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摇摇头，也不管他了，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他可忙得很呢，最近入货的工厂周转不灵，一堆货压住了，公司也出不了货去店内销售。现在就在计划从别的地方先调货源到总部，以解短暂的需求。

一忙上来，也没顾得上杜南何时离开了。当他忙完抬头后，已经不见对方的身影。

无奈的耸耸肩，何方调了一杯黑咖啡，舒缓一下疲惫的心情。

倚在椅背上，看着纽约略略冷清的街道，何方拿着咖啡一边喝，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把公司慢慢转型，如今市道似乎有点令人不安……

秘书轻轻的敲门，何方应了一声，但没有转过身。

「总裁，四时有例会。」尽职的秘书准时在例会开始前十五分钟提醒上司，并递给他一份会议的章程。

「嗯。」何方淡淡的应了一声，伸了一下懒腰，收十心情准备好研究一会儿的会议了。

一星期后，陈明做好计划书后，跟游戏公司「启迪」的老板约好时间，就直接飞去美国会见他了。

比约定时间早了一天到达美国，陈明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外东张西望，打算截一辆计程车。何方没有来接机，陈明也是理解，将近年尾，公司更是忙碌于结算和公布各种帐目。何方忙到团团转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压根儿没有跟对方说过自己坐那一班机来美国。

快速的坐了进计程车内，陈明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其实在两个月前，陈明和何方的家已经正式完工了，不过陈明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和他亲手设计出，布置出的——家。

外形和陈明第一次见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多了点植物和树木外，其他也是跟一年前一模一样的。

陈明站在门口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常理来说不会吸到甚么气味，除非屋子烧起来了，说不定才会有一点烤焦味。

不过陈明就很神奇的觉得空气都香甜起来，有种焦糖蛋糕的味道。作者跟大家说，这不科学，纯粹是陈明自己的幻觉。

打开门，屋内已经没有了初装修的气味了，何方在屋内摆上了一些淡淡的香薰，使到整间屋都微微散发出隐隐约约的香气。

屋内所有木制的家俱已经漆好了淡蓝色的油漆，陈明抚着木梯，彷佛还能记起自己在屋内拿着砂纸慢慢打磨着毛粗位置的情景。缘着木纹往上走，在梯子第三格的扶手位上，陈明摸到了一些凹凸的纹路。

他会心一笑，蹲了下去看扶手的底部。

上面刻有一组字「H＆C」，「H」是代表何方，「C」是陈明。当初他们心血来潮时，就这样傻兮兮蹲在梯打闹着刻上的。

原本何方是想写「LOVE」的，但陈明觉得太张扬否决了，最终用了「＆」代表了。

「H＆C」，彷佛就两人爱的证明。

想到这样，陈明掩着嘴，像个傻瓜一样笑了，再次伸手抚摸着刻纹，这是属于他和何方的小秘密。

第三格的秘密。（——恐怖小说了囧）

蹲了一会，脚都酸了，陈明才慢慢的站了起来，顺着木梯往上走。

二楼的间隔和一楼又不同了，一楼是主要作会客之用，布置也是以开放式，方便为主，设计也是现代化的简洁风。淡蓝色的长型组合式沙发放在棕啡色的地毯上，电视机是三十四寸的，以现在来说是新款的大电视，放在离沙发正前方不远处。

饭厅是在客厅一旁，以一个陈列柜间开了，中间也没有门，方便出入。

不过一到二楼，一种中西混合的古朴风迎面而来。陈明满意的笑了，愉快地摸摸墙身的水墨划。

没办法，陈明喜好中国古典的那种风味，但何方却是比较西化的。两者互相磨合之下成就了如今二楼的格局。

走廊的灯是欧式的雕花节能灯，墙上挂有一些水墨划和油划，互相间隔着。主人房的房门是浮雕，雕的却是梅花。

一打开房门，迎面而来就是一张加大了尺寸的双人床，简单的黑白就这样装饰了整间房间，完全和走廊外的华丽风大有迳庭，这是陈明敲定的，他受不了自己私人空间是一堆华丽丽的物品堆砌而成——虽然何方反驳，那是品味！

陈明坐在床上，软软的，舒服得想瘫上去一动也不动。不过考虑到自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还是先去洗澡吧。

辛苦了一整天，何方把车驶进了车库后，开了门进了屋。

留意到鞋柜上多了一对球鞋，是陈明最喜欢穿的款式。何方一笑，知道明明来了。

环顾屋内，完全没有人烟。何方随意在一楼走了一圈，就确定陈明在二楼了。

轻手轻脚的走上木梯，何方打开了主人房的门，不出所料地他见到陈明正疲倦地在床上睡着了。

何方站在门边静静看着陈明的一起一伏，觉得看够了才抬起脚走到床边，隔空描绘着陈明的脸孔。

「小懒猪。」他低低的笑了，也没有开灯，就这样如同进来时一样，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在客厅脱下了西装放在沙发上，何方揪起衣袖，才发现自己忘了把买来的食物从车内拿出来了。

