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下——惨了惨了
惨了惨了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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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当真是这样想的?这人当真准备在了结一切之后离开?严臻明不可抑制的愤怒,他很想问:那我们呢?这段关系也要被你留在这里?

他很想出声挽留,然而今时今日,他的挽留已经没有意义。以前米时顾及到米家的声誉,两人不能在一起,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顾虑,他依旧选择离开,自己再挽留又有何用!

严臻明心中激荡,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两人又坐了一会,严臻明拿了垃圾袋,准备离开,却意外被米时拉住了胳膊。

严臻明回头,对上的一张扬起的笑脸,还有一双迷情的眼睛。

严臻明熟悉这种表情,那是一种迷惑的信号。这种时候?就在刚刚已经讨论过那样的话题之后?他当真不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他实在摸不透这人的想法,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但是,他又如何才能拒绝这人?

两人一路亲吻爱抚到了床上,无论是何原因,米时显得兴致颇高,可能,他急需做些什么,来摆脱对残酷现实的不满吧。

严臻明被米时压在身下,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对上对方猩红的双眼,终究是选择背过身去。

100

米时辞去了佳皇总经理的职务,众人哗然,纷纷猜测原因,有说米时是受了之前同性恋传闻的影响,在米老太太那里失了宠,有说是米老太太一直都比较中意小孙子,米时让位是迟早的事……

众说纷纭,但是谁又能猜得到米时被下台的原因,竟是因为他不是米家的嫡系子孙?

这是一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米老太太不想它曝光,怕那段不光彩的往事被牵出损了米家的名声;米时也不想它曝光,是不想因此惹来更多的麻烦与口舌,他是出了名怕麻烦的人,凡事能避则避。

另一方面,米时不想身世曝光是因为他不想米嘉知晓此事,这个单细胞动物脑子简单,哪能思考这些复杂的事情,他怕两兄弟从此生出芥蒂。米时的人生中,米嘉始终处在第一位,米家就这一位可以随心所欲的人,就随着这位单细胞动物继续单纯下去的,这是米时最后能为米家做的事。

然而只要米时还在这个城市,关于他的离职、重新就职的传闻就一直不会间断,直到他跟严臻明前后进入餐厅、会所的照片被拍,之前关于两人断背的传闻,再次兴起,真相亦渐渐浮出水面。

众人了然:原来米时真是个同性恋。一经联想,之前他主动辞职的原因不言而喻。

米时不止一次被媒体追问此事,他不解释,为了米家,他压抑得太久,这会他再无顾忌,终于能在阳光下坦白自己,他何乐而不为?

严臻明亦不做回答,对于两人的关系,算是默认。能够跟米时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他又怎会否认?

都说两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实则两人的关系并不明朗,他们常常一起吃饭,一起出动,一起做爱,但却并不交流。关于未来,两人并没有商量出一个一致的目标。

对于这点,严臻明亦能够理解,米时最近经历了太多,尚处在混沌当中,自然没有心情对未来多做谈论,等到对方收拾好了心情,一切自然就明朗了。他愿意给予对方时间,他乐于为此等待。

当然,严臻明不会料到,米时找到新的人生方向的那一天,也是他将要离开的那一天。

米时真正的朋友不多,鲲宇的杨文胜算是一个,两人之前的合作承建体育场的项目未成,但好在两人都是明事理辩是非的人,事情过去,两人的私交照旧。

米时最近来电接得少,打来的多是嚼舌招是非的人,米时不想去应付,但是杨文胜的电话他没有犹豫的接了。

对方说:“我最近多在外面,才看到你辞职的消息,我知道你现在心事多,我就跟你说两件事,第一,外界传闻是真是假,我不做理会,不管你是何身份,我们的情义照旧。”

米时连日来遭受了太多的是非,后来又听够了旁人的闲言闲语,这会听到这样体恤的话语,感叹知己难得,深受感动。

对方接着说:“第二,我知道你还目前还未有安排,兄弟若还有经商的兴趣,不嫌弃大哥这庙小,就来鲲宇试试看,权当帮大哥一把。”

米时最近没少收到这样的工作邀请,大抵看在他还是米家的少爷,又跟严臻明亲近,不乏拉拢的人,不过米时一律都回绝了。

但杨文胜跟那些人不同,两人的家庭背景相似,对方亦有被赶出家门白手起家的经历,因而真正了解米时此时的难处,真心替米时打算。

米时当然理解杨文胜的良苦用心,只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又不习惯麻烦别人,否则鲲宇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米时回复道:“多谢杨兄的好意,只是小弟心中已经有了安排,接下来可能会去西北,米家在那里有个轮胎厂。”

米时刚刚才做了这个决定,自己也想不到第一个告知的人竟然是杨文胜。

既然米时仍有为米家劳苦的打算,杨文胜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又做了一些谈论交流,继而挂了电话。

第二个得知米时要走的人是米嘉,大少爷难得牺牲了白天睡觉的时间,出来跟米时见了个面。

米嘉哭丧着脸说:“奶奶真要把你罚去西北去吗,那里渺无人烟,有什么好?”

