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朕要!——硕公
硕公  发于:201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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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方才那番解释很像一个人。”

欧阳卓远疑惑的抬头,“像谁?”

宸安帝拍拍欧阳卓远的肩,“爱卿,你和朕的大内总管越来越像了。”宸安帝惋惜的摇摇头,“爱卿刚入朝时,还是很实诚的,现在倒越来越圆滑了。”

欧阳卓远冷汗直冒,尴尬的抽动嘴角。

“你可别把朕的大内总管玩坏了。”宸安帝戏谑的说道。

“……不……敢。”

“朕的大内总管不好惹,你也要小心些。”宸安帝记得以前小薛子经常捉弄宫中的奴仆,弄得整个内宫的人提到小薛子三个字牙根都痒痒,后来提拔为大内总管,在他面前收敛了不少,但是暗地里更为猖狂,有很多大臣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在内宫走路时会莫名其妙的跌倒,去御花园赏花会引来一堆蜜蜂。

“臣领教过了。”

宸安帝再次用力拍拍欧阳卓远的肩,“爱卿,你可是朝中的顶梁柱啊,别看小薛子小胳膊小腿的,鬼主意可不少,你万事小心……”

欧阳卓远声音柔软了不少,带着丝宠溺,“臣正是爱惨了他这点。”

“好!等先生回来,朕亲自将小薛子打包好送到丞相府上。”

“谢主隆恩!”欧阳卓远高兴了,皇上亲自赐婚,家里那帮人也不会说什么了。“皇上,臣想帮薛公公请个长假。”

“多久?”

“会南方老家一趟,大概一个月。”

“那……去吧。”

欧阳卓远退下,宸安帝也从旁门离开金銮殿。

小薛子不在,内宫更是清清冷冷。

这孤家寡人不知还要做多久……

小薛子和欧阳卓远欢欢喜喜的收拾包袱准备回家见父母。

“欧阳,我……我是个太监,你爹娘会不会反对我们?”小薛子忐忑不安,坐在马车里紧紧靠着欧阳卓远。

欧阳卓远蹭了蹭小薛子光滑的脸蛋,也不知是那药丸的作用还是小薛子最近吃得好,皮肤越来越白皙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般,让欧阳卓远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云舒这么可爱,放心啦,我爹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小薛子跟着宸安帝早见过了大场面,但此时却羞怯的埋在欧阳卓远的怀里,越是接近常州便越是慌张。

欧阳卓远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到时候……你去了我家便知道。”

“怎么啦?”小薛子眼睛忽闪忽闪,嘴抿得紧紧的。

“嗯哼,你倒时候可要稳住,别被吓跑了才好。”

小薛子不明白,

常州也不远,这样慢悠悠的速度,也只用了三天,欧阳卓远诚心欺宸安帝没出过远门。

马车停在一座不大的院落,欧阳卓远将小薛子抱下来。

“就到啦?”小薛子声音都在发颤。

一落地,小薛子就灵活的转到欧阳卓远身后,把着欧阳卓远的双臂将自己挡的严严的。

欧阳卓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拖着身后的小尾巴走到门口。

刚要敲门,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仆妇。

仆妇面无表情,看着欧阳卓远也只是淡淡的行了个礼,“少爷回来啦?”礼节语气却挑不出毛病。

小薛子暗叹,不愧是书香门第,连个下人都有如此气度。

不过很快,小薛子才发现自己错了……

仆妇等小薛子后脚跨入门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住。

阴风扫过,小薛子打了个寒颤。

门声仿佛是个讯号,一大帮人从小院四面八方涌出来,将欧阳卓远挤开,团团围住小薛子。

“哎呦!小远,这就是你爱人?”

“哇!细皮嫩肉的,好可爱啊!”

“小远,你不会是老牛吃嫩草吧,这么可爱的小人你也下得了手?”

……

一个女人等于三只鸭子,一群鸭子……

小薛子快要被脂粉香给熏晕过去。

全是女人,叽叽喳喳围着小薛子说个没完,更有甚的,上下其手。

“好啦,你们够了。”欧阳卓远好不容易摸到小薛子的手将他从脂粉堆里解救出来。“云舒,这是我三姐,这是大姑,这是七姐,这是三娘……”

欧阳卓远扶住小薛子,一一为他解说这庞大的鸭子群。

小薛子头更晕了,欧阳卓远手指向哪方,他就迷糊的朝那个方向道声好,结果又引起一番惊叫。

欧阳卓远是家中独生子,上有七个姐姐和一个小妹,父亲扎木有一个正室和三个小妾。

庞大的家族体系,而且是女性居多。

欧阳卓远的母亲欧阳佳是扎木的正室,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欧阳卓远是随母姓。

当欧阳卓远将小薛子领着去见扎木时,父子俩相对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扎木说问欧阳卓远,“你当真了。”

“嗯。”

“那随你吧。”

小薛子使出浑身解数,欧阳卓远才道出往事:“家中女性太多,父亲觉得十分没地位,一日喝醉酒对我说,以后要我别再娶个女人回来给家里添乱,最好领个男人回来,提高下男性地位。”

“然后你当真了?”小薛子和扎木说出同样的话。

“以前当是父亲的醉言,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倒可以翻出来堵住他的嘴,蒙族最重承诺,他想反悔都不行。”

“那你娘呢?”小薛子去拜见丈母娘们【也许是婆婆】时,那些看似温婉的贵妇人也都是一脸莫名的笑,让小薛子毛骨悚然的。

“哦,母亲和三位娘亲想给我生个弟弟都想疯了,你现在也算是他半个儿子,她们自然满意了。”

“你可是独苗苗耶!不怕断了香火?”

