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人各有命

沈乙哼了声继续修，沈小三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头发越发的不安了，问旁边站着的楚楚：“楚楚，你嘴角抽什么？他剪的是不是很难看。”楚楚干笑：“哈哈……哈……”沈小三想动动，沈乙摁着：“别动，脑袋不想要了。”沈小三苦着个脸，看见秦烈回来脸色立马转晴：“秦烈，你回来了。”满脸的阳光让秦烈也不由的笑笑，等看清他的形象时，秦烈嘴角抽了：“沈乙，这就是你一个下午的杰作？”

沈乙也到前面来：“怎么样，不错吧。我很久没有动手了。”沈小三一听这句话脸色扭曲了：“你，你不是说你给秦烈理过头发吗？”秦烈的多好看啊！秦烈伸手摸摸沈小三的头：“那是8年前。我睡觉了，他偷偷的给我……剪得。”

沈小三看看沈乙：“8年前？”

沈乙上下抛着剪刀：“那时候技术不如现在，你看现在多好。取长补短，你这额前的伤疤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沈小三摸了摸头蹦起来了，怪不得他觉得头这么冷，沈小三夺过了楚楚手里的镜子。“……啊……”沈小三把沈乙追着打了顿，太难看了，简直一匹马啊，中间受伤的部位头发高高的竖着，前面还搭下来一缕。伤疤是都盖住了，可是，可是，这也太难看了啊！！！！

买菜回来的王师傅都惊得把菜掉地上去了：“少爷……我才出去一会，你怎么成这样了啊……”这还不如戴孝呢？！！！

沈甲捧着衣服站在院子里：“……”是不是应该去买套马鞍？

林伯：“……”老爷啊，我怎么跟你交代啊！

沈丙背过了身去，他要维持他冷面无情的脸。

“沈乙，你还给我！你还给头发啊！”沈小三从没有这么怒过，这是他的形象啊，形象啊，他不想这样出现在秦烈面前，不能这个样子见秦烈的未婚妻苏青啊，苏青年夜的时候要来吃饭的啊！！！！

沈乙躲在秦烈身后，沈小三张牙舞爪的抓他，秦烈抱住了要往身后扑的沈小三语气几近带着宠溺：“好了，你打他也没有用了，事到如今，只能剃光了。”

沈小三摸摸头：“可是我的伤疤……”他也笨的出奇，不知不觉中愿意让他靠的如此的近，也许是因为他要娶妻，所以才放了心吗？也许是因为自己要走了，所以才让自己如此的放纵吗？这就像是最后的晚餐，简直像是毒药。饮鸩止渴犹不知……

秦烈扶着他肩膀让他坐下：“男孩子有点伤疤不算什么。”沈乙马后炮：“就是，有男子气概！”

沈小三瞪着他：“哪你也剃光了！”

沈乙笑：“好啊。我陪你好了。”

秦烈拿过他手里的推子：“别在这捣乱。”

秦烈剪头发比沈乙快多了，哼，沈小三老老实实的坐着，没有睡着，秦烈拿着推子很小心，这剩头发的地方都离伤疤很近了。十分钟后，小三和尚出炉了。头光溜溜的，秦烈抹了一把，很舒服，刺刺的，很舒服。

沈乙也上前抹了一把：“小三，你以后就剃这个发型了。又舒服，还不难看，恩挺好看的。”好看的人果然什么发型都好看。

沈小三踢他：“滚！”

楚楚把镜子递给他时也抹了一把：“三少爷，确实比刚才好多了。”沈小三看着镜子里的和尚也满意的点头：“果然还是这样好。秦烈谢谢你。”

秦烈看着往后仰头看着他笑的小和尚笑笑，不是我剃的好，而是你长的好。秦烈咳了声：“这是对比出来的效果，有前面沈乙的马鬃，现在光头也好看。”沈小三回头又去瞪沈乙，秦烈摸了摸他头上的伤疤叹气：“这道疤不知道能不能消下去。那个韩医生说至少要除了正月呢？”沈小三现在高兴了无所谓了：“没事了，消不下去就消不下去吧，这比起你背上的四道伤疤好多了。”

