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芳华 下+番外——腐狸
腐狸  发于:2012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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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主调为‘喝喝哈嘿’和‘哎哟喂呀’的叫喊声停息后,凤笑阳掀帘上了马车。苏芳微微皱眉道,“太慢了。”凤笑阳微笑不语,凑近蹭蹭他,问说师父喝水么。苏芳睁眼坐正了,凤笑阳这才注意到有些不对,便问,

“车夫呢?”

“方才吓跑了。”

“啥?!”

猴子郁闷不已,“那谁来驾车啊?”

苏芳仅是瞥了他一眼,他便立马改口道,

“这等事自然不劳师父你……”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两人行。凤笑阳心底埋怨不停,车夫的胆小害得他必须与师父分开坐,加上自己驾车技术不熟,于是原本就慢的行程变得更加迟缓。天色见晚时,未能如期赶到下一个城镇,师徒二人便只得就着马车在野外露宿一夜。

所幸的是停靠之地大概处于溪河下游的分流处,澄澈的碧水徐缓绵延,河岸边一大片干平的草地,再加上映入眼帘满夜空的星幕,景致别有一番美丽。

凤笑阳浪漫心起,将一卷宽布铺在草地上,硬是拖了苏芳坐下来看星星。夜色渐浓,月光、星光与远处渔火的浅光交相并织,给四周暗冷的蓝蓝绿绿添洒进抹不掉的暖纱。岸边二个人影抱靠在一起,不似如胶似漆却也带着股难分难舍。

将薄毯披在二人肩上,凤笑阳圈紧身旁那人柔声问道,

“师父,不冷了罢?”

“恩……”

“师父,这里美么?”

“恩……”

“师父,你爱我么?”

“恩……”

苏芳下意识的恩完,立刻直起身抬手拧了下偷笑不停的那人。凤笑阳拉下他的手握紧,仰望星空忽然很是雀跃的说,

“师父你看!那边有两颗星星那么闪,那么亮,靠得如此之近就像我们一样。兴许就是传说中的师父星和徒弟星哈哈!”

尽管知道这话带着玩笑的意味,苏芳还是有些黑线,于是便出言泼他冷水道,

“这么大个人了,像个孩子一样。”

话音刚落,凤笑阳的唇便欺了过来,并顺势将他按在了布面上。一番肆虐后,二人都有些轻喘,只听在上那人以略带沙哑的声音道,

“我是男人还是孩子,师父你不是最清楚么。”

苏芳却一反常态没有羞恼之意,静静的看着他,嘴角竟渐带出笑意。

“为师还记得,你第一次哭时的样子。”

凤笑阳大惊,放开他几乎是弹直了身子愕然道,

“胡说!除……除了在悬崖那次,我何时哭过!”

苏芳也坐起来,恰似无意实则故意继续道,

“第一次见面,你被为师打的那天夜里,躲在被窝悄悄哭了。”

凤笑阳脸红上耳根,这个细节他早已淡忘,想不到苏芳却记着。话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苏芳单手杵着下颚,斜睨着他似笑非笑。

“你那时候定是恨死为师了,对么?”

“不会……我怎么敢,也舍不得呀!”

凤笑阳说完见他眼色不好,便知欺瞒更无意义,于是又实话道,

“……是有那么一点……”

血的事实教育人们,爱人问这类两面刃的问题最好什么都不答,否则怎么也是死!

见苏芳还是阴沉了脸别过头去,他这才急了,赶紧的扑上去又是一番狼吻。

苏芳气消了,恍然间忽然想起他方才说的师徒星,似是想到什么般心底徒生了些许不安。他主动拉下凤笑阳的手,犹豫片刻后问道,

“凤儿,你……会离开为师吗?”

