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色靡醉(二)——火狸
火狸  发于:2012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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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声惊动几只飞鸟,几双翅膀拍打着,发出一片振动声,“只要你还有一丝心软,一点不舍得,那就别拒绝我。”变得温柔的语调缠绵起来,融合在粗暴里的柔情,和慢慢靠近的嘴唇一样,从耳畔延绵到嘴唇,又滑向颈侧。

“如果我现在把你扔出去呢?”巫维浅的话听不出里面的感情,贴上他脖子的嘴唇马山停下来了,黎凯烈慢慢呼吸着他的颈边的气味,“我会站起来,继续吻你,直到你不再拒绝为止,除非你让我知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爱你,巫维浅。”黎凯烈第一次郑重的这么说,这样彻彻底底的把自己的心意翻出来,摊开在阳光下,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里再无保留。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几百年的岁月,看着身边的人一一离开需要一颗坚强的心,我只希望这颗心不要太过坚强冷硬,我也知道它并不是,你是爱我的,维。”

自己到底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让这样的人受到那样的伤害,黎凯烈现在完全不愿去回想,他只看到眼前的人用那审视和判定的眼光看他,像在研究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假。

用高傲的外表拒绝别人,冷酷的言语刺激对方,只有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变现出一点点寂寥,享受音乐,因为那是不会改变的东西,懒得去应对世人的爱慕眼神,因为那是早晚会不见的东西,在这漂亮的外表下究竟经历过多少?

而他在其中又添了一笔,想到这些黎凯烈就感受到一种震动,心里被什么东西攥紧,“我一直以为我是为了终结那个家族而存在的,但我发现我错了,除了恨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饱含深情和渴望的言语在耳边缠绕,黎凯烈的嘴唇在他的颈侧轻轻磨蹭,巫维浅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用手臂揽住了他的背。

与恶魔斗争的人总要时刻警惕,以免本身也被酿成恶魔,黎凯烈在不断累积的仇恨里暴露出他的阴暗面,他不择手段,桀骜不驯,颇有心机,这可能是来自他血液里的罪恶,也可能源自他心底的仇恨,但现在他找到了自己的救赎,爱比仇恨有更大的重量。

“说了这么多你不累吗?你的事我清楚了,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站在树下拥抱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巫维浅冷着脸推开他。

“让我再抱你一会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抛弃。”从巫维浅的态度里察觉细微的转变,黎凯烈收紧双臂,不让他退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生的年代不同,他时常会发现巫维浅的这一面,不习惯说出来,但行动里已经有所表示,针对这一点,他能感受到他对他的关系。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又不是狗,扔了你难道不会自己回来?”扔掉烟头,用手指拉扯黎凯烈的脸,他淡淡的扫过几眼,“好的挺快,这张脸又可以去勾引人了。”

“我只会勾引你。”把手环绕到他脑后,黎凯烈覆上嘴唇,掩不住心底的喜悦,激越的吻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释放着热情。

第66章:前奏

从湖边小屋回来之后黎凯烈和巫维浅的关系开始缓和。

假如说最初接近巫维浅,是因为他是克劳迪家族的目标,那之后黎凯烈没有马上把他交出去就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试探、接近、矛盾、碰撞,他们的感情就是在这种不安定的基础下滋长着,产生着让他们两个人都感到意外和迷惑的变化。

如果黎凯烈不是个极端自负的男人,如果巫维浅是个能对感情轻率的人,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那样的错误。

在同样不确定的情况下前进,这种尚不稳固的关系,最终因突然爆发的意外而扭曲裂变。

而现在,因为这种裂变,他们两的相处方式也有了一点改变。

“要咖啡吗?”穿着宽松的睡袍,黎凯烈在敞开的厨房里把煮开的咖啡倒进杯子,放到坐在桌旁的男人面前,“还是烫的,先别喝。”

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巫维浅确实像他答应的那样没有离开,为此黎凯烈用坦然的姿态来面对之前的错误,巫维浅对他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不过他并不因此改变自己的态度。

抹上黄油的烤面包,火腿蛋,蒸麦粥……为了让巫维浅多些选择性,各种食物早就放在桌上,黎凯烈不是个只会叫外卖的男人。

“莉迪亚是一早的班机?”巫维浅接过咖啡,看着他加进牛奶,咖啡的香味和热气扑面而来。

“她早就该回去了,只是不放心你。”黎凯烈拉住他的手,“和我一样。”抬起的灰绿色眸子,蕴藏着更深沉的含义,说完又若无其事的放开他的手,“要糖吗?”

巫维浅拒绝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自从黎凯烈的伤势基本痊愈,他就一直用这种方式关注着巫维浅身边的所有事情,无论是睡觉还是吃饭,他甚至连洗澡水都会为他准备,对他的这种做法,巫维浅的反应冷淡,有时候还会突然发怒起来。

“打搅你们恩爱了吗?”突兀的大嗓门突然出现,玛萨甩着他的爆炸头哼着歌走进来,一脸贼笑,“真好啊,能看到这种表情的维尔特!”