米时听了米嘉这话不免好笑,一来,既然是罚,自然是没有好的地方可去,二来,一向不学无术的人竟然会说渺无人烟这个词语,倒也难得,三者,去西北不是老太太的指派,是米时自己要求的。

米时不是米家的子孙,吝啬的老太太又怎么会许诺他什么?西北那厂是米时自己争取来的。米时当了半辈子听话的乖孙子,为米家劳心不少,这会拿些他应得的,也是情理之中。米老太太再怎么不愿,也无可奈何,真要撕破脸了她没多少好处,现如今米时再不是以前对她言听计从的米时,她可以失去的,远比米时多。

当然,米嘉不会知道这些,不管是米老太太还是米时,都不会把这些内幕告诉米嘉,米时的身世之谜,注定了要被尘封。

“你以后去了就知道,那边倒也没你想的那么差。”

米嘉满脸惶恐,“奶奶以后是不是也要把我罚去那里?我们俩都走了,她老了,谁去服侍她?”

米时再次觉得好笑,米老太太现在也老了,几时见到米嘉服侍过她了?

米嘉到现在都还以为米老太太不喜欢米时是因为后者是gay,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到那样的下场,而不知他跟米时有着本质的区别。

米时笑着摇摇头,“我是说你去那里看我,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再惹祸生事,只是因为性向的事,奶奶不会罚你的。我是大哥,奶奶要求严格些,也情有可原,再说,是大哥自己想去西北,跟奶奶没关系。”

米嘉想了想,仍旧愁眉苦脸,“你总要回来的吧,说得好像你去了就不再回来了一样。还是你回来看我吧,我听说过那厂,据说很偏僻,我可不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不过我可以带个人一起去,他一向爱好独特,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那里!”

说罢,刚刚还愁眉苦脸的人这会顾自乐了起来。

米时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对于分离,少了些概念,不知其中的凄苦,估计这也正是大家爱他的原因吧!不愁人间疾苦的人,谁不爱?

米时不由得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家弟乱糟糟的脑袋。

严臻明从公司出来,去饭店拿了预约的食盒,接着去往米时那里。米时并不挑食,但却对这家菜色的情有独钟,严臻明并未事先通知对方,预备给对方个惊喜。

途中严臻明接了个电话,没说几句便挂了,神色不变,继续开车。

到了地方,先是叫门,无人回应才自行拿钥匙进了门。屋里也没见到人,倒是瞧见角落里的行李箱。严臻明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但是这次,他似乎已经预示到了灾难的来临。

将近午夜,严臻明才等到他要等的人。

对方进了门,见到黑暗中的人影,停在原地,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严臻明纵是再怎么自信豁达,这会再也笑不出:“是不是我不来,你就准备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米时半晌没有吭声,末了回了一句:“我给你家中答录机上留了言。”

严臻明觉得好笑,良久以来,他竭尽所能去打动这人,摒弃了自己的个性,妥协了自己的骄傲,他以为对方看得见,会感动,不料长久的付出,最终得到的是一通留言。

这个时候严臻明能说些什么?他还能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做好了决定,并未留下商榷的余地。他之前不是没有收到消息,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还能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人,还能有人比自己更能打动这人?这人若这么容易接受一个人,也就不是米时了。

但如今,事实胜于雄辩,由不得严臻明不信。

严臻明只问:“他是谁?”

“他是乔煜的父亲。”

——中部·完——

下部

101

严臻明飞去法国参加小妹严家琪的婚礼。

严家琪嫁的先生是位法国人,对方高大英猛胜过严臻明,看到自己曾经捧在手心分外宝贝的小人物终于长大成人,再也不需要自己的庇护,严臻明难免有些唏嘘,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家长发言时,难免罗嗦的几句,失了他一贯严大少简明扼要的风采,多了几分老态。

当然,严大少这辈子也没多少这样动情难耐的时刻,少有的一次,也是可以原谅的。

严家琪则不这么认为,在她眼里,大哥严臻明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自命不凡惜字如金的主,是她从小崇拜的偶像,哪会如此多愁善感,再联想到大哥在一年多前有过一段时日的低迷堕落,据说是失恋的产物?

像大哥那么完美的人也会失恋?严家琪之前是不信的,这会信了,本没想在大喜之日落泪的,这会忍不住为大哥掉出几滴泪来。

欧洲人不习惯在婚礼上见到此类的温情戏,纷纷表示疑惑:这新娘莫不是被逼的吧?只有少数在场的国人,懂得其中的玄机,默默道:严家的女儿在国外呆得久了,却也没有忘记祖宗的传统,难得难得……

严臻明下了发言台,无心招待宾客,径直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旁的严父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有话说,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严家父子向来聚少离多,彼此感情不算深厚,虽说严父也算是位了不起的商人,自身修养与成就均是不凡,但在更加成功的儿子面前,说话依旧有所保留。

严臻明似是看出了一些苗头,侧头对着自己的父亲道:“我听说小妹跟妹夫正在积极造人,想来您老不久便有孙子抱了,可了您老的心愿。”言下之意,要老人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严父尴尬回道:“那可真是喜事。”

