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样，她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立下决心让明明去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

隔壁房间传来吵闹的声音，陈明不用眨开眼也知道隔壁那个小孩又不想上课在吵闹了。说起来那小孩和陈明也是相似的，但不同是陈明希望通过知识改变环境，所以可以忍受同学歧视和不经意的说话。而那小孩却因此退缩，不愿意再上学。

在八十年代时，「没爸爸」是一件惹人垢病的事，虽然HK是个比较西化的地方，但接受度却没有因此而提高。所以王雅这一家，尽量留在家里免受别人的闲言闲语。连饭也尽可能在家中煮，这样可以说是既自闭又抑压的。

王雅见到陈明醒了，便让他用着小脸盆洗脸刷牙，再由自己拿出去倒水。陈明就接着吃早餐再快速躲进帘子内换好衣服。然后两人就手拉手一起回学校——这是王雅强调要求下才让陈明甘心情愿让她拉着。

跟校长大人谈话的过程很是曲折，幸好结果是令人满意的。谈话结束后，王雅便冲冲地上班去了。，留下陈明痛苦地做各级的试卷。幸好真的有温习过那些课本……陈明默默地想，想不到小学的卷子也如斯难做，真是……真是……让陈明感到压力。

最后陈明做完最后一份后，以小四数学试卷错了二题的成绩，荣幸地插进了四年级的仁班。

居然做错了啊啊啊啊……陈明内心默默地流泪，陈明内心默默地流泪，自己丢尽了重生的同志们的架了……当然陈明脸上不显，依然是面瘫中，即使在众「哥哥姊姊」的目光底下也依然淡定如初，让他的班主任马老师心中也觉得这小孩很有风范。

于是陈明就在四年仁班中安置下来了。

下课的钟声响起，数学老师还是有点意犹未尽地想讲解下去，但在一众同学怨念的目光下，他默默地说了一声：「下课。」这句话对同学来说有如天音，班长立即站起来大喊：「起立！」全班也很快地站起来向老师说再见。数学老师默默地想，也只有下课会让这群兔崽子这么精神了……

陈明没有跟其他同学一起走，一来还不熟，二来他需要去菜市场了。做主人不容易啊……遇上容易炸毛的宠物时就更难了……陈明默默地想着。

菜市场在中午时永远是这么热闹，四周的主妇来来往往的，也有一些拖着小孩，显得陈明不是这么突出。陈明默默地一档档菜档的逛去，那些店主都忙忙碌碌的没有空理会他，于是他后悔了，或者不应在这个时候来菜市场的。

这时陈明发现了在角落有一档由一个婆婆看着菜，手忙脚乱的卖个不停，有些主妇趁婆婆不注意就顺手了一些蔬菜。陈明觉得愤然，虽然这个世道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可是欺负一个比自己更有需要的人，这算什么？

他举步就往婆婆那处走去，然后对婆婆笑了一下：「婆婆我来帮你啦！」动手就帮忙在装菜枰菜。那婆婆惊疑了一下，见也没什么大害就丢开手也在一边忙去了。于是在两时左右时，菜档终于没有这么忙碌。

「你是谁啊？少年仔，你现在应该是在上学吧？」婆婆望望陈明整身校服样的装扮。

「我放学了啦……我只是看到婆婆你的菜档这么忙碌才说帮个忙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好啦……我要先回家……」陈明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决定装嫩混过去，不然能跟婆婆坦白说自己是来看有什么菜可以捡么？

「无事谁会一个人来菜市场？你帮我卖了这么久菜，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婆婆皱皱眉头，没好气地打断陈明。

「嘿嘿，其实我只是想来看看会不会有档口有不要的烂菜……我……我……我捡回去有用的……」陈明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卖菜婆婆——丁婆婆定晴一看，发现陈明身上的校服不太合身而且都洗得发白了，显然陈明家境不是太好。

