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吧 中——dubedu
dubedu  发于:2011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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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染上了,会不会像九娘那样好像到了世界末日?其实如果程康没有住在爱人吧的话,自己还会不会跟九娘做?会吧。九娘是个极品男人呢……只是碍著程康,当然九娘心中也在害怕会传染给别人吧?其实真的没有那麽可怕啊。自己吓自己吧。

钱凑得差不多了。等时间一到,认输,交钱。一定要做得坦荡一些。赌约已经输了,不要再输人了。他崔仁明,可不是个孬种,这点打击,根本就不算什麽好不好?

只是周日晚上必到爱人吧的习惯仍然没有改变。不是有意识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出去玩当然周末最好,人也多,第二天也不必上班……呃,他崔仁明不用上班,最起码不用起早床。真是奇怪,范林他们为什麽不是周五周六的晚上来呢?似乎周六戴齐有选修课,一天,外加上还要做作业……或许周日来酒吧,比较容易找到脱身离去的借口吧……

崔仁明有些烦躁。四处看了看,今儿好象没有什麽兴致。当然主要是因为没有什麽人让他有兴致。再加上头两天才跟一个贱人搞过,那个贱人特别能够折腾,害得崔仁明耐心耗尽,开始走神了……

如果真的搞到戴齐,那家夥在床上会是什麽样子呢?估计连呻 吟都不会有吧?眼睛会闭得死死的,表情会比较扭曲。估计那家夥不喜欢自己很狂野,所以也许应该温柔再温柔,体贴再体贴。

那家夥的身体想必会非常的紧窒……但是自己不可能是进入的那个人了。

崔仁明一个人坐在角落,情绪低落。莫名其妙的低落。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靠,这麽想著,就无聊了,落寞了,不潇洒不好看了……他在怀里的感觉……操!崔仁明猛地站了起来。魔障了。

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崔仁明抹了抹嘴唇,四下里再看了一看。那边有个很明显跟他同样落寞的家夥,阴沈著脸──不对,那个表情不是阴沈,而是阴险。那家夥在看著……废柴?废柴在一个大胖子的怀里扭动著。那个阴险的家夥一副短命鬼的样子,瘦削,戴著副眼镜,阴森森的有点吓人。

废柴还是蛮有种,被人这麽盯著,居然也跟大胖子谈笑风生……那个阴险的家夥居然掏出了一把刀子。刀子?弹簧刀?我靠,这里不是要出人命?废柴到哪里招惹了这麽个家夥?

崔仁明觉得自己的热血开始沸腾了。这儿是他的酒吧,废柴跟他曾经上过床。这儿是他的私家花园,有谁敢来这里撒野?就好像终於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崔仁明激动了,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血性,似乎在此刻勃发。他慢慢地朝阴险的男人那边移动,路过一个桌子的时候,顺手操起了酒瓶。

阴险的男人一直都在看著废柴,并没有起身,而是玩弄著手上的那把弹簧刀,花样十足,像足了古惑仔电影里的小流氓,只是因为那气质,更加显得可怕。

废柴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欢快地拍打著胖子的肚腩,笑得那个风骚。

崔仁明站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架打不打得起来?不管,打不起来也得打,他心中的无名火已经憋了很久了,比禁 欲半年多更让他暴躁。

抬起眼皮四周看了看,却见入口处进来好几个人,第一个是稍微发福的中等个儿的中年男人,後面那个,骚包的中年男人,最後一个,一身运动服,个子高高的,脸上是熟悉的木讷却又带著点害羞的表情。

崔仁明彻底地呆住了,血往上涌,刹那间差点爆了血管。他顺手将酒瓶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过身,正对著那三个人,脸上带著羞愤,眼睛几乎要冒出火花。

中间的那个男人连蹿带蹦一点都不稳重地跑了过来,对著崔仁明当胸给了一拳,兴奋地叫道:“崔老板好久不见,怎麽还是这麽玉树临风啊,老实说,”那人压低了嗓门:“又坏了多少良家美男啊?”

崔仁明鼻子里哼了一声:“赵兄仍然活蹦乱跳的啊,你家那个冰山还没有把冻死吗?”

