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道：“那要多久？”

鱼小鱼化作人形，下面拖着鱼尾巴，趴到石头上和小狐狸脸对脸道：“不知道。”

小白狐道：“那我回去了。”

鱼小鱼道：“昨天他问我愿不愿意住在那个林子里，我今天同意了，你带我一起回去吧。”

小白狐冲它呲牙：“灼华只喜欢我！”然后转身就跑。

鱼小鱼伸手去抓没抓住，整个的趴在石头上喊道：“小狐狸别跑呀，那我陪你玩行吗？”

可小白狐却已跑得远了。

那之后小白狐便不经常出来了，有时出来便满山的找辰霜，没找到就跟别的妖精玩一会，倒也真的跟鱼小鱼成了朋友，只是鱼小鱼一直让小白狐带她到桃花林，小白狐还是不喜欢她；更多的时候它跟灼华一起在桃花海的湖边修炼，进境甚快，灼华亦十分欣喜，小白狐见他高兴，修习得更勤快了。

山中岁月易过，桃林中亦无春秋交替，转眼数年已过。

这晚灼华看小白狐吸收月华的时间比往日长了些，便在一株花树上小憩，才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小白狐带着怯意的声音喊他：“灼华，灼华！”

灼华回过头，看见那团白光逐渐淡下来，一个人影慢慢出现，月华清辉中纤细白嫩的身子，银色的长长的头发，顶上俩毛毛尖耳朵，屁股后面还拖着条毛茸茸的尾巴，紧抿着唇，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手脚没处放的样子看得灼华笑起来：“衣服呢？”

小白狐委屈道：“变不出来。”

灼华摇摇头，一挥手给他变了身雪白的衣服穿着，他低下头左摸摸右摸摸，前面扯扯后面扯扯，尾巴在衣服下面动了动，咧开嘴朝灼华扑过来：“灼华灼华，我终于修成人形了，要名字，要名字！”

他像还是狐狸的时候一样把自己朝灼华的怀里缩，灼华抱着他，抬起他下巴看了看，道：“倒是生了个好模样，那像唤作锦颜吧，衬得你这副样貌。”

锦颜得了名字十分欢喜，哪里管这名字是个什么意思，在灼华怀里扭来扭去找舒服的位置想要像往常一般窝着，却偏偏怎么都觉得不对，灼华捏着他一只耳朵道：“也不看看自己变成人了大了多少，还要我抱你不成？”

锦颜凑过去伸出舌头舔灼华的脸，舔了几下道：“那我还变回去。”

灼华另一只手捏着他一边脸颊：“敢！这几天给我好好学着用两只脚走路。”说完真的带着他落到地上，将他从怀里推出去：“来试试。”

锦颜没了支撑，摇摇晃晃站了一会便蹲下去四肢着地要变回去，灼华一拂袖子给他定住：“乖，起来，今天学一个时辰，学好了我抱你去大树顶上睡。”

第九章

锦颜抬起头：“真的抱回去？”

灼华道：“真的，来，往前走试试。”

锦颜于是伸出一只脚，想了想，脚尖着地，踮着迈出一步，却因为脚尖不惯着力，几乎就要摔倒，忙踮起另脚又迈出一步，这样走得东倒西歪的，没两步就要摔倒，忙把双臂张开，总算踮着两只脚摇摇晃晃站稳了，也不敢回头，只小声地喊：“灼华！”

灼华“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样子倒像是我从前看那些农人插在田里的草人。算了，不笑你了，乖，像就样，脚跟先着地，然后把整只脚都放平，再迈出另一只脚，同样的走法，试试。”说着走到他前面，靠着不远处一株桃花树：“乖，走过来。”

锦颜咬咬下嘴唇，学着灼华的样子试着走了一步，果然没有要摔倒，欢喜起来，又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学会了，抬着看着灼华仍是张开双臂两脚不停地走，快到灼华面前时却绊住了桃花树露出来的根，“啊”地惊叫一声直直地摔在地上，好半天抬起头来，脸上沾着些花瓣，鼻头红红的，正要撇嘴，就看见一步远的地方灼华露在袍角下的脚，他好奇地伸手出去摸了一把，灼华皱眉：“笨狐狸，你做什么？”