他扶额，自觉被陈明传染了忘东忘西的坏毛病。（——明明是你自己忘了！）

经过一番折腾，何方才在车库内拿到了食物。提着一个环保大袋进了屋子，他打算给陈明煮一顿好的。

香气渐渐从厨房传出，何方忙碌的身影在厨房中约隐约现。（——因为厨房是隐蔽式的囧，并不是因为何方是鬼）

如果作者说香气慢慢的飘到了主人房内，把陈明香醒了，那是不现实的。实际上是陈明一觉醒来，觉得睡够了，才吸着拖鞋出了房间。

在走廊上已经嗅到了蕃茄的酸甜味，陈明迅速的去到厨房，看着何方在忙得不可开交。

没有上前帮忙，陈明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何方心有灵犀的抬头给了他一个笑容，也没有开声说话让他过来帮忙甚么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晚餐就在一个忙碌，一个光看的情况下完成了。

「鲜茄牛扒？」陈明嗅嗅，再看看碟内的色泽。

「是啊，你又没告诉我今天来，所以没有买甚么东西来煮。」何方理所当然，要不是陈明运气好，今天可能只能外出吃饭了，平时他只煮一个人的份量啊！今天刚好牛扒特价，他才买多了一些准备放冰箱内备用的。

「不用啦。」觉得满足的陈明摇摇头，然后兴致勃勃的拿起刀叉跟牛扒奋斗去。

何方一笑，他的明明是容易养的小猪。

83.成功第一步

陈明预想过跟‘启迪’合作会很不顺利，但他没想到对方大牌到连会见的时间也要下马威——迟到了。

连对方的秘书也见不到，只派了一个小员工过来冰冰冷冷的说着场面话，陈明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住挥袖而去的冲动。看在自己参考自他们的概念份上，忍了……

最后‘启迪’的总裁，陈明依然没有见上一面，只见到他们的副总裁急急的赶过下来，一坐下就扯扯领带结，自我介绍完就不怎么耐烦的让陈明开始介绍他们的概念了。

「艾森陈先生，你凭甚么认为这种设计值得我们公司冒险跟你们合作呢？」副总裁——诺曼看着计划书，无可否认的，即使没有原模，但勾划出来的未来真的很有吸引性。如果计划实现的话，这即将颠复了世界。这世界会为到这项产品而疯狂的，虽然心动，但他还是要杀杀这间公司的锐气。

「你看出它的价值，不是吗？」陈明心平气和的看着诺曼，要是看不出他感兴趣，那他这三年真的在罗泊斯的公司中白混了。

「嗯……你是想跟我们公司合作，我们设计游戏，你们生产机子？」诺曼摸摸下巴，有点怀疑对方公司到底能不能一口吃下这个大饼。

「是的，‘启迪’公司的游戏是远近驰名的。」陈明棒了对方一句。

「你们行吗？」诺曼毫不掩饰他怀疑的目光，深深的扫视了陈明一下。不是他看不起陈明，而是这种新技术，陈明的公司做得来吗？中国会有这么好技术吗？

「请不要怀疑。」陈明平静的坐在椅上接受诺曼刺目的探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PSP大概有甚么和自己想加甚么，基本上他把概念抛出来后，技术人员已经大致模拟到出来了。

陈明的起点比人高，别人还要头痛怎么设计和完善，他已经玩过了完成版了，就好像一个迷宫一样，别人是从入口出发，他是从出口反转来玩。

所以在那一方面，陈明倒不是很担心，其实HK或国内的人才真的不比外国差，虽然起步晚，君不见多少盗版，再复杂没几天也能盗了个差不多出来了。连假鸡蛋等都能想像出来……可见国内的想像力无限，只要有钱赚……

陈明想，祖国的技术很好，只是都不用在正途上。

「……」诺曼托着下巴，窝在大椅内沉思着。

要是他来说，这个计划真的值得他们去冒险，反正又不用出甚么大力，但要是一成功，他们公司一定能更上一层楼。但是这公司毕竟他只是占了一小部分股份，最大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莱斯——‘启迪’的总裁手上的。

「你等等，我去问总裁。」诺曼站了起来，客气的招过助理小姐，让她招呼好陈明，欠一欠身，拿着计划书就走了出去——虽然没决定合作，但态度已经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陈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他知道他已经答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在陈明喝进第四杯红茶了，跑了二次厕所后，诺曼终于带着一点不满的面色进来会议室了。

当然一见陈明，他就收起脸上的表情，换成浅浅的微笑——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能表现出来的善意了，面瘫伤不起啊！

「诺曼先生。」陈明有礼的向他欠一欠身。

「艾森陈先生，总裁已经答应了和你们合作。」诺曼一进来就带来了好消息，还没等陈明心中窃喜，他继续说：「不过……」

「不过甚么？」陈明收起脸上的笑容，自己等了他们这么久，又说了这么多，加上电脑上的沟通也是几十封的，还不过？！

「不过细节上，我们还要再斟酌……」诺曼犹豫的说，他觉得他把条件说出来，对方一定会不悦。

「还有甚么你们是不满的？」陈明的口气开始危险了，他自问已经把要求降到最低了，还有问题？

「我们总裁的意思是，机子也得由我们来制造，设计我们替你买了。」诺曼把心一横，直接把自家总裁的意思说出来了。

陈明的脸冷凝了，他见过人不要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呵，好一句「帮你买了」，敢情自己还要千恩万谢啊？谢谢你们‘收留’我公司的设计啊！

