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能 上——白衣若雪
白衣若雪  发于:2013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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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打着哈欠点头,遥遥的跟在他身后几米远。林伯幽灵似的站在楼梯上看着两个人出门。直到看不见两个人影子的时候才下楼,走到了院子里,这是沈家老宅,沈钰的府邸。沈钰今年60岁了,这处宅子是沈钰50岁时迁到杭州时买的旧时的宅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啊。林伯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去沈钰的房间。沈钰今年才60岁,可是年轻时枪林弹雨,身上的伤到老了终于表现出来了。到冬天全身都疼,今天又下了雪就更疼了,林伯边想便叹了口气,脚步更加的快了点,院子里早就扫干净了,这小路上是一点雪都没有的,所以林伯走起来也算是稳妥。60多岁的老人了还是健步如飞的,林伯转过了月亮门走到了里面最深层的楼前,这是沈钰住的楼,前楼是原少主秦烈的住处,中楼本来给沈御住的,后来沈御跟秦烈一起住了,这个中院就暂时空置了。

那两个人住在一起。用沈爷的话说,有秦烈在,我放心,让秦烈教御儿他放心。里面有多少的试探林伯不愿意去想,依他看来,秦烈不错,而沈御也是个不错的孩子,林伯希望两个人最终能够找到相应的位置。沈少爷是笨了点,可是秦烈是个聪明孩子,秦爷的用意他应该懂的吧。

林伯想着这半个月秦烈的用心笑了笑,秦烈果然懂,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陪着沈御了,所以沈御挺惨的,呵呵,每天哈洽连天,恨不得走路都能睡着。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唉,林伯也只能笑笑了,没有办法,沈御不是沈天的儿子好说,他愿意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他爱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既然成了沈天的儿子,就要有个样子,就算现在的生活好了,不再需要沈家少主枪林弹雨,但是至少要让地下的人信服,至少要让他们尊敬你,就算达不到秦烈的程度,也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这离过年仅剩半个月的时间了,过年的时候沈天要当众介绍沈家少主沈御,所以沈御必须要好好锻炼,哪怕是让人远远看着是个样子就好。

3.沈小三

沈家有个练武场,是在家里的,后花园专门批出来的。简单直接,中间是沙地,不远处是靶子外围就做了简易操场,恩,实在是简陋,但也没有办法,时间太少,才不到一个月,最主要的是本来这个只是临时的场地,在家里的,无人知道的,还是露天的,这样正正好。因为沈少爷太能睡、太无能了,枪是会拿,可是只要是在室内,只要是带上护耳的,只要声音不是很大,这位少爷就能睡着。带他去公司上班,他会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觉,哪怕是带他去帝都,那么吵闹的色情之地,他也能睡着。沈老爷子最后绝望了,这样无能的儿子怎么拿得出手,他叱诧一世的沈爷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儿子啊,难道真的是他报应吗,报应他这一世作孽太多,所以才有个这么无能的儿子吗?

沈爷看着这个他半百了才得来的儿子失望,跟秦烈这个义子一比,他这个儿子简直让他绝望,他并不是期望他的儿子跟秦烈一样吃那么多的苦才练就今天的果断,他只是要求他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只是要求他稍微有点上进心,难道这也不行吗?

沈爷不甘心也不愿意他的儿子是这个样子,所以下了狠手,让秦烈整出了这个院子让沈御联系,让他儿子要么冻死要么饿死,不成功则成仁!

沈御还是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跟在秦烈的身后,沈家花园很漂亮,这几十年的时间让这个旧时的古典花园长的郁郁葱葱,虽然是冬天,可是琼树玉枝,假山水池,木桥游园的曲曲折折漂亮的一塌糊涂,沈御也迷糊的一塌糊涂。任何美景在他眼里比不过一张床。

