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沈朗这时才反应过来被耍了，顿时哭笑不得。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何方抱歉地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扶正陈明作了一个暂离的手势，掏出电话走了出去，再轻轻掩上房门。

「喂，你怎么就跟他走在一起了？」看着何方走了出去，简辉第一时间窜到陈明身边，八卦的问。

「……有甚么奇怪的……」陈明趴在椅背上，淡淡的说。

「很奇怪耶！我记得你喜欢的是女生吧？！唉，难不成受了甚么打击？！」简辉超级想知道的，陈明怎么就突然背背山了呢？！

沈朗在一旁淡定的喝着水，但耳朵却竖起了，等着陈明的回答。

「你很八卦啊……」陈明皱起眉头，他和何方的纠缠那是三言二语之间可以讲清楚的，更何况他也不想成为谈资。

「关心兄弟嘛！」简辉说得有点心虚。

「你……」陈明还没说完，何方就推开了门，走进来。

「抱歉，大家继续吧。」何方微微一笑，坐回陈明的身边。而简辉早在何方开门的一刹那间再次窜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唔……」陈明拿起水，喝了一口。

气氛再次低沉下来，简辉左瞅瞅，右瞅瞅。有何方在他又不好意思大开荤笑话，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嘛。

「我们……」简辉才刚张开口，侍应敲门而入，顿时他松了一口气，接下去说：「我们用餐吧～」

侍应一个个把食物分好，微微鞠躬说：「请慢用。」拿着餐盘就退场了。

「不喜欢吃芥菜……」陈明嘟起嘴跟何方说，然后把餐盘推到他旁边。

「好好，我吃。」何方伸出叉子叉掉他盘子内的少量的芥菜。这动作顿时让简辉觉得非常刺眼，抽抽嘴角有点受不了～～

沈朗倒是淡定的埋首吃着自己的餐盘，半点眼神都不分给对面那一对在卖萌的情侣一眼。

吃完饭后，倒是简辉拉着沈朗继续下半场，而陈明这一个有伴侣的人，立即被人排斥在外了。幸好他也不介意——应该说他半点也不喜欢喝酒。

「回家吧。」何方温柔地扯扯陈明的衣袖。

「嗯。」陈明点点头，收回目送简辉和沈朗的目光，快速地扑到何方身上拥了一下，又立即放开了。

幸福，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

124.教学与理念

十二月中时，陈明就跟何方离开了王家，名义上是说各自回各家，实际上陈明搬了去何方处。因为在王家对着外公了然于心的目光和外婆懵懂的样子，真令到这一对情侣感到万分不自在。借口公司忙就一起搬走。

外婆自然是不悦，但儿孙到底大了，怎么劝也劝不住。幸好还有一个陈希。其实陈明是打算把陈希都带走的，但外婆外公坚决的反对，他只好无奈地祈求陈希乖一点，不要麻烦老人家。

搬出去后，陈明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总算不用防着何方对自己动手动脚同时，还要分心留意房门外有没有人。

「你别老是这样。」陈明害羞的一边躲避何方的亲吻，一边缩在何方的怀中，口气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说。要不是何方一直不分时段跟自己亲热，他也不用这么急的搬出来啊！

何方无语，正常男人在爱人在怀，能临危不乱的那个叫柳下惠，或者是性冷感（无能）。虽然这样想，何方还是放开了陈明，无奈地说：「我们是伴侣啊。」伴侣适时有点调剂有甚么不对。

「那也要有节制！」陈明言之凿凿，然后严肃的说：「我觉得我们有必然要编排好一个时间表，然后照着时间表上做爱。」

何方囧了脸，无奈地扶额。这算不算把情人宠得有点不分天高地厚，他瞄到陈明那圣母的脸孔，顿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不能这样下去，明明真是三分颜色上大红了。何方扶着额瞅瞅陈明，趁对方一个不注意，直接把他扑倒禁锢在沙发之间，凶狠狠的瞪着他。

