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累了，就着路边的椅子坐下来，随手摸出一根烟点着。熟悉的味道立刻灌满口腔，这是每次他亲吻凌杨时凌杨嘴里的味道。一种细微的疼痛随着烟雾漫散开来，或许他该和凌扬谈谈，是不是有什么是他一直搞错了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想到以前每次很晚回来，那个坏脾气的男人总会一边骂着一边给他守门，屋子里总会有那么一盏灯是因为守候他而亮着。不同以往的黑暗让君麒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尖。

放轻脚步走到凌扬的房间门口，一丝光线由里面流泻出来。犹豫着轻轻敲了敲那扇门“凌扬？……睡了吗？我们谈谈好吗？”

咔哒，门开了。不过不是他敲的那扇门“你确定没敲错门吗？”

凌杨的脸背着光，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黑暗中只看得到那双眼睛亮得让君麒格外心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中慢慢的消失。

急忙走过去拉住凌杨的手，炙热的温度稍稍让心底骚动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宝贝，这么晚还没睡啊？”

凌杨倒也没甩开他的手。并不在意他有意转开话题，只是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后拉着他走进去。

刚刚还很明亮的月光因为一丝云彩飘过隐没了，眼前一时什么都看不见。随着凌杨的脚步移动，熟悉的布局倒也没造成什么阻碍。只是过分沉默的凌杨让他心里的不安又再扩大，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那只手。

抽出手按亮床头的灯，凌杨坐在床边扫了一眼手还僵在半空中的君麒“说吧，想和我哥谈什么？反正我们俩的脸一模一样，跟我说也没分别吧”

君麒沉默了，凌杨的这句话明显的表示出他知道了。然而没有如往常一样暴怒的凌杨让他连分辨的话也说不出口。

君麒的沉默让凌杨的眼里蒙上一层湿气，但在君麒抬头的那一刻又悄然隐去。只是声音有些暗哑“怎么不说话？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不过有一点倒是连我哥都比不上——那就是绝对提得起放得下。我只是很好奇你想跟我哥说什么？私奔？做情人？当性伴侣？还是说想来个三人行？”

看着凌杨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像是在和他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君麒觉得心底某一处被扎了一下。他原本有很多种借口可以解释刚才事情，但是最后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凌杨的笑容僵在脸上，和他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垂下头。额前散落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是在在和自己说话“你把我当什么？就只是认错的一个人而已吗？”

“凌杨……”看着凌杨攥紧床单的手，君麒习惯性的伸手想要拥抱他。

指尖触到凌杨身体的时候，一种忽然爆发的强横力量传来。惊讶之余连忙招架，但是因为过于仓促最终双臂被反剪到身后。随后手腕上一凉，被一副手铐铐住。

“你干什么？！”看着凌杨扯开衬衫，随后解下自己的皮带。君麒背脊有些发凉，这种情形下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他以前有答应过在下面，那也是笃定凌杨不舍得他受伤。

凌杨没说话，一把就把他面朝下按在床上。透过薄薄的衬衫，感觉得到按住他脊背的那只手冰凉冰凉的。

第二十五章

爱情就像两个人拉橡皮筋，受伤的一定是那个不愿意放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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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麒还不曾有如今的风光时，出卖自己身体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坚持在上面的原因，虽然那段做承受一方的日子也让他享受到很大的快感，但最初身体被撕裂的痛苦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所以在裤子被剥下去的时候他几乎忍不住本能的开始挣扎。

啪——皮带抽在脊背上的声音。君麒觉得背上就像被火撩过一样的灼痛。难以置信的扭过头惊愕的看着凌杨“你！……”

只说出一个字就被截断，凌杨伸手钳住他的下颌，力量之大简直像是要把骨头都给捏碎一样。跟他的动作相反，声音轻得象风“很痛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里会痛到什么程度？”

“凌杨，我们一定要这样吗？”看着凌杨覆在胸口的那只手。有些苍白的指尖衬着细微颤抖，君麒发现心底忽如其来的疼让背上的痛不那么明显。

凌杨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最后甩开手“呵，你那是什么眼神”转而抓住君麒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俯身凑到他耳边“难道你认为我就该死心塌地爱你？我给过你机会……可惜啊，你连骗我都懒得费力气”

“不是！你听我说！……”头皮被拽得生疼生疼的，君麒想大概凌杨此刻很想直接把他给剥皮拆骨。

话被身上重重压下来的力量截断，手无法自由活动，被迫张开腿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凌杨的身体覆在他身上，感觉得到那炙热硬挺的东西已经抵在入口处。脊背一阵发麻“凌杨！你给我住手！就这一次，你能不能原谅我！”

君麒活这么大从没有用这种惊慌的语气说过话，甚至连声音都走了调。他不是怕疼，也不是觉得气愤，当然也更不会觉得被凌杨压有什么不可忍受的。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可能会永远的失去了。至于为什么会因此而惊慌失措，他隐约知道了理由。