秦烈看着前面的木桥停下了,虽不太想管他,可是看着下面湖里薄薄的冰雪再看看后面迷迷瞪瞪的沈御,秦烈还是停了下来,他不能让他掉下去。秦烈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沈御还在几米之外,他走的并不快,可是沈御还是离他很远,这一个月里除了吃饭一个桌子,沈御老是离他几米远。从来不靠近他。他走的快的时候沈御走的慢,他走的慢的时候沈御走的还是慢,于是秦烈不得不一次一次的等他。秦烈看着沈园的镜湖里冰雪转过了身,他就这么看着几米外的沈御这么迷迷糊糊的向他走来,这花园还没有清扫,所以沈御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可是并没有摔倒,大概是他已经习惯了半梦半醒。

秦烈在想的时候,沈御已经靠近他了,在他三米之除站住了,秦烈回过神来看他,沈御依旧没有看他,似睡非睡的低垂着头,厚厚的毛绒领遮住了半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秦烈心里有些好笑,这个家伙这么防备他吗?这么不喜欢他吗?是因为自己是他最大的对手,哦,确切点说是对比?可是既然是这样,他不更应该好好上进不是吗,更应该好好表现,就算什么都不会至少也要常去他爹屋里转悠转悠吧,自己都每天早上晚上的去两次,可是这个家伙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如果老爷子不叫他他都不会去。

秦烈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家伙,而这个家伙大概也不愿意见他,每天自己不去叫他他从来不跟自己碰面,一整天除了早上想睡觉跟自己讨价还价的几句话外就再也不说话了,他跟沈乙说的话都比自己要多,所以秦烈有自知之明,这个沈少爷果然不喜欢自己。所以秦烈也没有自讨没趣,转过身来继续领他走,寂静的花园里只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秦烈上了小木桥,都快到拐弯出了,就听见沈御摔倒了,这个小木桥下了雪后很滑,秦烈本来想跟他一起走的,可是他不愿意,没有想到他果然滑到了,秦烈很快的纵身到沈御身边,沈御并没有掉到湖里去,有木围栏挡着,只是摔了一身的雪。秦烈想扶他起来,可是他自己爬起来了,秦烈弯腰的时候就看着旁边树后的身影一动嘴角扯了下,这是不放心吧,说是交到自己手里其实还是不放心吧,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秦烈站直了身,心里有些好笑于是声音也有点笑意了:“沈甲,我们一起走走?”。树后的沈甲叹了口气走了出来:“今天这么厚的雪也要去跑步吗?”

秦烈戏谑的笑:“是啊,怎么你也没有睡觉?这么冷的天,你也愿意出来?”沈甲是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个人认识了20余年了,两个人心中什么想法大概一看就能看的出,所以说话也不用那么累,不用那么客气,最重要的是,沈甲从来不会搬弄是非,他这个人很少说话,几乎从来都不说话。

沈御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看到秦烈已经离他这么近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他很久没有听见秦烈这么有讥诮的话有些惊讶,看了他一眼,果然秦烈嘴角有半个笑容,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冷了,有点雪花初融的感觉了。沈御看了一眼低下了头,把口里的雪咽了下去,于是从里到外的凉。沈御觉得自己穿的这么厚还是止不住的冷,心脏像是凝结了,喘不动气,全身的血液像是冻住了,身体僵硬的厉害。秦烈,如果我没有重活一世多好,那样我会认为你是喜欢我的,那样我会认为你对我是好的,如果不是最后的结局那么那么的残……我竟然不知道秦烈你原来这么恨我……你原来那么恨我……如果不是我记得那么清楚我会以为那是一场梦,秦烈,秦烈,我明明努力的想睡过去,想忘掉那一切,想当那些只是一个梦。可是我总是总是忘不了,你的一个笑容会让我想起我们曾经的日子有多么美好,然后那些美好的日子转眼间就像利剑一样刺穿我的心脏,让我疼的睡不着……

秦烈跟沈甲戏谑完了,就看见沈御愣愣的看着他,又是像那一天那样,看着呆呆的,大大的孩童一样的眼睛里像是雪山融化,冰蓝的水在他的眼里缓缓的流动就是不肯落下来。秦烈觉得自己被这一双眼睛看的有点不自在,像是觉得他忧伤一样。