却见锦颜翻个身侧着就在地上蜷起来，伸手又去摸摸自己的脚，然后抬起头：“灼华的好摸些。”

灼华拧起他后脖领子拖着就走：“不练了！”

锦颜被他拖着嘟囔道：“不是要抱回去么？”

灼华道：“才几步你就摔了，还想抱回去么？走了走了。”

锦颜在地上扭来扭去：“灼华灼华，我再练练，再练练！”

灼华将他扔在地上：“那还不站起来！”

锦颜忙爬起来，像狐狸时一样扭着身子抖身上的花瓣和泥土。

灼华实在看不下去：“你跟着我这些年就没学着点么？”

锦颜忙又停下来，拿去手拍衣袍，两巴掌实实在在拍在自己腿上，啪啪作响，“哎哟”一声跳起来揉，灼华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惊得满天桃花乱飞。

锦颜委委屈屈停下动作，开始老老实实学起走路来，这一下倒好了许多，期间摔了两次，撞了一次树，到后来总算是走得像个人样了，灼华看他红鼻头红眼睛一身白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叹口气，摇摇头：“过来。”

锦颜大喜，蹲下来两腿一蹬“噌”地扑到灼华身上，手脚并用的紧紧抱着：“抱回去！”

灼华皱眉，替他掸了衣上的泥，一手搂着他，跃起来不多时便掠回树顶上放下来：“好了，歇一会去洗干净回来。”

锦颜在花云上翻滚了几圈，嗯了几声便睡着了，灼华坐在他身边伸手捏捏他白嫩的脸颊，叹道：“还是慢了些。”

学着灼华的样子挺起胸膛像模像样地走在山林里，锦颜新鲜感十足，往常比他身子还高的草丛如今要低下头来看，有些从来吃不到的果子现在一伸手就摘到了，如此一边走一边吃还顺便跟认识的朋友们打招呼，少不了被无数次围着看来看去，倒多是替他高兴的，只有些起了别样心思，觉得那林子里果然有宝，连这么小的狐狸都能这么快修成人形。

锦颜倒只是高兴，快到溪边的时候他看见一棵梧桐树树干上停了只蝉，玩心大起，蹑手蹑脚走过去，正要一巴掌拍上去，那只蝉却往上爬了些，他够不着了，他又不会爬树，只好整个的巴在树上，伸长手去够那只蝉，正努力着，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道：“哟，哪来的笨妖精？”

锦颜吓一跳，忙回头去看，一个穿着火红衣裳的极美的妖精手上拿了把折扇正打量他，看他回头那双美丽的眼睛一亮：“哟，美人，小生这厢有理了！你怎么这么狼狈？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小生可否送你回去，同览这山中美景？”

锦颜看他半天，才道：“霜霜？”

那妖精折扇啪一声合上，优雅地走过来，拿扇子抬起锦颜下巴：“美人，你认识小生？”

锦颜结结巴巴道：“霜霜，我是小白呀，你不认识我了么？你刚才在说什么？”

辰霜睁大美目，伸手去拧他的脸，捏了两把不信道：“你是小白？那时候你明明还是只奶狐狸，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化形？”

锦颜脸被他捏得生疼，忙掰开他的手小声道：“灼华说我不是一般狐狸，化形要快些。”

辰霜仔仔细细将他从头到脚再打量一次：“是挺像的，不过你怎么认出我的？”

锦颜道：“我看得见，霜霜狐狸的样子。”

辰霜垮下脸：“那就是说我这人形再好看，在你眼里也就那狐狸样子？”

锦颜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能看到你的本相，可是这样看你还是很好看的人的样子。”

辰霜刷一声抖开折扇：“那是，这山里就没比我好看的。”

锦颜小声道：“灼华好看些！”

“吓！”辰霜拍他一下：“他明明丑死了！”

