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记——棠舟
棠舟  发于:2012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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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檀扬起眉表情依然镇定,「没什么啊,我就藏了把匕首趁妖狐被破妖镜惊吓时给了它一刀,怎样,我的准头不错吧。」寒檀笑嘻嘻的。

商飞羽怀疑地拧起眉,一把普通匕首能伤到道行这么高的妖狐,你当我三岁小儿吗?可寒檀确实没有修为,「那把匕首能借我看看吗?」商飞羽眸里透出一丝晶亮。

「有什么问题。」寒檀很快回房去取了把匕首过来。

商飞羽接过仔细查看,这的确是一把名家制作的匕首,刀口锋利钢面泛出寒茫,他扯下一根头发从匕首上轻轻放下,发丝一分为二飘落地面,「好刀!」商飞羽赞了声,那刀面纹路如波浪起伏,确实是把利器可这把匕首加上寒檀精妙武学顶多就伤了妖狐皮毛吧,怎可能重创妖狐?

商飞羽又把匕首凑近鼻头,确实有淡淡妖狐血气也感应的出妖息,可是不可能啊,这匕首也不像有什么精深咒术加持过,被咒术开光后的宝剑确实有伏魔之效,但这把匕首看不出端倪来。

见商飞羽细细探究的模样,寒檀内心暗笑着,真可爱,他可是有在冲掉妖狐血渍前先把匕首扔在血泊里沾染血气了,他早就发现,他的飞羽对妖气什么敏感的很。

后来商飞羽又问了匕首的由来,寒檀答是故人所赠,左盘右问寒檀口风甚牢就是问不出来,商飞羽心里还是怀疑却不好再追问下去,尤其寒檀又开始摆出无辜的情态。

一定是装的,一定隐瞒了什么!尽管商飞羽有这种直觉,却还是拿寒檀没办法,更何况是寒檀那刀重创妖狐,他后来的雷泽剑才派得上用处,总不能怪寒檀吧,虽然这人绝对隐瞒了他什么。

那不自觉的低落,寒檀自然发现了,可他不能招供啊,飞羽对这事盘查的紧,明明在这些事情上精明的很,怎一到感情上就那么不开窍呢?其实寒檀也是很郁闷的。

「飞羽啊,你不要太伤神了。」寒檀不希望这人太劳累自己。

「糟了,总宫。」商飞羽猛然想起他还没通知师弟们今日不去。

「放心,一早我请人捎信去,说你有事今日不去了。」寒檀何等慧觉,他才不会让那群吸血蛭师弟有藉口来乱的。

商飞羽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宫务一天不管不会怎样吧?」这人要劳碌命到什么程度啊?寒檀口气有点责备。

「我倒不是担心宫务,我是怕师弟们来见到妖狐肆虐后的景象,又会大吵大闹小事化大了。」虽然妖狐一事不算小,可师弟们借题发挥的本领却更大,他不想闹到众人皆知。

他回去说明和被师弟们发现,差别可是很大的。

「我绝不会让飞羽有事的,你那些师弟们不用多管闲事。」寒檀口气不满地。

商飞羽原来低落的心情在见到寒檀这般维护的样子时又提升不少,那有点像孩子王的任性霸道,算了,谁没有秘密,寒檀不愿说就不说吧,至少这代表寒檀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是好事啊。

商飞羽很刻意的逃避忽略昨晚妖狐逃走后的插曲,寒檀装着没事就没事,他是决不会去问寒檀昨晚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就当梦一场吧。

寒檀怎看不出他的盘算,只是不想逼他太紧反吓到人,反正他们时日还长,他很有耐心的,但他也不打算让商飞羽一直逃避下去。

我会让你习惯的,飞羽,等你习惯身边有我,等你不能没有我时。寒檀想到这征服大业心情就很好,他从来是个有耐心且优秀的将领,这场战争他定会是最后的赢家,不惜任何代价!

五章一回

自妖狐负伤逃逸后园圃着时平静了一阵子,连那幕后黑手都没有再出招,商飞羽一边觉得无法放心,一边却日日勤练术法好应对将来的变化,他原就资质不差是这些年来重心都放在处理产业上,故修练的不算勤,这几个月专心一志的,倒也算成效惊人。

但这些行径看在众师弟眼中就大大不妙了,从来道法上不需四哥担心,有事师弟服其劳,可现在四哥竟为了那妖孽,不但推缓宫务进行及相关产业的审视,还逐步将工作派出去,听说还有把最严厉的六哥叫回总宫帮手的意愿,不要啊,除去一心除魔卫道最冷厉无情的大师兄,还有最性情奇诡睚眦必报的三师兄外,他们这六哥、六师兄是最严厉统掌道门宫法的,要四哥真把六哥叫回来,他们就通通没好日子过了,还有那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八哥,总是笑嘻嘻的和善无比,可捅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还会变花样的,这两位四哥最得力的帮手正也是众师弟们眼中的凶神恶煞。