秦烈不太自在的嘱咐他:“慢点走。这个小桥很滑。”沈御猛的回过神来,局促的笑着点了点头,粹然的低下了头。秦烈看他那么的躲避他愣了愣,接着就回过头去接着走了。沈甲看他走了回过头来有点担忧的看着沈御:“摔着了没有?”沈御抬头朝他笑了笑:“没有,我穿的太多了。”沈甲也笑了:“没事,今天本来就冷,不是每个人都跟那个家伙一样春夏秋冬一身衣服。”

沈御想着以前的事也笑了笑,秦烈并不是就一身衣服,而是他的衣服几乎都一个样式,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服,黑色的运动服,黑色的袜子,黑色的鞋子,黑色的围巾,有一次他学着人家给他勾了一条围巾,厨房的管家柳妈的女儿正在学校里追一个男孩,给男朋友织了一条白色的围巾,人家男朋友带着很好看,于是他死缠着小姑娘教他,学会了后,他想了又想的选了个红色,大红的颜色。他想秦烈的衣服全是黑色的,配个红色的围巾总会好看的吧,再说都要过年了,大红色的多么喜庆。他偷偷摸摸的编了一个星期,终于成功了,晚上拿给秦烈看的时候,还记得秦烈夸张惊悚的表情。那条围巾秦烈到底没有带过,只是意思意思的带着他看过,从来没有再正式场合带过,就连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带过。过年的那一天他把自己打扮的跟圣诞老人似的,大红的围巾,大红的唐装。可是秦烈依旧一身黑衣,无论自己怎么暖都暖和不到他身上去。

沈甲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三儿?”沈御因着这个称呼很快的回过神来,这个才是他的名字,所以他条件反射的回答:“啊,沈哥?”沈甲也被自己这个脱口而出的名字弄笑了:“少主,我……”

沈御笑了:“沈哥,没事,这个名字我听着亲切。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沈甲愣了下,很久?才一个月怎么叫很久了呢?沈御这个名字是来到沈园后沈爷给取的名,嫌弃他原先的名字太难听。其实沈甲觉得他原先的名字很可爱。跟他本人一样,沈双圆,挺圆满的。呵呵。沈甲正在想着,就听沈御自己笑道:“我娘要是知道我我爹嫌弃她给取的名一定要气死了,这可是她自己翻字典翻出来的。说这名起的好,沈双圆,多好啊,她很自豪,说闭着眼睛翻了三次才翻到这个名,既切合我的出生日,又有大团圆的意思多好!”

沈甲看着这个不再瞌睡已经睁大了眼睛的孩子,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很像他。脸圆润无骨,眼睛也是大大的圆圆的,不睡觉的时候透着一股子灵气。

沈甲笑着问他:“那三儿是你的小名?”沈御笑着点了点头:“恩,我是三月初三出生的。我娘就给我随手取了这个小名,三儿,后来也叫小三。呵呵,我上学的时候我那些混蛋同学就喊我小三。把我气的。”

沈甲想不出他会生气来,于是问他:“那你怎么做的。”沈御义愤填膺的说:“我告老师去了!老师把他们批了一顿。”沈甲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脚下一个打滑差点甩出去,笑的不得了。沈御连忙把他扶住了:“沈哥,不至于啊。”沈甲还是笑:“哈哈……”最后沈御也干脆坐在雪地上笑了,两个人有点诡异的笑声吓跑了很多飞虫走兽。

4.秦烈

秦烈听见这样畅快的笑声脚步顿了下回过头看他们,在他印象中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的沈御此刻席地大坐,笑的前俯后仰,就连平时一句废话都不肯多说规规矩矩的就跟机器人一样的沈甲也坐在雪地上倚着围栏笑的跟几辈子没笑过似的。秦烈看着这样一幅画面嘴角扯了下,转身走了。

沈御笑大了,东倒西歪的扶着木围栏站了起来,把沈甲也从地上拉起来:“沈哥我们走吧。秦烈已经走远了。”沈甲点点头,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沈御看着桥的那头,秦烈已经走的很远了,曲曲折折的鹅卵石小路上他走的很稳,一步一个脚印,苍茫的雪地里只剩他一个黑色的背影。那个背影越来越小,终于转弯看不见了。