「做……做么……」陈明结结巴巴的说。

「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老公啊？」何方一边说，手已经危险地探进陈明的衣服，轻轻地抚摸他那身白滑紧致的肌肤。

「喂，你不能老是这样的！」陈明意图挣扎，不安的动来动去，低叫：「不是说好今天不干了吗？」

「我后悔了，我发现最好的闭嘴方法还是让你直接说不出话。」何方轻轻的吻住陈明，双脚压住陈明的腿。

「喂……！」

连续三天，陈明都只能扮演沉默是金的最高典范，幸好之后何方再没有乱来，所以他平安夜这一天还能出展母校的校舍开幕仪式。

「陈明，欢迎欢迎。」满头白发的校长笑得红光满面，不断抓着陈明的手上下摇动。

陈明抽着嘴角，勉强的扬起笑容：「校长。」无论何时，陈明依然觉得这个校长很有喜感，例如当年就为了自己错了一题小四数学题，以学艺未精为理由，把自己塞进四年级一样。

「陈明啊，这次真的感谢你啊。不然你以后想回母校的话，只能愐怀过去了。」校长一脸感叹，站在一旁边的副校长脸一抽，扯着僵笑接下话：「大喜日子的，别说这样话了。来来，陈总，往这边走，座位已经给你留好了。」副校长及时把校长更多不着调的话给截住，不然还不知他说下去都要变甚么样呢。

陈明微笑，点点头礼貌地跟校长道别：「校长你先忙吧。我自己会招呼自己。」然后急步的往预定的座位走去，途中不时跟不怎么熟悉的老师们打招呼——自己念书时的那一批已经走了，现在的对陈明来说都是新老师。

副校长看着陈明走到座位前坐了下来，脸上僵着的笑立即收起，半警告半劝告的说：「你还是别说太多话了。」真是的，学校能混到这地步，跟校长的关系也脱不了多少，他那把一开心就乱说话的嘴何时才能收一收呢？副校长真心想把他的嘴缝了。都得罪多少人呐，难得有个旧生愿意回馈母校，再得罪就没了！

校长尴尬的摸摸鼻头，然后晃着已经被打击到习惯的心钻到跟老师混在一起。

开幕礼很快就开始，司仪由两位六年级的优等生主持，陈明交叉着双腿，双手放在大腿上，认真的看着。

礼堂是新建的，而气味也散得七七八八了，但陈明还是能从当中闻到一些淡淡的油漆味。高台前整齐地放着各种祝贺的花篮和水果篮，上面写着祝福的字句，大大的花篮其实陈明只觉得浪费，典礼后估计也是躺在垃圾站的份。不过到底是‘传统’，陈明也虚伪虚伪地送了一个。

典礼一直进行着，陈明一早婉拒了上台讲话，校长虽然劝了几句，见陈明毫不心动就算了。

陈明没觉得有甚么好说的。捐钱，建校，不过是出自内心的希望和基于本身的财力吧。但他反感上台作戏一般的假惺惺说上几句，勉励同学努力读书之类的。听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觉得会听的自然一早知道了，不听的那怕自己说干了口水，也不够他亲自撞板的觉悟来得快。

人生本来就是自己的，有甚么好说？

虽然不以为意，但陈明知道自己说出来一定会被众老师围攻，只微微地带着鄙视的心情，专心听不同人上台发言。

典礼庄严而严肃，各别闹扭捏的小朋友都被老师带出去安抚了，陈明坐在前排倒是没有被影响到，但耐性虽然足也抵不住这么漫长的干坐着，于是他开始留意起四周。

HK地少人多，所以学校根本不大。礼堂是略小的上下式两层的戏院一样的建造。下层较上层长三分之二，能够容纳全校的师生并且有空馀的地方。不过陈明最不喜欢两旁没有甚么窗，显得有点昏暗，空调也不给力，回望旁边的一排就有人迷迷糊糊的点着头。

