇回来,周姜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一心想着要把家里那玩意儿还回去。拨开郭浩的手,笑嘻嘻道,

“我有约会,哪轮到你这光棍儿的位!”

留下咬牙切齿的郭浩就走人。

路经一家蛋糕店,想了想,进去买了个一寸的小蛋糕。刚出来,抬头就看到欧典的脸。

还有陈静。

两人说笑着向蛋糕店的方向走来。然后距离近了,,他们也看到了愣在蛋糕店门口的周姜。

周姜想,怎么每次遇到欧典尽是夏天,每次都中暑,胸口发闷。

准没好事。

三人尴尴尬尬地坐在餐厅里,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欧典先打破沉默,

“周姜,要喝什么不?”

周姜心里不舒服,却找不到原因,把一切归咎于中暑的过错,

“给我一杯冰水!七分冰,三分水。”

欧典看了眼周姜,最后,不理周姜叽里呱啦的抗议,给周姜点了杯冰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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