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圈套(出书版)BY 沐镜扶瑶
  发于:2013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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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怕他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张伯,我去买机票,我们回英国去。」就在张伯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他一把火把调查报告烧了个干净,站起身就往外走。

张伯猛地从震惊中回过神,冲过去拉着他说:「阿全,我和你一起去买。」

他太担心了,如果阿全大吼大叫或者暴跳如雷,他还不会这么担心,可阿全这样冷静的样子,却让他心里像悬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无法平静。

他害怕阿全会做傻事,如果阿全出了什么事,他以后去了地下怎么跟镇国交代?

陈敏全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个人去买了机票,回来之后陈敏全就开始理行李。

张伯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担心地问:「阿全,你没事吧?」

陈敏全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下,「我没事,我会报仇的,但不是现在。」

听到这句冷静的有些过分的话,张伯觉得心里的不安总算稍微好了一些,阿全从小就很聪明,看来他的聪明让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第六章

回到英国,陈敏全没有立刻去上课,他觉得他需要时间好好做一下未来的打算,复仇是必须的,他绝对不会放过陈镇国,他要为他老爸老妈报仇。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没有任何可以和陈镇国对抗的资本,要怎么做才能最快实现目标?他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这样茫然无措的时候,又到了和米卡尔约定的日子,陈敏全看着日历上的5字,心里不知怎么的掠过了一丝鲜明的疼痛。

原本在什么都还没有改变之前,他很想珍惜米卡尔这个朋友,可现在,他却觉得他不能再继续接近米卡尔了。

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不知道能不能报仇成功,更不知道就算成功了之后他会变得怎么样,他的人生已经被毁掉了大半,这样的他,已经没有继续留在米卡尔身边的资格。

而只要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米卡尔,他就觉得很心痛。

心底深处,这份鲜明的感情那么确实地摆在那里,他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米卡尔了,也许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被那道始终在他前方狂飙的背影彻底迷住了。

可越是喜欢,越不希望这样的自己去接近对方,米卡尔对他来说就像是太阳,散发着光和热,那么完美无缺,他不希望自己去玷污那个人的人生。

「阿全,你今天不去山道吗?5号了。」吃过晚饭后,张伯看他对着窗户外面发呆,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他知道阿全和朋友约了每个月5号在山道那里碰头,说起来他们一回国就呆了三个月,也不知道阿全和那个朋友说过了没有。

陈敏全皱起了眉,慢慢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去那里,何况,我也觉得这样满脑子仇恨的我没资格站在他身边。」

张伯听了这话急了,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阿全你在说什么话,你们不是朋友吗,哪里来什么有没有资格的说法。」

阿全听了这话,嘴角的苦笑更深,他摇了摇头,没接话。

张伯在片刻后看着他问:「阿全,我一直没问你,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也许我也知道那个人,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陈敏全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只知道他叫米卡尔·佩顿。」

一句话说的张伯整个人惊跳了起来,过激的反应甚至撞翻了椅子,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让人担心他的眼珠会在下一秒蹦出眼眶。

「你说什么?米卡尔……佩顿?」张伯连话都说不连贯,垂在身侧的手神经质地抓紧了裤管。

陈敏全诧异地看着他,不解地问:「是啊,张伯,怎么了?」

「居然是他?怎么会是他!」张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简直以为自己老耳昏花产生了幻觉。

「张伯,你知道他是谁?你快告诉我啊!」

张伯无力地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也不扶起被他撞倒的椅子,就这么直接坐在了椅子腿上,无力地说:「阿全,我……我没想到你居然和他交往了这么久,如果早点知道的话……」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如果早点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他能阻止阿全想去见那个人的心情吗?

陈敏全着急地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张伯的胳膊,急躁地说:「张伯,你快急死我了,他到底是谁?」

张伯抬起了头,脸色很难看,半晌后才说:「死神米卡尔·佩顿。」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来店里的那些人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他们常常说那个男人多么可怕,张伯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死神竟然会成为阿全的朋友。

那句话就像一道惊雷般在陈敏全脑中炸响,他浑身一震,猛地瞪大了眼睛,「张伯,你说什么?」

「全世界只有一个男人叫米卡尔·佩顿,那就是英国的黑道之王。」张伯摇了摇头,无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陈敏全愣住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胸腔里流窜,窜得到处都是,堵住了他的气管,让他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

怎么会这样?他满心敬佩,那么喜欢的人,竟然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他以为他是个成功人士,可他竟然是在黑道上成功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就在他刚刚确定黑道上没有一个好人的时候,让他知道他那么在意的人竟然是个黑道之王?老天爷这个玩笑和他开得也太大了!

