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云之李仲云(穿越)下+番外——茶末苦
茶末苦  发于:2012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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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门进去时,看见青年正递给一个老妪包好的草药,并仔细叮嘱要的用法用量。老妪佝偻着背耳朵也有些背,青年就俯身在她耳边说话。之后那老妪从怀中掏出包着铜板的手帕想要给钱,青年笑着推辞了。

蒙太有些吃惊,他从没见过青年的笑容,记忆力这人总是拧着个眉头老不耐烦地跟自己说话,巴不得赶紧把他打发走的样子。此时他对着个老妪微笑,半垂着眼睫,十分温和。

送走了老妪,青年转过脸来,嘴角微笑的弧度还没完全收回来,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尖锐:“看你不缺胳膊不少腿,来这儿做什么?”

蒙太被他问得一怔,还没想出个合理的回答就下意识开了口:“不做什么,看看你是否真的住在这儿。”

“住这儿怎样不住这儿又怎样,我可不想再白给你治伤。”青年话音稍顿,接着冷哼一声道,“搬这么远都能找到,你闻着味儿找来的么?”

蒙太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闲着没事儿到这儿来找挨骂,以前在乌兹他贵为王子,连敢高声对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即使到了中原他做杀手,更是弹指间取人性命,和他一条道上的同伴也对他敬畏三分,哪里有人胆敢对他明嘲暗讽?从前想到后,也只有这个青年一个人而已。

“以后我受伤了再来。”懒得跟对方吵架,蒙太硬邦邦扔下一句就走了,到门口时他还能隐约能听见青年的嘲讽。

“……当我这儿是救济所吗?”

他听多了青年的抱怨和讥讽,也就不放在心上,以后受了伤,照样来找他。而青年依旧不遗余力地奚落嘲骂他,也依旧给他治伤,任由蒙太一如从前的赊账。两个人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蒙太似乎成了青年口头上消遣的对象,青年成了蒙太每一次走到末路时最后的救命稻草……

“……还未曾请教先生姓名。”

蒙太又一次受伤,是因为去救李仲云。在他心里,李仲云更像是一个刻进他骨头中的符号,让他快乐过、痛苦过、追寻过、迷茫过……他之所以留在帝都,就是想无时不刻能远远地看着他。

此时,被他救出来的李仲云正和青年说话,李仲云礼貌地询问青年的姓名,当然不出意料又遭到青年一阵讥讽。

“我叫李隐禅。”

不过,面对脾气温和的李仲云,青年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同样姓李,李仲云的名字让人觉得舒朗清和,青年的名字却有点不甘融于俗世的意味,动听,但不柔软。

蒙太躺在熟悉的硬床板上听着青年说出自己的名字,忽然有些失落。他和青年相处的时日不短,但他们从未询问过彼此的姓名,如此说来,两个人倒和陌生人一样了。他少见的惆怅很快被闯进来的大周皇帝打断,他想起来,拼得一身剐也要将皇帝拉下马,却被李隐禅拦了下来。

而没想到的是,李隐禅也认识大周皇帝,从两个人针锋相对的谈话中蒙太猜测可能是和皇帝口中他的师父有关。更没想到的是,李隐禅连皇帝也敢嘲讽。

等李仲云被带走时,蒙太悔恨不已,天知道他当时真的想要跟大周的皇帝拼命。李仲云是他心底最温暖的记忆,他一直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光明正大地保护李仲云。可大周皇帝,他简单的两句话便打破了蒙太所有的希望。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为自己的懦弱和渺小而耻辱。

“那你刚才怎么不动手?”

偏偏这个时候,李隐禅还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蒙太只觉得胸中怒火无法控制地燃烧到自己四肢百骸,来不及思考的,他第一次对这个青年动了手。

他再难忍受当下所受的煎熬和羞耻,出手如电地狠狠扣住了青年的咽喉,将他抵在了墙上!

