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从君行 上——源培西
源培西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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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向外走。

谢家的桌子都以上等红枣木制成。除了美观之外,定然还考虑了耐用性。否则,是决然经不起一而再再二三的猛拍的——

谢恒遥又在桌上重重拍了好几记。指着谢枚一通臭骂。从孽子不肖到祸国殃民,最後落在蓝允之的事情上,无比的气愤:“这蓝允之是什麽东西?”

“他什麽东西也不是。只是方悦斋的小夥计。”

“李家已经帮他活动了户部,如今又来让你活动工部。他是用什麽诡计把你心窍迷住了?!”

谢枚一直是满脸的不耐烦,听到这句才认真起来:“没人让我活动!他会是个好官!”

啪!

楼妙然闭起眼睛,不忍心看谢枚被打的样子。

“你这个畜生!知道什麽是好官?我打死你!”

“打死我也不想去。”

饭桌上的蓝允之放下碗筷。

消息已经查清。混世魔王谢家二少散了娘亲留下来私房钱,押在蓝允之身上。绕过父亲和大伯上下打点,卸了蓝允之在李家的职位,有人问及就说“谢家王牌,另有机密”。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连一向机警的堂兄都蒙过。直到榜单下来,谢家那边也才知道原本定下要做蓝允之位置的同仁分在了上林苑。职位是牧马。

牧马兄乃是谢桓钦点,发榜当晚至谢府哭诉。之後默默出府,从此乖乖养马,对此事不着一词。逢人问起,只是傻笑。

有人说他那晚抱了一大封银子回去。自是另一个故事,这里不表。

从窗户望着院子里正和蓝远“拆招”的蓝可嘉,允之一叹:“真想当个侠客,也可笑傲江湖。”

蓝尚也生气到内伤,表现出来的却是镇定。捏着圣旨的边角,玩味地笑着:“既然谢家肯给这个面子,你不妨去。一切自由天定。”

“周遭都是谢家耳目,我未必能过得好。”

“谢枚性格虽然狂放了些,但绝不是傻子。他安排你去,便是能保你周全。”

是夜,同一轮月亮照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蓝允之躺在床上,蓝可嘉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为什麽不睡?”允之问。

蓝可嘉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怕你不高兴。”

允之却没接话,眨了眨眼睛背过身去,冲着墙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该去任职?”

“随你。”蓝可嘉凝视着允之的背影,“去与不去我都跟着。有我在,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蓝允之转过身,睁着双星子般乌黑的眸子。良久,让开床铺一角的地方:“睡吧。”

而几条街外的宁远侯大院里,一个人推开了谢枚的房门。身後跟着个魁梧的汉子。

谢枚纵横交错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暗褐色的光。他抬头看见了谢桓,又看了一眼身後的王小仙。扬眉一笑:“小仙,好久不见啊。”

王小仙词穷,挠挠头,支支吾吾应了一声:“二少,可好?”

“你说我可好不可好?!”

吼叫牵动伤势,谢枚眉头一皱。站在一旁的楼妙然立刻上来,用帕子擦擦主人额角的冷汗。

谢桓看了这一幕,若有所思。而後一笑:“前两年北府镇人手紧,借了小仙几年。现在还给你。日後他还和妙然一起保护你。”

谢枚翻着眼睛琢磨一阵,摇摇头拒绝:“不要。”

“为何不要?”既然堂弟不让座,谢桓干脆就自己拉了凳子坐在床边。

谢枚狡黠一笑:“我和妙然两情相悦,来了第三人他会不开心。”

楼妙然眼神一动,低头垂手。

谢桓接过下人端来的茶,啜一口道:“这个时候拿妙然做挡箭牌,你也真有良心。”

“怎麽没良心?”