一会跟校长建议一下改善这两方面吧，陈明暗想。

他相信无论做任何事，有一个好的开头是必须的。同样地学校想要‘升级’，设施也得完善才能吸引学生进来念书。家长都是很实际的，谁能给小朋友更多的资源和保证，他们就会选择那一间学校。

这间学校之前之所以混得这么惨，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发展，当然地理因素也是有一天的存在，但不是必然的存在。多少名校所处的位置也是不好的，上学麻烦四周也没多少住宅单位。但碍不住人家有名气，家长就算砸大钱去附近置屋租屋也但求小孩能进入校网。

配套是一定需要的，陈明坚持。但明显地没有一个好的监督以致学校和他想像中有点落差，大问题倒是没有，小问题他这样随便看一下就发现了几个。

他不否认，他喜欢拿钱砸出成果。虽然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就万万不能。

陈明暗自记下几个需要改善的问题，然后再看看老师们。

一看之下，不禁皱起眉头。

看来老师的质量也是必须改善的，在这沉闷的过程中有几个老师已经偷偷打呵欠了。就算学生看不到，这样睡眼惺忪也让到嘉宾看上去不喜吧？

陈明已经打算在学校设立不同的奖学金，有学术上，有品德上，更有艺术上，使到学校能培养出不同的人才。呵，看上去很是无稽，不少理事都有点微言，奈不住陈明投资大，权力也相对较大。

教育沾上钱就是市侩？陈明倒不觉得，要是重生以前他知道有这么的小学，就算再差，转校他也要来念，拼命的念，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要是奖学金能作为一个吸引一众穷苦但有能力的莘莘学子进来念书，陈明觉得这钱花得值。

重生以后陈明就体会到，理想是不能当饭吃的，只有赚到钱了，才能谈理想。他虽然没有伟大到想要改变整个教育界，但无可否认地看到几年后的教育界越来越只重考试只重念书，他是觉得有点可惜了其他才艺上被埋没了的小孩。

那为甚么不能由他做起呢？

这间学校就是他的试验场，陈明不否认。很多理念看上去很怪，很令到现时的人错愕的规则，他都认为全都有必要存在，那怕众人都反对了，他还是坚持，也相信自己必然成功。

有竞争才有进步，陈明就是打造出一个良性的竞争气氛。

不过现在这样的配套……

陈明偷偷的撇撇嘴，还真不太合自己的眼呢。

各在专注于台上的人都没有想过学校之后会来一场大风暴，一场由陈明亲自掀起的风暴。

那时很多人都冷笑着等着看陈明自个撞到头破血流——谁让你不听咱的话？！

但可惜陈明这次没有扑街，学校也没有因此倒下去。反而越来越好，暗地里等看好戏的人都失望透了。

陈明用时间证明了他在教育改革上的成功，虽然只是小小的蝴蝶，却扇起香港的教育界的热烈讨论。

是要成绩？还是才能？

陈明的努力不足以改变整个教育界，却为到那些有特殊才能但却不知为甚么念书上总是不行的学生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不久后他更收购了一间中学，正式成为了‘一条龙服务’的小学直升中学部当中的一员。

钱的确没有砸歪，掉了进海。凭着优质的教师（不优质也被特训到优质了），还有优良的配套（每年都去外国交流神马……），陈明硬是在教育界开垦出一片小小的新天地，他所设立的‘奇怪’教学理念虽然普遍上得不到其他学校的认同，但无人可以否认从他学校出来的学生，各方面也是很强悍的……例如在独立自主性上可见陈明的风格　｜｜｜。

凭这个，学校也在短短几年间进升成为了HK比较奇特的一级学府。

125.简辉的婚礼

「在烦恼甚么？」何方悄然接近皱起眉头托着头拿笔在沉思的陈明。

「唉，今年送了几个学生去维也纳念大学，现在学校倒是多了一条出路，但都要我写推荐信呢。」陈明痛苦地掩着脸摇摇头，闷闷地说。虽然成功保送学生出国进修，但是相对地他的事务也增加了不少。校长在年前退休了，由副校长暂任代理校长，不过很多事需要通过陈明做决定。

