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西风烈卷云 下——三颗心
三颗心  发于:2012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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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李少康拉开他的手道:“乐兄弟,我真的做不到喜欢你,你放开我吧,也放开你自己,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就算你有一车的迷药,你也迷不了我一辈子,就算你能迷得了我一辈子,你也迷不了你自己一辈子,你仔细想一想,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快乐吗?“说完,李少康推开了大门,看到了门口正在喂鸡的陈惠东,“陈门主,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走吧。”

“谢谢。”

“李大哥”,乐天还要再追。

“天儿“陈惠东喝道:“别忘了你答应爹的,愿赌服输。”

“我知道。”乐天追上李少康,“李大哥,你可不可以再听我说一句,就一句。”

李少康停下来,“你说吧。”

“李大哥”,乐天含泪道:“我……我想告诉你,和你在一起这三个月,我很快乐,可我知道,你并不快乐,因为你每天做梦的时候都会喊连大哥的名字,这个药不好,他根本就迷不住人。”

“对不起“李少康也是不忍,“天儿……大哥伤了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找的……哥……可以最后亲天儿一下吗?”

李少康转过身,看着这个酷似陆明飞的少年或者说,少女。三个月的相处,他得到了他的一切,除了任性,他是那么纯真和美丽,那么温柔和顺从,他感激,也珍惜,但是,人的心只有一颗,装不下那么的情,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对那么多人负责任,这一生,他只能辜负他了,只是一个吻,他可以给他,也是唯一可以给他的,他想着,抱着乐天,吻了下去,一枚药丸送入自己的口中,李少康刚想吐出来,就被乐天点了穴道,无奈之下,只能咽了下去,“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对你很好的。”乐天幽幽道:“李大哥……如果有来生……”

李少康摇摇头,“没有,对你没有,我的今生和来生都已经给出去了。”

乐天低下头,嘤嘤哭泣,我见犹怜的样子带着女子的韵味。

“做女孩子吧,做女孩子好。”

“我……考虑考虑……”

李少康想起什么,径直走到陈惠东面前,“陈门主,我弟弟的骨灰呢?”

“在这儿”,陈惠东给了他一个布袋子,“里面裹好了,你带在腰上吧,不容易掉。”

“谢了。春儿呢?”

“在建恩寺。”

“什么?建恩寺”,李少康大惊,他何尝不知道那里是皇家寺院,” 他怎么会在那里?”

“我派去的人说,是皇上带他和净空大师走的,他……好像受了很多的苦。”

“妈的”,李少康立时觉得心急如焚,只盼能马上飞过去才好。

“马我给你预备好了,在那边,你走吧,最好走的远远的,不要让天儿再看见你。”

“我尽力。”

看着李少康跳上马背,乐天只觉得胃中一阵阵恶心难受,不停的干呕起来。

“天儿”,陈惠东一怔,返身想要去追李少康。

“不……”乐天拦住他,“爹,他跟我说了,他的今生,他的来世,都没有我的位置,让他走吧。”

“你给了他什么?”

“避毒丹。”

“天儿”,陈惠东叹气,“我苦命的孩子,是爹……害了你……”

“不是的爹,我觉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乐天含着泪笑,将手放在小腹上。

李少康昼夜兼程,奔往建恩寺,在京城的栈道上,被孙景童拦住了去路,“王爷……”孙景童跪地行礼。

“快起来吧,老子担不起。”

“王爷……”

李少康看他有话要说,下了马,说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王爷,我派的人跟了您一路了,好不容易才等着您,确实有大事要跟您商量……我们……反了吧,那小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启死了,再不反,早晚兄弟们都得死,您挑头,我们拥您当皇上。”

“老子对当皇上没兴趣,你们想反就反吧,跟我没关系。”

“王爷……”

“别说了,我回来是为了救春儿的,他被皇上幽禁在建恩寺了。”

“是吗?这个……我没听说。”

“我怎么能进建恩寺?”