“若有良心,就不该用亲娘留下来的私房钱做这种事情。”——指的自然是蓝允之那一桩。

谢枚扬眉反驳:“我怎麽没良心了?娘留钱自然是怕我生活凄苦,现在我衣食无忧,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有什麽不好?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做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下那个……算了,今天先不说。”

谢桓眼中霍地起了两道冷光,转而又淡下去:“我不是来和你吵架。”

“不是来吵架就多谢大哥关心。我疼得厉害,您请回吧。”

谢枚冷目:“你就不怕我马上让人办了他。”

谢桓仰首相对,玩世不恭的脸上头一次是认真坚定:“你剥了他的官,我就陪他海角天涯。你要了他的命,我就陪他去黄泉。”

次月十六,工部侍郎蓝允之赴广陵郡监督淮河水灾。

与诗情中的离别场景不同,今日长空碧蓝,无一丝云彩。

谢枚惨白着一张脸,脸上却洋溢着祝福的喜悦。蓝允之着一身枣红色官袍,笑得温润如玉。一袭蓝衣的蓝可嘉坐在一旁自斟自酌。

“和输送赈灾物资的队伍一起走多好,你偏偏要独自早行半月。自家差事,那麽拼命干嘛。害我担心。”若不是有张俊脸,谢枚的脸一定皱成团纸。

“你放二百个心,有我在,他没事。”蓝可嘉遥遥地,冲谢枚举杯一笑。

谢枚也是一笑:“酒是给允之践行的。不过没关系,他家人就是我家人,你作为大哥,喝也就喝了吧。”

蓝可嘉知谢枚是情敌,谢枚却只知蓝可嘉是个臭脸的大哥。也不放在心上,兀自拉着允之的手:“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肯定会想你。”

蓝可嘉的脸色蓦地黑了三度。

50.灵巧而邪恶 四处游弋

蓝允之却向可嘉投去一个抚慰的笑容,既而回握谢桓:“二少,你会康复的。”

“……”谢枚脸上条条黑线。又没得病,康什麽复!

可转而又狡黠地笑了:“相思病已入膏肓,你若不给我治就康复不了。”

正说得蓝可嘉将要发作时,远远地来了辆马车。马车上那人一袭紫色官府,头上还戴着冠,一边赶马一边呼哧喘气:“允之——允之等等我呀!莫要走!”

於是众人仰着脸盯着乐杏哉惊天动地地赶来,马车後一溜硝烟弥漫。

“翰林院大学士,你这是康复了?”蓝允之第二次祝人康复,自己先乐出了狡黠的笑。

自上次赖小子事件之後,乐杏哉便落下了病根。肯坐轿不能坐马车,可骑马还是不能坐马车。今日竟然驾着马车出来了。

科考之後,乐杏哉因家中活动受封翰林院学士,在范瑾丹手下做事。虽是闲差,却地位崇高。远离了朝廷争斗,却能围着皇帝打转。乐家护犊之心可见一斑。

乐杏哉呼呼喘着气:“今天有桩酒席,我是死活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应酬。本来是坐着轿子去的,想着早点回家。哪知耽误到现在,於是借了丞相的马车。可我又不能坐马车……”

而後向谢枚一揖:“二少。”

谢枚抱起肩膀:“乐大人。”

二人相视一起:“哈哈哈哈哈哈……”

一派官场作风令蓝允之与蓝可嘉冷汗三丈。

笑罢,乐杏哉又过去握住了蓝允之另一只手,圆脸一鼓一鼓:“允之允之,你竟然要去那麽远。我会想你的。”

谢枚一旁插话:“工部官员,下一次地方便得一次升迁。当地我都打点好了,不多久允之就会回来。到时候官升三级,你可要来喝喜酒哦。”

他故意将“喜酒”与喜事混淆。蓝可嘉在一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打点也鞭长莫及。不过乐兄不必担心,有我在,允之可走遍天涯海角安然无恙。”

谢枚忽而转过脸盯住蓝可嘉。蓝可嘉也沈着地看住他。

两人又同时被允之回的话吸引了过去。

“做官就做个好官。”蓝允之抽开手望向天际,“谢家李家并不是我所在意,艰难险阻也不是我所畏惧。我所在意的是否对得起朗朗乾坤,以及男儿之身。”

“好!我就欣赏你这点,明明像个小娘子,却总说着大丈夫的话。”谢枚抚掌。

“你才像个小娘子!”