凌杨的唇落在他的发丝上，轻轻柔柔的，隐约间似乎还带着浓浓的眷恋。手就着君麒被扯开的领口滑进去，像是艺术家对最珍爱的艺术品做最后的告别，仔细的勾勒着每一寸肌理。就连呼吸都温柔的像是爱人在他耳边呢喃。

和那轻柔动作相反的是下身被毫不留情的进入，和凌杨不掩饰的怒气“你大概不知道，我的人生因为你而偏离了轨道，你却只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只有你，我永远不会原谅！”

随着君麒一声闷哼，没有经过任何润滑和扩张的地方瞬间接纳下勃发的欲望，压抑的痛苦喘息声伴随着血的味道流窜在空气里。凌杨却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把挣扎不以的他压在身下，毫无顾忌的开始抽插。

君麒的脸色变得苍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凌杨每动一下他都觉得下身在被很多把锐利的刀凌迟着，而在甬道深处的律动却又无可避免的带起一阵快感。极乐与极痛交织在一起，像是把他的身体由上到下扯成两截。

床单被大片的血迹润湿，因为液体的润滑抽送变得不在那么困难。但是这丝毫不能减轻一点越来越难忍受的疼痛，不止是身体还有心里。越痛他就越明白凌杨以前有多爱他，也就越明白他失去了什么。

感觉手掌下的肌肤颤抖着不断的渗出冷汗凌杨停了下来，贴着君麒的耳朵语带心疼的说“哎呀，流血了。很疼吧？”下一秒更有力快速的顶送让君麒终于忍不住痛得哼了一声“可是我不会停，这是你欠我的！”

君麒咬紧牙，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连痛苦的喘息都几乎停止。他知道，在凌杨这里他没有喊痛的资格。他一直不认为自己犯了多么不可原谅的错误，现在也是。沈拓那句没说完的话他知道是什么——君麒，你很自私。但是有哪个男人不自私，甚至说有哪个人类不自私？他不明白凌杨为什么如此生气，但是他知道凌杨现在非常痛恨他。握住他腰间的手重的几乎陷进他的肌肤里，如果这双手现在掐在他的脖子上，他大概早就死了。

更磨人的疼痛随着接下来变换的姿势更加鲜明。凌杨直起身就着跪坐在床上的姿势抓住他的两条腿，抬起来分得更开，每次顶送都像发泄一样狠且凶，也无可避免的让伤口扯得更大。

凌杨有些恼怒。不用考虑是否会弄伤这个人，只是肆意侵入的欢爱，让他不能否认的在发泄的同时也在君麒体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看到君麒一片狼藉的下身，和嘴边因为忍痛咬破嘴唇流下的一丝猩红，那些快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就只是被欺骗的怒火灼烤着。

用力的深深插入几次后连同体内的怒气一同释放，凌杨伸手抓住君麒已经湿透了的凌乱黑发，几乎咬着牙在他耳边说“怎么不出声？怕我哥听见？君麒，你还真是让我很不爽啊！”

君麒无力的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被侧按在床上，一条腿被抬起来放在凌杨的肩膀上。随后毫无遮掩的再次被进入，狂野的律动持续着，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其实他觉得自己还没晕过去算得上是个奇迹，以前如果眼前有这么大滩的血他早就两眼一翻眼不见为净了，更别说在和凌杨这种称的上残暴的性爱中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下身的痛已经开始变得麻木，随之而来的是体内深处越来越热的摩擦衍生出来的快感。接近极限的抽送让他几乎呻吟出来，但是在这种强暴似的欢爱中他要是叫出声，连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更何况凌杨呢。

高潮来临时仿佛连体内的筋骨一起抽去，一滩泥一样任由凌杨把他扯起来逼坐在腰上由下而上的插入。面对面的欢爱，君麒却无法看清凌杨的脸。

残存下来的意识几乎被深入而疯狂的撞击冲散，在激烈的顶送中君麒忍不住开口求饶“已经……已经不行了……放开……我。凌杨……啊……求……求你！”

细微的挣扎不止没能让欢爱停下来反而换来一波更炙热的律动，凌杨一口咬住君麒的肩膀，狠狠的，几乎像是要咬下他一块肉。意识终于完全涣散，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清晰的看见凌杨的脸。一丝嘲讽就挂在那张总是表情很生动的脸上。

凌杨醒过来的时候君麒早就不在了，只有满床的淫靡凌乱告诉他昨晚到底有多疯狂。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衣柜里属于君麒的那半边已经空了。想起以前每次他起床都会闻到饭菜的香……“嗯？”隐约飘进房间的鱼香让凌杨皱起眉头。

胡乱套了件衣服跑去厨房，当然他不是期待看到谁。他只是想确定君麒有没有离开，如果那个人还不离开，他会直接一脚把人给踹出去。凌杨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一桌子精致的美味佳肴还微微散发着热气，显然这些菜刚做出没多久。麻辣鸡丝饼、金汤鱼肚、奶汁鲜虾肉、蒜香鲤鱼……满满一桌子都是他最爱吃的。

凌杨坐在桌子前，没有像以往一样看到美食就两眼放光反而是蹙紧眉尖“这混蛋又在搞什么鬼？”

