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后，席若然站起身缓慢的走到我身边拿眼看我却没有说话。

“累了吗？”我低声问道：“趁着奕儿不在，回去休息一会儿？”

席若然听了许久点了点头……

那天我陪着席若然在他寝宫里睡了一上午，他窝在我怀里很是柔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难过……

日后我的寝宫也就是那里了。

只因寿王爷表示对我的卧房很满意，不愿住进元夕为他收拾的厢房，沈奕时常又去找寿王爷聊天，于是我便大方的把卧房让了出来……

和席若然住在一起我倒是很喜欢，一般情况都会先运动在睡觉，渐渐的我竟然习惯了有个人躺在我身边，习惯了自己抱着他的感觉……

这日我和往日一样上朝后准备回宫，元柳突然拦住了我道了声皇帝在御书房等着我。

我听了略略思索了下跟了上，一路上都在思考许多，有些恍然，不知皇帝此时叫我前去所谓何事。

最近对宫中之事很少上心，看来日后还是要多打探些生活，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皱了皱眉想……

到了御书房我看到沈暮书、沈暮清、沈暮楚都在。

沈暮书看到我露出一抹羞然的笑容，清秀异常。

沈暮清一人坐在檀木坐成的软椅上，手里把玩着白玉杯盏，一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模样，只是在看到我时猛然露出个漂亮如仙的笑容……一旁的沈暮楚抿了抿嘴瞪了我一眼，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我行了个礼，皇帝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看着我，许久朝元柳点了点头，元柳把桌上的奏折递给我，我接了过来认真的看了下，上面有个密字，想来是密折。

折子写了两件事，一件是最近武林人士群聚洛阳，刀剑无眼据说死了很多人，一件是淮南发生水灾，朝廷下查时，洛阳知府突然暴毙，死状很是难看，浑身发臭……

我看着洛阳二字觉得有些熟悉，脑中一闪，想到那次外出遇到的柳飞雪，犹记得那个粗壮大汉说八月十五洛阳武林大会要让他好看……

难不成这两件事有关？

不过虽这般想我面上还是不动分毫，把折子不动声色的递给元柳，垂头站在那里不吭声……

018.各种调教

“淮南水患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联系，但我堂堂朝廷五品大员死的不明不白，说来还真是给朕长脸。”皇帝坐在高位上冷淡的说。

我们垂首沉默。

“暮雪，你怎么看？”皇帝抿了口茶后朝我开炮道。

我微微上前一步走出行列道：“回父皇，儿臣觉得武林和朝廷之间本就隔了一根线，但无论如何都是父皇的子民，朝廷虽然不愿介入武林是非，但也不能任由世人污蔑武林中人，理应查清。至于淮南水患，无论其他，当先救民。”

我知道皇帝对武林其实蛮顾忌的，哪个皇帝愿意身旁有个这么大的势力无法收拾，江湖和朝堂丝丝相扣，你中有我，我中岂非没有你。

我想皇上问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想派人前去查处此事，只是如何派，要看皇帝心事偏向谁了。

只因江湖之事朝廷不好插手，弄个不好就身败名裂了，淮南水患倒是个笼络人心的好事……

“你分析的正式朕担心的。”皇帝听了我的话淡淡一笑道，拿眼看向我眸子有些锋利道：“暮雪，你是当朝太子，这天下苍生日后都是你的子民，武林之事就交由你来查如何。”说是如何，其实已经是肯定了吧，皇帝心中果然中意的不是我。

我听了不动声色的领旨，而后皇帝不出我所料的把救灾之事交由沈暮楚，不过让我有些不解的是皇帝竟命沈暮书同沈暮楚一同前去淮南……这倒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父皇，既然大哥和五哥一起救灾，那我就和三哥一起前去洛阳吧。”皇帝吩咐过后，沈暮清突然这么说道。

“不行。”皇帝未曾说什么，沈暮楚一旁便气急败坏道：“你去洛阳做什么？那地方太危险……你身子弱不能去。”说道最后他脸色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我。

沈暮清看着他低低一笑，拿起手中的苹果啃了一口道：“是吗？但是我相信三哥会保护我的，对吧三哥？”

我弯下眼帘笑道：“你是我弟弟，我自然会尽力。”沈暮清似乎很受皇帝的喜爱，从他此刻的各种特权就可以看的出了，我倒想看皇帝会如何做？

御书房一阵沉静，许久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真的要去？”

沈暮清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好看的容颜却是倾国倾城。

“那好，就去吧。”皇帝淡淡道：“也当作是一次试炼吧。”