“我帮您。”

“谢了。”

静静的夜里,李少康装扮成僧人,来到了内院之外,男人纵欲的声音传入耳中,李少康心中纠痛,很快的,他听辨出,那声音绝不只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伤痛变成了愤怒,李少康顾不得等什么时机,大步冲进了内院,和迎面而来的侍卫缠斗起来。

屋内,李景轩听到声音,阴阴笑道:“他来了。”

“不”,连春想要挣扎,却被身上的男子死死的按住。

“让他过来。”李景轩发令,几个裸身的男子也手忙脚乱的穿起了衣服。

李少康踹开小屋的门,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悲愤交加,他扑到床边,用床单裹住连春的身体,缠声道:“春儿……”

连春勉强做起来,拉开床单,费力地说了句:“少康,把衣服递给我。”

“嗯。”李少康把僧衣拿给连春,帮他穿好。

“少康”,连春含泪抱住他,“你为什么来啊?他要杀你。”

“傻小子“李少康吻着他道:“他这么对你,还不如让他杀了我。”

“净空大师在他的手里,所以我不能死……”

“春儿……”

看到李少康眼角的泪,李景轩笑起来,讽刺道:“原来,铁血的皇叔也会流泪啊。”

“哼”,李少康放开连春,冷冷道:“是人就会流泪,只有畜牲不会。”

“死到临头,你还要逞口舌之利。”

看到李少康走向李景轩,大内侍卫全神戒备着,李少康走到李景轩面前,没有动手,他双膝一弯,跪在了李景轩的面前,磕了一个头,“皇上,我可以死,请你放了春儿。”

李景轩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竟是有些前仰后合的,笑完了,他对连春说道:“春儿,还是你有能耐,能让我皇叔膝盖都软了,哈哈哈……”

连春也走到李景轩面前,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春儿可以终生被囚在此,绝不寻死,请你放了他吧,他是你的亲叔叔啊。”

“哈哈……哈哈……”李景轩几乎笑岔了气,忽的,他绷住脸,看看李少康,又看看连春,满目的狰狞,“朕恨你们,恨你们这么相爱,朕恨有人爱你,朕也恨你爱他,朕更恨我得了头疼病,而不是你……啊……”李景轩歇斯底里的喊,“你们说,朕会不会让你们快乐?啊?会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朕要让你们生不在一起,死也不在一起,永永远远见不到,见不到————来人,拿毒酒来。”

“是。”

不大一会儿,太监用银盘托了一杯酒来,酒是黑色的,散发出清甜的味道。

李景轩指着毒酒,对李少康道:“这是鸩酒,味道很不错的,你喝了他,朕就放连春走。”

“你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

“好。”

“不……”连春喊着,想要挡在李少康的身前。

“春儿”,李少康轻轻推开他,揉着他的头发,微笑道:“我年少离家,一生戎马,又在龙椅边上坐了这么久,这已经是最好的死法了,你还年轻,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不……”连春哭着摇头,他被辱这么久,都从来没有流过泪,此时此刻,眼泪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春儿”,李少康柔声道:“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你在那院子外边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没对不起你,你要相信我。”

“你别说了,我明白,我知道。”连春哭着,“我和你一起死,一起死……”

李少康解下腰间的布带子,“这里面是你师傅的骨灰,他死的时候,除了要我照顾你,就是一直喊着他的爹娘,在你师傅心里,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除了你,就是他的爹娘,你要把他带回家,让他和父母埋在一起,了了他的心愿。”

“少康……”

“答应我,送你师傅回家。”

“我……我……”

“答应我。”李少康喊了一声。

“是……春儿送师傅回家,就来找你……”

“春儿……如果你爱我,就好好活着,给我烧个纸钱,上上香,老子不想在阴曹地府过穷日子。”

“呃……”连春听罢,支撑不住,伏地哭了起来。

李少康端起毒酒,抬头道:“皇上,你若要我二人生死不见,就要让春儿先活着,不然的话,我们可就要到阴间当鸳鸯去了。”

“你放心,朕不会如了你的意的。”

“谢皇上”,李少康将毒酒送到唇边,与连春默默相视,眼泪滑落脸颊,他淡淡笑着,轻柔的说了声,“春儿……保重……我——爱——你。”他一扬手,将毒酒一饮而尽。

“少康”,连春悲呼一声,抱住李少康倒落的身体……

京城郊外,连春傻傻地看着李少康的尸体被送进了皇陵,真如李景轩所说的,他们生不见,死也不会见。

“少康,我去送师傅……我……会来看你的。”

望着连春失魂落魄的身影,李景轩再次狂笑起来,突然间,身后马蹄声起,孙景童带着京城守军冲入皇陵,厮杀呐喊中,连春头也没回,一步步走向远方……

49.执手(大结局)

眼前漆黑一片,李少康动动手脚,“难道……我还活着。”他想着,掐了掐自己的脸,“真的活着,这是哪儿?”