难怪日后‘启迪’的总裁会换人做了，短视到这情度真不知他是怎么把‘启迪’发展到如此规模。陈明冷冷的望向诺曼，他终于感受到要是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在商界人跟你讲良心的人实在太少了。

莱斯能这么嚣张，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公司默默无名，他们认为可以随意欺负么？

如果自己真的只把设计卖了给他公司，到时于他又何益呢？他宁可自己做完了，包括了游戏的设计——又不是做不到？！

绝对不愿意就这样把自己的成果拱手相让，虽然说有参考自‘启迪’公司未来的概念，但从机壳到软体，所有设计也是陈明绞尽脑汁，结合现今的科技和未来的走向而绘划出来的样版。

现在‘启迪’就想这样直接「盗」用走了？

陈明冷笑，没这么容易。

「没可能，诺曼先生，计划书上所列的条件已经是我给出的最大诚意了，如果你们公司没有意向合作的话……」见到对方如此下格，陈明的态度也强硬起来了。

「陈先生，请你考虑一下。」诺曼极力说服他，虽然他觉得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不了，诺曼先生，美国不是只有你们一间游戏公司的。」陈明意有所指。

「陈先生，我们公司是你们最好的合作对象，到时设计者上也会加上你们公司的名字的。现在所有风险都由我们全权负责了，你又有甚么顾念呢？」诺曼意图把黑说成白的……

「老实说，诺曼先生，大家都看得出这计划要是成功的话，回报会有多大。明人不说暗话，一句到底，没可能。」陈明挥挥手，就想抢过计划书离开。

诺曼紧紧的抓着计划书，他不甘心，这是一份可以令到公司进一步的创举，他真不甘心就此放弃！

「陈先生，请你好好再考虑。要是我们公司不和你们合作，你认甚还有公司敢和你们合作吗？」诺曼直接威胁上了，要是普通的小公司还真会被他吓倒……可惜他遇上的是陈明……

「总会有的。诺曼先生，我再提醒你，美国不是只有纽约的。」陈明冷眼一瞪，一开始收敛的气势渐渐外涌。

陈明已经不是三年前初入商界那个手足无惜的小孩子了，经过罗泊斯的‘打磨’下，他隐隐已有了成长。

眼界已经开阔了很多，他不再着眼于小头小利，而是直奔最好的利益走了。

不得不说罗泊斯的打造是成功的，陈明现在比起刚重生何止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三百六十度都快转完了。

跟着罗泊斯混了几年，好歹把他的气势学了五成相似，但这五成也足够吓人了——现在诺曼就有点觉得心惊。

他不禁暗想：难不成陈明是大家少爷放出来历练的？才会这么傲？看样子已经没可能令对方低头了吧……都摆出这种脸色了……都怪莱斯……怎么会提出这种条件呢……要是自己也不会答应吧……答应真是傻子啊……陈看上去都不傻……要是傻怎么会想到这种创意呢……（——离题了诺曼同学）

想到这样，他又抬头看了陈明一眼。陈明依然是那副「不合作就拉倒了少爷不稀罕的态度」外加「瞪死你没适量」的冷眼……（——囧）

他低下头又沉思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好吧，合约就照计划书上那样说定了。」——机不可失，他要证明给莱斯看，他的决定是错的。

陈明心中一喜，但脸上不显，还是一副「死小孩」的样子。

诺曼粗粗的再次看完大致的内容，双方在陈明带来的合约上签上了大名。

「谢谢，合作愉快。」陈明站了起来友善的诺曼握过手，在身后偷偷比了个V字手势——距离成功不远了。

「合作愉快。」虽然一会回去会面对莱斯的怒火，但诺曼的心中反而舒了一口气。他也站了起来，轻轻握了陈明一下。

步出了‘启迪’的办公大厦，陈明笑逐颜开，偷偷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才截了计程车准备回家。

「看你得意的样子，一定是成功了。」何方在厨房煮着东西给陈明大少爷吃。

「当然！我是谁啊？必须成功的。」对于第一次自己谈成的生意，陈明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

「呵，看你的得意劲儿。」何方抽空掐了掐陈明的鼻子，这小孩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喂！不要动手动脚的。」陈明嘟起嘴，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下的把玩着洗好的蔬菜。

「那学校方面你忙不忙得过来？」何方转过身，把鸡扒放下去煎。

「唉……幸好也只是论文比较麻烦……」陈明丢开手中的蔬菜，双手托着下巴忧郁的叹了一口气——学习啊……真是男人的致命伤。（——？！）

慢慢地何方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停了对话，陈明也乖巧的去布置餐桌了——为了证明他不是白吃饭的！囧

84.结婚的问题

在美国磨了一天，发现又不够时间回去上课了，陈明各种苦恼。最终他还是死猪不怕水烫，又拜讬罗泊斯帮他想办法跟学校请假去了。课程方面真的要自学了，也一并让罗泊斯给他拿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