“父皇……”沈暮楚一旁神色有些慌张喊了声，那刹那我看到沈暮清脸上似乎闪过一抹受伤之色，我扬了扬眉。

“父皇，我……儿臣、儿臣想跟太子一起前去洛阳。”此时，沈暮书突然走上前跪下道，声音虽然有些懦弱却还是开口说完了。

“谁让你跟我抢的。”沈暮清站起身有些不悦道，容颜布满了阴沉，无端毁了那抹绝然。

而一旁的沈暮楚则是面上大喜之色。

皇帝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沈暮书道：“就这样吧。”说罢挥手让我们退下。

出了御书房沈暮清便被沈暮楚拉着离开了，沈暮清一直回头看我，口中还不停的吼道，三哥到时你要等我啊之类的，我听了缓缓一笑却并未开口。

一路而走，沈暮书都是耷垂着脑袋，手握的紧紧的，骨节白的分明，我看着他叹了口气。

“三皇弟。”沈暮书抬起头看着我可怜兮兮道：“你是不是也不想和我一起？”未等我吭声他又抹了抹头发红着眼垂头小声道：“说的也是，我又什么都帮不上忙，倒是很遭人嫌……”

我皱了皱眉道：“为何这么说？”

他抬起头讶异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

“父皇既然让你前去淮南，自然是看重你，你何须多想。五弟不过是担忧六弟的身子，大家都是兄弟，你别多想……”

沈暮书看着我咬了咬唇，许久又垂下脑袋，还是一副没自信的样子。

我抿了抿嘴说不出话来了，有些人没自信可以自傲，有些人没自信只能自卑。曾经的我属于前者，现在的他属于后者……

后沈暮书出宫回王府，我让元夕去送他。

往东宫慢步走回时，我突然看到寿王爷被慧妃身旁的内监元兴领着朝慧妃宫处走去，我忙隐身回廊处，看着寿王爷俊挺的背影微微皱眉……

这个皇宫秘密太多，每个秘密有可能都会死人的。

所以我还是安静的回东宫吧，那里我的太子妃和儿子在等我……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若是席若然再给我生个孩子，那沈奕就有个伴了……

想到这些我面上一热，嘴角却不由的够了起来……

019.皇叔的面具（1）

回到东宫我把寿王爷去慧妃行宫处的事忘记了，也许不是忘记是假装不想响起罢了，在这皇宫，人最开始学的是保护自己，而我也不例外，我从来想保护的都是自己……

听闻沈奕和席若然在流亭，我拿着扇子走了过去，去时席若然和沈奕不知说些什么，两人甜甜的笑着，很美好的画面，我站在那里看着微微眯起眼睛。

不多时席若然朝我的方向转头，而后脸上的表情慢慢收起，最后凝结，沉静如水，沈奕也看向我露出个漂亮的笑容道：“父亲。”

我收起扇子走了过去，把他抱在怀里道：“刚才说道什么这么开心。”

沈奕看着我兴致勃勃的打算开口，席若然咳嗽了一声，他迅速看向席若然，而后红唇翘起道：“没什么，爹爹说不可以说出来。”

我抬眼看向席若然，他脸色一红，恶狠狠的看向沈奕，眼神因通红的面容没剩下几分气势，我笑了笑揉了揉沈奕的脑袋道：“不说才好。”

沈奕不解的看向我，我把他放在地上道：“奕儿累了吧，回去休息，等皇叔父回来让他给你讲故事？”

沈奕本是有些不高兴，听到最后脸色突然亮了，元夕一旁忙带着他离去……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后，我转头看向席若然，他已经恢复往日的沉静了，静然的看着我，只是耳朵还带了抹红晕。

我抿了抿觉得喉中有些干，最后还是开口道：“父皇打算让我前去洛阳查处洛阳知府沈峰的死因。”

席若然听了猛然抬了下头，看着他吃惊的样子，我不知为何恍然觉得有些心虚。

那天的天是极好的，不知为何到了傍晚吹起了冷风，也许是我开口说完那话便有冷风吹了起来。

晚膳时寿王爷还没有回来，沈奕时不时看向外面，脸皱皱的带着浓浓的不高兴。

我倒喜欢看沈奕如今生动活泼的样子，只是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我又觉得不舒服，为人父大抵都如此矛盾。

因入了秋，又起了风，所以我命奶娘把沈奕抱去睡了。

暖厅内刹那只剩下我和席若然，元夕早已站在了门外。

我看着外面的黑夜，入了秋的夜晚总是来的比较早。

“皇叔还没有回来。”席若然走到我身侧犹豫道：“要不派人去打听打听今天留在哪里了，莫不是出宫了？”

我想了下点了点头道：“大概吧。”

寿王爷前去见慧妃众人都不晓得，我也不愿多开口说什么。

“去睡吧。”我转了个话题道，席若然看向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我犹豫了下，按说寿王爷不在我该睡到自己寝宫内，但想到席若然温柔苍劲的身子，我还是决定不委屈自己了，我喜欢抱着他睡，也许我是习惯了身边有人的温度，孤独一世，不想此生虚度。