「阿全,听你之前说的那些,米卡尔对你不错,他应该不会伤害你的。」张伯注意到陈敏全瞬息万变的脸色,为难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别人的话,也许阿全不再出现在对方面前也无所谓,可那个人偏偏是米卡尔,如果阿全没有给米卡尔一个很好的解释,那么他就算想避开那个人也根本就不可能吧。

只要还在英国境内,就没有米卡尔查不到的事,不,就算不是在英国,被他知道长相的人都没可能逃得过他的追杀。

这是道上流传最广的传言,米卡尔盯上的猎物,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劝阿全继续去见米卡尔吗?还是同意阿全的做法,再也不去见米卡尔了,可如果米卡尔找上门他们要怎么办?

太难办了,张伯这辈子修过无数的摩托车,什么样的损伤他都能修补好,可这一次,来自米卡尔的巨大压力,让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结果那天后来陈敏全没有去山道,他决定不再和米卡尔见面,就算这个决定让他很痛苦,但是再痛苦,都抵不过他心里对黑道人士的深恶痛绝,如果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命运,那么除了接受之外,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可是他没想到米卡尔会追着他到教堂来,他知道不相信上帝的米卡尔不可能跑去教堂那种地方。

他是来找自己的,陈敏全心里很清楚,可即便如此,那一瞬间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厌恶还是让他不顾后果地拒绝了米卡尔。

如果他们注定要一刀两断,那么干脆些对彼此都好,拍开米卡尔的刹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里的痛,那种痛就像是自虐的快感,让他疼得厉害,却还是强逼自己继续下去。

他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在这次面对米卡尔时他做不到决绝,那么以后,他就更舍不得这个男人。

是的,舍不得,这种矛盾的感情几乎要把他逼疯了,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执着很没有道理,米卡尔和他老爸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已经不能接受任何和黑道有关系的人,他更不能容忍自己去喜欢一个黑道上的霸者。

有些事,被蒙在鼓里之前做错了,那么在知道真相之后,就必须赶紧回头,就像他对米卡尔的感情。

那就是这三个月来发生的全部,陈敏全本来以为他可以忍受的,可到这一次彻底崩溃爆发,他才意识到他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阿全,你别这样!你不是还要报仇吗?不冷静怎么行呢!」张伯大声喊着,紧紧抱住了陈敏全,天哪,到底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承受这些对他来说太过沉重的负担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陈敏全痛哭了一场,那些在父母丧礼上无法流出来的眼泪,在这一次彻底涌了出来,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只知道心里盘亘的痛苦都在急切地寻找着一个发泄口。

他把张伯的工作服给哭花了一大片,停下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肿得睁不开,声音也有些哑了。

张伯心疼地看着他,想说安慰的话,可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

陈敏全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把脑袋倒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朝张伯挥了挥,声音嘶哑地说:「对不起,张伯,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的。」

「还没事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张伯重重叹了口气,在他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陈敏全在许久后抬起了头,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他看了张伯好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皱紧了眉说:「张伯,今天看到他的时候,我这里就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一样,你说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胡说,什么不争气,这种气有什么好争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米卡尔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知道,可我已经做了决定了,如果连这点坚持都做不到,我还怎么给我老爸老妈报仇?」

张伯看着陈敏全一脸狼狈可却还坚持己见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全这孩子虽然很温柔,可温柔的背后,却是谁都拉不回的倔强。

尤其是经历了这些之后,他更加变得执着了起来,张伯知道自己应该劝他,可劝也劝了,分析也分析了,都没用,他也没办法了。

又倒了一杯水,张伯继续拍着他的背,叹了口气说:「好好,咱们争气,但是你别和自己过不去,来,喝点水,看你哭得水分都没了。」

「什么嘛,你当我是大白菜啊。」陈敏全咕哝了一句,拿起杯子,咕噜咕噜又一口气把水都喝光了。

张伯看着他松了口气,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让他喝水和大白菜有什么关系……

那之后大概又过了一年,陈敏全没有再跟米卡尔见过面。

但是不联络,不代表他完全没有关注那个男人做了些什么,这一年间,英国黑道上没少起腥风血雨的事,大家都说,死神变得比以前更像死神了。

而且,米卡尔现在多了一个规矩,想要和他做生意的人就必须和他玩一个游戏,游戏规则是两个人在悬崖前大约100米的地方发动机车,谁停车的地点离悬崖近谁就获得胜利。

这个游戏非常刺激,胆子大一点想开的远一些的话,很有可能当你意识到应该停车时已经来不及了;胆子小一点的话又会输得很惨,据说有人在游戏结束时整整被米卡尔拉开了半个车身。

据说这半年来米卡尔一次都没输过,也就是说,已经有一年,道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他的生意,这对很多黑道人士来说都是很绝望的事。