黎凯烈正要对玛萨发火,闻言扭过头去,看到巫维浅脸上一闪而逝的微红,不过在他看来这抹颜色应该是恼怒造成的,因为某人正咬着牙,重重的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砰的一响。

黎凯烈斜着眼冷冷的朝玛萨看过去,“你还来做什么?”

治疗期间为了方便出入,玛萨得到了进入房屋的密码和钥匙,薇薇安则在巫维浅的通知下,被巴托里财团的人接了回去。

黎凯烈发怒的声音非常具有爆发力,玛萨心虚的退了几步,这两个人同时生气,他可担不起这后果,“嘿嘿,那个……今天是来做个彻底的检查,看来你们都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了。”

他提着个稍小的箱子,视线游移,真是舍不得这一屋子的仪器啊,都是最好的,如果他的诊所要配齐,那得花多少钱啊,陷于自己的想象中,他没有发现黎凯烈朝他走近。

“这里早就没你的事了,给我滚!”用完全不像对待自己“主治医生”的恶劣态度,黎凯烈扯起他的衣领,除了对巫维浅以外,他对别人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

“老大,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可是我还没收到钱呢!”义正言辞的从黎凯烈手上挣脱,玛萨咳嗽一声,“嗯,看起来你身体应该没事了,检查我想救不用了。”

“把那些仪器搬走,作为你的酬金,反正你很想要它们呢,不是吗?”巫维浅站起来,餐巾扔在桌上,直接回了房,只留下重重的关门声。

玛萨缩了下肩膀,他认识巫维浅不只一两天,而且他的表情也太明显了,“维尔特生气了,你们在吵架?上次还不是好好的吗?”

因为他的这句话,空气里流窜起一股热潮,仿佛一瞬间有把火将空气都点燃,站在其中的人无法保持镇静,玛萨胆颤心惊的看着他从愤怒转为盛怒,“没你的事!把那些东西带走,然后滚出去!”

像是一阵风暴,黎凯烈拉起玛萨,被狂怒袭卷,玛萨知道这时候不是问话的好机会,很识相的离开了。至于那些医疗仪器,要想搬走也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

从这栋又高又贵的豪宅里出来,玛萨摇头晃脑的哼着歌曲,这次不用偷偷往后门溜走,门外的记者好像追逐别的明星去了,他们毕竟不会天天等着一个人的新闻,而且除了娱乐圈的消息,还有杀人案可提供报道。

在黎凯烈和巫维浅因为意外而销声匿迹的这一个多月,凶杀案在继续发生,时报广场发现的尸体并不是最后一名牺牲者,后来相继又在中央公园和某个名流经常光顾的会所附件发现尸体。

而那也是黎凯烈和巫维浅最近一次在媒体面前出现的地方,第报纸如火如荼的猜测着那次就会上这个东方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的时候,杀手再一次将目标锁定在这里。

“没关系吧?维尔特……”从口袋里拿了片口香糖,玛萨喃喃自语着往身后的建筑物看,就算他再不关心新闻,也知道这两个人是从酒会上消失的,他们不见了之后没几天,那里就发现尸体,而他们两都受了伤。

玛萨仍不住胡思乱想,就在这时候,他看到门外有人擦头探望,“嘿!是谁在那里?!”他警觉起来,冲上去大声喝问。

因为凶杀案的发生,民众都提高了警惕,玛萨有意问的很大声,只要那个人有反应,相信监视器会拍下他的脸。

午后的阳光下就只看见一个个黑嘿的人影,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突然转过身来,那是个中等身材的老人,挂着手杖,面容严肃。

武田弘一始终找不到巫维浅,迫不得已找到黎凯烈家门口,他隔着金属栅栏,满是威严的看着门里的人,穿着白色西装的黑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看起来很可疑,他冲到门口指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你手里是什么?黎凯烈呢?”

玛萨不认识武田弘一,听他这么问,再看是个老人,这才放松的呼了口气,“老头,你是他的朋友?那你怎么不让他给你开门,站在门外做什么?你这么鬼鬼祟祟,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说我鬼鬼祟祟?!”武田弘一作为知名音乐人,到哪里别人不是客客气气的,还没被人这么说过,这次是他心血来潮,也是求才心切,这才找上门,没想到被人说是鬼鬼祟祟,当下气的他吹胡子瞪眼。

“别气别气,万一你在这里爆血管那我还得救你。”玛萨没忘记自己是做什么的,连忙开了门走出去,武田弘一看他熟门熟路,更加怀疑,“你到底是谁?”

“我是他……我是他朋友的朋友。”想到黎凯烈暴怒的样子,玛萨话锋一转,他是维尔特的朋友没错,至于那个奇迹利欧,果然是个怪脾气,他不敢高攀。

“你要找黎凯烈?”玛萨出来的时候冲武田弘一挤了挤眼睛,“他现在心情不好哦,我是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这时候找他恐怕……”

“谁管他心情好不好,我是来找维尔特先生。”武田弘一说起巫维浅,语气马上就不同了,混合着当年的记忆,崇拜心理和爱屋及乌的心情混合在一起,他把巫维浅当做当年所见的神秘男人的后代。

玛萨对黎凯烈刚才的样子还心有余悸,有人要撞枪口他拦不住,索性打开门让武田弘一进去,“对了,你是谁?找维尔特有什么事?”

