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殇恻隐(穿越)上——凔溟
凔溟  发于:2013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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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静静地看着兄弟两的互动,四年的孤寂,虽然有自己陪伴,可是少爷的内心依旧是无比寂寞的吧?这一夜,少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喜怒哀乐,与平日里那个冷漠又无喜无悲的孩子完全不同。

这才应该是一个四岁孩童的正常表现啊,老嬷嬷舒心地笑了,随后翻出窗子,继续守在窗外。

“弟弟,我想抱你……”千代流殇渴望地看着寻隐,其实他不太能理解“抱”的含义,他只是无端的生出这种渴望,渴望着与自己的亲人相碰触。

这回,没等寻隐反应,千代流殇已经伸出双手,将平躺在摇篮中的婴孩抱了起来,与所有小孩子抱布娃娃的姿势一样,千代流殇双手圈住他的身子,将寻隐幼小的身子直直挂在胸前。

丫丫个呸!寻隐在心里咒骂:你会不会抱啊?该死的,我的腰啊,要断了……我的胳膊啊,不能动了……我的头啊……

寻隐将头靠在千代流殇的胸前,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他蹬了蹬腿,给了千代流殇几个脚踢子,无奈人小力薄,实在没有任何作用。

第十三章:憋不住了

千代流殇乐呵呵的抱着弟弟暖乎乎的身体,弟弟好软,肉肉的,抱起来好舒服,比嬷嬷做的抱枕还舒服。

千代流殇舍不得放手,即使他的两只胳膊已经沉重的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在放与不放之间纠结着,“弟弟,我手酸了。”

“呀……”你个笨蛋,抱了那么久当然酸了!还不赶紧放老子下来,他妈的,老子都快成饼干了!

千代流殇凝视着寻隐气的圆鼓鼓的小脸,红扑扑的脸蛋让他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包子,弟弟真像包子!

“啊……”寻隐这次的叫声大了些,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小鬼竟然敢咬他!奶奶的,小屁孩,肚子饿就去厨房找吃的,谁准你咬我的?

一股奶香窜进了千代流殇的鼻子中,他搂紧寻隐,在他身上仔细闻了闻,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竟然全身香喷喷的,他又忍不住再咬了一口。

你还有完没完了?寻隐大急,在心底狠狠咒骂了几句,同时扭动着身体,企图脱离千代流殇的怀抱,再咬下去,他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千代流殇瞥见那轻微的齿痕,也发现自己犯错误了,他在寻隐脸上被咬过的位置亲了亲,又舔了舔,打算消灭那个淡粉色的牙印,来个毁尸灭迹。

“咿呀!”亏大发了,寻隐在心里默默流泪,自己竟然又被啃又被亲的,这可是二十几年没有遭遇过的事情了,心底竟然无端的生出一股感动,太寒碜人了,果然自己是缺乏母爱太久了。

“弟弟真香!”千代流殇努力的汲取着寻隐身上的味道,他想把这种味道深深的刻入脑海中,他知道自己无法每天来看他,可是这个弟弟,自己真的好喜欢。

默默地为自己早亡的父母哀悼了一会,寻隐突然大幅度的扭动了起来,他挣扎着要脱离千代流殇的怀抱,嘴里也“依依呀呀”的叫个不停。

千代流殇双手已经麻木了,他见寻隐如此动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嘴里嫩生生地问着“弟弟怎么了?”

“喂,小鬼,快放我下来,我要尿尿……”寻隐大叫着,可惜出口的只有音调,他憋着满肚子的尿意,就快要哭了。

谁来帮帮他啊?他可不指望一个四岁的小屁孩会把尿,难道自己要尿在身上?苍天啊,大地啊,我不要啊!我堂堂三十岁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做尿床这种丢人的事情呢?

“弟弟,你怎么了?”千代流殇也着急了,他不知道为何弟弟突然剧烈挣扎着,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咬了他?