「呵。我还以为甚么事。拿点来吧，我帮你写。」何方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去敲敲桌子对陈明说。

陈明悄悄扬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快速地把各学生的资料推给何方，然后急急地站起来说：「你加油哦！我去洗澡了。」话未完，陈明已经闪出房间了。

何方错愕的说：「喂，就这样抛给我……」可是陈明已经逃走到无影无踪了，他只能摇头苦笑一下，认命地开始提笔写推荐信。

过去了三个年头，陈明外表上依然没有实际的改变。除了陈希正式被陈明收养并且改名叫王希以外，这三年平静得连陈明都觉得不可意思义。

如今提起新兴的企业家，又有谁不会举起大拇指称赞陈明的能干。而陈明的公司的福利和制度也是众多打工仔心中的殿堂。

何方继续默默地在HK陪伴陈明，他父亲的公司他已经完全掌握在手中，所以也显得有点休闲，让陈明有点气得牙痒痒的，因为陈明发展的业务很多都在不同的范畴上互不干涉，而不像何方的父亲一开始就全集中在某几个关联企业上。

考虑不周也可以说是陈明失败的地方，尽管已经慢慢扩展二间公司于相关业务上，但这是一场长线的战役，短期内无法看出效果。

所以变成了现在很多工作何方可以代劳的，陈明都会耍赖地推给他干了。

「何方～」王希穿着睡衣，微微探身进来。即使到现在，他和何方依然像八字不合一般，两人相看相厌。

陈明有时把王希接到他和何方的家中，减轻外公外婆的负担——虽然两老并不觉得乖巧的王希是一个负担，反而欣喜于有这样懂事的曾孙。

「甚么？」何方停下笔，微微的侧了身，奇怪地问他。要是没有甚么事需要他帮忙的话，王希基本把他当透明啊。

「金鱼鱼要换水，你快点去换啊。」王希在房间内养了一缸金鱼，时常在两家之中搬来搬去，有时陈明也让他不要这样折腾，固定放在一家内不就好了吗？但越发被宠得任性的王希不听，硬是这样做。

「……你用法术……」他抽抽嘴角，就知道有好事的话王希一定不会找他上，两父子都是一个样的，粗重的工作向来留给他做，美其名锻链。

「哎，你这样懒不行啦。现在你要多运动，不然小心早衰！」王希毒舌道。其实真正懒的人是他。

何方眯起眼睛，这父子都是不教训就蹬上面的典型。何方站了起来，王希以为他要去帮自己换水了，连忙让出了路。怎知何方半弯下身，伸出手狠狠地掐着王希的脸蛋，狠狠地扭了半圈说：「自——己——去——！」

王希愕然了一秒，就捂着左颊哗一声哭着跑走了。

何方满意地拍拍手，王希又不是陈明，后者他还会心疼，前者完全是可以用来打击的。

「怎么了？我听到小希在房内哭着换水。」陈明洗过澡，拿着毛巾换干头发，走进来问道。

「谁知他发甚么神经。」何方当然不会自爆自己干的坏事，只是耸耸肩，没所谓的说。

陈明其实问时已经知道为甚么了。整间屋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和王希不对付的何方会有能力欺负王希了。

他坐在床上，一边抹头发一边看何方写着推荐信。尔后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踢掉拖鞋盘膝而坐，好奇的问：「写到那了？」

「快了。」何方对这些公事式的书信也是习惯，随手起了一个初稿就写出一封封差不多内容的信件，除了经历上有点不同，看上去和倒模出来没甚么分别。陈明就学不来这个，或许是文人的坚持，他不太喜欢写一式一模的东西，所以每一封信都会？尽脑汁，力求每一封都有风骨——因此推荐信老是写不完啊写不完。

「快了就睡觉吧。明天还要参加简辉的婚礼呢。」陈明趴在枕头上半眠着，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简辉都成家立室了，而自己跟何方结婚也快七年了。这七年间两人相敬如宾（主要是何方很迁就陈明），陈明的心结一早就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