难得有人要找那个男人,玛萨非常好奇,武田弘一拄着手杖转头,“我是武田弘一,我来这里是想让他演奏我所做的音乐。”

玛萨留在原地想了又想,武田弘一……武田弘一……啊!难道是今年让他作曲的电影得了最佳音乐奖的那个?由于武田弘一是个日本人,玛萨对他的名字特别有印象。

等他回过神,这位日本老人已经进去了,玛萨摸着下巴还在惊奇中,他可不知道维尔特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确实,在那次酒会过会,由于武田弘一和麦凯金的宣传,巫维浅正式成了媒体追逐的目标之一,他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不能再用平凡来掩饰,至少,他的音乐才能已经被不少圈内人所知道,而他本身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的早饭。”

巫维浅正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椅上,手上的书翻了没几页,一个盘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黎凯烈把他没动的早饭放在茶几上。

“我重新做的,趁热快点吃。”抽走他手里的书,他把咖啡杯递到他手里,巫维浅挑着眉抬起头,“不问微微为什么生气?”

“你想说吗?”黎凯烈苦笑了一下,撑着扶手低下头看他,纠结起来的眉宇一片阴霾,“无论我怎么做,你都对我很冷淡,我不知道是不是错的人就没机会再重来一次?你的原谅是在敷衍我吗?”

“这样就忍不住了?”把咖啡一放,往后靠在椅背上,巫维浅带着些调侃的笑意,在黎凯烈要发作又努力忍耐下来的时候眯起眼,“你以为我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难道不是?”

似笑非笑的噙着点冷意,他捏起黎凯烈的领口把他拉进到面前,“这事既然过去了,我不会拖泥带水的还和你纠缠不清!我不是女人,不会为了这点痛就恨你一辈子,要比起以前受过的痛苦,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一次。”

听他话里“这还不算什么”的意思,黎凯烈却没觉得高兴,皱起的眉头反而更为加深了,“这还不算严重!那要怎么样才是严重?!你是故意的吗?这是你的讽刺?!”

为什么他说事实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讽刺?巫维浅觉得可笑,“你还不够了解我,虽然发生那样的事让我对你产生很大的质疑,不过我身体受到的痛楚并不如当时心里的感受来的深刻。”

以为被背叛,以为这一切都是黎凯烈的算计,想到这次居然看走眼,巫维浅当时确实非常震怒以及……失望。

是的,是失望,那种感觉就像是本来期待着什么,结果却落空了,在上升的时候跌落下去,心里的空虚比身体的痛楚更叫人感到折磨。

“身体的痛不如心里的痛?”黎凯烈忽然靠近,为他的话而悲伤,同时也有欣喜,“维,这是你的意思吧?以为被我算计,以为是我让人这么做的时候,你很心痛?”

听他径直下了结论,巫维浅甩开手,“别自说自话!”

“不,这就是你的意思,你别不想承认,那时候你就爱着我,所以才会觉得心痛。”认定了这种看法没错,黎凯烈弯下腰亲吻他的头发,就连呼吸里仿佛都带有喜悦的成分,他的唇擦过巫维浅的额头,被一只手推开,“随你怎么想,你这个自恋狂。”

放弃辩解,,巫维浅拍拍他的肩膀,“行了,给我让开,你挡住咖啡了。”

“告诉我你这几天在想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事都会惹你生气,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还能是什么?”黎凯烈把杯子递给他,提起这个问题,燥乱的狂暴因子又在眼里聚集起来。

喝了口温热的咖啡,巫维浅看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如果付出一点代价能让你看清楚自己有多糟糕,还算值得,不过多余的事就不用做了。”

态度回答模糊不清,态度还算不冷不热的,在他身边的男人用深思的表情看他进食,巫维浅没有理会,也没有告诉黎凯烈,相比之前的他,不择手段、放弃尊严,抛弃自尊到那种地步的他更让人触动。

他也是个男人,他自认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也可能是性格使然,这个人总是肆无忌惮的做出一些让人想不到的事。

“你说的多余的事是什么?”等他吃完,黎凯烈把餐巾递过去,巫维浅擦了擦嘴,慢慢抬起眼,门铃忽然响了。

第67章:被拒绝的邀请

武田弘一站在门口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开门,刚才看见玛萨离开,他狠确定屋里有人在,对于连经纪人都拒之门外的黎凯烈,为什么会有一个陌生人从他家里出来,他感到万分不解。

“维尔特,你在吗?”门铃没有,他干脆用手杖敲门,敲门声不断,终于有人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脸色十分不好的黎凯烈。

“武田?”和巫维浅被打断的对话没能进行下去,暴躁的男人神情阴郁,乱糟糟的头发没有经过整理,随便套着一件衬衣和长裤,衬衫的领口松松垮垮,武田弘一有一个多月没见到黎凯烈,乍一看到他,差点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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