老人家一早知道儿子的性向,并不奢望他娶妻生子,可如今科技发达,严家不缺金钱,找个优秀的代理孕母生个十个八个继承家业也是可以的,这会听了严臻明的这话,知道这事渺茫,也就不再提起。

好在严家还有个女儿,严父又是思想开放的人,并不执意纠缠此事,拍了拍严臻明的肩,算是对他行为的应允。

严臻明最近遇事不少,颇多感慨,虽说自己的人生理应由自己决定,却也难得家人如此通融支持,心中生出一股感动,亦回抱了老父一把。

严家琪自己嫁了一个欧洲人,便觉得所有欧洲人都是好的,念及严臻明最近的状态,想方设法也想把严臻明拉拢下水。

严家琪从一批高大俊朗的伴郎里挑了几个满意的,批量介绍给了严臻明,一脸贴在严臻明身边耳语,“法国帅哥个个都愿意为你上山采玫瑰,下水拉小提琴。”

严臻明扫了一眼面前的阵仗,亦贴近严家琪耳边,用法语笑着问:“大哥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你来介绍对象了?”

严家琪顿时没了下文。

为期三天的婚宴散了,严臻明送了严家琪去度蜜月,送了两老回美国,自己终落清闲,回国前一夜,去了一家夜店玩乐解乏。

严臻明自身气度不凡,分明标着凡人勿近的字样,却依旧阻挡不住一些人的自讨没趣,接连拒绝了三个人之后严臻明有些恼了,正想愤然离席,刚一转身便与一位来人撞上了,严臻明撞在了对方的眼睛上。

对方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尴尬笑道:“要走了吗?还以为请你喝一杯?”

严臻明虽心中已是不满,奈何他从来优雅自持,不与人交恶,正欲道歉离开,适逢对方放下捂眼的手,中东人,却意外生了一双清澈迷人的眼睛,严臻明当即被震了震。

严臻明未及时回话,对方以为他不会法语,立即又用英语问候了一遍:“你好,我叫Stan,很高兴认识你。”

严臻明随即用法语回了一句:“我住的酒店离这不远,那里不缺好酒,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去?”

对方释然,两人一起乘的士离开。

严臻明很久没有释放过,不是刻意压抑,而是很难提起兴致,国内少有不认识他的人,看他时颇带点异样眼光,扰了他的心情。

这回在异国他乡,难得碰见一个不太讨厌的陌生人,严臻明自然不会刻意拒绝。

两人连做了三次,除头一回是急急了事,后两回均玩了些花样,花了些心思,有暴烈有温情,总的来说也算尽兴。

对方对这场性事似乎也颇为满意。

完事后严臻明拿出烟来抽,顺带给了对方一根。

对方凑到严臻明跟前来点烟,却未立即退回去,而是笑着问:“你不是巴黎的常客?若是度假,我可以做你的向导?”

严臻明抽了几口烟,随即掐灭,起身穿裤子,留下一句:“我明天就离开。”

那人还想说点什么,严臻明已经拨了客服服务的电话要求换床单,那人了然,只笑着摇了摇头,无奈跟着起身。

102

回国的飞机上,严臻明结识了一位美女,对方博学幽默,两人相谈甚欢,下机时亦彼此留了号码。

过后没几天,对方主动电话来找,约了一起打高尔夫,严臻明一直被公事缠绕正觉无趣,欣然应邀前往。

打球时严臻明心不在焉,成绩平平,岂料对方却是个中高手,打得严臻明落花流水,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对方亦聪慧贴心,看出严臻明兴趣恹恹,及时载誉收手,去了室内喝茶。

两人相约在下午,打完球喝完茶差不多已是晚饭时间,然而散伙时对方却没有提出下一步的去处,严臻明亦兴趣乏乏,不打算主动建议。

结账时对方执意单独支付账单,严臻明不习惯与女人争论,只得说下次由自己请客。无意间瞥见对方签名的姓氏,才知此女不简单,心中已有估量。

没多久两人又出去爬了一次山,不如严臻明所预期的那样,爬的是真正的高山,下山时双双筋疲力尽,自然不会有进一步的进展。

两次下来,严臻明大抵知道了此女想玩什么把戏,然而他只是想找个人打发时间疏解欲望,并无兴趣与对方谈情说爱,下次对方再来电话时,严臻明直接借口有事推了。

岂料最后竟然在一场宴会上碰上了,严臻明自觉理亏,以为避而退场,对方却大方迎了上来。

严臻明只得招呼道:“欧阳小姐!”

对方一派笑意,“本来计划约你一起看比赛的,不想你没时间,我一个去也没什么意思,只好来了这里,没想到还是碰见了你,看得我们的缘分确实不浅。”

严臻明笑着回说:“这家的主人是我好友,我答应他在先,否则宁死也不会扫了欧阳小姐的兴。”

欧阳菲是聪明人,知道严臻明疏远自己的原因,也知道严臻明这话多半不可信,却并不打算深咎,两人算是摒弃前嫌。

宴会进行到一半,两人默契一致,提前离场,前后脚去了酒店。

一番云雨下来,两人靠着床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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