“有人吗?“李少康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不在皇宫,不在建恩寺,应该也不在棺材里,那么,这是哪儿呢?一个念头闪过,李少康坐起来,“这是皇陵,那个畜牲把自己送进了皇陵,进了这里,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刚刚的惊喜变成了沮丧,忽然,他想起了杜平安曾经告诉他的话,他摸索着找到先皇的棺材,在棺材的底部,摸到了一个旋钮……

路途遥遥,连春一路化缘,来到了西蜀,辗转打听到了陆家,他写了一封信,和布带子一起放在陆府的门口,直到看到有人拿进去,才又离开。

西蜀的风光十分秀丽,连春却无心欣赏,爱人已死,生无可恋,如果要死,他也想死在离李少康最近的地方,就算摸不到,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彼此吧,他这般想着,便往回去的方向走,不知行了几日,也不知行到哪里,正迷茫着,山脚的石碑上,三个字映入眼帘,“燕丘山。”

“燕丘山,燕丘山,好熟悉的名字“连春想起师傅给他讲过和李少康初次相遇的情景,那个地方,似乎就是燕丘山的山顶。”

不知为何,连春想都没想,拔步向山上走去……

李少康马不停蹄的来到陆家门口,打听到前几天刚刚有人送过骨灰,陆家上下,现在仍是心情不好,他不好打扰,也没法登门,只想先找到连春才好,可茫茫人海,既然错过了,又到哪里去找,他猜得到连春的心思,便也沿着回路前行,不日间,也来到了燕丘山的脚下,往事涌上心头,李少康心绪凄然,他把马拴在山脚下,疾步跑向山顶……

山雨袭来,李少康躲进山顶的凉亭,这是他与陆明飞相识的地点,更是他们相爱的见证,如今斯人已去,春儿也没了踪迹,李少康只觉得心痛如绞,竟是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施主……你怎么了?“连春本在凉亭柱后躲雨,听到哭声,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震惊不已,欣喜不已,泪水慢慢涌满眼眶,李少康站起身来,上前一步,紧紧拥住了连春。

雨过天晴,两人相互靠着,等待日出,朝阳破云而出,绚丽无比,李少康心中暗道:“小飞,哥哥谢谢你。

连春心中也道:“师傅,春儿谢谢你。”

燕丘山下的村落里,来了两个陌生的男子,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无比平凡惬意的生活。这日,李少康砍柴到集市去卖,一个小藤球滚到手边,他拾起来,看看四周,找着藤球的主人,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跑到近前,“我的……伯伯……给我……”

“给你”,李少康把藤球放到小男孩儿的手中,孩子小小年纪,却很有英气,李少康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飞儿少爷,快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过来拉走了孩子,又将他抱上了马车,“娘……”孩子稚嫩的叫着。

“夫人,要不要赶路。”

“当然,快走吧“

透过纱帘,李少康看到车里的女子搂着孩子,“飞儿,你不许再往外跑了,外公还等着我们回家呢。”声音不太婉转。

“是,娘。”

女子秀美的容貌很是熟悉,侧脸颇有几分像陆明飞,布帘放下来,马车跑出了李少康的视线,再也看不见了……

李少康回到家里,看到连春正和一个男子在院子里说笑。

“哥,你回来了“连春笑道:“你看谁来了?”

那男子一回身。

“杜平安,怎么是你?“李少康一皱眉。

“我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干什么?“李少康看看他的装束,“你不当和尚了?”

“天下易主,没人管我了,我自由了。”

“那你找别的地方自由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春儿是你的,谁还能抢走不成,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我太寂寞了,这世上,除了你们哥俩,我谁都不认识,怎么样,我们一块儿过吧,热闹点儿。”

“我们可不养闲人。”

“我是神医,我能挣钱,我养你们都没问题。”

“随你便,别住我这儿。”李少康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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