「是个好孩子。」丁婆婆柔和了脸色，「这样吧，这档口只有我在卖我也忙不过来，要不你每天下午过来帮我忙，我就给你一些菜当是工资吧？」

「真的可以么？」陈明的眼睛几乎闪亮起来了，这样比以前自己捡垃圾卖还能帮妈咪省钱啊。

「当然！你以为我不知那些「师奶」都做了什么吗？我只是没办法管。」丁婆婆没好气地回答。

「那么，要是有烂菜也可以一拚给我么？」

「你要来做什么？」丁婆婆觉得有点疑惑。

「我想用来喂我家附近的小动物，反正也只是外表烂了，可以吃吧。」陈明眼也不眨地说谎。

「你倒是个善良的孩子，好吧。」丁婆婆一口答应。

「谢谢婆婆！」陈明开心地抱住丁婆婆。

「有什么好谢的？」尽管这样，丁婆婆还是柔和了脸色，给了一点菜和所有烂菜给陈明。

于是陈明就达成了目的，开开心心地回家。还在趁没人空把烂菜都丢进空间内，开玩笑，很重的啊！然后也不管小希哇哇大叫他没有良心乱丢东西，就在一路上东折折西拔拔的把一堆植物也丢进空间内。

7.开始赚钱了

天色很蓝，白云飘飘的让陈明心情很好。菜的问题解决了后至少可以让伙食的开支减少一半。要是烂菜能「回收再用」的话，也可以存着卖给别人。不知道空间带不带保鲜功能呢？想到这样，陈明就觉得未来致富有望。

回到家中，不出意所地妈妈还没回来。陈明正想进房门时，一个阿姨抱着一个小孩从斜对面的门走出来笑着说：「唷，明仔你回来了啊！」

陈明在脑中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见过这个阿姨——或者可能是见过但他忘了。但基于妈妈自小教育下，陈明还是乖乖的转身回答：「嗯，是的，阿姨好。」

那姨姨听到陈明乖巧的回答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力求以最真摰的笑容打动陈明，可惜陈明完全无动于衷，只暗自奇怪这姨姨一直都不说话。

于是对视了一会儿，怪姨姨败下阵：「明仔啊，听你妈妈说你功课很好，现在还跳到四年级了呢？」

陈明很是惊讶，自己跳级的事今天才落实，这群阿姨却已经知道了。难道是妈妈说的？他妈妈现在还不知他跳到哪级呢！于是陈明深深地拜服这群八卦的阿姨无所不知的技能：「是的，姨姨。」

「这样啊……明仔啊……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请你帮我家辉仔补习，每天给你1小时5块，好吗？」怪姨姨笑容很是真摰，不过陈明没感觉到。

陈明一听到「辉仔」立即想拒绝，没办法这个「辉仔」真的太出名了，自小就没少欺负陈明和同楼的小朋友，以致大家见到他都绕道走，陈明对他更是有心理阴影。

「拜讬了，辉仔他虽然比较顽皮……可是都是我这个妈没用……」怪阿姨一看到陈明脸色就知坏了，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也是爱欺负楼里的小孩，因为妒嫉他们有爸爸妈妈疼而他自己没有。这都怪她自己没用，自从她丈夫死后，她只能靠当清道夫赚取微不足道的生活费。因此，楼里的人很多都叫自己小孩是「扫大街的」，使到辉仔更为叛逆。可是现在她真的没办法了，小学的老师说要是辉仔的成绩继续掉下去，就要他留班了，但她又没钱请位大学生来帮辉仔补习，只得找上对面房成绩很好的陈明了。

「阿姨，我还小，怎能帮他补习呢？而且跳级后，要应付功课已经很吃力了，又哪有时间帮他补习？」陈明脸色淡淡地拒绝。

「明仔你就当阿姨求你了，阿姨真的没办法了，辉仔不能留级啊，留级了的话让他以后怎么在学校内做人。我知道我出的钱不多，不过这是我最多能拿出来的了，你就帮帮辉仔，好么？」说着说着，怪阿姨哭了起来，她怀内的小孩也是「妈妈，妈妈，别哭」的叫唤着。