秦烈用刷子给他扫头发渣子：“你怎么知道我背上4道疤。”

沈小三嘿嘿干笑：“我，你，你睡觉的时候我看见的。”秦烈笑笑没有揭穿他，他睡觉的时候若是连沈小三掀开衣服看他都没有觉察的话，那他就废了！这个小色狼估计偷看他洗澡了！

秦烈不是笨蛋，从沈小三说喜欢男人的那一天，他就开始想，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他必须要知道沈小三喜欢的人是谁！他的记忆力也很好，这几个月的相处，沈小三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自己傻呆呆的反应不过来，后来就是躲着他，怕他，接受任何人唯独抗拒自己，明明那么抗拒自己了却又暗地里关心他，会时不时的从书缝里偷偷看自己，被自己抓包他会傻笑，自己靠近他会脸红。

秦烈想着沈小三那些傻到极点事想笑，他真是笨，怀疑所有的人，唯独漏了他自己。沈小三抗拒的人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别人，沈小三在意的人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如果这个世上沈小三有喜欢的人，那么那个人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别人了。

那一晚睡觉的时候会靠着自己，无论自己推开他多少次，他会本能的靠着自己。睡觉醒来如果第一眼看到自己眼里会有惊喜，那种霎时间亮起来的眼睛让人觉的温暖，恩，是温暖，没有人会拒绝别人的喜欢吧。

秦烈觉得自己有点恶劣了，他漠视着他的喜欢，却享受着他的喜欢。尽管他还不明白，他哪里值得沈小三喜欢，沈小三见他第一面就发呆，难道这个世上有一见钟情这个词？

秦烈想不明白，也不会相信这么单纯的感情，所以他不会去回应，不可能回应，也不能回应。沈小三是沈爷的儿子，他秦烈可以喜欢任何人，男的，女的都行，唯独不会去喜欢他的儿子，沈小三。

秦烈扫的慢了点，头发渣子都落脖子里了，沈小三伸手抓：“秦烈好了吧。不用扫了，我去洗洗澡就好了。”

秦烈回过神来，帮他把围巾解开，沈小三抖抖头发渣上楼去洗澡，看见沈乙要跟着去，秦烈喊住了他。沈乙随着他进书房：“秦哥，什么事？”秦烈看他笑：“沈乙，你是个保镖，还是沈小三的保镖。”沈乙不理解的问：“是啊，我是他的保镖，怎么了，我不是天天跟着他吗？”

秦烈看着他：“记着你保镖的职责。”沈乙还是不懂，秦烈继续说：“不能越轨，不能过度。”沈乙看着他：“什么意思？我对他好不行吗？”秦烈看着这个他一手培育的保镖有些泛酸，沈乙跟他的关系才像是主仆，一直都规规矩矩的。跟沈小三则没大没小，好成一团。才不过三个月，两个人已经想是几辈子没见了。给他洗澡！给他穿衣服！就差陪他睡觉了！

秦烈捏了捏拳头声音带着戏谑：“沈乙，你知道我们前院突然间多了很多女的什么意思吧。”沈乙点头：“确实是多了好几个，小玉，楚楚，就连修建花园的都换成了美女。”

秦烈笑笑：“沈爷的用意你不会不懂吧。”沈乙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些都是沈爷安排给小三的……的女人？”

秦烈笑笑：“恩。”

沈乙摇头：“切，小三不会喜欢他们的。他……他喜欢的男的。”

秦烈转过身来看他：“沈乙！小三他喜欢什么人都与你无关。”看见沈乙瞪大的眼睛，秦烈语气缓和了：“再说，就是因为他喜欢男的，我才让你注意点。你想引起老爷子的注意吗？还是你忘了那天他怎么打沈小三的！他连他儿子都敢打，更何况是你啊！”