沈甲跟沈御两个人到了后花园的时候秦烈已经来了一会了,跟沈乙再踢沙袋,沙场中间,沙袋在两人之间沉重的飞起,秦烈侧身一脚沙袋直奔沈乙,沈乙不甘飞起一脚,沈御就看着秦烈空中翻过沈乙,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落地,拳脚飞起的雪花迷人眼。沈御不得不在耀眼的雪光里眯起眼睛看他,已经看过很多次,怎么看都看不够,每一次总让他觉得雪花飞扬如九天仙女。秦烈一身黑衣在这冰天雪地里如同神。

秦烈背对着沈御,倒是沈乙站在他对面看见他了,吊儿郎当的站到他面前做抱拳弯腰状喊他:“少主。”沈御笑笑扶住了他。沈乙笑嘻嘻的看着他说:“少主,开始跑吧。”看到沈御无奈的笑,沈乙更高兴了:“一个小时哦。等跑完后跟我来踢沙袋啊。”沈御看着这个家伙想他以前怎么没有觉得沈乙这么待见他啊。对一个人好的表现其实很实在,比如时时挑衅一个人,他会时时刻刻的关注你,哪怕是时时撩拨你气你。就如沈乙。沈御这一世才明白喜不喜欢一个人就看他冷不冷淡你了。沈乙看着沈御看他于是挑眉:“少主,我陪你跑?”

沈御摇了摇头,知道跟这个家伙没的商量于是也懒得废话,开始跑。

沈乙就跟沈甲秦烈站在一边看,他们三个人都要出来运动的,所以人穿的较少,秦烈就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衣,而沈御就穿的那叫一个多了,沈乙等他起床的时候就数过他穿多少衣服了,秋衣秋裤,保暖内衣……棉衣……穿的这么多,所以沈御还是跟个包子似的在雪地里滚……沈乙想着自己的形容词挺乐呵的,沈乙忍不住跟沈甲说:“你看少主像个包子吧。”

秦烈呵斥了他句:“那是少主!沈乙你说话要客气点,他是少主!”

沈乙挑眉看着他:“你,认他做你的少主?”秦烈脸上没有表情,黑色的衣服显的他脸色苍白。带着一股子冰雪一样的冷,说出的话也没有温度:“是,我认他做少主!”他说的是认他做少主,却不是做他的少主!沈乙撇了撇嘴角还想说什么被沈甲呵斥住了:“沈乙!他是我们的少主!”

沈乙哼了声走向沙地继续去打沙袋去了,那个狠劲像是憋着一股子气。

沈甲看着秦烈轻轻的说了句:“秦烈,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办法了,你……”

秦烈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他是少主。沈甲你多心了。”沈甲看他,秦烈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始终如冰一样,整个人如同是雪地里的硬石头,不会融化,却会恒古不变。

沈甲嘴角动了下:“秦烈,无论他怎么样,他都是沈爷的儿子。”秦烈看着他笑了笑:“沈甲,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这么个烂好人!怎么,你是替他求情还是劝我啊!沈甲,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

秦烈看着雪地里那个一圈一圈跑的人眼睛慢慢黑了下来,他不是笨蛋,知道什么事分寸,他更知道沈爷有多狠。跟随他的这20年深刻的知道这个人有多么无情,他妻子都可以杀,哪怕那时候他的妻子有孕在身。他为了不再有后患之忧连自己亲生骨肉都可以杀得人,那一天那么生气手都哆嗦可是枪也只是擦着他儿子的耳边过去,连一点血星都没有,可见这个儿子对他有多重要。

秦烈嘴角笑了笑有些明白沈爷的心思,沈爷老了。

也许是老了,也许是怕报应了。手里有无数条人命的人老了的时候是不是怕报应秦烈自己不知道,他还没有老,他才只有28岁,恩怨报应他秦烈从来不会去想,对于他来说,那太深奥,也太矫情,他杀人,人家也杀过他,别人死了他没死靠的不是运气,而是能力。杀人与被杀不是因为恩怨只是因为利益。也许那一天他也会死,死于别人之手,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没有什么想法,可是他知道,沈爷老了,哪怕是曾经叱诧一时的沈爷老了,他怕报应。虽然他从来都不说,可是秦烈知道,他自己心里一定后怕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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