锦颜还想跟他争，却看他扭眉横目一副凶样忙改了口：“我……我去溪里洗澡，霜霜你洗不洗？”

辰霜摸摸着下巴两眼放光：“要要，走走，一起一起！”

可是等到了溪边，锦颜却变作狐狸原形“噗通”跳进水里，快活游了几回，才回头看见岸上黑着一张脸的辰霜，大声喊他：“霜霜，下来下来。”

辰霜正因为看不出美人赤身入浴而生气，听它一喊更生气，正要发脾气，一只大鱼尾突掀起一阵水浪，将他全身淋个透湿！

第十章

辰霜大怒，手中折扇直扔了过去，水花中一声痛呼，穿着湖水色衣裳的鱼小鱼从水里冒出来，下半身的鱼尾在水面上摆来摆去，捂着额头着瞪着辰霜：“你这死狐狸！”

辰霜伸出只手，指间弹出一缕红色火焰袭向鱼小鱼，瞬间化作一团红焰，将鱼小鱼裹在里面，鱼小鱼忙躲进水里，那红焰却不灭，并渐有炽烈之势。

“鱼小鱼！！”锦颜忙扑过去，辰霜跳过来一把拧起他：“傻子，你全身是毛，碰上便烧完了！”

锦颜忙道：“霜霜霜霜救救她！”

辰霜道：“那你变作人给我看！”

鱼小鱼在水里喊：“傻狐狸，别听他的！”

辰霜道：“烧死你！”

锦颜见辰霜生气了，怕他真要烧了鱼小鱼，起灼华教过他的法术，一个着急，前爪乱抖一道紫雷劈了出去，辰霜那边气归气，也不是存心要烧鱼，也在收法术，结果火倒是散了，鱼小鱼被那道紫雷劈得黑漆漆的，哇哇哭着看他俩半天，变成鱼游走了。

锦颜和辰霜互相看看，辰霜看看他，再想想鱼小鱼方才的样子，笑得打跌，提着锦颜在溪里扑腾，老半天才停下来，喘着道：“焦了焦了，哈哈，我还没烧她呢，小白，你把她劈焦了！”

锦颜毛毛的狐狸脸皱作一团：“我没……我就想救她……啊，霜霜，我也有名字了，叫锦颜，灼华给我起的！”说完晃着尾巴眼巴巴的看着辰霜。

辰霜想想他方才人形的样子，点了点头：“还挺衬的！啊！不对，这名字明明更适合我！你整个白白的连头发都白的，我们换换吧，辰霜这名字就给你了！”

锦颜从他手上挣下来，落到水里化作人形，倒是给自己变了身衣服，站起来时湿湿的贴在身上，冲着辰霜直摇头：“不换，灼华给起的谁都不换！”

辰霜直直看着他，突然冲过去一把将他扑倒在溪边，两个的衣袍发丝红白纠缠散开在水中，极是好看，只是锦颜却不知，呆呆道：“霜霜，你怎么了？”

辰霜低下头在他脸上嗅嗅，然后舔舔，锦颜也是狐狸，只当是亲昵，自然就舔了回去；辰霜越发兴奋，伸手就要剥他衣服，然后就听得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道：“快来看啊，妖精打架啊！大家快来看啊！”

锦颜仰头倒着看，一个约尺来高的小人，全身都是白的，只有头发和眼睛漆黑漆黑的，正手舞足蹈地跳着脚在叫喊，奇道：“玉石精？！”

辰霜腾起站起身，一脸狰狞地把来不及逃跑的玉石精抓住：“你敢跑？”

玉石精忙指指左边那一大丛开得正欢的玉树：“没有跑，那边真的有妖精打架，我带你们去看！”

辰霜恶狠狠道：“走！”