沈乙有些不解：“我，我怎么了……”

秦烈看他：“你没有怎么，我只是告诉你，以后他洗澡有小玉在，他起床有小玉穿衣，他吃饭有楚楚，他哪怕逛花园都有人陪他，你明白了吧。”我不能喜欢的，你也不能。

沈乙看了他半天点头：“我知道了。”

沈乙回到楼上时，沈小三刚洗完澡。小玉果然要帮他穿衣服，沈小三也没有推辞，小玉笑嘻嘻的给他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三少爷，以后这等穿衣服的小事叫我就好了。”

沈小三笑笑：“你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去帝都了啊。”小玉点头：“恩。如果三少爷需要的小玉在的话，小玉就永远在三少爷身边。”

沈小三想了想：“好吧，你留下来吧。”

小玉看着他大喜：“谢谢三少爷。”

沈小三笑笑：“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上次没有当着那么多人揭穿我。”

小玉看着他笑：“三少爷客气了。”是她自己不能说的，当着那么多人说沈少爷不行的话，沈爷会杀了她的。

沈小三笑笑不知道说点什么，想跟她说他真的不喜欢女的，跟在他身边也许还不如帝都呢？小玉像是看穿了他一样靠近他低声说：“三少爷放心，以后小玉会帮你找个帅哥的。保证比我的男朋友帅好吧。”沈小三笑笑：“好，那你多找个让我挑挑。”小玉笑：“放心，包在我身上。”

小玉出去后，沈乙上前摸摸他的头：“想做烂好人啊。帝都那么多人，你救的过来吗？”

沈小三拨开了他的手，声音淡淡的：“不是了，帝都有什么不好吗？人各有命不是吗？”他以前不也是这个样吗？

沈乙做他身边：“那你是什么意思？喜欢她？”

沈小三笑笑：“我娘的名字也叫小玉。”他娘也是个婊子，名字普通到让他爹记不起来。

42.血光之灾

沈乙看了他一会，眼里都觉得有些热，他伸手慢慢摸了下沈小三的脸，骂了一句：“笨蛋！”

沈小三有些发呆的看着他，看着沈乙慢慢向他靠近，都快贴上嘴了，沈小三恍惚过来推他手：“沈乙，我，我那天说的话是真的。”沈乙看着他，沈小三结结巴巴：“我说，我喜欢男人是真的。”沈乙看着他还是不说话，沈小三低着头：“你如果对我好呢，我会误会的。你如果喜欢我的话，那我就……”如果沈乙喜欢他的话也很好对不对？沈小三其实也很自私的。

沈乙眼睛收回来嗤笑了声：“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那只眼睛看着我对你好了？”

沈小三羞恼成怒：你……”

沈乙又抹了一把他的头：“笨蛋。”笨蛋，我对你好，不过是想欺负你，想沾点便宜。我对你好，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保镖，理所当然的要对你好。我对你好，不过是看在你不像是沈爷的儿子，傻。我对你好，我是对你好，我是有那么点喜欢你，可是，这比不过我自己，我不能拿自己去跟一份毫无希望的感情做交换。你不了解你爹啊。

沈乙手指停留在他脸上，脸蛋是他所熟悉的顺滑，他欺负沈小三很多次，很多次，早上替他穿衣服光明正大的欺负，他反应慢，等醒了恼怒了衣服早就穿完了，别的时候他时时刻刻的跟着他，睡着了他会让他靠在他身上，会在他睡着的时候亲亲他，他睡得太熟不知道，呵呵，沈小三啊，我占够你便宜了。

沈小三很恼怒，把他手拔下来了，看见沈小三瞪着大大的眼睛，气呼呼的样子，沈乙心情舒畅了：“好了，别闹了，等会要吃晚饭了。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吧。”沈小三摇头：“我不想出去。”他对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对睡觉感兴趣。