陈明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如果他真的是6岁的话那倒好说，可以直接落掉她的脸子，可是他不是，于是只能尴尬地站着，等怪阿姨哭完。

「真的不行么？」怪阿姨哭了一会，抬头问陈明。那是一双眼睛充满期盼，让陈明不忍拒绝。

「那个……一天可能没办法补太久……」陈明慢吞吞地说。

「不久也没关系，就是教辉仔做功课和课里知识什么的……」怪阿姨听到这么说，眼前一亮，于是立即打断了陈明的说话：「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让辉仔回来后直接去你那处，拜讬你了，明仔。我先去买菜。」于是冲冲地抹干眼泪，抱着小弟弟往外走了。

「……」被打断话的陈明无语了……这阿姨……至今都不知她怎么称呼呢……

晚上王雅回到家，就见到热热的饭菜，她顿时惊讶了，放下手上的菜后问：「明明，你怎么有钱买菜的？」对于煮食方面她倒不是太担心，明明自小就独立，这样帮她煮饭也不是第一次了。

陈明装乖地小步跑去抱着王雅的腰，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妈妈妈妈！我跳到四年级了哦！还有隔壁的姨姨让我帮他家辉仔补习哦！有钱收的！还有我在菜市场见到一个婆婆好可怜啊，于是我以后每天放学帮她卖菜菜，她就送我菜，好多菜哦妈妈。」

王雅哭笑不得地看着突然幼化的陈明，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为的就是逃避自己责骂。可是看着小心翼翼的陈明，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软了，这么乖的小孩自己怎么舍得责怪下去。「你啊，怎么可以收阿姨钱呢？大家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是她要给的关我什么事……」陈明小声地咕噜，妈妈就是这样的性格才会一直被楼里的人占便宜，以为他不知道吗？

「好啦好啦，明天就去跟阿姨说不收她钱，好么？」王雅蹲下来望着陈明的眼睛。

「不好~~~」陈明拖长声音，转身跑回床上委屈地缩着。

「明明……」王雅头痛地叫唤，可是陈明缩在被内不理会她。

「妈妈我不要……为什么不能收……这是我劳动所得的……」陈明的脸被闭得脸红红，伸出头跟王雅谈条件。

「好吧！」王雅心疼地抱着陈明。「以后妈妈都听你话，好吗？乖……」

「妈妈……」陈明抱紧王雅，在她怀中红了眼……

8.简辉小朋友

第二天，陈明放学后依然到菜档帮忙，他在学校曾溜过进去空间，发现空间内已经整齐地分区排好一列列的蔬菜树木果树等，看上去长势也非常好。于是陈明就非常放心地把空间完全交给小希，换来小希哇哇大叫他不负责任，陈明无所谓地耸肩，更不负责任地逃了。现在陈明完全把空间当成便利式的「环保袋」了……在发现空间可以保鲜后更是喜欢把东西丢进去，两手空空地回家再拿出来。

由菜档走回家后，陈明慢慢地敲隔壁简阿姨－－这个在王雅口中得知——的门，听到一阵走动声后，就见到她的一张笑脸：「明仔啊，来来，快进来，我跟辉仔说了啊，真的感谢你了。要喝水么？要吃点东西么？不好意思，家中比较乱。」陈明就这样被简阿姨拉进家中，然后看着她各种布置。

「不用了，阿姨。简辉，我们开始吧！」陈明对「辉仔」——简辉说。

「就你？小屁孩一个。」简辉不屑地冷哼一声。

「小屁孩也比你好。」陈明冷淡地回答。

「辉仔！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简阿姨喝道，然后对陈明尴尬地笑笑：「对不起啊，明仔，辉仔这性格……」

