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上——惨了惨了
惨了惨了  发于:2012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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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严臻明别提有多懊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提起了这个话题,本来很好的气氛,硬是被自己破坏了。

他赶忙止住了米时的动作,不让他再继续解释下去,“没关系,你说得很对,他就是那样的人。”

当前,还是招呼好米时要紧,至于仲叙那个混小子,平时就没少给自己惹麻烦,晾一晾他也好。

34

饭后,米时着手收拾残局,却被严臻明拉住。

那人嘴角上挑,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不属于他严臻明一贯的动作神态,却别有一番趣味,眼神灼灼,原本平常的拉拽动作也在他指尖的跳动下变得色情起来。

“呆会收拾也一样。”严臻明说罢,随即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显然,还不等米时有所回应,对方已经倾身上来。

刚吃了饭,自然是不适合做激烈运动的,但是严臻明哪管得了这么多,先捞点好处,当是饭后甜点也好。

米时倒也并未拒绝,搂过对方的胳膊,迎接对方的亲吻。

接吻,严臻明是个中高手,米时也不甘示弱,舌尖你追我赶挑逗吸吮的间隙,两只手也没闲着,已经撩起了对方衬衣的下摆,伸进了对方的衣内,抚摸起对方的身体来。

随着亲吻工作的进行,两人从地上挪到沙发,又从沙发再次滑到地上,如此几次,也再懒得费心思再往沙发上爬了,双双就挤在沙发跟茶几之间的那一块地毯上,面朝着面,彼此亲吻抚摸。

说来也奇怪,两人的手脚都纠缠在了一起,身子也都彼此贴合着,差不多都要融合成了一个人了,却也只是接吻而已,谁都没有提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这一个吻,显得格外温馨而又漫长。

若是累了,两人便停下来歇一会,平躺在地上踹口气,等气缓过来了,互相只需对视一眼,便知道何时再继续。

两人吻得如痴如醉难舍难分,直到门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震了一惊,严臻明的第一反应是不予理睬,无奈米时不这样打算,只见他噌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一面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一面略带询问地看着严臻明。

严臻明顿觉无趣,只得说了句,“我这里没人知道,可能是找错门了。”

米时姑且也这样认为,没有再作何过激反应,奈何门铃声一直未停,誓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之势。

米时隐隐有些担忧,已经从地上站了以来,开始整理衣裤,扣上衬衫的扣子,俨然是要准备离开了。

严臻明却还坐在地上,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静静地靠着沙发,看着米时的动作。他此刻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冲出去痛扁一顿这位不识识趣之人。

门外之人虽可恶,然而米时的反应却也深深的刺痛了他,严臻明意识到,米时就像只惊弓之鸟,他想来则来,却也随时都可能宣布结束游戏,撒手而去,而自己只有接受的份。

两人处在一杆重心极度偏移的天平之上,有生以来第一次,严臻明尝到任人摆布是何滋味,这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

待米时已经穿戴好了,严臻明才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外套帮对方穿上,“你车停在哪里?我送你出去。”

米时还惦记着那些吃剩的饭盒,“垃圾收好了我帮你带出去?”

“算了,就随它摆那里明天由钟点工来收拾。”

如此,米时也不再坚持。

“我送你到门口。”

米时看了看严臻明,对方衬衫的扣子一半开着,皱巴巴挂在身上,头发也是乱的,要出去还得再打理,只得说了一句,“我车就在外面,不用送了,被人看见了反而不好。”

米时既然这样说,严臻明也不再坚持。

谁知两人刚把门打开,门外就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是李老的孙女,李慧妍。

严臻明的手还顺势搭在米时的肩上,不能说这动作有多亲密,但足以让人联想翩翩。

李小姐一抬头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不由得傻了眼,纵使一向伶牙俐齿也不由得牙齿打绊起来,“不好意思,因为上次……我知道你下面电子门的密码,所以就自己上来了,我只是想拿邀请函给你。”李慧妍看着自己手上的信封,一时语塞。

米时脸色有些难看,严臻明赶紧把手从对方肩上放下来。

李小姐恢复了一些理智,继而正色道:“严先生,实在抱歉,我应该提前打个电话跟你知会一声的,不过我按了门铃,见没人回应,就以为你不在家,本想把邀请函留在门口就走的,没想刚好碰到米总也在这,真是太巧了。”

严臻明打断了她的话,转而向米时伸出了手,“米总,谢谢你能专程来看我,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劳烦挂心!顺便请帮我问候一声米老太太她老人家。”

米时看了一眼严臻明,伸手回握,一边笑着回道:“哪里,上次的西北的事多亏了严总的帮忙,才能那么顺利,一直没有机会登门致谢,这次趁着这个机会来看望一下严总也是应该的。既然严总还有客人,那我就先告辞了!”继而转别严臻明,对一旁的李慧妍点头招呼,“李小姐,你好!”