“弟弟,是不是我咬痛你了?”千代流殇忏悔,又在寻隐的脸上亲了几口,顺便还呼呼的吹了几口气,正经无比地说:“哥哥吹吹,弟弟就不痛了。”

卧槽!混蛋,痛个毛啊!快放我下来!没看老子下面都硬了吗?咳咳……那纯粹是憋尿憋的。

老子……我憋不住了……

第十四章:弟弟尿了

“呃……”千代流殇睁着一红一黑两只眼睛,长长的睫毛迅速颤动着,一股温热的感觉从他的小腹上传来。

他将寻隐放入摇篮中,低头观察着自己的小腹,只见他灰白色的外衣上有一滩明显的水渍,轻风拂过,一股凉意袭来,那熟悉的味道让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弟弟,你尿了?”千代流殇重新趴在摇篮边上,看着摇篮里的婴儿不适的扭动身体,他关切地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让你尿一身试试,湿嗒嗒的裤子贴在身上,有些凉,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能穿着一条尿湿的裤子呢?

直到此刻,寻隐才意识到房中的诡异情况,他和这个小鬼闹腾了半天,边上睡着的那几个竟然没有一个醒来,这太不正常了,一个睡死了还能理解,可是怎么可能都睡死了呢?

寻隐复杂的端详着头顶上的面孔,依旧是天真无邪,脸上带着轻笑,还有一点点焦急,他早该想到的,这个孩子被遗弃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正常出入在这里,何况,他还是爬窗进来的,窗外还有人接应。

寻隐思索着要不要大声叫喊,把人叫醒,或者是召唤几个人过来,可是……如果被抓,这个孩子会不会有事?那个女人会怎么对待他呢?

阿弥陀佛!算了,老子就大发慈悲不揭发你了,可是拜托你赶紧走啊,我还要叫人起来换裤子的,湿嗒嗒的感觉实在难受。

千代流殇揭开寻隐身上的一层薄毯,立即瞥见了那处包着白色尿布的地方,与自己的外衣一样,一块更加明显的水印残留在上面,他伸出小手,轻轻一扯,立即将那层尿布扯了下来。

“啊……”混蛋!住手!你在干什么?寻隐哇哇大叫,差点想不顾一切发出最高音量,还好,残留的一点理智让他只是低声叫唤了几声。

“弟弟,那个……”千代流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寻隐的小雀儿看了许久,确定和自己长的一样,才指着它说:“我们是一样的。”

废话,都是男人,能不一样么?这小子竟是个傻子!

千代流殇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确定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咚咚……”地跑到窗前,低声说:“嬷嬷,弟弟尿了。”

老嬷嬷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看到之前的场景了,她轻轻一跃,跳进了房间,从摇篮边上取过干净的尿布替寻隐换上,同时将那块尿湿的布巾塞进袖中,准备带出去销毁。

寻隐紧闭着双眼,任由一双粗糙的手替自己做完这件羞人的事情,若说吃奶是挑战他的神经的话,那把屎把尿、换尿布这种事情绝对是在挑战他的心里承受能力。

“少爷,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嬷嬷替寻隐盖上软被,将一切恢复如初,这才抱起千代流殇跃出窗台,朝着那个冷清的小院跑去。

“弟弟……”最后一声呼唤准确无误地传进了寻隐的耳中,他听出了不舍,听出了委屈,同时也听出了无力。

回想这个男孩的名字,寻隐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千代流殇……

第十五章:悉心求教

一粒水珠从那只红色的眼眸中滑落下来,千代流殇捂着眼睛,心里酸酸的,痛痛的,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不舍,也是第一次为别人流泪。

“少爷,您要是喜欢小少爷,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看他。”老嬷嬷一手抱着千代流殇幼小的身体,一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真的吗?”千代流殇双目圆睁,被泪水清洗过的目眸更显清澈与闪亮。

“嗯,只要我们小心些,不被发现就好了。”