二少头上一记爆炒毛栗。

遥遥地望着马车消失在看不见的尘嚣中,却还是一动不动。直到乐杏哉在耳边叫了一句,谢枚才缓过神。一把抓过蓝可嘉喝剩下的半壶酒,揭开盖子直接往嘴里倒。

乐杏哉看得心惊胆战。转转眼珠:“芝麻巷开了家品蟹楼。花雕醉蟹最是一绝。二少要不要去小酌一番?”

谢枚挑起细长的凤目,牵了嘴角:“好。”

这一喝,喝到月上重霄。谢枚也不多讲话,一坛又一坛灌酒。他人本就俊美,一头绦红长发散开了铺陈如缎。酒水四溢,沿着下颌与脖颈优雅的线条滴滴滚落,惊得乐杏哉硬是闭了眼睛。

谢枚酒品到不坏。除了猛喝,就是盯着一个方向傻乐。嘿嘿笑着,看的乐杏哉心惊胆战。

本是小酌,想让他舒口气。这回却是落了个灌醉二少的名声。如何是好?

“二少……我们回吧?”

“我什麽‘们’?我和你很熟吗?”

“……”

乐杏哉想了想,决定起身扶他。刚碰见谢枚的云纱外罩,就觉得手下一空。谢枚已经落在楼妙然怀里了。

对上没有温度的目光,谁都胆寒三分。乐杏哉冲楼妙然呵呵一笑,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颈:“楼大侠。我去为二少备马?”

“备什麽马!马让允之骑走了!我要去追他!我要去!”谢枚在一旁指手画脚。

楼妙然低着眼睛望着他,眼中汪着深情。转过脸来又是冷冽的表情:“有劳乐大人了。”

乐杏哉高兴跑开还来不及呢:“不客气。”

就这样借着乐家的马车,扶那个人回了家。楼妙然一路上紧紧搂着谢枚。把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哪怕是左摇右晃的;听着他心跳的声音和感受着他的口吐热气,哪怕叫的是别人的名字。

谢枚何等的放荡不羁,谁的话真正听过?

可只因谢恒遥一句:“你敢离开京城一步我就宰了他。你尽管下黄泉去,大不了当没生你这个儿子!”就真的不敢出京城了。

长亭暗处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影,就觉得秋风萧瑟。心中生疼。

遣散了丫鬟小童,亲自帮他擦脸洗脚。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却又喝了酒。楼妙然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手里疼比不上心疼。

那个蓝允之为什麽那般不知好歹?

一抬眼,又对上谢枚漂亮得摄人心魄的眸子。因为醉了酒,面颊上两陀氤氲的红。

心头扑扑直跳,像揣了个怀春的小兔:“少爷……喝口醒酒汤吧。”

他却吃吃地笑了。可劲儿炫耀自己的风流:“你喂我我就喝。”

虽这麽说,但怎麽喂都还是被吐出来。顺着嘴角流出来,嫌不是酒喷出来。谢枚趴在床上晃着手臂,嚷着要再喝酒:“允之,你不能这麽对我。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却喂我喝这些难喝的东西。”