赵伟伦哈哈大笑:“崔老板这个话有些酸溜溜的哈,跟你说,我家那个对别人是冰山,对我可是火山。我才不会冻死呢,要死,也是被他烧死……”说罢还很配合地淫 笑了两声。

范林也跟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其实事情真的那麽不可思议啊,我还以为今後难得跟崔老板联系了,没想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过年过得怎麽样?玩得还开心吗?”

崔仁明冷淡地说:“还行。范哥还舍得过来……我记得当初你们到这爱人吧,那是谨小慎微,一步一步好像摸著石头过河似的。过了河,自然就不用再回来了。不过也算你们厚道,打了个招呼……这儿是酒吧,自然来的都是客。你们慢坐,我自要happy去了。”

又看了站在那边的戴齐一眼,崔仁明慢悠悠地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桌上摆了一杯曼哈顿。崔仁明看了看吧台,小K面无表情地不晓得看著什麽地方,随後垂下头擦拭玻璃杯。真是个机灵的孩子。崔仁明傻笑一声。其实小K不是直的吧,假装是直的,慢慢地看,慢慢地品味,然後选择一个喜欢的,再去下手。这叫什麽,待价而沽?其实也许那个家夥不是崇拜自己,而是暗恋自己吧。期待自己百花过後,再去垂涎他……呃,不,是垂青。

干完这杯酒,崔仁明对著小K捏了一下响指。另一杯曼哈顿摆在了吧台上,服务员走了过去,取了酒,快步地过来,把酒杯摆在了桌上。崔仁明不耐烦地要服务员来一打曼哈顿,省得在这里穿插来穿插去。崔仁明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是爱人吧的西洋景了,用不著服务员把更多的视线带到他这里来。

酒很快端到了崔仁明的跟前。小小的桌面上摆著十二杯曼哈顿,煞是漂亮。

崔仁明往前倾著身体,端起一杯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痛快!恣意妄为的人生,就是痛快。

旁边有人坐下。崔仁明斜眼一看,是戴齐。男孩子规规矩矩地坐著,轻声地说:“嗨,又见面了……这样喝酒,容易醉的。”

崔仁明嘴角歪了歪:“你喝过酒吗?没喝过吧。我忘了,你酒精过敏。所以你知道个屁!呆一边去,别妨碍我饮─酒─作─乐─”说完,一仰脖,又一杯下了肚。

戴齐伸手握住了崔仁明又要去拿酒的手,说:“对不起,真的喝多了不好……我是要回去见习的,真的,学校都分配好了。我也不知道,寒假在家里接到学校的通知,说我见习的地方改了,改在省人医。我回来後才知道,苏教授说我们这个组做得好,如果我退出的话,很多工作要重新开始……同伴教育的志愿者本来就少,工作也很难开展,所以为了不半途而废,市疾控跟我们学校联系,让我改在长沙见习……我并没有想要骗你……”

崔仁明冷笑一声:“你把你自己当什麽了?就算骗了我,我又有什麽不高兴不开心的?我就是一个人渣,这里爱人吧人人都知道……你是个……圣人……”崔仁明拨开戴齐的手:“你不过就是一个处,除了这个外,你还有什麽出众的地方?老实告诉你,你别拽成那样……”崔仁明头有些晕,有点语无伦次,便住了嘴,站了起来,对著小李招了招手,准备离开。

吧台边的大屏幕突然换了个画面。夏威夷吉他的伴奏,崔仁明低沈的歌声响起。画面上,钱途冷冰冰的面容,手却紧紧地搂著赵伟伦的腰。厉剑圈住欧鹏,手在欧鹏的屁股上。范林在跟他的男人亲吻,旁边有人在摸男人的腰。

崔仁明的脸埋在戴齐的颈窝,戴齐的头微微地仰著,似乎有些想笑,却又带著点沈迷。

崔仁明停下脚步看了几秒,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戴齐则看傻了眼。那个画面在脑海中久久地挥之不去。

爱人吧(41)

“你不用太在意了。”范林安慰戴齐:“其实崔老板……相处久了,我发现他还真是真性情。我们看他有时候像是跳梁小丑,不过有时候也觉得挺……那什麽的。而且,你真的没有必要太在意这个项目。从别的地方重新起步也行啊,应该早就料到崔老板会是这样的反应了吧?”