凤笑阳霎时愣住,这次不是他回答不出或是不想答。而是这第二个问题让他精神瞬间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极端狂暴,命令他扑倒师父狠狠蹂躏,怒喊我是你的你怎还会问出这等话!另一半则极端温柔,建议他以忧伤状发誓师父你怎会这么想我又怎么会你会我也不会呀……

苏芳见他不语,竟是忐忑起来,抓紧他的前臂复又追问了一次。凤笑阳最后叹了口气,执起他的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坠链拿着,凑近唇边浅浅的落吻。自然的动作,温柔的态度,凝望他的眸光浸满虔诚。

“不会,师父也赶我不走。”

说完便就着满空璀璨的星幕倾身拥他入怀。苏芳青涩的回应着他的动作,身上那人的臂弯近乎遮掩了一壁星月流光,尽管不算魁壮,却是他寄情的整个世界……

51.春寒迎雨去,研膳只为师

师徒俩一路慢摇漫晃,卿卿我我的旅途布满甜蜜与温馨的情节,不知不觉竟然走了十多日才到。终于抵达云山地域,凤笑阳干脆就近将马车处理掉了,拿了收获的银子拽着苏芳去酒楼潇洒了一回,然后二人就这么手牵手徒步而行了。

所幸师徒俩都算练家子,走了大半日路程脚步未停倒也不见疲惫。在返回山下小镇的路上,凤笑阳借口要送些手信特地拐道去了冯肆家。苏芳因不喜见生人则站在门外等着。近来他自己也发现了一个说不上是喜是忧的细节,好像……离他不得……

莫不是如此,以他的性子本该独自先回山上的……想到此苏芳禁不住扶额,他有些变了,或者变的不只他一个。

冯肆开门见是凤笑阳,高兴的一把将其逮进院里,又戳又拍的直笑骂以为他失踪了,随后瞧见他竟是专程带些礼物送来,感动之下忍不住又多招呼了他几‘拳头’。苏芳在门外看着二人高兴的叙旧情景,心里隐有些落寞。随即别过眼,刚侧过身发觉小腿被一股力道抱住,定睛一看,竟是个小娃娃。

小冯瑛不满四岁个头还小,加上生性外向抱人大腿实属习惯性举动。此刻眼见这个白衣叔叔漂亮,他抱着自然更是不愿放了。正咧嘴笑着忽然又被一妇人抱起身。冯肆媳妇冲苏芳有些腼腆的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随即瞧见院内之人顿时也是喜笑颜开,抱着孩子几步走上了前去。

“干爹!抱抱!”

稚嫩的童音十分悦耳,凤笑阳抱过那孩子高举着的晃了一圈,逗得众人喜乐无比。他的笑颜和那一家人融融暖情氛围看在门径那人眼里却有些难言的酸楚。苏芳别过头,转身刚迈出步子就听见凤笑阳与人告辞的声音。

“四哥、嫂子,那我就先走了,师父还等我呢。”

冯氏夫妇正欲开口留饭,凤笑阳却已挥手离开了。快步走出门口,苏芳还未回头手已被他牵住。

“师父,你为何不等我?”

苏芳噎语,凤笑阳便也不再说话,拉着他就开始跑。一直跑到进云山的路口处,苏芳硬是把手抽回,二人才停了步。凤笑阳望着他笑叹了一声,将头靠近就吻。苏芳逮着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扯离自己,涨红了脸这才出声说了句,

“为师没事!”

“师父有没有事从来都不用嘴说出来。”

“你胡扯些什么!”

凤笑阳再度拉过他的手,望着他眼里盈满笑意。苏芳虽有些憋气却还是任由他握着没有甩开。二人缓缓的走着,云山崎路岖道对于他们是熟无再熟,然而这一回却走得格外漫长似的,绵绵的情意徐徐回转,凤笑阳只想这路没有尽头多好,他可以一直牵着师父的手就这么走到老,无怨无悔。苏芳也怀揣着类似的想法,不过只因缘由有异,越是临近峰顶,担忧及不安之心则是更甚,正走神间听见凤笑阳问道,

“师父,你方才为何不高兴。”

“……没有。”

“因为我抱着孩子么?”

凤笑阳根本无视他的回答,连揣测都几乎一针见血。苏芳有些难堪,遂淡声道,

“你跟为师……不会有后代。”

说完感觉手瞬间被握得更紧了,抬眼间正好与凤笑阳对视。

“所以我们才要更幸福!”