李慧妍收起惊讶的表情,大方地回了一句:“米总好,路上小心!”

35

米时走后,李慧妍进了严臻明的屋子,看了看茶几上的残食,脸上露出一抹坏笑,眯着眼睛看着一旁背身整理衣物的严臻明,“你不会以为我会信你们吧?”

严臻明一边扣着袖子的纽扣一边转过身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说:“不是演给你看的,不想他多心。你就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出去谁也不要说,包括你爷爷。”

“多亏了你,我爷爷已经很久都不再跟我讨论感情问题,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对方一脸狡黠,跳到严臻明跟前,拿着一个信封在对方面前晃了晃,“不是说你们不可能走到一起吗?上次在餐厅,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他了?那你之前岂不是白白伤心了一场?”

严臻明没有理会那一连串的揶揄,把信封夺过,放回对方的外衣口袋,继而双手插回自己的裤子口袋,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李慧妍,表情深沉,毫无喜色,“李小姐,事不关己少打听,对你跟你们李家都有好处!”

李慧妍被严臻明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所伤,不由得后退一步,只觉得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急忙解释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我想帮你的。”

“我没有八卦的朋友,我的朋友不会不请自来闯入我的私人领域。”严臻明冷冷说道,“你的确是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从此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对方争辩,“之前还好好的,我不过是──”

“嘘!”严臻明止住了对方的话头,“说话之前先想清楚。”

李慧妍面露惧色,苦笑着道:“严臻明,你这副样子真让我害怕,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严臻明笑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懂得害怕是好事,就怕糊里糊涂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李小姐是聪明人。”

李慧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的确是聪明人,严臻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识趣就是自讨苦吃,她还不敢斗胆去招惹严臻明。

她原来就听过严臻明的名声,知道对方不是善类,不过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只觉得对方优雅随和,对待女士尤为亲切绅士,从没重声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却在今天才知道,对方还有这样阴沉凶狠的一面,也算是见识到了。

李慧妍只能暗暗责备自己,只怪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该装糊涂的时候,偏偏多了句嘴,触及了对方的底线,敲响了对方的警钟,如今再难回头。

临别前,李慧妍又多问了一句:“如果是米总再问起呢?”

严臻明也料想米时不会那么容易安抚,稍作思忖之后,回了一句:“如果是他问的话,你就是装糊涂也好,承认也罢,都无所谓,总之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末了又加了一句:“多余的话,一句不要说。”

李慧妍不是傻子,米时自然也不是。

他一向行事谨慎小心,平时连个人情都不愿意欠人家,最不希望的就是有把柄落入他人手中,今天这种场面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之前就料想过同样的事情迟早可能发生,但却不知道会来得这样的快,米时一时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他甚至会想,可能等不到被撞破的那一天,两人就已经分开了,同性之间的关系,不过一时的欲望冲顶,不过寂寞时的依偎取暖,还能祈求天长地久不成?传出去都成了笑话。

凡事,总还要自己确认了才放心,如果不能放心,便要想其他的对策了。

米时把车停在待严臻明楼层对面的停车道上静候着,远远看见李慧妍从里面出来,于是亮起了车灯,把车开至对方身边,摇下车窗,探头问了一句:“李小姐?是我,米时。去哪里,可需要送你一程?”

李慧妍对刚刚严臻明的一番警告还心有余悸,她不是天真无邪的少女,不想因小失大,因为一时的好强心,就断送了李家的前程,凭着严臻明的通天本领,自然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这样的人,惹不得。

李慧妍本来就很中意严臻明,不过话说回来,坐拥那样的身份跟气韵的人,又有几个人不中意他呢?那次在生日会上,收到严臻明赠送的厚重礼物,李慧妍理所当然认为对方也对她感兴趣,后来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严臻明对她礼让恭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她便也不再纠缠。

到底是大家闺秀,名声比什么都要紧,跟严臻明这种人,做朋友应该比做情人更好。

后来因为一次意外,李慧妍知道了严臻明的一些小秘密,这才跟他走近了一步,本以为可以借机成为他的知心好友,在生意上助爷爷一把,岂料因此惹祸上身,得不偿失。

此刻,她只想离这两个人远远的,从此再不去招惹他们。

她笑着回绝了米时的邀请,“谢谢米总好意,不过我自己有开车过来。”

“李小姐──”米时欲言又止。

对方十分清楚米时想说什么,按照严臻明的嘱咐,回了一句:“放心好了,米总,我有分寸的。”表情和音调均十分诚恳。

如此米时也就放心了,眉心舒展,轻轻一笑,“谢谢李小姐!”

