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你好,秃驴再见——梅川秋裤子
梅川秋裤子  发于:2013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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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靳好笑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他笨手笨脚地逞能收拾自己,洗个脸把衣服前襟洗湿掉一大片。

被这样看着,柏岩感到有些不自在,手脚又不听大脑指挥,不是碰掉这个,就是蹭到那个。

看着手忙脚乱的柏岩,江靳终于忍不住,低沉着声音,郑重地对他说:“把工作辞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柏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半晌,像没听清楚似的,他转过头对着江靳疑惑地“啊”了一声。

这种关键的话果然还是得说两遍啊。江靳无奈地叹气,又清晰地逐字重复了一次:“把工作辞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柏岩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两颊通红像煮熟的虾,脸上沾满水渍,眼眶有点红,应该是刚刚在张主任家哭过的原因。

想起那一顿窝心的大餐,心里隐隐地难受,有些情绪呼之欲出。

江靳给自己的钥匙还放在洗手台上,丝带被打湿了,显出更深的颜色。

他一直在等江靳的邀请。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很久。现在终于等来了。可等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要怎么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大脑此刻居然比平时还要清醒灵敏,史无前例地,心里突然逻辑清楚地出现了一系列现实问题。

辞职之后,他要先培训和考试,拿到从业证书,才能试着去找工作,而且不一定能很快找到。以前他每个月固定要给家里打一笔钱,加上调职之后工资水平骤降,他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那就意味着,在找好工作拿到薪水之前,他必须依靠江靳才能生活。

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被爱人养着,是多么的可耻。

他突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规划,只原地等着江靳开口。

现在天底下最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却必须要拒绝。

揉了揉醉酒后剧痛的额角,他捏紧了拳头,低头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让,让我,再想想……”

这个回答完全在江靳的预料之外,他不可置信地愣在了那里。

欣喜若狂表面上却要装仙女假意推脱一番,或者直接干脆地大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但没有想到,过了亲密无间的几个月,柏岩给他的答案还是“再想想”。

他一向弹无虚发,凡出手就必然是有把握。如果说之前那一次只是随便问问,这一次却是下了十足的功夫要手到擒来的。

可柏岩没有肯定地答复他。

他已经谋划许久,等了几个月,却等来这样的结果。难道还要再等多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如果那家伙还是回答“再想想”,要怎么办?

一次又一次地邀请,不符合他一贯行事的原则。

但他又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强迫他。

怎么办。江靳觉得头好疼。

再想想。

柏岩觉得自己只能给出这个回答。必须安顿好一切才能放心地走,包括那些后顾之忧,也包括那些不舍留恋。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喝醉了。换了平时,也许不经大脑就一口答应下来,再反悔就来不及了。

他假装继续洗脸,水泼泼洒洒又溅了一身,大脑被使用过度之后,又开始不清醒。醉意越来越重。

江靳靠在门口,一句话也不想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安静得可怕。

良久,还是江靳先开口了:“还站得稳吗?”

柏岩点点头。

“去洗澡,洗完好好休息。”江靳转身去了客厅,顺手把门带上,又折回来叮嘱一句,“先把窗户打开再洗。”

柏岩依言打开窗户,脱掉衣服缓缓走到花洒下面,拧开开关,闭上眼睛,任水流浸湿滚烫的身体。

江靳坐在客厅里,突然很想抽烟。

门外又有人不识时务地大声敲着门,听这风格,应该是上次那个来找柏岩的女孩子。

打开门,果然是她。

“柏岩在洗澡,要不要进来等他?”江靳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和正常。

侃侃见是他来开门,表情由惊讶到欣喜再到复杂。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把它递给柏岩:“柏哥哥的钥匙掉在我家了,我给他送过来。”

看到钥匙,江靳忍不住又想笑。那家伙,怪不得回自己家还要敲门,原来是把钥匙忘了。

江靳接过钥匙,跟侃侃说了声谢谢,声音听起来轻快多了。

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却发现侃侃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磨磨唧唧地在门口站着。

“有话想跟我说?”这丫头古灵精怪,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侃侃像是考虑了很久一样,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是柏哥哥的男朋友吧?”

江靳忍不住喷了,原来是想问这个。

还没等他回答,侃侃又补充了一句:“上次来的时候看你们穿情侣装就知道了。”

很好,上次主动开门的效果达到了。

看他抱胸站着不置可否,侃侃觉得有些无趣,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哎,好无聊,还以为可以八卦一点什么呢。”

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灵光一现,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突然想江靳脑中形成了。他叫住侃侃:“小姑娘。”

“啊?”侃侃闻言转头,确认了是江靳叫她,继而笑了,“我叫侃侃。”

“嗯,侃侃。”江靳认真地对待了这个名字,“侃侃,我们来做个有趣的交换,好吗?”