说起来商飞羽虽是众师弟们眼中的娘,却不是没手段的,他培养的几位师弟这些年磨练下来也都能独领一方,故近年来他已逐渐退居幕后筹谋运策,对外都尽量让师弟们去发挥,也因此才会被天师点名回总宫坐镇,不然前几年他终年四处奔波,哪可能这般安定。

这日商飞羽正在总宫书房里议事突然脑门一震,连忙掐指算了脸色瞬变,为保险起见他在寒檀身上下了护咒防止妖邪近身,刚刚正是护咒被破的反馈,心里不安他匆匆交代后就往宫外冲。

一路疾行往城郊而去,商飞羽脑中转过许多设想,能突破他护咒必有相当道行,难道是妖狐来报仇吗?

几乎脚不点地疾赶回园圃见四下无异状,商飞羽调定气息走到门前双手推开虚掩大门,入眼竟是寒檀怀里挂着一个衣不蔽体、脸色潮红不住呻吟的少年,这是哪出?他眨眨眼少年敞开衣襟下的白晰分外刺眼。

狐疑目光转向寒檀,寒檀又投以无辜的笑颜,那貌美少年转头上下瞄着商飞羽,然后勾起红润的唇挑衅地对他一笑。

其实商飞羽人赶到园圃外时寒檀已察觉到了,只是他很想知道这糟糕的景象若被飞羽看到会怎样?会生气会忌妒吗?会在意还是毫无感觉,虽然这样就遂了那主谋者的心意,那人就是希望自己能被飞羽误会甚至嫌恶,但他不在乎,只要飞羽心中有他,他就有办法扭转乾坤。

推开门商飞羽只觉得全身血气上冲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然后睨着冷眸走到寒檀及少年面前,高举起手倏地狠刮了少年一巴掌,清脆拍掌声响起,寒檀利眸眯起内心暗喜,飞羽为他吃醋了吗?

被打一巴掌的少年回神突然疯狂起来,转身对着打他之人张牙舞爪,寒檀冷眉正要喝止,少年却猛然转头张嘴露出不应有的獠牙朝着他颈脉扑来。

「大胆孽障在道爷面前还敢放肆。」同时商飞羽左手一掐从颈脊处将少年身躯整个拉下,少年突然力大无穷饶是寒檀也一时挣不开,但商飞羽不知施了什么手脚,只见他手一拉一顿少年就从寒檀身上滚落在地。

商飞羽微偏了头表情有些疑虑但很快眼神一冷,宽袖飘动单手已簌簌射出符咒,少年身手矫捷地一一闪躲过,见符咒没一个射中还示威地对商飞羽嘲笑着。

这时商飞羽竟也笑了,回了少年一抹淡雅从容的笑颜,少年似乎察觉不对但还来不及逃离,射在他身周的七道符咒竟然连成符阵,随着商飞羽嘴里轻喃的法咒驱使,符阵里产生莫大引力吞噬少年的力量,少年惊惶地想挣逃感觉到强大危险,浑身寒毛直竖嘴里仍不住吼叫企图壮大自己声势。

「孽障还不现身,真要吃苦头才会怕吗?」商飞羽嗓音儒雅醇惑,就见那施法的身形修颀飘逸,雪白道袍彷佛发出光灿来。

少年狠瞪着眼突然压低身躯,浑身骨头发出奇怪声响劈哩啪啦颇是惊悚,然后嘴角一咧竟一路裂到耳边还汨汨流着血,口中齿牙暴长尖利骇人,双眸爆红充血连头顶两侧都缓缓冒出鹿茸般的小角,不停不停流出血来。

这是?寒檀也不禁蹙起眉来,这般奇特的变异他转头探询目光扫向商飞羽,只见那人神色安泰不为所动。

五章二回

「竟附到人身为恶至此还不觉悟,真以为道爷收不了你。」商飞羽沉声斥道。

「臭道士,你不要多管闲事!」那少年开口发出低沉怨恨的声音警告着。

商飞羽眸里闪过一丝暗光,「指使你之人是谁?」他气息一沉变的冷寒,得把背后的黑手逮出来以绝后患。

「没人指使我!」少年身躯猛然暴起冲破符阵,尖利十指大张森森獠牙已朝商飞羽袭来。

当下运行法诀商飞羽双手结印,趁少年露出的空隙直取他额间印堂,少年被大力击中暴喝了一声突然身躯乱颤痉挛,商飞羽将灵力往少年天庭灌入,同时驱动符法又一掌将附身的怨鬼给打出少年身体。