戴齐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项目组在爱人吧能够取得这麽好的成绩,崔仁明功不可没。只是他的意图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戴齐歪著头想,到底是目的重要,还是手段重要呢?只要目的达到了,手段卑鄙一点也没有关系吗?崔仁明的手段很卑鄙吗?其实还是自己比较卑鄙吧。

戴齐见习所住的宿舍跟学校里的没有办法比,同住的人都不怎麽熟悉,自然对他这个人的身份的认同率也差了好多。戴齐不敢奢望他们能像小乙小丙小丁那样对他宽容。好在他本来就老实脾气不错,加上项目组工作的经验更让他多少变得圆滑一点,表面上的冲突暂时还没有。

也想过到外头去租房子,可是那将是一笔大的开支。他的学费生活费什麽的,全来自家里那套房子的租金和寒暑假的打工以及过年的压岁钱。而在郴州,房子是租不出大价钱的。亲戚朋友们并不是不管他,只不过他拒绝了。且不说没有哪家算是有钱人,就连小康都算不上呢。再说了,他早已成年,应该靠自己了吧。

小丙还没有钱可以还他。他家在别的地方欠了不少钱,总得一笔一笔地还清。再加上他复学,学费可以减免,生活费还得靠自己,也许还需要寄钱给母亲和妹妹。戴齐央求赵伟伦给小丙介绍了兼职,虽然给的薪水不算苛刻,毕竟还是紧巴巴的。戴齐也觉得小丙这段时间最要希望和勇气,他自己的困难,总归可以克服。

更何况那二十万,是他父亲用性命换来的啊,戴齐怎麽肯动用呢?帮助别人,心里还舒坦些。

也不过就是困难一点。项目组虽然没有给他工资,不过车费和餐费可以报销,多少也能贴补一些。他帮苏教授整理资料,也能得到一点补助。租房子在外头住是不可能的,不过吃穿住用还是能够支撑过去。掰著手指头算了算,除了吃饭洗澡之外,他需要用钱的地方屈指可数。大学几年,除了袜子鞋子之外,他都没有买过什麽衣服。这两年更是连看电影都没有了。

也幸亏父母在世的时候疼他,买的衣服虽然不是什麽国际名牌,至少也算是国产的名牌了,耐穿。至於款式,戴齐毫不在意。他没有心思去在意。

最最好的是,苏教授借给了他一台手提电脑,那是项目组的财产,暂时归戴齐使用,上网的费用也可以报销。所以说到娱乐活动,上网就是戴齐的全部了。有时候看看视频听听音乐,也算工作之余的消遣和调节。

啊,不,还有爱人吧。在那里其实不仅仅是工作吧。

戴齐躺在床上睡不著。寝室里气味很难闻。六七个大小夥子,除了戴齐之外没有哪个是讲卫生的,就算在外头衣著光鲜,在寝室,那都是不拘小节邋里邋遢的。

戴齐已经学会了不计较不去勉强别人。只是常常的会觉得不舒服,被各种气味熏得睡不著觉。

而崔仁明身上的香水味已经扎根在戴齐的心底了。

戴齐侧过身,把头埋在枕头里。他的枕头自然是干净的清新的,勉强可以当做过滤器。

只是滤不掉渗入心扉的那股香水味。

知道自己利用了崔仁明的伪装的温柔和温暖,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那个表情,居然是有那麽一丝沈迷的。

整个寒假戴齐住在爷爷那儿,爷爷奶奶加上伯伯一家,一共五口人,戴齐住在阳台上。被子裹得再紧,也挡不住寒意。白天晚上都在外头打工,好几份,到了深夜十点来锺才回到爷爷的家。客厅挤得满满的,他只有躲在阳台那张小床上就著昏暗的灯光看书。真冷。越是冷,越是忆起崔仁明温暖的怀抱。他身上的香水味,他温暖的手,以及看上去很宠溺的表情。