第二十九章:人间杯具李大川

柏岩在晨光中头痛欲裂地醒来,睁开眼,江靳正穿着自己的T恤,靠在床头凝神专注地看书。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揉额角的时候,手肘轻轻碰到了江靳的腰,江靳感觉到了,侧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醒了?”

“嗯……”

意识像一团浆糊,模糊不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在张主任家里喝了酒,回来之后吐得很厉害,然后……

拒绝了江靳的同居邀请。

脑子像过了电似的骤然清新过来,他居然拒绝了……

可江靳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像往常一样自然地边翻着书,边跟他说着话:“现在还早,你还可以睡一会儿。”

柏岩觉得这气氛太诡异了。他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追问,就这样算了?

于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江靳看了老半天,直到江靳重新转过头看了他几秒钟,继而低下头贴近他的脸,轻笑着问他:“看够了吗?我就那么好看?”

那张英挺的面孔近在眼前,深黑的眼睛里倒影着自己愣愣的脸……该死,脸又开始发烫。

昨天喝太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眼皮就直打架,江靳在旁边看他撑不住,直接把人抱起来丢床上去,结果一挨着枕头,马上就睡着了。

想到江靳大晚上赶来陪自己过生日,提出一起住的时候惨遭拒绝,一定很难受吧,自己还一点便宜都没让人占到……

内心被一波深深的内疚感占领了。再没心没肺不仁不义知恩不报,至少也得把昨天晚上的份补上吧!

这么想着,他咬咬牙,支起脖子,主动吻上江靳的唇。

“你还没刷牙……”江靳笑着这样说,却又马上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腾出手来托住柏岩的后脑,好让他吻能得更深入些。

柏岩很少主动,因此吻得有点小心犹豫。没过多久,主动权就毫无悬念地转移到了江靳手中,果然还是打配合比较轻松,于是他干脆坐起来,双手环住江靳的脖子,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被主导。

情意绵绵地吻了一会儿,该有的反应都有了。正琢磨着接下来会上哪个体位,江靳却在这时离开他的唇,问了句:“还要继续?”声音里带着些艰难的沙哑,但仍听得出来是调戏的意味。

柏岩有些意犹未尽,知道他的用意,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不情愿地张开紧闭的眼脸,咬着嘴唇看着江靳的脸思考了片刻,然后认命一般一头扎进他怀里。

江靳一时间笑喷了,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背,摸着摸着,就摸到了衣服里面。

“笑什么笑!”不怕笑软了吗?躲在别人怀里那一个愤愤不平,但很快就被那人抓住肩膀,压在了床上。

仰面盯着天花板,他分析着江靳的每一个动作: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会顾及到头会不会被衣领卡住,爱抚不急不缓,沉着冷静,没有一丝一毫发泄或者报复的意味,喘息里带着浓烈的情欲,明明有些急不可耐,却依然按部就班地做好全套的前戏,才完全地进入。

他是真的没生气。

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柏岩自己否定了。我拒绝了他,他不生气,又怪他不爱我,有我这么贱的人吗?

柏岩在蔓延的快感里嘲弄地摇摇头,感叹自己真蠢。

“怎么了?”他摇头的动作被江靳敏锐地捕捉到了。

柏岩当然不会说自己在想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闭上眼睛装死。

也许摇头不是不满意,但开小差是肯定的。江靳皱了皱眉,不满地狠狠抽送了几下之后,俯下身把柏岩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的东西一下子深深契进了柏岩的身体。

太深了……至紧至密的接触让大脑顿时没有了走神的机会,全部的感官都只能感受到两人连接的那个地方。柏岩紧紧皱起眉头,扶着江靳的肩膀,下意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移动着自己的腰臀。

看到他沉醉于欲望,露出无法自制的迷乱表情,江靳才终于满意,紧紧箍住他的腰,更加用力地挺动起来。

柏岩在洗漱的时候,发现那把系着蓝色丝带的钥匙还在洗手台上放着。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江靳没有收回钥匙,说明他不是完全不给自己机会了,自私地这么想着,他把钥匙收起来,趁江靳不注意的时候,放进了抽屉里。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过得相当充实。柏岩带江靳去爬山,笨手笨脚地给他做了一顿饭,两人都没有再提那晚的事情。江靳看上去完全忘记了,该笑就笑该吃就吃,该温柔就温柔该凶残就凶残(主要是在床上),毫无漏洞可循。