因为和米卡尔·佩顿做生意不但能获得高额利润,而且比和其他人合作要简单得多,因为他不会耍任何小手段,在他的字典里也绝对没有偷工减料这类的词。

但是米卡尔新的游戏规则让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可以掺一脚的生意就这样飞走,那种感觉简直比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还糟糕。

陈敏全默默关注着这些新闻,他不知道米卡尔为什么会搞出这样一个游戏规则,但是隐隐的,那觉得那和他有些关系。

而另一方面,他在这一年间将黑道上的情况全部摸了个遍,也想到了复仇的方法。

他决定借用米卡尔的力量,一举击溃他的叔叔。

9月初的某一天,陈敏全去找了米卡尔,自从决定复仇之后,他在这方面没少下功夫,应该去哪里找作为黑道之王的米卡尔他当然很清楚。

米卡尔从一年前起就搬去了伦敦,似乎就是在那次教堂的见面之后,反正他的生意遍布全世界,他在哪里指挥都无所谓。

伦敦和埃克斯特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城市,埃克斯特虽然也是金融中心城市,但是相对来说要闲适一些,不像雾城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忙碌,街上的人们都低头快步走着,就好像走慢一些就会耽误什么事一般。

「阿全,你真的决定了?虽然我不了解米卡尔,但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恐怕会引起他的不快啊。」

陪着陈敏全一起来到伦敦的张伯在到达他们暂住的酒店后不安地说了一句,虽然来之前他就已经劝过了,但是陈敏全坚持要这么做,他也拦不住,只不过,到了伦敦之后,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

就算米卡尔曾经对阿全很好,但是他始终没有透露身份,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想被阿全知道他是谁,可现在阿全却要去利用他,张伯想来想去,都不认为米卡尔会很平静地接受这样的事实。

陈敏全原本在看窗外,听到这句话转过了头,他眯着眼睛弯起嘴角,因为拉开的弧度很大,看起来笑得很悠闲。

张伯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又这样笑的,总之就是有一天他突然又开始笑了,而且笑得比以前更灿烂,甚至,那笑容渐渐变成了面具,整天挂在他脸上。

张伯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过去他身上那种天真单纯的气质在这半年的磨练中彻底消失了。

陈敏全耸了耸肩,不在意地笑着说:「我是按照他的游戏规则和他谈,他没什么好不愉快的吧,堂堂的黑道之王,应该不会那么小气才对。」

小气?米卡尔当然不会小气,只不过,他的大方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陈敏全见张伯不答话,继续笑着说:「张伯,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你看我几时打过没把握之仗了。」

「可是,这次的对手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如果是要比飞车我未必比得过他,但是这个游戏我还真的挺有把握的。」

看着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张伯后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在刚回英国的时候,他曾经很希望阿全能从阴影里走出来恢复原来开朗的样子,可是当有一天阿全又露出这样的笑容时,他却觉得很难过。

这个孩子在逼自己成长,逼自己去做那些他一点都不喜欢的事,逼自己抛开所有不应该有的情绪,用微笑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陈敏全又呆了一会,抬手看了眼表,笑着对张伯摆了摆手,「张伯,我该走了,你在这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他也不等张伯的回答,径自离开了房间,张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那道背影看起来有点清瘦,就算挺得笔直,依然带着一丝孤寂的感觉。

米卡尔在伦敦的别墅建在半山腰,站在二楼的卧室落地窗前就可以俯瞰伦敦市,他喜欢住在这种高一点的地方,有好像全世界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直到三天前为止他刚刚完成了几笔大生意,所以这两天都在放松的阶段,而下一笔需要花点精力的生意,就是几个月后和中国合作的那一笔。

明亮的阳光照在别墅游泳池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反光非常耀眼,米卡尔正在泳池里游泳,完美的身材在水下看起来十分迷人。

泳池边上,戴着墨镜的埃森笔挺地站在那里,突然,他戴着的耳际里传来了属下的汇报声,他在听清了内容后忍不住皱起了眉。

正巧从泳池里上来的米卡尔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冷峻的眸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墨镜上。

埃森朝米卡尔躬了躬身,低声说:「老板,有人要和您谈一笔交易,他说愿意根据您的规矩进行游戏。」

米卡尔闻言冷笑了一声,答话的嗓音冰冷异常,「让他去车库等我。」

埃森的眉皱得更紧了,并没有立刻把米卡尔的命令传达下去。

米卡尔意识到他在犹豫,微挑起眉冷冷地看着他,显然是在等他的解释。

「老板,来的人是陈敏全。」迟疑了几秒钟后,他说出了这句话。

米卡尔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更沈了,原本只是冰冷的神色在刹那间浮起了一丝狠厉,「我的游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玩的。」

「他说他代表的是中国A市的六合门,就是之前在石帮之后也和您洽谈过的那个组织,而且,我记得六合门的老大也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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