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那个人 上——毅林
毅林  发于:2013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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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商澈已经林家内定女婿,在林家哥哥的一手把控下,所以舆论中最不利的矛头全部冲着林少夏而去。

一切摊开在阳光下的黑暗,都纷叠的压在他的身上。

那个时候,他给商澈打了不下十几通的电话,电话那头终于接通。

不过电话是林安妮接的。

她让他不要再纠缠他的男友。

7

林氏娱乐在娱乐圈中独大的背景,林少夏受到经纪公司打压不说,一时所有的舆论全部都是对他负面的报道。

在那段时间,林少夏出门都会被记者围堵,问他和商澈是不是同性恋。但商澈现在林家快婿的身份,是谁都会认为是林少夏在纠缠。

但他们是否能想到,爱情是两个人事情,他一个人也谈不成爱情。

那个时候,没有一个歌手愿意用他的词,除了他声名狼藉的名声,林氏在背后的打压也莫不是压倒林少夏最后的一根稻草。

林少夏不是没有去求过商澈。

在多少次寻找,终于见到商澈本人。

那时是一个闷热的夏日晚上,天空中还留下一道红霞,都市的星空中迷蒙蒙的。

商澈亲口对他说:“林少夏,我不是同性恋,这个游戏结束了。”

十多年的情情爱爱纠葛,就在商澈的这句话中灰飞烟灭了。

林少夏的手不由自主紧紧握住手中的笔。

现在想起来,那种心中的悲哀、难受仿若在昨天经历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想要忘掉却发现怎么都抹不去。

再后来,林少夏失去了工作,林氏娱乐也不愿留下他这样声名狼藉的艺人。

他收拾了自己物品,不愿意再留在当初和商澈一起居住了十年的房子里面。那个地方每一寸每一毫都拥有他和商澈的记忆,再在那里住下去,林少夏没能把握不自我折磨。

然后,他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失去了喜欢的人,失去了维系生活的工作,背负着同性恋的骂名,随便走在哪里都能给人指指点点。

而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和他脱离了关系,林少夏有家不能回,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愿意为他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从来只有树倒众人推,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为了他得罪林氏娱乐。

现在想想,是不是自己当初做人太失败了,只要是事关商澈,他的眼中一直就看不见其他的人。

果然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

后来,商澈顺利踏入影视圈,有林氏护航,他很快便接下林氏特别为他投资的偶像大片。

而他却沦陷在这份被人舍弃的感情中难以自拔。酗酒、嗑药、滥交,只要能让他短暂忘却和商澈的感情,他什么都干了。

最后,商澈因这部偶像剧中饰演的成功的音乐人而问鼎了当年的金花奖,而他则因药物过敏引起了肺部衰竭。

一直到他重生前的最后一刻,他都不曾再见到这个男人。

林少夏无言地笑笑,手中的笔在本子上无意识的划着。都已经回到了一切没有经历的初始,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今后一辈子都不要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纠葛。

一生的纠缠就已经是他的极致了,这一次他可以选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林少夏,你起来把这道数学题解答一下。”陌生的女声打断了他陷入过去的思绪。

林少夏望了说话的女人,是自己中学二年纪的数学老师,年纪看着并不大,应该是师范专业毕业后就直接来他们村当老师的吧。

女老师皱着眉头,估计是不满意她上课的时候有学生在下面走神。

林少夏四下望了一下,大家偷偷看向自己的眼神各式各样都有,有庆幸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心的。大家的神态表情活灵活现,他在他们的眼神肢体中就能感受谁对他的善意,谁对他的恶意。

很有意思!

他竟然能够如此敏锐去感觉到别人的情绪,并判断出人对他的好坏,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个偶然呢,还是说此次重生带来的一个变化。

林少夏打定主意,什么时候再试试。不过此刻显然不是个去试探的好时机。

女老师见他坐着不动,脸上的乌云都快有惊雷的征兆了。

林少夏起立,对着老师微微一笑,在女老师和一班同学呆愣的眼神里,走到讲台前,用粉笔在黑板上流畅地写下答案后,从容回到座位上。

中学课程对于大学毕业的他来说,确实稍显简单了一点。

8

“林少夏,你今天太厉害了!老师出的题你完全都没有做错。”是课上老师提问时,眼神中掩饰不住担忧的女生。

不过他好像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林少夏小小地弯起嘴角,眼睛眯了眯,在别人眼里是一副温顺谦和的形象。

“前几天生病在家,缺了好多堂课。我都担心今天的题目能不能做出来了。你能把这几天的笔记借我抄一下吗?”林少夏有礼地问道。

“等等我拿给你。”女生转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桌上拿起一个硬皮的笔记本递给林少夏。

林少夏望了一下本子的封面,右下角姓名旁写着“孔圆圆”三个字。

“孔圆圆,谢谢你!”林少夏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回自己的书包里。

“林少夏,你好像有点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孔圆圆弯着脑袋好奇地打量他的一举一动,总觉得林少夏好像这回生病回来后,整个人和之前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同。

对着个小自己几十岁的小姑娘打量的衍生,林少夏倒没有什么扭捏。

一个在社会上翻滚了多年的男人和现在乳臭未干的小子肯定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就算是他的言行举止上刻意去调整成十三岁时的样子,但骨子里面沈淀的阅历确是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不曾有的。

所以在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同化成为十三岁的少年时,林少夏就想着该如何让人去接受现在的自己。

于是在面对他们的疑惑时,他还是状似无意地抬起眼皮,眼神中透露着不明白的疑惑。

他眉头微微蹙起,嘴角轻轻抿着,仿佛在问:“有什么不一样吗?”