而柏岩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矛盾纠结得要死,不知道江靳是因为爱面子还是对自己的感情不够,全然没有意识到拒绝了别人的那一个应该是比较有资本骄傲的,根本用不着忐忑。

两人的立场好像完全倒了过来。

第二天傍晚,江靳就回了N市,柏岩和往常一样在他上车之前和他吻别,希望他走之前能够说点什么,可是,除了亲昵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好吧。柏岩觉得也只能勉强自己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不了多久的。在那之后没过两个星期,李大川同志就接到了柏岩小朋友打来的求助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跟kevin在西餐厅吃饭,一按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一声堪比杀猪的壮烈的惨叫。整个餐厅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他只好举着手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灰溜溜地滚到厕所去接。

接完电话回来,大川神色如常地坐回座位接着切割面前的羊排,kevin挑眉问他:“柏哥哥打来的?”

“是啊,大呼小叫的。”

“借钱还是借住?”

“都借了……不是,你怎么知道?”大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猜的。”kevin吐吐舌头。

其实在大川接电话的时候,他也接到了江靳的电话,把柏岩同学最近受到的苦难了解了一遍,并接受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让大川同学知道了。

“猜得还真准。”大川竖起大拇指。

【电话内容回放】

“川,救命啊!侃侃疯了!她前几天跟我表白,说这辈子非我不嫁,我说你知道的我不是单身啊!她说没关系结了婚都可以离婚!我豁出去了说我喜欢男人,我男朋友你见过的!她居然说她有信心把我改造成为性向正常的直男!现在她每天跟踪我,一找到机会就蹦出来,又跟我表白又往我身上蹭,我躲在家里不去上班,她就跑过来不停地敲门,晚上还在我楼下弹吉他放烟花点蜡烛,我现在快被她整得神经衰弱了,晚上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傻啊你,找个地方躲着啊。”

“这边的人都认识她,看着她长大的,现在全市里的人都认识我了,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怎么会有地方给我躲,没帮着她追我就算好的了!对了,你那边最近忙么?不忙的话我过去避几天难。”

“江靳呢?他怎么说的?”

“这个……不好意思告诉他,我生日的时候他让我搬回N市跟他一起住,我没答应。”

“……你是脑子进水了么?”

“哎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那儿什么时候能住?”

“随时能来,你别急啊,不行我去接你。”

“不用,我哪天天没亮就去车站。对了,再借我点钱,我工资还没发呢。”

“行。”

【回放完毕】

柏岩那边确实是急的不行,而kevin听了大川的转述,居然没心没肺地笑得不省人事,一边笑还一边捶着桌子高呼“江靳真是个畜生啊!”

为什么是畜生?关江靳什么事?大川似懂非懂。虽然他对这个定论没什么异议。不过——

“你说什么关键一步?”他对这个还真是挺介意的。

“只要柏哥哥准备逃跑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让他去跟江靳同居。”kevin非常严肃地告诉大川。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恋人就应该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吗?”

大川挠挠头;“好久没谈恋爱了,不知道。”

“好吧我来跟你解释。住在一起能促进感情发展,产生相互依存的关系,加深了解,相互磨合,而柏哥哥住在你这里,花跟你借来的钱,对他和江靳的感情进展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

“停停停。”大川被kevin的快速发音搅得头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管我懂没懂,总的来说,就是我这边什么都不能答应他?”

“没错。不过适当的安抚还是可以的。”

“可我刚刚都已经答应他要借钱借住了,现在反悔是不是有点儿……”大川有点为难,“钱的问题还好说,关键是借住。我没有理由不借啊。”

“你那儿要有人住,不就没法借给他住了嘛。”kevin回答得理所当然。

“找谁来住呢?”最熟的朋友就是柏岩了,也不想找个不认识的人来跟自己一起住。

kevin沉思了片刻,答道:“我来吧。”

大川的眼珠子都快掉进了菜里:“什么?你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不愿意么。”kevin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

“不,不是……我是想说……”

没等他支吾完,kevin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既然没不愿意,那就这么定了。我待会还有事,先走了,你把房间给我空出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把餐布拿起来丢在桌子上,准备站起来走了。最后又补充一句,“这顿你请了。”

大川欲哭无泪:为什么悲剧的总是我……

第三十章:人赃并获

“你说不借就不借么,凭什么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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