回到小院,老嬷嬷将千代流殇放在冷硬的木板床上,退下他被尿湿的衣服,给他盖上一床旧被子,掖好被角,这才走到屋子的角落升起一盆火盆。

深秋的夜里,这座孤冷的小院在夜风中格外清冷,破旧的窗户无法抵御寒风的侵袭,年幼的千代流殇常常半夜被冻醒,一醒来,他只会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破旧的帐顶,脑中空空,什么都不想,一直到天明。

今夜,千代流殇一如既往的醒了,他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一红一黑的眸子眨忽着,眼底却是与以往不同的灵动,他在回味,回味刚才与弟弟相处的每时每刻。

弟弟真好看!千代流殇回想着寻隐那白嫩嫩的脸蛋,细细的眉毛,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珠,小巧的鼻子偶尔还会一皱一皱的,艳红的小嘴时而噘着,时而张着,怎么想怎么可爱。

弟弟真香!一身奶香的味道还萦绕在千代流殇的口鼻中,还有那脸蛋的口感,滑溜滑溜的,他真想再啃上几口。

“呵呵……”想到弟弟最后撒的那泡尿,千代流殇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忽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咕噜从床上窜了起来。

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上,千代流殇朝着屋里的角落跑去,他麻利的钻进老嬷嬷更加单薄的被褥里,推着她年老的身体,呼唤:“嬷嬷……”

老嬷嬷睁开双眼,立即惊醒了过来,她将千代流殇裹在被子里,担忧地问:“少爷怎么了?可是太冷了?”可是他们的碳实在数量有限,无法供应一整夜的温暖。

“不是……”千代流殇有些扭捏的掰着手指,黑暗中,他那红色的左眸闪着欢乐的光亮,“嬷嬷,你教我怎么抱弟弟吧,我今天抱他,他好像不舒服。”

心细如尘的千代流殇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是更让他开心的是,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嫌弃他,有那么一刻,还很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这让他异常满足。

“呵呵……好啊。”老嬷嬷心中宽慰,仔仔细细将如何照顾一个婴儿的方法教给了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少爷,老嬷嬷去取来一个抱枕,让他动手练习。

一老一小,就着一个假婴儿,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愉快,红色渐散,东方的天边露出鱼肚白,寒意在一点一点退散。

除了抱姿,老嬷嬷还细心教导了如何给婴儿换衣服、如何换尿布,当然包括把屎把尿,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千代流殇从来就是一个好学的孩子,这一夜更是将聪明发挥到淋漓尽致。

清晨,迎接着第一抹霞光,千代流殇露出一个妖艳至极的微笑,那血红的胎记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要绽放开来。

第十六章:月白归去

白色的灯笼与幔纬在秋风中飘扬,留下一串串凄凉的照影,旭日东升,沉寂了一夜的千代侯府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是今日的侯府与往日嬉闹欢快不同,一片沉闷肃穆,连佣仆们都不忘放轻脚步走路。

沐管家满脸悲戚,指挥着侯府小厮布置灵堂,一个偌大的“奠”字被高高悬挂于正堂上,四周围绕着清冷的白布,侯府书吏正手执毛笔,埋首案前,写下一份份白贴,那苍劲的笔力仿佛要穿透帖子,却也宣泄不了心中的忿然。

红溪捧着一套月白色云纹朝服走进大厅,对沐管家屈膝一礼,才哀声说道:“沐总管,这是夫人找出来的侯爷的衣服,就用这套朝服立个衣冠冢吧。”

沐管家弯腰,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这套精美的朝服,他还记得这是圣母太后驾崩时,朝廷统一制作的丧服,不知是否是圣皇偏心,千代侯的朝服与众不同,素朴的白色带着华贵的云纹,说出的清贵高雅。

这一袭朝服上身,千代侯宛如出尘俊逸的翩翩佳公子,迥然于战场上那个威猛武勇的大将军,不知迷倒了多少闺阁女子。

可惜,如今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竟然连最起码的“马革裹尸”都未能做到,唉……那一身傲骨是否已经在战马乱蹄下化为尘埃了呢?