玉石精颠颠的跑在前面，辰霜手里又变出把折扇装模作样扇着跟着，锦颜忙跟上去。

深碧的叶子上顶着一团又一团簇拥着开放的深粉的花球，花丛里传来低低的喘息和呻吟，听着却不像是伤痛，反像是十分愉悦。

辰霜和锦颜轻轻拨开花团，从叶子缝隙里看见两个脱得光光的妖精正扭在一起，一个压着另一个，不停在动，下面那个女妖精口中便不断发出方才听到的呻吟声。

辰霜看得有滋有味，锦颜却不甚懂，问蹲在一株玉树后的玉石精：“看上去不疼啊！”

这一声惊动了正做得销魂的两只妖精，女妖精尖叫一声，一把推开身上的男妖精就不见了，那男妖精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见是两只狐妖，立时缩了回去，化作一只五彩斑斓的锦鸡飞走了，辰霜忙化出原形去扑，却还是晚了一步，只扑下两根三色尾羽，又化作人形将尾羽在腰间比划，想作做个腰饰。

玉石精撇嘴道：“你那一身比这毛还要艳，谁看得见？”

辰霜将他踢翻：“去去去，回去。”

锦颜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变大了？”

辰霜道：“我爹看他可怜，给他丹药吃了。”玉石精却不敢说是因为辰霜每天将他作弄个半死后来真的差点死了狐狸爹才给他吃丹药的。

锦颜哦了一声，看看天色，道：“我要回去了。”

辰霜道：“我也要去。”

玉石精听见，扭头就跑，辰霜也不理他，拉着锦颜就走。

见到灼华，辰霜直直道：“我看上你了，你嫁给我。”

锦颜跟在他身后“啊！”一声：“霜霜，灼华不喜欢你。”

灼华倒笑起来：“小狐狸，你今天不是才想要锦颜么？如今又来跟我说这话，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辰霜理直气壮道：“都喜欢！小白也要，你也要！”说着就要用折扇去抬灼华下巴，也不见灼华如何闪过，突然就贴近辰霜，抬起他下巴笑着道：“倒是个美人，你若是喜欢这里我也可让

你留下，只是从今以后不得出这林子一步，如何？”

那笑容明明如春风，辰霜却第一次自心底泛起冷意，偏过过头道：“那不要你了，我要小白。”

锦颜忙抱住灼华：“我喜欢霜霜，可是也喜欢灼华！”

辰霜哼哼道：“没眼水，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本小仙都看不上了，哼哼！”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林子一路飞奔，回狐狸窝里哭去了。

锦颜修炼完后被灼华抱着回去睡，闭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轻轻道：“灼华，妖精打架！”

灼华心中明白，口中却问他：“哪两只妖精打架了？”

锦颜坐起来，学着白天偷看到的样子学给灼华看：“锦鸡妖光光的在上面，花团子光光的在下面，像这样，这样！”他爬到灼华身上扭来扭扭去的学，一身难耐的热。

灼华轻笑一声，将他压到身下：“不用学了，我教你！”

第十一章

锦颜一听立时欢欢喜喜刷一声把自己衣服变没了，光溜溜地在灼华身下扭了两下：“然后呢然后呢？”

灼华轻笑一声：“我的衣服还穿着呢。”

锦颜忙伸手去扒，可他哪里知道衣服是怎么脱的，扯了半天也只扯开个襟口，露出灼华性感的锁骨窝窝和一小片胸膛，狐狸抖抖毛耳朵，尾巴摆两下，兴奋地伸手进衣服里去摸，又滑又有韧性，跟他那单薄的小身板一比，立时羡慕得不得了：“灼华，好好摸。”

灼华笑道：“你不是喜欢女妖精那软软的两团么？”

锦颜凑上去讨好地舔他的脸：“灼华好，比谁都好。”

灼华捏着他下巴：“比谁好，嗯？”

锦颜想了半天这辈子也只还是小狐狸原形的时候挨过花牡丹的胸口，嗫嚅道：“比……比锦颜好。”

灼华大笑，半褪了自己的衣物，低头吻住他的唇，轻轻吸吮之后以舌尖轻易撬开锦颜双唇，勾起温暖口中那条有些失措又蠢蠢欲动的舌头，纠缠不休，作弄够了，才放开已然半眯着眼的锦颜，再亲他一下：“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