然後不可避免地想到他急冲冲地扑倒了钢球,那麽娴熟地剥掉男人的衣服,分开男人的腿……而在几分锺之前,他又是那麽强势地吻著自己,骚扰著自己,凶狠,但是又不如何粗鲁……

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病房呢。见习,是理论联系实际的关键一步。不管以後是不是做医生,这段时间的学习都是至关重要的。

於是生活在继续。一如既往,戴齐将想不通的东西压在心底,做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

该做的事情太多了。戴齐想,同伴教育的方式的确不错,但是考虑到gay群大部分都会隐藏身份,接触到的人十分有限。要扩大影响的话,网络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途径。他跟苏教授提了自己的想法,苏教授说已经有人在进行相关的工作。不过戴齐有兴趣的话不妨也尝试一下。事实上,最近几年,gay了解认识同类的方式,网络已经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同志网站应该可以作为宣传防艾的一个重要基 地吧。

戴齐深以为然。他的确逛过几家同志网站,只是并没有注册。有苏教授的指示,自然就可以开始他的工作了。

注册很容易,混熟也不难,难的是获得网站的支持。戴齐虽然不算能说会道,但是他有诚意,有耐心。不多久,就跟一个网站的站长达成了协议,弄了个版给他,专门讨论安全性 行为和防艾的宣传。

於是事情更加的多了起来。他必须把资料上传,发帖回帖,那个都是相当耗费时间的,他一个人明显做不来。范林也没得空。他的工作本来就很繁忙,现在还得时不时地去北京跟他的爱人会面。赵伟伦就更不用指望了。他也是忙得不得了,一家三口呢,周日出来跟他们到爱人吧,那都是不定期的。

如果他请求的话,崔仁明会帮忙吧?可是不能开这个口啊。

长沙的春天天气变化非常的诡异。头两天还阳光明媚,转眼间倒春寒就让人们把冬装又穿上了。戴齐本来就年轻力壮不怕冷,加上他也确实没有什麽冬装。是有一件羽绒衣的,那还是爸妈出事那年过年给他买的新衣服。自从他们俩不在之後,戴齐就再也没有穿过那件衣服了,舍不得。

他打著伞,站在省人医的门口等范林来接他。雨并不大,但是不停地下,已经有两三天了,地上满是积水。戴齐的旅游鞋漏水,等了不过几分锺,连袜子都湿透。

真的觉得很冷了。不过等一下到了爱人吧,那边的空调总是开得很足,会暖和一些。

一路上戴齐跟范林商量著网站的事情。他不敢要得太多,只希望范林有时间的话上网站看一看,回复某些留言。范林很干脆地点头答应,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戴齐在项目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太多,得到的报酬却那麽的少。但是是志愿者,似乎也不好伸手要钱。范林多少还能通过项目组的工作得到多一些的客户,而戴齐能够得到什麽呢?除了成就感还有什麽?也许还有满足感吧,因为能够帮助到别人。

戴齐是不听劝的,戴齐是年轻人,年轻人做事不太会瞻前顾後。更何况这个家夥有点儿走火入魔。

到了爱人吧,戴齐又去游说九娘参与网络的防艾宣传。他虽然没有直接说九娘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不过那意思怎麽也掩盖不住。九娘并没有直接拒绝他,但是兴趣很不高。他也很忙,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关注到几乎有些过分。他开始学做饭,特别注意饮食的营养搭配。他不喝酒了,连烟都少抽。对酒吧的关切也到了令人惊诧的地步,事必亲躬──酒吧是他救命稻草。他根本就不敢冒险。万一连这个收入来源都败掉的话,以後该怎麽办?他这个身体,实在是不敢怠慢了。

正说著话,门被粗鲁地推开,崔仁明走了进来,一抬手,两物件被扔到了戴齐的脚下。崔仁明甕声甕气地说:“换上吧,我的旧鞋,穿回去不要就扔了。也不瞧瞧你,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湿漉漉的鞋印子。知不知道卫生很难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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