我不是他。

心里这麽说,却只有苍凉没有嫉妒。

他的笑虽然是给别人,但在自己面前绽开了就好。

楼妙然替谢枚擦掉了嘴角刚流出的一滴醒酒汤,望着晶莹的唇张成诱人的弧度,突然有一个冲动。

含一口醒酒汤。闭上眼睛,将嘴唇贴了过去。

他的吻,他的温度。

才刚刚触碰,便被顺势叼住了吻来的唇。辗转厮磨,反复挑逗。谢枚还吃吃笑着,缠绵如一只妖。

满满一口醒酒汤早因两人暧昧的厮磨溢了出去,一滴一滴顺着彼此下颌与脖颈滑入衣物深处。

“好痒。”谢枚笑着,一手捉住楼妙然的手,另一只又向他衣领滑进去。

顶尖杀手顿时沦陷。瘫软在他的怀抱里。因火热肌肤相贴的触碰而轻轻战栗。

他的手灵巧而邪恶,四处游弋。

51.销魂如妖

辗转厮磨间衣衫尽褪。楼妙然仰躺着,微睁着春水荡漾的凤眼,头顶的牡丹富贵纱帐摇摆动荡。

炽热的手掌贴在腰间一路下滑。身子一轻,臀部被抱着架在谢枚的膝盖上。双腿内侧一阵掠夺般的揉捏抚摸,张开到最大,最最柔嫩羞耻的部位就对上对方怒放坚挺的分身。

“允之……我要你。”最後一刻,谢枚说。

楼妙然睁开迷离的双目。

却也只是一睁,电光火石间,复又闭上。

而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柄坚挺火热的锥自後穴生硬顶入。无声惊呼,牙齿咬破了嘴唇。薄薄的内壁全力推拒,可对方却强悍霸道地攻入。毫不留情。

腰间又是一紧,被捉着向里贴服,身下的力道增加,全部深入。

鲜血顺着股间流下,唇角间牙齿咬出的血痕却被人尽数吻去。

楼妙然胸部猛烈的起伏,耳边却是那个人更加急促灼热的呼吸。谢枚眼角绯红,嘴唇上扬,眉目流转间是挑逗的笑意。随着妖魔一般动人面孔的前进後退,身下肿胀的相连是轻轻重重浅浅深深的抽送。

强悍如铁,销魂如妖。

被顶弄得太过难耐,楼妙然的双手死死抠住支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却换来更加猛烈的冲击。明明想要他停下来,後穴却仅仅绞住。上方那人也感受到身下炽烈热情的邀请。彻底放开,摆动胯部,全力进出。

水声连连。

帘外熏香妖娆缠绵。帘内春光旖旎富丽。

粉雕玉镯却嵌了累累伤痕的背上,铺了大红的长发。更显妖娆挑弄。

几缕红发垂在楼妙然汗涔涔的脸上。搔痒难耐。

他侧脸,张大嘴巴想要大叫。却又难耐地忍住,最终紧紧咬住垂在脸颊上的红发。因疼痛而苍白的脸色配上了不正常的潮红,衬着唇边的红发和一抹若有若无的血色,让人血脉贲张。

婉转承欢的模样让人小腹胀热。谢枚轻笑着剥开发丝,低下头热辣地吻他。同时将进攻的幅度做到最大。

山崩地裂一般的强势,惊涛浪尖一般的起起伏伏。楼妙然宛如置身浪峰的小舟,惊惧无依地攀住上方的身体。

最深入的地方被狠狠侵犯,然後是敏感的一点。终於沙哑地尖叫出声,白浊的液体在两人厮磨的小腹间,顺着那个人的攻势一下又一下喷涌而出。

他觉得羞愧,用手捂住面颊。却被顺势翻了身,自後重重侵犯。

那个部位还紧紧相连着,因为体位的转变和高潮余韵而带来敏感让他欲死不能。令人羞耻的是刚刚释放的身体居然因为这侵犯重新有了反应。痛苦又享受地扬起脖颈,而後又耻辱地垂下头,将脸藏在枕头里。

身後的进攻却突然停止了。

楼妙然饥渴难耐,不甘地扭动腰肢。却突然感到後背潮潮的濡湿。一路从尾骨吻到後颈,叼住耳垂辗转吮吸。连同火热的呼吸,让人战栗。

那是谢枚的吻。

“乖,别把脸藏起来。让我看你。”

如被雷电击中。因这句话而一阵哆嗦,头脑空白间又一次释放了。

身後那人嘻嘻地坏笑着:“好紧,好敏感……”

就这样软软的被扳过脸。一边深吻一边侵犯。从尾椎到脚趾,从脚趾到头顶的致命快感。

富贵的牡丹变成妖娆的罂粟,动荡的床幔里是极乐的地域。

一夜销魂。变换了无数个姿势,一次又一次强悍的侵犯。

楼妙然攥紧拳头,蜷缩起脚趾。紧紧攀附着那个人,将脸埋在他的颈子边。

“允之,允之……”最後一刻,沙哑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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