将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推给别人,其实是最好回答问题的方法。

孔圆圆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低下头,而后又抬头仔仔细细打量林少夏。

白净细腻像陶瓷一样的皮肤有着粉粉的健康颜色,一点都没有刚刚生病过后的苍白。头发是淡淡的褐色,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的下巴稍微有点尖,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眉色有些偏淡,但孔圆圆就是觉得在林少夏的脸上,非常和谐。

再然后就是他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她的心就砰砰直跳,控制都控制不住。

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孔圆圆明知道盯着人看不礼貌,但眼光又不自觉的在他身上流动。

“嗯?”林少夏不解地发出鼻音,微阖的眼睫下眸光浮动。他的心底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女生对自己的好感,这已经是第二次出现这样明显的情绪感应。

嘴角柔和地一抿,林少夏收起整理好的书包,对孔圆圆温和笑道:“谢谢你的笔记,明天上学就还你。”

“不急着还,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孔圆圆被他一笑搞得满面绯红,羞涩地回应他的谢词。

“早点回家,明天再见吧!”林少夏还记得昨天爷爷和自己的约定,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面对。

他习惯去考虑今晚可能会遇到的情况,或者说可能要去修改往生的轨迹。

林少夏莫名有种兴奋的心理,对这种未知的情况。

以至于他并未注意到面前那个女生对他的欲言又止,或者说下意识地去忽略孔圆圆对他的好感。

孔圆圆的心里对这个面对自己很坦然的男生确实是另一种的想法。

在中学,这个感情刚刚开始萌芽的阶段。她从中一以来稳居学校的校花榜首,在别人还是年轻青涩的时候,她已经初露女孩纯洁中妩媚的风情。

面对她的男生,很少能够不将眼神胶着在她身上的。能被异性欣赏,孔圆圆心里有着自己的自负。

再加上她爸爸妈妈经常从国外给她带当时的时髦物件,在别人的眼中,迥然不同于别的同学的味道,也成了她自傲的资本。

林少夏是第一个让她面对时不由自主心情失常的男生,而这个男生却是始终淡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孔圆圆打心底里不喜欢这种感觉。

无关年龄大小,女人对于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总有着非常尖刻的坚持,尤其是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

可惜林少夏是感受不到身后的怨念,他的目光掩藏在浓密的双睫下,灿亮而坚定。

望着校门口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他嘴角轻轻翘起。

来得真快!

迅速敛下嘴角那抹有意无意的笑意,林少夏快步走上前去。

9

林少夏沉静着脸,任由老人仿佛干着拆骨的细致活的在自己的手骨上来回揉捏。

二十年前,占卜,他只在文学或老人的口中听闻过的古老传闻,在国家严格打击迷信的思想指导下,连路边上算命的瞎子都不曾在城市中寻觅到,更不要谈相信算命一说,有的也是网络上的某某大师炒作。

然而自己一宿之间重回二十年前,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让林少夏对待神秘文化有了另外一种不同的认识。

但认识归认识,他并没有归根结底溯本求源。能够多活一世已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他又何必去想些微旁支错结,他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了。

想到这里,林少夏又为心中那一点坚定在心底的念想,做出了决定。

“老于,夏仔没什么问题吧?”林爷爷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孙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月前林少夏还时不时疯疯癫癫,而后又是自己寻死不成,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当天央求老于这边算卦当场又破卦。

而后孙子又突然清醒过来。一直到现在都举止不同以往的疯癫症状,但又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变得对人有礼貌,好像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在发展。

但林爷爷也担心孙子的变好是不是一时的回光返照,他的心底也没个底。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再让老于帮忙看一把。

如果说确实好了,那大家皆大欢喜,如果说仅仅是一时的好转,那他们就要做好准备将林少夏带到大一点的城市去治疗,总不能让林家唯一的嫡孙毁在个疯字上。

“怎样?怎样?”问了几声都得不到答复,林爷爷也急了,“老于,不管好坏,您倒是说句话呀!”

“很奇怪,奇怪啊!”老人眯着眼,收起在林少夏纤细手掌上蹂躏了许久的手,很疑难地不停地抚摸自己的胡子。

“老于,您就给我说个实话,夏仔到底是全好了,还是……”爷爷焦急地站了起来,“如果实在不行,家里借债也要将孩子送到大城市的医院去看看!”