“啧啧,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可李隐禅没有丁点惧怕的意思,眼含讥诮地看着他,“你真是个废物。”

蒙太瞪着他,一寸寸收紧手指:“闭嘴,别逼我杀你。”

“怎么,杀手大人终于开始要为自己可怜的虚荣心杀了知情者吗?”李隐禅呼吸渐渐困难,脸上随之染上不正常的红,但他仍在说话,“可惜你就算能杀了我,也无法从皇帝手中救回自己重要的人。”

一句话像是利剑,又狠又准地刺入了蒙太的心脏。他一下子放开手,颓然地垂下了头。

李隐禅大口喘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道:“我也瞎了眼,看错了人。”

蒙太无力去想青年话中的含义,他拔出长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离开。

李隐禅冷眼看着他离开,毫不阻拦。

蒙太迈出门口时,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却只看见青年转身进屋而飞扬起的一角羽灰色衣袍。

56.番外三

蒙太离开后,找了一家客栈养伤。伤养好后,便和以前一样去接活杀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在这条道路上已经走出太远,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事成之后,一行几个同伴就去逍遥快活。

烈酒和美女,对于他们这些过着刀头舔血生活的人来说,皆不可少。

今日不知是谁提了一嗓子,几个人改了直奔青楼的路线,奔向了一家相公馆子。蒙太自然是被拉着一起去了。

几个男人都不是有情调有雅兴的公子哥,拉来了人也不避讳,全在一个大房间里快了起来。原本就四处透着奢靡气息的房间里很快陷入一片狂风逐浪蝶、娇声喘声四溢的景象中。

唯有蒙太抱着酒坛子喝酒,坐在唯一整洁的桌子边上,默不作声,似是对此情此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蒙太看着满室香艳淫靡的画面,面无表情。他不是没玩儿过,但绝少沾染,嫌不干净。然而作为一个杀手,他既不嗜酒又不好色的性格的确很另类。

离他最近的一对,强壮的男人身下是扭动着水蛇腰大声呻吟的漂亮小倌,衣裳尽解却偏偏还遮住半边肩膀,由里到外都在勾引人。小倌的身子是一水能掐出水的白嫩,被揉掐出来的青紫散落其上,好像一匹上好的白绢上盛开的蔷薇。十分莫名其妙的,蒙太忽然想起李隐禅,他掐过他的脖子,那皮肤惊人的滑腻吸人,甫一摸上去简直想叫人融化在里面。他也曾无意撞见过李隐禅赤身裸体站在深夜的院子里冲凉,那时李隐禅背对着他,散下来的乌黑头发将将垂到腰臀之际。他身体很白,无比漂亮的白,全然不同于他青白憔悴的脸色。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出静谧的光华,如一块价值连城的璞玉。李隐禅用水桶从旁边的水缸里提出水,然后从头一气浇下来,如此冲凉,干净利落,景色迷人。此景虽已相隔数十日,但此时此刻在这种场面下想起来,不得不说在人心里会显得更加清晰。

“嘿,我说蒙太,你小子怎么害红眼病了?莫不是看上了我身底下这个不好意思要?没关系,哥哥让给你!”离他最近的同伴无意间扫到端坐座上的蒙太,发现他眼底泛红神色奇怪,便开口调笑。接着一巴掌拍在小倌屁股上,笑骂道,“小娘们儿,爬过去伺候老子的兄弟去!”

那小倌娇嗔一声,扑到蒙太脚下就去脱他的靴子。

蒙太眼神一冷,踢开小倌提刀往外走。

“呵呵,我这兄弟为人古板的很,大概就是不见到真的娘们儿就提不起枪上不了马的那种人!”怂恿的男人大笑道,一把抓过那小倌重新压了上去。

出了相公馆子,夜风习习,由于已是后半夜,一部分街道上安静无人。蒙太漫无目的地走着,却走到了李隐禅的医馆外。凝视着面前破败的木门,蒙太缓缓地、缓缓地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他将长刀收入刀鞘,一个起落悄无声息潜了进去。院中有一大滩积水尚未干透,想是那个人冲凉后留下的。推门而入,蒙太像幽灵一样进了李隐禅房中。并没有拉着床帐的床榻上,青年睡得正沉。他睡觉时很安稳,丝毫看不出平日难相处的刻薄嘴脸。外头的星光月华倾泻进来,蒙太看见李隐禅身上的单衣紧紧粘着,露在外头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不想他冲凉之后竟是不擦的。

李隐禅睡梦之中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他一睁眼就看见两只淡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顿时吓了一大跳,霍然坐起来。待看清来人的脸时才慢慢平复心跳:“……蒙太?!”