「啊!」没少年身躯护持的怨鬼一离身发出凄厉惨叫,青烟一阵竟消逝无踪。

怨鬼离身少年整个软倒在商飞羽怀里,原来裂开的嘴及头上的角都随怨鬼离身消退了只残留伤痕血渍。

那紧闭的双眸抖了抖终于睁开,眼里虽还是茫然一片却已恢复正常,他困惑望着商飞羽然后目光落到斜前方的寒檀身上,惊喜虚弱的唤了声:「大爷!」之后像气力用尽般又陷入昏迷。

大爷?商飞羽想所以少年是寒檀相识之人罗,难怪寒檀没防他让他轻易近身,见这少年面容姣好身躯又软又轻,猛想到刚刚推门见到的景象,心头漫起说不上的窒闷,他摇头对自己的烦躁不解,强迫收回心神商飞羽将少年抱入寒檀房里安置,检查他心脉确保没大碍,又运行灵力为他净化身上的邪气恶息。

平日悠闲的竹屋里此时静默异常,商飞羽捧着早已冷掉的香茗不发一语态度不冷不热,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脸苦笑的寒檀。

「飞羽,我真只救过他一次也不晓得这孩子会这么固执。」少年终于清醒后对商飞羽竟表现出极大敌意,且一直高声嚷着要找大爷,问不出所以然商飞羽只好叫那位大爷自行处置,之后就上演了让他瞠目结舌的少年报恩记。

总之,这少年从前让寒檀救过一命,之后寒檀将他留在老家给人照顾,但不知为何少年竟寻到这里口口声声吵着要报恩,愿伺候寒檀一辈子。

「我还以为以身相许是姑娘家的特长,寒兄今日真让小弟大开眼界。」沉默了好一会商飞羽才开口,神情淡淡地看不出是有意嘲讽还是真有所感。

「飞羽啊。」寒檀才想上前就感觉那清冷眼刀撇过来,在他面前画下一道不准跨越的界线。

唉呀呀,寒檀觉得可爱又想笑,难得看飞羽会使小性子有趣得很,二弟也算绝竟挑拨了这小祖宗来他这闹。

当初救人不过举手之劳,后来才知这小子是皇亲,仗着姐姐是宫里受宠的贵人,出身鄙寒的娘家也飞黄腾达起来,他退隐后就没打算涉入宫争朝斗里,但这少年却苦苦纠缠,家人也不阻止由着他胡来,离开前他把人留给二弟处置就此撒手。

今日见到少年他也很吃惊,本想给个当头棒喝,哪知少年竟意图诱惑他。

掐头去尾隐去家世和少年出身,寒檀把事情与商飞羽说了遍,一脸我无辜我冤枉的样子,「飞羽,我怎可能去招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是他想不开,我也不好太严厉不然他又像从前一般寻死觅活,和人家长辈不好交代啊。」其实依他性子不管就不管了,少年家里哪怕是宫里圣眷正隆的当红贵人又怎样,他没放眼里过,但眼下他要借用少年推飞羽一把,寒檀沉下的眉眼里闪过异样期盼的光采。