“咦？宝宝，你什么时候厨艺这么厉害？！

“那你还不赶快过来吃”

站起身凌杨笑着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洋葱，边招呼哥哥边朝操作台走过去。他差点忘了，这些菜也是老哥爱吃的。

“宝宝不吃吗？”

“嗯。我减肥，吃沙拉就行了”

只用洋葱做的沙拉？凌扬眨巴眨巴眼睛慢慢凑到弟弟身边“宝宝……”看到凌杨红红的眼睛后，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又开口“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吗？”

“少在那边给我放屁，不吃就滚出去”

“那你为什么哭？”

“你白痴啊，我在切洋葱当然会掉眼泪了！”

“哦……可是……算了”

凌扬看着砧板上完好无损的洋葱，最后什么也没说。

第二十六章

带给你快乐的那个人，就是也能带给你痛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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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牛仔裤，白球鞋，凌杨一身清爽的穿着。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到找不出一点清爽的味道，懒洋洋的倚在吧台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酒杯。不管是身体的燥热还是晕眩的感觉都告诉他已经醉了，可还是一仰头灌下杯里的酒。

“我叫你来可不是想看你醉死的德行”

一只手伸过来把调酒师递给他的一瓶威士忌给截了过去，叶冬一脚踹过去把凌杨从椅子上给踹到地上。

一进门就看见这个小子了。黑衬衫的领口半敞着，若隐若现的露出漂亮的锁骨，牛仔裤紧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还敢给他随便张开，稍显凌乱的头发，慵懒惫怠的姿态。

这个男人不管从任何角度看都像是正在勾引谁。要不是大多数人都知道凌杨和君麒的关系，旁边那一大票蠢蠢欲动的家伙早就扑上来了。他很怀疑，如果再晚来一会，这个家伙会不会醉的被人拖上床都不知道。

凌杨没有去抢那瓶酒，站起身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转头把烟雾喷到叶冬脸上“你迟到了”

叶冬被呛的咳了几下，白了这个幼稚的家伙一眼“是你早到了吧”

约好十点钟，看凌杨的样子估计起码八点就在这喝了。

凌杨趴在吧台上吃吃笑了几声“啊～是我早到了。奇怪，以前明明很讨厌来这种地方，现在却发现这里还真是不错。你知道吗？刚才有好几个男人上来跟我搭讪，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跟他们走了”

有些迷乱的眼神看着面一排酒杯上光怪陆离闪烁着的光，多好啊，没人知道他是凌扬的弟弟，他就只是他。就算清晨醒来后那些男人提提裤子就滚蛋了，起码他们的印象里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叶冬其实很想一巴掌呼过去把这个醉鬼给打醒，可他只是坐到凌杨身边，轻轻的叹了一句“凌杨，你现在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你”

一边的调酒师眉头一阵抽搐，忍耐着没笑出声。

“哈哈哈……”凌杨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叶冬，你说原来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啊，都喜欢看到自己想看的。是懒得去了解一个人，还是怕了解之后不符合自己的幻想？”

叶冬想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也许他真的不了解凌杨。他没见过凌杨掉眼泪，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该一直笑。没见过他一脸孤独的表情，所以就觉得他是不会觉得寂寞的人。没见过他脆弱的时候，所以就相信他很坚强，不管遇到任何事。但是……

看着凌杨朝某处望向这里的男人抛了个飞吻，叶冬有些头疼的劝说这个任性的男人“君麒不会想看你这个样子。凌杨，要给自己留些余地。你难道就不想挽回吗？毕竟我始终觉得君麒对你未必就没有一点感情”

人在酒醉的时候最没有防备，原本打算假装忘记的东西会趁虚而入的忽然浮现。对于之前两人在一起的种种，说不留恋那是骗人的。只是，贪婪是人类无法根除的劣行根。

凌杨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处浓重的烟雾，脸变得不那么清晰，也就让人无法看清那上面的表情“余地？叶冬，爱情就像一场赌局，你见过哪个赌鬼给自己留余地的。愿赌就要服输”烟雾散尽后看见他异常清亮的眼睛和毫不在意的笑容“如果不能要来全部，那我就彻底放弃。这样既放过我自己也放过他，大家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

叶冬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默默的把一张报名表递到他眼前“明天九点去面试。记得准时哦，我可是托了不少关系才弄到的”

看着眼前这个依然能笑得肆无忌惮灿烂的家伙，说实话叶冬有些嫉妒。如果可以像他这么洒脱，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吊得难受。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承担失去的痛苦。

瞄了一眼那张纸，字迹在他眼里有些模糊，不过那家公司的名字清晰跃入脑中。凌杨吐掉嘴里的香烟，一口气灌下整杯的伏特加后抹了下嘴巴“嗤，跟那个狗屎杂碎说，老子不止这个价钱”

酒精纯度80%的烈酒，没有经过任何调配一口气灌下去的结果就是胸口火烧火燎的疼。

天下金控，就算他不知道这是间什么公司，但是却知道这家的主事者是谁。天下——君临天下，不难想象，那个狗屎男人一向都这么不要脸。只不过他没想到，人不要脸是没有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