“嗯……”老人皱着眉沉思了好长时间,长得林少夏以为爷爷的额头上都要给急出火花来的时候,老人嘴里终于吐出一句:“让我再好好想想。”

不知道为什么,林少夏看到这幅场景就想起某个历史片中的场景:

一位中医大夫在昏黄的灯光下,正对着某种刚刚发现的疑难杂症游移不定,不知道该如何去下药。而患者则一脸紧张,坐蓐针毡地在大夫边上,仔细去打量大夫的神色,想要探究自己的病况,是生是死就在大夫的一句话间。

而现在配着老人家昏黄的灯光,老旧的家具,他真有种自己就是大夫手中那个试验的小白兔,是死是活就看老人的一句话,而那紧张的患者则变成了自家爷爷的模样。

窥见林爷爷着急又紧张关注的面容,林少夏的眼角有些微的发热。

这个时候爷爷还活着,在林少夏前生的记忆里,他只知道爷爷在他中学的时候就死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一落千丈,巨额的负债一直背到他上大学才还完。

曾经在看着别的同学有款式新颖的衣服,有流行的电子产品等所有他没有的东西时,他还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父母会背上大笔的债务,这也不能给他买那也不能给他买,而有着诸多抱怨。

是不是家人不爱自己呀?又或者家人为啥要负债导致自己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有更好的生活呀?等等的怨愤。

现在想来,真的是自己的幼稚不懂事。

哪里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亲爷爷都不爱自己的呢?林少夏心里想着。

原来自己的心中对于父母以及没有多少记忆的爷爷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想法需要去扭转。

原来自己心中还潜藏着对于父母和爷爷的追悔。

原来自己也想挽回和父母和爷爷的关系。

说不定这次的重生就是老天看在他有数不清的后悔下,给到他的一次机会?

10

只有林少夏知道自己完全是正常的,身体上连个小感冒的迹象也没有,这具年轻的身体再健康活力不过了。

除了那颗已经换得苍老的心和十几岁的孩子有着迥然两异的不同。

但这话林少夏可不敢说出来。

谁都不想当个特异的存在,回想起前世的基因试验,他不保证这个时候的人听了他的经历会不把他当只稀奇白老鼠,送到实验室里去。

不过任谁被人当成稀有动物打量个不停,心里也会不爽到。

淡定,淡定,林少夏在心中不停对自己说。算算前世,再加上今生,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值得为这点事情凌乱吗?

自我催眠是短时间内最好的治疗工具。至少对此刻的林少夏很管用,刚冒出头的郁闷气息很快就被他给安慰下去了,摆在脸上的依旧是温和而微笑的表情。

老人围着他的身边,来回走动。

原本还愁苦焦灼的表情,随着他来回的走动,竟然露出些微兴奋的神色。

在林少夏还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林爷爷的脸色在看到老人的神色后终于有了雨过天晴的变化。

“林爷,您真是我老于的福星!”老人的神色愈加兴奋,眼神中光芒褶褶,仿佛看到某种期待已久的东西,闪耀出精光。

“老于,你说话能说个明白吗?我都给你绕糊涂了。说吧,是不是我家乖孙子没事了?哎,是不是没事了?”林爷爷激动地话都说不利落了。

“老林,我说呀,你这孙子是没什么问题了。信我不?”老人愈发兴奋,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在林少夏的肩胛骨、脊柱上、背上、腰上来回的揉捏,像是要确定什么,仔细又轻重不一。

……

林爷爷长吁一口气,心里头那块悬吊多时的石头总是是落了地。

“老于,我说你呀,是好结果你怎么还在这折腾我家的夏仔,是不是看他长得乖巧?”

“这个……”被叫老于的老人,看了看林爷爷,又转头看了看一脸柔和坐在位置上的,平静得一点都不像十三岁孩子的林少夏。

从进来这个屋里向他这个主人问了一声好,他就没有说过任何话,不管他爷爷还有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管这话是不是涉及到他自己,林少夏的神色一点波动都没有,冷静平常。

而他那双狭长而纤细的眼眸又透着温暖柔和的微光,随着他们的对话内容而有浅浅的眸光闪烁,让人知道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他和林爷的谈话,反倒是在一边听着一边思考。

不过于老道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为啥一个刚刚十三岁,不多点大的小孩会有这种淡然的表情?

说他表情木然吧,他又会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让于老道不由自主想要去揣测,他的眼眸中到底在诉说什么?他是有听懂他们说的关于他病况的话吧?为什么知道说的是自己也一点都不担心?相信他会治好吗?最后这句于老道也就敢心下嘀咕,还没有那个自信敢问上这句话。

而且在他好奇地摸完骨后,对这个孩子的兴趣愈发浓烈起来。看向林少夏的眼光就跟多日不曾食得肉味的乞丐,精光灼灼垂涎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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