欧阳卓远十分尴尬,抓了抓后脑勺,“姐姐妹妹那么多,召个上门女婿就够了,就像我爹那样。”

欧阳家的情况超出了小薛子的承受范围。

“就这样?”

“嗯,就这样。”欧阳卓远搂住小薛子的腰,“叫你做好心理准备啦。”

“欧阳……”小薛子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怎么?”欧阳卓远靠近小薛子,额头抵在他头顶上。

“你!”小薛子猝不及防向上一顶,狠狠撞到欧阳卓远的鼻子,“本公被你骗啦!”

“嘶~”云舒怎么就爱跟我鼻子过不去?

欧阳卓远家族女性力量如此强横,欧阳卓远会像表面那般老实吗?果然是扮猪吃老虎!

对了……欧阳卓远生在如此怪异的家庭,会不会……

小薛子上下打量这欧阳卓远,还好没发现一丝女气,但还是坏坏的思考以后反攻的可能性。

欧阳卓远浑然不觉的揉着鼻子……

小薛子跟欧阳卓远这边在访亲中,宸安帝却辗转难眠,直到破晓时分依然没有丝毫睡意。

心跳的很快,迫不及待的要挣脱出来奔向何方。

宸安帝不再翻来覆去,决定用这多余的精力去多批阅些奏折。

“嘎吱~”

什么声音?

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宸安帝仍是敏感的捕捉到——这是宫门大开的声音,只有那厚重的青铜门才能发出如此沉重的声音。

没自己谕旨,谁敢提前打开宫门。

除非……

宸安帝心跳加剧,急忙披衣起身,迫不及待的要亲自查看。

衣衫未整,运起轻功向城东跃去。

东方此刻蒙蒙亮,稀薄的雾气随着朝阳的升起变得更加透明。

宫门外,一个人影渐渐靠近。

逆着阳光,宸安帝看不清那人是谁,但是呼吸却急促起来,拳头紧张的握紧,沁出密密的细汗。

“小宸,我回来了。”

一如从前出征回来。

宸安帝几乎就控制不住自己要跑上去抱住乔安。

但是……

乔安怀里抱的是什么玩意?

宸安帝满腔热情瞬间被乔安怀中‘咿呀呀‘挥着小手的女婴浇灭。

44.乔安回宫

乔安如此重视这个女婴,武南怕节外生枝,多次叮嘱过下属,报喜不报忧,凡事牵扯到此事的信件,武南都会一一销毁,重写一份,也难怪宸安帝会被蒙在鼓里,瞧着乔安对怀中半大的女婴呵护备至,宸安帝脸色一下变得阴沉沉的。

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住,守门的侍卫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奇怪,这天万里无云,怎么感觉有雷雨降临的征兆?

难道乔安不辞而别,竟是因为和别人珠胎暗结?

“乔安!他是谁?”宸安帝恨得牙痒痒。

“呜哇~”女婴大哭,丝毫不给乔安开口的机会,小胳膊小腿胡乱争扎。

“小宸,先回寝宫,这件事太复杂,我慢慢跟你解释。”乔安一边哄着女婴,一边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被忽略的宸安帝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告诉武南,他不用干了!”宸安帝捏紧拳头,关节‘嘎吱’作响。

“小姝乖。”乔安驾轻就熟的哄着女婴,女婴不再哭闹,眼皮一搭一搭的很快坠入梦乡。

宸安帝一拳头向床栏砸去。

瞬息间乔安一个转身将宸安帝的拳头包裹住,化去了他的蛮劲。

“嘘,出去再说。”深知宸安帝习性的乔安一下便看出这个皇帝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宸安帝侧着头,红着眼瞪了眼乔安,大踏步向正殿走去。这背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怒气正盛的天子,反而像个委屈别扭的孩子。

宸安帝是乔安一手养大的,这个时候就要……

乔安从背后紧搂住宸安帝,贪婪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小宸,我好想你。”

以前出征打仗,最多六个月,两人都互相思念成狂,不可收拾,如今却是近三年的分别……

宸安帝按捺着心中的雀动,闭眼咬牙,一声不吭。

“唉……”乔安一手贴向宸安帝的脸,将宸安帝的头固执的偏移过来,强势的覆在他唇上,却只是按压摩挲,不再有动作,“小宸……太好了,我还能见到你。”乔安呢喃着,将宸安帝搂得更紧,深深嵌入怀中,“终于不是梦了……”

“混蛋!”宸安帝推开乔安,自己脚步不稳,气息急促,扶着案桌大喘气,“你……你既然舍不得,为何还不辞而别……曲晨歌说你死了,你知道我怎么挺过来的?你个混蛋!”见乔安靠近,宸安帝顺手将桌上的一堆东西摔倒乔安脚下,“乔安,你个骗子!”