随即转过身与他前额相贴,苏芳心底一阵暖热。谁知凤笑阳又笑说,‘师父你跟师公都这么厉害,不如研究下炼制种新药出来,让男人也可以生……’当然,话未讲完就被苏芳一拳打凹了脸。

望着师父忿然离去的背影,他边擦鼻血边喊着:天地可鉴!我说笑的!就算要生也由我来不由师父你……

苏芳闻言额间冒起一块青筋,同在心里发誓:今晚他要还让这死猴仔爬上床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当然……真到了晚上,他又不得不庆幸这个誓言幸好没说出来。究竟是徒弟皮厚还是他自己心软已然无从分辨,总之结果还是躺一块了,并且连睡前运动也未省掉。

二人回到落云院时,苏芳见没有人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凤笑阳摸摸桌面,数月未归下来即便是清冷的云山顶也难免堆积了不少灰尘。从前清洁这些杂事就是由他负责,现在师父被他捧心尖里疼,自然更是舍不得那人操劳。于是进门不久,他卷起袖子风风火火的就忙开了。挑水、拖地、擦桌、整理睡房书房……皆是动作麻利,虽不算激情四射倒也算干劲十足。

苏芳则取了本《说难》独自坐在小亭里看书,天色渐晚,见已是欲读不能便将书合上改为沉思状。等他坐到夜幕彻底变黑,返回院内一看,周遭环境确实干净犹如焕然一新。凤笑阳刚整理好内室的棉被走出来,一眼瞧见他便笑道,

“师父,你回来啦。”

苏芳沉默着点点头,心里在表扬却是守口如瓶。此时又听他道,上山前吃过些东西故没有做饭。苏芳于是轻‘恩’了一声,转身回书房去将书放好。凤笑阳紧跟其后,在苏芳走出书房之际揽住了他微笑道,

“师父,热水也烧好了,我们洗澡罢。”

“……”

果然没有猴子占不了的便宜么……

苏芳黑线,心里别扭着人还是照样被又哄又拉的牵着走了。自苏府弄好之后,凤笑阳就爱上了二人一起共浴,苏芳对于此举则是羞恼兼并着纵容,亦如他对徒弟的感情,显露起来别扭万分给予起来却是毫不吝啬。

浴桶虽小,温瑕却腻人。暖润的白雾缭绕,唇舌绵粘间无可避免的溅着上了水湿,一泉热源之下更是两人炽热交缠的躯体。

身下忽然被猛的顶至深处,苏芳下意识的咬齿,一股腥甜迅速自舌间蔓延开来。随后眼见凤笑阳退了些面部的距离,唇角的红液顺着水稀释而下。苏芳伸过手去,喘息间低喊道,

“凤儿!停下……”

然而手指未及伤口却被那人含进嘴里,引得他瞬间战栗。凤笑阳舔完他的指尖,唇再度凑近,

“我没事……”

边说边咬上他的颈项。

“师父叫停下才有事呢。”

言毕更是加快了下身律动的速度……

雨声渐起,云山开春后的雨季带着浓浓的逆寒之意。

见窗缝隐有冷风灌入,凤笑阳用被子将苏芳裹得严严实实,随即也不顾那人冷瞪的目光笑容满面的取了干布替他擦头发。擦完又用木梳细心的为他顺好青丝,轮到自己则胡乱擦擦了事,一番忙活后才钻进被窝里搂着师父坐靠在一起。苏芳见他上了床反而老实了心下不禁有些莫名。伸手取了梳子也替他顺发,其间忍不住问道,

“自己怎么不梳梳好?……一会便睡了么?”