“红溪,夫人身体可好?”沐管家将手中的朝服小心翼翼的置放在案桌上,这才直起身子向红溪询问起水凝。

“夫人身体安好,只是悲伤过剩,我担心……夫人的心情会影响坐月子,以后留下病根就不好了。”红溪皱着柳叶眉,一脸担忧。

“你尽量留在夫人身边,寸步不离,夫人好歹是千蜃阁的圣女,功力深厚,还不至于被这个问题困恼。”沐管家恢复了平时的干练,有条不紊地分析着,突然,他想起了那位对侯府未来至关重要的人,又问:“小少爷可好?”

红溪想到那个圆滚滚的婴儿,脸上带了些笑意,眉目也生动了起来,她娇声回答:“很好,现在由红绫照管着,夫人赐名流云,并且吩咐我们,必须以世子之礼相待。”

“唉!果真如此!”沐管家不知该为小少爷欣慰还是该为大少爷悲哀,只是想到这位一出生便失去父亲的小少爷,他叹了一口气,“现在无法给小世子办隆重的洗三礼和满月宴,只好等他周岁再操办一番了。”

“夫人也正是这个意思!”想起夫人已经两餐未进食,红溪微微一福,“总管若无其他事,我先去照顾夫人了。”

“嗯,快去吧,这个月内,我不方便见夫人,内院的事就劳烦你多照看着了,若有问题,烦请找个人通知我一声!”红溪乃是千代夫人从小的贴身侍婢,身份自不一般,因此,沐管家说话也带着三分客气。

“总管严重了,这是红溪分内之事。”红溪说完朝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十七章:出府前奏

侯府的丧事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与千代胤岚生前的荣盛不同,这位御前红人一走,人情冷暖立刻就显现出来了,直到一道圣旨传来,追封千代胤岚豫亲王头衔,享亲王禄,将来侯府二子中可择一人承爵,承袭三代,原本已算没落的千代侯府立即又宾客云来。

整个丧事过程中,侯府的女主人都没有现身,圣旨一下,函京城中的贵妇千金纷纷亲自登门,探望还在月子中的千代夫人,没有人敢再小视这家孤儿寡母,水凝至此,脸上才浮现出细微的笑容。

“啊啊……”宽敞明亮的卧房内,寻隐正在被一群侍女肆意摆弄着,五天过去,他也习惯了这种被吃豆腐的行为。今早一醒来,他就对上几双冒着红心的大眼,好在美人养眼,否则他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一泡尿撒出去。

想起那天夜里的那个男孩,寻隐嘴角有了些笑意,一双凤眼带着邪恶的光芒,“哥哥啊,敢咬我,你给我等着!”

“小世子笑了呢!”一个丫鬟惊呼,像是看到了新大陆,毕竟寻隐从出生开始可没这么笑过。

寻隐立即沉下脸,收敛一下心底的那点小计算,在一群丫鬟婆子的摆弄下洗漱、换衣,以及进行最最痛苦的进食。

吊唁期间,侯府昼夜不眠,因此,千代流殇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见他日思夜想的弟弟,秋日午后的阳光温度适中,暖人心脾,千代流殇目无焦距地盯着手中的书本,耳朵却倾听着远处传来的哀乐。

老嬷嬷端着一叠点心走进来,看着安静的少爷心不在焉的样子,即使在侯爷的丧礼上,也没有人来知会这位少爷一声,更没有人来请这位少爷去吊唁,他本该捧着侯爷的遗像立在大厅的最前端,他本该是那个亲王爵位最顺位的继承人。

“少爷,歇会再看吧!”老嬷嬷走近他,将手中从厨房顺来的糕点放在他面前。

千代流殇晃过神来,他盯着眼前精致的点心,露出小孩子才有的天真笑容,他葱白的小手捻起一块茶绿色的糕点,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味着,小巧粉红的舌尖舔舔嘴唇,轻轻说了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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