“是我。”蒙太道。

“你受伤了?”李隐禅习惯性地拧起眉毛,很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道,“他娘的,连觉都没法睡……你别干站着了,躺那儿去让我看看……”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只会满身是伤的来找你?”蒙太解下刀扔在地上,面无表情道。

李隐禅觉得莫名其妙,刚要开口讥讽,蒙太突然冲上来将他压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大半夜来这儿发疯!”李隐禅更加摸不准蒙太要做什么,喝问道。

蒙太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一双眼睛就如同狩猎中的野兽,危险暴戾。

“你一直都瞧不起我是不是?给我治伤允许我赊账,只是把我当成同那个贫苦的老妪一样的人,是不是?”蒙太阴沉地质问。

李隐禅大怒:“不错!你他娘的就是个废物!我拿你当废物已经是抬举你!怎么,你来这儿杀我吗?”

他没料到蒙太突然而至竟是为了质问自己,焉能不怒。岂知他这一激,反而激发出了蒙太苦苦压在心底的暴虐。他再不能容忍李隐禅这么明目张胆的鄙夷自己,手掌一翻带过李隐禅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翻压过去。

“我不杀你,我来,”蒙太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俯下身贴着李隐禅的耳朵用暖烘烘的气流说,“喜欢你。”

李隐禅这才察觉到蒙太的不对劲,他被对方喷洒出的湿热呼吸刺激得打了个激灵,扭过头去,对上了一张在半明半昧的黑暗里猖獗冷笑的脸!

“放屁!老子不缺你喜欢!你赶紧从这儿滚出去,否则以后就算被人杀死也别来找我!”李隐禅体力单薄,敌不过力大无比的蒙太,单是被蒙太两手压住肩膀,骨头已经开始颤颤地发疼。他挣脱不得,只能气急败坏的大骂。

但此时的蒙太被怒火和邪火烧断了理智,哪里还听他的叫骂,抬手揪住青年脖颈后的衣领直接将这件单衣给扯了下来!中间被李隐禅的胳膊肘和胸口压到的衣料,都因蒙太大力的撕扯而破碎。几声刺耳的撕裂声中,李隐禅的身体由最初的臆想终于真正暴露在蒙太眼前。

李隐禅知道不好,力竭至际还要垂死挣扎。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冷面杀手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这个念头的,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有互相看不惯而已,到了如今这样,当真可笑又可怕。

“你长得真白,难不成汉人的男子都是你这般羸弱的模样?”蒙太布满厚茧的手指从李隐禅后脖颈上滑落,比想象中更美妙的触感让他满意地低笑起来,说出的话音挂上了磨砂似的嘶哑,“如果把相公馆子里的小倌拿来跟你比一比,以李先生之姿必定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我是瞎了眼,才会一次次救你这蛮邦野狗。”李隐禅听他出言羞辱自己,深感齿冷心寒,“早知今日,当初应该往给你喝的药汤中放砒霜以绝后患!”