“恩?是啊,头发干了就睡。”

凤笑阳故作不知还冲他眨了下眼。苏芳见势没来由的有些气,将木梳塞到他手里也不言语了。随即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笑哄道,

“师父你继续啊,再给我梳嘛。”

苏芳不为所动继续无视。凤笑阳笑得无奈,最后只得罢了。待二人头发见干已是过了子时,苏芳闭眼躺下,心内依旧是气鼓鼓的于是故意背过身睡。凤笑阳扯过被子顺手环上了他的腰,闭了眼悄悄凑近他耳边柔声哄道,

“师父,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才回到云山,我怕你累而已。”

“如果师父觉得不够,明早补上可好?”

说完就感觉腰际被狠拧了一道,凤笑阳吃痛却笑出了声,同时见苏芳翻回身将头凑近了些,冷声道,

“闭嘴!睡觉!”

夜凉如水,彼此心间却暖如拥阳。

次日清晨,苏芳醒来身边却不见了凤笑阳的影子。他披上衣服下床。窗外天色还未亮透,山野间潮冷的空气带着雨后的独有的味道。

去哪儿了……

苏芳心念着隐隐开始皱眉,转身时才瞧见桌案上的字条。

‘师父,你再躺会,我去去就回来。’

凤笑阳天未亮就悄然出门其实并非有别的事,而是为挖一样东西――雨后春笋。他还记得当初慕矽丞炫耀般说出的那些与苏芳之间的旧事,并下意识的将其牢记于心。这个季节要挖最嫩的春笋还是要看些时辰,若是早些,尤其是春雨刚停不久那阵初生的就是极好,也最易错过,其他时段则次之。

为了这个,他睡到后半夜就一直醒着,只为等雨停。后来听见屋外雨声渐弱,便不顾天未亮就披衣出门了。

云山至山腰段处才生有竹林。细雨初停,嫩肥、短壮的笋头冒露了一片,不少笋尖还挂着露水。凤笑阳一路疾走,逆春寒意本使得他有些受冷,然而看见那些春笋心头却是暖得充实。他细选着挖了些上好的捆在一起,此时却又再度降起了小雨,他起身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往回走,而是转身下了山。

虽是落雨天气,小镇上的市集却照常有不少摊贩摆出来。凤笑阳特意转去买了只母鸡,摊老板是位和善的大婶,瞧见他手里提着嫩笋便好心的取来些黑木耳送给他一并带走。凤笑阳谢过,提了东西便赶紧回往山上。

天色已是灰亮,一路上雨势越发落大,冰冷的寒意侵入周身,却未影响他加快脚程。淋雨于他并不算什么,唯一一次停步却是为了将链坠裹进领里。人说情至极处,为了爱人可以做任何事,在凤笑阳心里或许没夸张至此,但他做任何事真确都只为了师父。

苏芳等到天亮也未见人回来,已是有股欲下山去逮人的冲动。此时却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凤笑阳进门一见他,下意识的将手提之物藏在身后。苏芳眼尖,瞧见了他身后挣扎的母鸡,顿时有些气闷。

“你需要做这么神秘么?”

不过是买鸡。

“呃?”

这话问得并不直白,凤笑阳噎语,随即也未予争辩。苏芳走近,抬手拭去他额间的雨水冷声骂道,

“伞也不带!这个季节雨水多你也并非不知,简直胡闹!”

凤笑阳咧嘴笑着不住的点头,心知师父是关心自己,若不是手里提着东西他真想就地把师父抱紧再转一圈。然而想到新挖的春笋不能耽搁太久,便似求若哄道,

“师父你晚些时候再教训,罚我练字都好,我先去厨房忙活了。”

说完退身几步,一溜烟跑没了。苏芳有些气愣,随即抬脚欲跟过去,却又听见他大喊道,

“师父你先别过来!我可是准备烧水洗澡哦!”

苏芳黑了脸,转身拂袖就回了书房。

凤笑阳偷笑完,便关上厨房门动手开始收拾那些食材。除了杀鸡时哀悼了一把,切笋、过水、发木耳无不是动作麻利。待把鸡肉、笋块等材料放好加水开炖,已是近午时了。他估摸着要想等汤炖足时辰怕是得到傍晚,于是便开始想办法做些简单的菜食中午好凑合。蹲下给灶下的火里添加了些柴,他站起身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紧接着是一个华丽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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