李慧妍看着远去的米时,不由得想,这人这样懦弱多疑,像严臻明那么有城府有心机的人,怎么会看上他呢,还苦苦追求不得?

36

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米嘉又在抽筋了。

这段日子米嘉倒还算安分,至少没惹下什么大的麻烦,需要米时来收拾残局,但却依旧不让

人省心,这不,一大清早便冲自己大哥扔了一颗炸弹。

“哥,我觉得自己是gay。”

米时正在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报纸,被米嘉这么一打扰,一早上的胃口又没了。

没办法,他们兄弟俩的作息时间刚好相反,一个是早出晚归,一个是晚出早归,通常米嘉要找米时,都会选在这个时候。而米时也习惯了做好准备,他这个宝贝弟弟肯放弃睡眠来找他商量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米时抬头来看了自己人高马大却表情愚钝的弟弟一眼,随即又低下去继续看他的报纸去了,随口应了一句:“哦,我知道了。”

说完似乎又想起点什么,抬头把米嘉打量了一番,看见他身上穿着一件短小滑稽的T恤,整个腰身都露在外面,不免笑出来,“疯得连衣服都没了?”笑完又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嗯。”米嘉黑着脸,要死不死地答了一句。

隔了一会,看米嘉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米时不得不放下报纸,拿出只碗来,盛了大半碗汤送到米嘉面前,“要喝汤吗?玉嫂昨天做的,还剩了点。”

米嘉苦着脸趴在饭桌上,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大哥,带着哭腔问:“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米时也不否认,“是。”

是的,米时根本不相信米嘉的话,又或者说,就算他相信米嘉的话是真的,也认准了他不会长久。

米时还记得,米嘉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后他跑来告诉自己,要娶自己的音乐老

师,还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如果不是她,他将终身不娶。米时当时信了他的话,一想这还了得,自己的弟弟差点要打光棍了,于是想破脑袋的帮着他出谋划策,全然不顾那位音乐老师已经三十多岁了,有老公不说,另外还有一个正念着小学的孩子。

米嘉兴致勃勃,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米时便陪着他向家里人摊牌,恶言恶语随之而来,拳头来袭时,米时出身挡在弟弟前面,事情闹开了,学校要开除那位音乐老师,米时便组织学生向学校示威抗议……

结果呢,三个月不到,米嘉厌了,不再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但事情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可以一走了之逃到国外,而米时却要被迫留下来收拾他的那些烂摊子。

那年米嘉17岁,转眼六年过去了,米嘉的生活作风依旧没改,依旧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厌一个,米时凭什么相信现在的他在对待爱情上会有所担当?说自己是gay只怕也只是一时的兴起,用不了三天就会忘记。

米时已经不再抱希望于他。

跟米嘉认识的,没从他那里吃过亏的人,是少数,但是像米时这样,吃过这么多亏的,也是少数。好在米时迷途知返,决定不再着米嘉的道,他要怎么样,都由着他,衣服丢了没关系,只要还知道回家来就成。

米嘉顶着一张惨兮兮的脸,可能是想着反正已经起来了,不如坐下来吃过早餐再睡,喝了一口米时盛的汤,眼看就要伸手去拿三明治了。

米时有些看不下去,把对方的手拍了下去,然而说来说去也还是那句:“手不不洗,牙也不刷,逮着就吃!”

这样不痛不痒教训的话,米嘉早已听得耳朵生茧,置若罔闻。

算了,眼不见为净,米时收了报纸,出门去。

米时虽嘴上说不相信米嘉,但却不敢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弟弟,他的性取向如何,关乎着米家传宗接代的大事。

米时暗暗思忖:米家有自己一个gay就已经够了,决不能再多一个。

他越想越不妥,这天,趁着工作的间隙,米时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查米嘉最近都在跟哪些人来往?做成简报,每周汇报一次。”

米时挂了电话,无意中不知触到了什么键,屏幕上跳出严臻明的名片,还是很早之前输入,署名为:盛达集团严总。

米时想,自己跟那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上次在对方家中,自己那样匆忙的离去的确不够妥当,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该只由他严臻明一人担当。回去之后米时做了些反省,但却一直没有再与对方联系,主要是心里的顾忌还在,那次是碰上了通情达理的李小姐,暂时逃过一劫,但谁也不知道下次两人还会不会这么好运?

两人的关系,犹如风雨中的摆渡,摇摇欲坠,不知何时是个头,不如,就这么算了?

不过最终,米时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米时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拒绝过那人太多次了,这一次,他想把叫停权留给对方。

37

严臻明正在开会,看清是米时来电,很快接通了电话。

“忙吗?”米时首先问。

严臻明笑笑,这个电话他等得太久了,再忙也不忙了,不过,还未弄清对方打这个电话的初衷,极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还好,老样子。”

米时又问:“几时能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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