出门快走几步赶上席若然，他讶异的看着我，幽然的灯火下，表情很纯真……

进入房门，他点燃蜡烛，我靠在画梁旁看着他细心的做这一切。

他动作很熟稔，像是做过许多次那般，偶然听元夕说过，他有身子那些日子，沈暮雪从未来探望过他，因不受宠爱，所以很少指使别人做什么……想到这些我有些心疼，这人兴致淡然只怕是吃了亏也不愿多说一句……

走上前从后背轻轻搂着他，席若然身子一僵，手中的银匙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灯火瞬间灭了。

黑暗中，我转过他的身子，和他四目相对，手轻轻挑起他美好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他的身子渐渐柔软，淡淡的呻吟之声传入我耳际，我托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下去。

我喜欢吻他。

两人倒在床上时我这么想到……

今夜的席若然很柔顺，当然往日也很温柔，只是今夜让我觉得有些缠绵不绝的味道。

抱了他两次后，我入通室为他清洗身子。

“……何时离京？”雾气氤氲间，我听到他低声问，那声音很低，若不是我在倾身为他擦后背，几乎都听不到。

“父皇日子还未定，不过大概不能在宫内陪你和奕儿过中秋了。”想了下我实话实说道。

他的身子在我手中僵了下，点了点头，而后叹息一声……

那一声叹息听着让人有些难过，我想了下开口道：“等我回来，你想要什么礼物？”

他坐在浴桶里抬头看着我，我脸微微一热，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刚才那话现在想来倒像是安慰沈奕的……他低低笑了下，笑容很漂亮，我喜欢。

把他从浴桶中抱出来时，水已经亮了，忙搂着他躺在柔暖的锦被中，我是习惯裸睡的，席若然这些日子也很少穿睡袍，这样肌肤相贴让我觉得十分美好……

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道：“睡吧，天色很晚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而后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我肩窝中，我略略收紧搂着他的胳膊。

很久很久以后，我听到他细微延绵不断的呼吸声传来，他睡着了。

趁着幽然的灯火看着他如玉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闭上眼睛，意识消沉，缓缓进入梦乡……

不知何时我突然惊醒，这种感觉好像东宫出现刺客那次，席若然也从睡梦中醒来，黑夜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细细听了下不像是有刺客的声音……

我摸索着披上了外衣，而后用火折子把灯点上，外面立刻传来元夕的声音：“主子好像是你寝宫出了事？”

“去把奕儿抱来。”我淡淡开口道。元夕犹豫了下答应了。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席若然起身穿衣道，我按住他的肩膀道：“别去了，一会你陪着奕儿，不会是什么大事的，不然这宫内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他听了略略点点头担忧的看向我道：“那你小心。”我点了点头。

穿戴好我走了出去，临走我吻了下那个发呆的人，我喜欢看他脸红的样子，不女气，十分俊朗却很引人……

走到我的寝宫，隐隐听闻宫人和侍卫说什么王爷发酒疯之类的。

“怎么回事？”我走上前淡淡开口道，寝宫的门被反锁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嘶吼声，如同野兽那般，有些惊心。

一直服侍寿王爷的内监元子看了看众人走上前道：“启禀主子，刚才寿王爷回宫……就让奴才拿了坛酒，而后打发所有人下去了……不多久就这样了。”

我皱了皱眉，那声音不像是发酒疯倒像是真的疯了……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把门撞开。”我冷声道。

自从我当众教训过沈暮清和杨方后，这皇宫内的人对我又惊又惧，当然不敢违抗，门被撞开后，里面嘶吼之声更甚，侍卫和内监被吓了一跳，纷纷退开，而后尴尬的看向我，我眉头狠狠皱着，缓步走上前。

“太子殿下，要不让内卫先去看看。”元子拦住我道。

我没有理会朝里面走了去……浓浓的酒气飘入鼻中，看到里面的情况后，我愣住了，许久对外面的人冷声道：“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死。”

020.皇叔的面具（2）

吩咐下去后，我小心的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殿内酒气那般重，这人肯定是醉酒了，堂堂国之战神的酒态怎么能让人看到，后来证明我这个做法是无比英明的。

掏出火折点燃看到寿王爷整个人颓废的靠在檀木桌边坐着，一点不复往日的冷然，倒有点像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猫。

我拾起地上的烛台，把灯点上放在桌子上，而后看向寿王爷。

他整个人如同死了那般，神色无光无亮，眸子虚散，嘴角颤抖不已，手里还捏着酒坛子，他身旁早已空了好几个酒坛子了……遇到了什么事如此伤心，和慧妃有关吗？

我抿了抿嘴想，而后走至他身旁蹲下低声道：“皇叔，皇叔？”

寿王爷茫然的抬头看向我，而后咧嘴一笑道：“俊清？”说罢用手抚摸过我的脸，他的手很粗糙也很暖，但我却觉得有些莫名的凉意。

我是从来不喜别人碰我，大概是因为前世轻微洁癖的缘故，只是此刻看到寿王爷这个模样，我抿嘴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