沈乙看他打哈欠忍不住手痒痒，掐他脸：“必须去，绝对不让你睡觉。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沈小三往床上扑：“哪我先睡会……”

沈乙握了握拳头忍着没揍他。

晚上的时候叶无果竟然来了，被沈园的人挡在门口不让进，给沈小三打电话，沈小三出来接他，差点没有认出来，和尚竟然穿的跟送炸药的，黑色风衣，黑色西裤，头上还戴了顶鸭舌帽。压的低低的。怪不得不让进，活该！

叶无果看着沈小三的光头也乐了：“嘿，小三，你怎么大过年的当和尚了。我都还俗了，你竟然要去当和尚？咱不至于想不开啊。”

沈小三拍开了他要摸过来的手：“什么呢，你怎么过来了。”

叶无果纵纵肩：“你忘记了，上次说让我跟着你的。”

沈小三哼哼：“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说我无能吗？就知道睡觉吗？”

叶无果揽他肩：“别这样吗？现在你不是混好了吗？大少爷，赏口饭吃吧。”

沈小三拉下他胳膊：“切，你这是要给我爹送礼的？”

叶无果点头：“是啊，主持让我来给你爹送礼。”沈小三笑：“轮得到你吗？”叶无果嘿嘿笑：“你的牌子好用，我是沈少爷的好兄弟吗？”叶无果拉着他：“再说，我最近给你算了一卦，你有血光之灾啊！”

沈小三骂他：“大过年的啊！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啊！”拜托，你是个乌鸦嘴啊！

叶无果嘿嘿笑：“放心好了，过年期间没事，能让你过个好年。”

沈小三更紧张了：“哪，哪什么时候有事？”虽然知道自己最终要死，可是并不代表愿意时时刻刻头上悬着把刀吧。

叶无果摸着他手：“呃，不超过三个月？”看到沈小三瞪他，又改口：“要不5个月？”

沈小三无语了。

沈小三领他进来。叶无果见了沈爷后就赖在沈小三这里不走了，听说晚上出去玩就更加的不想走了，所以晚上几个人一起出去，沈小三惊讶的是，秦烈也会跟着去，看他吃惊，秦烈笑：“我们去夜城。”

沈小三疑惑：“夜城？去干什么？”

秦烈笑笑：“去会会冯老板。”

沈小三记不起冯老板是谁了，他现在很困，现在这个点他应该要睡觉了的，而且还要去工作！他一听工作就犯困。秦烈个工作狂，都要过年了，他还要工作！

秦烈看他睁不开眼了摸摸他头：“你先睡一会，不过等到了那里，你就不能睡了。”

沈小三靠向后背打了个哈气：“好。你到时候叫我。”

夜城是个赌厂。上面是KTV，夜夜笙歌艳舞。而地下才是赌厂。秦烈等四人在来人的带领下直接进了下面的赌城。

看这下面的辉煌与吵闹，沈小三果然不能睡了，这里简直是群魔乱舞啊，都要过年了，这里却还是这么热闹，地下有3层，第一层是大众化的，沈小三目测了一下，100多平方米的大厅有上百台“吃角子老虎机”，而且难的是的，这上百台赌博机前竟然座无虚席。这些痴迷的赌徒面近乎虔诚的把金属筹码塞进：“老虎机”的进币口，然后坐直了小心翼翼的按下按钮等候佳音，当然大部分都是石沉海底。

听说这个东西迷恋起来不得了啊，轻则败家，重则跳海。叶无果眼睛看着这些老虎机两眼放光，贼亮，沈小三碰了他一把：“这东西你不能碰啊，会输光的。”叶无果摩拳擦掌：“我看的是那桌上的牌局。”

沈小三到处看：“哪个？”哪个不要怪他没见识啊，他就是见识的不太多。叶无果给他指着：“哪个，大转盘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