「现在就不寻死觅活了?」商飞羽目光扫向窗外,有个倔强身影就跪在屋外泥地上不依不饶地,摆明寒檀不收留他就跪死在那里。

「脾气这么硬性子这么偏激,难怪会被鬼迷。」商飞羽喟叹了声,想必是怨鬼被少年身上执念欲望吸引,才这么容易上身而在白日里作怪。

「他一直这样下回还可能给怨鬼利用,寒兄你要谨慎处置啊。」商飞羽口气有些严厉地。

「飞羽,你看我不是不理吗,等他跪累了就会放弃回去的。」说是这样说,依少年之前的缠劲寒檀有把握,跪累了还是会赖在这,到时不是飞羽低头就是他让二弟自己把人拖回去。

听到寒檀应对商飞羽蹙了眉头没再作声,而寒檀则是又重泡了一壶茶,趁有人发愣时把他手上那杯早冷掉泛苦的茶水换上热腾腾香气弥漫的新茶。

果然到了夜半少年依旧直直跪在那,倔强身躯簌簌打颤,边流着泪紧咬着唇就是不肯屈服。

五章三回

商飞羽站在窗口隔着竹棂望着少年,今晚一切平静看来麻烦暂时不会再来了,夜晚已有寒意商飞羽闭上眼道:「把他叫进来吧,病了更麻烦。」

寒檀挑眉忍着心中笑意,他的飞羽就是心软,「可叫他进来要安置在哪,这屋里只有两间房。」寒檀明知故问着。

「当然放你房,他不是一心想伺候大爷吗。」商飞羽说完脸皱了下,自己怎会说出这么不成熟的话,微微懊恼的眼神扫向寒檀。

寒檀依旧一脸温和良善的说:「可大爷只想伺候飞羽啊。」

你!商飞羽眉一跳,近来寒檀总爱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语。

「叫他进来吧。」扔下话商飞羽就回房了,以免少年见了他又激动起来,想他虽称不上人见人爱也算得有人缘了,被这么莫名其妙憎怨着理由还是极荒唐的原因,商飞羽总觉得五味杂陈。

被一个孩子视为威胁原因是一个男人,天啊,这世道。

可当有人乐呵呵地爬上他的床企图钻入他的被子时,商飞羽冷静扣住寒檀作怪的手腕道:「寒兄,你走错房了。」

望着只穿着一袭单薄雪白亵衣,平时以道冠绾起的如墨青丝也披垂在两肩及胸前,带着点睡意微挑的星眸隐去平时惯性威严气势带着点慵懒,修眉俊眼是说不出的隽朗好看,寒檀眉眼一弯满脸温柔笑意道:「没走错啊,这是飞羽的房。」

商飞羽愣了下,那顿住神情在寒檀眼里十分可爱,怎么都瞧不腻。

「知道是我的房,寒兄还说没走错?」商飞羽轻蹙眉头。

「当然没走错,那孩子是飞羽收容的飞羽说让他睡我房里,为避免瓜田李下我只好来和飞羽挤一间罗。」寒檀神色自若义正词严的说。

商飞羽听得一头雾水,「瓜田李下?所以和我挤一间,寒兄,你……」转瞬商飞羽已想通寒檀意思,「我们就不瓜田李下?」不知怎么冲出口的竟是这个,话语方落商飞羽脸色微赧耳轮泛起薄红,今天是怎么了尽说胡话。

话既出口就不能收回,商飞羽只能恼怒看有人笑的忒贼,「那是你救的人就该好好负责,快回你房里。」此时商飞羽也顾不上什么,只想快把寒檀撵走。

哪知寒檀竟反手扣住他手腕突然逼近,一字一顿的说:「照飞羽这样说,飞羽得先对我好好负责啊。」那满脸于思凑近他,温热气息不偏不倚吹在他微烫耳轮上,商飞羽感觉嗓子发乾。

「我负责什么啊?」给寒檀逼近的热气熏到心里直发慌,感觉盯着他的烈眸隐藏着不明危险,扣住手腕的大掌越来越火烫,平时不觉得寒檀有什么威胁性,可现下那强大猎兽般的气势让商飞羽忍不住想抵制反击。

原有些朦胧的星眸瞬地转亮,商飞羽微转关节,另只隐在被里的手已作势要出招逼退寒檀,可寒檀周身狂烈强大的气势突然一敛,头顺势靠向他胸前无比哀怨的说:「我是给飞羽救的还救了这么多次,飞羽怎么可以不认帐。」

边说竟像孩子撒娇般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雪白亵衣前襟给蹭开了一片,露出白晰光滑的胸膛,隐隐现现撩着某人心焦口干。

过分震惊,商飞羽浑身僵直正想把寒檀给踹下床,垂眸对上有人极端无辜良善的眼,彷佛刚刚的炽烈侵略只是错觉。

无害或者说示弱,有人毫无廉耻的企图以装可爱讨他欢心。

满脸于思一身煞气浑身充满力量又隐而不发刚烈的野性男人,明明剑眉鹰目偏做出楚楚可怜的神态,无害无辜对他笑着还不时眨着眼。

「寒兄。」商飞羽原想警告威吓,可最后难掩的笑意却让他伪装破功。

有人趁机缩短彼此距离一手搭在商飞羽肩后,「飞羽我好困了,今天给那胡厮乱缠的小鬼吵了一天都没好好休息,我们睡了好不好?」

「你——。」想叫这人回房可那热烫沉重的身躯已瘫在他身上,「那你好好睡,我去外头支一晚。」说完商飞羽索性要让出自己床位下床,腰身却被寒檀大掌猛然一捞又给卷回被窝里。

「寒……」商飞羽吃了惊还来不及阻止,寒檀已用被子将他紧紧包着双双倒在床上,当然一起包住的还有他自己,商飞羽当然不愿意,「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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