宸安帝从没想着责怪乔安,这样的重逢也不是他勾画几千遍的场景,但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固执的不肯靠近那个日思夜想的怀抱。

乔安含笑的张开双手向宸安帝靠近。

宸安帝终于抓住了最有力的武器——砚台,却犹豫了下,等到砚台的墨汁浸凉了手指,乔安已经移到他身边。

这次不再是浅尝即止,乔安将宸安帝固定在案台上,强势的堵住宸安帝的咒骂,试探的将舌头探入宸安帝的口腔。

一股更强大思念将乔安的舌尖缠住,宸安帝握住乔安撑在桌面的双臂,手背青筋都凸显出来。

乔安,我也好想你。

宸安帝顺着自己的心意,将乔安的唇舌禁锢住,乔安将主动权暂时交给宸安帝。

天旋地转,世界只有彼此。

许久,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分开,只留一缕银丝连接着二人的唇舌,直到两人抬头望着彼此,这缕银丝才似断非断的消失不见。

“别。”乔安按住宸安帝不安份的手,“先听我说。”

宸安帝面色赧然的将伸向乔安裤带的手收回。

两人背靠着案桌,相互依偎着,头抵着头。

“小宸,上京送遗诏时,我蛊毒便发作了,那时我想啊,不如就这样回宫死在你怀里。”

宸安帝把玩着乔安的手指,闷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主人,不,是我们的娘。”

乔安微微笑了下,挑着眼睛看着宸安帝垂下的眸子,宸安帝虽然不承认曲晨歌,但对于乔安这样的称呼表示十分满意。

“她又捣什么乱?

“娘说,饲养这个蛊的苗人去了西方,让我去找他们,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宸安帝正色起来,原来乔安去西域不是躲他。

乔安顿了顿,继续说道:“全靠那个女婴……我才捡回了我这条命。”

乔安将过去两年的事娓娓道来。

曲晨歌说,苗人养蛊方式各有其法,乔安体内的蛊根植骨髓之中,也只得养蛊之人亲自解开。但都过去三十年前的事了,世事变迁,这帮苗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更不知道他们确切去向。

乔安毅然决然,连声话别也没有,匆匆奔去了西方,寻找这微乎其微的一线希望。

大漠茫茫,乔安兜兜转转了一年之久,也查不出三十年前那帮苗人的踪迹,体内的蛊反噬的越来越严重,乔安差点以为自己会葬送这片黄沙之中。

机缘巧合,乔安恰恰被这帮苗人救了,这些苗人是黑苗族,因为饲养恶蛊一直被苗疆其他苗人排挤,三十年前,所剩不多的黑苗人向西迁移,在西域的楼兰城定居下来,休生养息,而今年,苗族圣女却在黑苗中诞生,黑苗以为复兴的时候到了,却不料白苗、花苗的巫师突然夺走了圣女,还将黑苗人赶尽杀绝,乔安遇到的苗人便是唯一幸存下来的,黑苗人要去苗疆抢回圣女,不肯给乔安解蛊,直到乔安承诺替他们夺回圣女,他才肯替乔安解去一半的蛊毒。

而武南遇到乔安,正好是乔安刚从苗疆救回圣女。

当乔安终于找到楼兰城,那位黑苗人已经奄奄一息,耗尽最后的精力替乔安解了蛊便去了,临死前恳求乔安好好照顾圣女,保住黑苗最后一丝血脉。

苗疆地势崎岖,大大小小的山头不知有多少苗寨,苗族人的诡异秘法叫人防不胜防,那时又正处战乱期间,其中的凶险复杂,恐怕乔安这种身手都是九死一生,乔安却对此事一笔带过。

宸安帝长舒一口气,放心的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乔安无可奈何的笑笑,才明白宸安帝莫名的怒气从何而来。

“小宸,那个女婴……我给她取名叫乔姝。”

宸安帝抓抓头,“好,不错。”

“我已收这女婴为义女。”

宸安帝和乔安是别想有孩子了,平白无故捡了一个便宜女儿,宸安帝当然不反对。

“安,这也算我的女儿,起名字也得算我一份吧!叫……魏乔姝怎样?”宸安帝大胆的提议道。

“不。”乔安不假思索的拒绝,“女儿跟爹姓。”

宸安帝阴险的一笑,“你知道现在民间在传什么吗?”

“嗯?”乔安不明白宸安帝为何转移话题。

“外面都说我有心仪之人,不久将迎娶回宫。”宸安帝在‘娶’字上狠狠强调了下。

“那你娶你的,小姝跟我走。”乔安毫不在意宸安帝的威胁。

宸安帝和乔安僵持着。

还是宸安帝先妥协了,哭丧着脸,“乔安,你就从了朕吧!”

乔安果断拒绝,“不可能,夫有夫道,一次让你骑到头上,谁知以后你有多猖獗。”乔安深知宸安帝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卖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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