蒙太低头嗅着从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凉水汽,话语中透着焚心蚀骨的疯狂:“今夜之后,纵叫佳人给断肠草,亦甘之如饴。”

李隐禅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方斗室中,一地月光。

交叠着的喘息声突显的夜晚宁静,无奈人心不静。

蒙太欣赏着自己制作而出的那些痕迹,暗暗感叹这才像真正的蔷薇花开,满室生香。动作中身上一直刺刺的痒,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流下来的汗水。他的嘴唇贴着青年后颈上小小的突起,用牙齿轻轻咬着,下面跟着深入浅出的抽动,成为夹杂在低低喘息中极有节律的声音。

李隐禅除了开始被进入时惨叫了一声,此后再没发出一点声音。他趴在床榻上,发丝散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像极了一只折翼的白鸟,漂亮脆弱,更能引起人的破坏欲。

等到把嘴下的皮肤咬出了红红的印子,蒙太伸出两根手指扳过青年的下巴,幽幽地贴上去亲吻,舌头灵活的滑进去一片仔仔细细的扫荡,刷过对方的牙床和腔壁,竟也能发出来无比淫靡的声响。

“李隐禅,隐禅,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耶吉斯律。蒙太。”他沉声说道,突然将身体送到青年体内至深的那一点,接着道,“叫我的名字……”

李隐禅的口中被蒙太伸进手指玩弄,已无法咬住嘴唇忍受急切想要痛呼呻吟的欲望,对方故意的大力撞击和挑拨让他无力承受,他的喉咙深处蓦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这声呻吟如同最欢愉的求欢,又带着最痛苦的啜泣,世上最销魂的声音也不过如此。蒙太下腹一紧,险些把持不住。他眸色渐深,掐住青年的腰愈发狠的动起来。

夜晚仿佛被拉得很长,长得让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翌日清晨蒙太倏然惊醒,他坐起来看到身边并没有人,空留一地散落着的破碎衣裳。他抚着额头呆呆坐了片刻,穿好衣服带上刀出门了。

沿着卖早点的街巷打听了半晌,终于在一个面点摊上得知李隐禅跟着一个老妪往南面走去。蒙太谢过那人,急匆匆去找。

走入经人所指的街巷,蒙太走到第四扇门时,从开了一扇的门口处看见院中的一个老妪和李隐禅。

李隐禅坐在竹凳上,正接过老妪递给自己一碗热汤。他比平日更苍白的脸上仍带着浅笑,除了倦怠的神色外似乎并无其他异样。

蒙太不及多想便走了进去:“隐禅。”

“啪——”

李隐禅手一抖,碗随即摔倒了地上。汤水四溅沾湿了他新换的衣袍,似乎还烫了他的手。

“让我看看。”话音未落,蒙太已走上去抓过了他的手,“怎么这么红?”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李隐禅手指上的红是一点一点的,想了一下他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的杰作。

想到此处昨晚的事情便不由自主跟着冒出脑海,蒙太抬眼去看李隐禅,对方仍是苍白着脸,看着自己的眼神冷如刀剑寒光。

李隐禅抽回自己的手,转头对老妪道:“对不住了,徐大娘,我没端稳打了您的碗。”

老妪以为蒙太是李隐禅的故人,并未多想,听李隐禅对自己说话连忙笑道:“不碍事,我再给您盛碗汤去。”说着挪着步子又进了屋里。

李隐禅看着老妪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来面对蒙太:“你怎么还来找我,还没玩儿够?”

“……我来看看你,”蒙太现下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头脑清醒,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确太狠了,“你还疼不疼?”

“你试试让条疯狗乱咬一通就知道疼不疼了。”李隐禅额头上青筋隐现,话音虽低但毫不客气,“你滚吧,别让我看见你这张恶心的嘴脸。”

蒙太被愧疚填满心胸,青年再怎么骂他都不放在心上了,执着地站在李隐禅身边:“你跟我回去休息一下。”

“滚,你当我是没开苞的娘们儿吗,让你玩儿了还得躺床上恢复元气?”李隐禅言语尖刻,最可恼的是他现在的确全身无一处不痛苦。不想露怯,他暗自咬牙站起来往屋里走,只盼着能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别逞强了,也别嘴硬了。”蒙太长臂一展轻易将人搂进怀里,“大不了把你送回去我就走好了,等你气消了我再来。”

李隐禅没料到他竟敢上来搂自己,过去并没多久的夜晚似乎再一次侵袭,蒙太温热干燥的手掌隔着层衣服贴在他腹上,那温度将他烫得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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