「阿姨，没关系……我们自己慢慢磨合就可以了。」陈明回以简阿姨一个乖巧的笑容。

「那……那阿姨先带耀耀出去……免得吵到你们……」简阿姨瞪了简辉一眼，示意他乖巧点，然后犹豫地把咬着手指的简耀抱出房门。

陈明在简阿姨出去后，脸色淡淡地问：「你知道简阿姨为了你的学业和面子都快急哭了吗？你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没爸爸，我也没爸爸啊！你自暴自弃是想做给谁看？谁才会最伤心？这次课你给我一边做功课一边想清楚吧！不懂就问我！」陈明说完后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来看在街边捡回来的报纸。

「……」简辉原来想讽刺陈明，被抢白后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这番话对他来说是震撼的，自小他就早熟，明白自己没爸爸是要被耻笑的，妈妈好不容易申请来到香港照顾一家，但爸爸却不幸地因工受伤去世了，虽然有赔偿但不足够一家一直生活下去。于是他就更为霸道，他认为只有自己够凶才能保护到一家，但今天在陈明口中却是他自暴自弃，他想反驳，可是却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简辉只能咬咬牙，郁闷地坐下来做功课，不能浪费妈妈的一番心血。陈明反而感到意外，他以为简辉会反驳他什至做好打架的准备了，结果简辉什么也没说直接坐下来做功课。还不算太坏么……陈明心中暗想。

于是时间就在一个看报纸写功课，一个写功课问功课中过去了。简阿姨回家时也略略感到意外，她以为这两小孩会打起来的，因此走远了一段路后还是不放心地走回来守在附近。

「谢谢！」简辉倔强地跟陈明道谢，他不是分不出好坏，对于陈明虽然无好感，但也没有什么厌恶，至少陈明的妈妈对他妈妈也是好的，不像其他人一样欺负他妈妈。

陈明意外地挑挑眉：「不客气。」然后客气地和简阿姨道别，回家了。

回到家中，陈明直接进入空间。

「你……你……你……你还舍得回来么？」小希怨念的声音在陈明耳边响起。内容实在太好笑了，陈明噗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小希真的快要出离愤怒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主人，还是个没修为的，以为以后可以翻身做主人，结果却是个懒鬼！把东西丢进来后就什么都不管，快把他气死了。

「哎哎，对不起哦……呵呵……」陈明在小希面前是放松的，反正小希都知道自己的底细，可以不用伪装是小孩子。陈明随手摘了一个苹果来吃，说真的在学校吃完自带的饭盒到现在他还真的有点饿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明明应该是你种菜的……为什么到最后变成我……」小希非常怨念地，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被劳役。

因为你性格太柔软了。陈明心中回答，口上却说：「没办法啊，我现在是小孩，怎么能整天不见人啊，而且弄污了衣服怎么和妈妈解释啊！」——简单来说这家伙又懒又怕事。

「你……你快点长大！」小希想不到有什么好反驳，只能恨恨地说了一句。

「我也想啊……你说呢……多喝湖水会不会长得快一点啊……」说实在，现在陈明喝了一次湖水，就觉得自己身体彷佛强壮了点。

「怎么可能？你当是仙丹呢？」小希奇怪地反问，要是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丹药那么一定很多人要，改改药性就可以返老还童。

「那没办法了！」陈明躺在一张大木长椅上伸伸懒腰，这木椅是他今天在垃圾站见到后偷偷丢进空间，再湖水洗擦，顿时洁净了不少，让小希大喊他浪费。

「我睡个午觉……我妈妈回来前叫醒我哦……」陈明迷糊地睡在木长椅上，现在每天都要这么早起床他觉得真不习惯。在这四季如春的空间内，睡意起来了。

「你还当我闹钟用了……」小希更是怨念，但却渐渐小声，留给陈明一个安静的睡觉环境。这就是为什么小希会被吃得死死的，心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