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之奇迹 上——文礼
文礼  发于:2011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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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睡下去,只活在幸福的梦里……

……很快乐吧?能够实现愿望……

……不过可惜的是,你的愿望也只能在梦里实现而已……

……你知道吗?因为你是现实中的失败者,所以只能逃进梦里……

……在现实中,他依然离你远远的,永远无法触及……

……你,甘心吗?

……这样的现实,你就甘心了吗?……

……那个女人能够得到真实的他,而你……

……你只能抱着一个幻影,在梦境里安慰自己……

……可悲的人啊,只配拥有虚假的幸福……

……连主动去追求的勇气都没有……

……那么,你就这样睡下去吧……

……永远永远只沉睡在那个幻境之中吧……

随着声音的远去,西利亚斯的胸口又开始烦闷起来。前所未有的焦躁占据了他的思绪。甘心吗?怎么可能!正是因为

得不到,所以只能在梦里自我满足。难道连逃避也是错吗?连逃的地方都没有的话……

从那天开始,西利亚斯的梦境变得疯狂起来。梦中的纠缠越来越激烈,似乎要将一切吞噬入腹。每天晚上,他都在梦

里将深爱的情人撕咬得遍体鳞伤,情人的鲜血却散发出浓郁的果香,引诱着他更深层的将之完全占有的欲望。然后每

个清晨,都在失去深爱之人的恐惧之中惊醒。

西利亚斯一日日地憔悴了下去,脸色一片死灰,眼窝深陷,布满了恐怖的血丝。朋友们逼问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

却无视了他们的好意,只是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哀伤彷徨。终于,兰利看不下去了,直接来到西利亚斯家中追

问,却看到了一片惨状。

被渴望与噩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西利亚斯将自己的手臂咬得血肉模糊,拼命地吸食着自己的鲜血,然后在浓重的腥味

中痛苦的将之呕吐出来。

兰利急忙跑过去阻止他,然而西利亚斯却像是认不出他是谁一般地拼命挣扎。因为他不想要伤害梦中深爱着的情人,

所以只有伤害自己。被激烈的情感所左右的内心再也看不到外物,即使现在他醒着,他的意识却依然生活在那片美丽

而又残酷的噩梦之中。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无比香甜的气息。那是与梦中的甜美一模一样,甚至更加诱人的气味。那股气味从正在摇晃着他

的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近在咫尺。

意识到这一点的西利亚斯像野兽一般扑过去,将兰利压倒在地。不顾兰利的反抗一口咬在了兰利的脖子上,然后撕开

皮肉,满足地吸食涌出的鲜血。他用不知从何而来的异常的体力制止了兰利的挣扎,像恶鬼一般在本能的驱使下吸食

着人血。他感觉不到身下的人越来越微弱的动作,直至再也没有动弹,他也依然像怕对方逃出掌心一般死死地将手指

抓进那具躯体的皮肉之内。当血液不再从伤口处流出,他便撕咬开下一外,将皮肉之上的血液一滴不留地吸食殆尽…

波奇亚斯打了个寒颤,巨大的身躯微微缩在了柔软的沙发里,又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害怕而努力地死撑着。阿尔法多眼

角有点抽搐,干咳两声,然后默默地喝酒。围在那两只周围的俊男美女们都怕怕地缩在他们身边,而我身边的那一群

则如我所愿地放了手,坐在我腿上的美少女也不再玩我的头发,众人都脸色发白地望着我。

“所以呢,”我笑得纯良,“这种果子就被称为‘噩梦之月’。能够引发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使其沉溺在情欲的梦境

之中。换句话说,其实这种果子有着春药的功效,吃了这种果子之后如果不与人做爱的话就会被噩梦缠上。因此它又

被叫做弥谢兰德拉,如同披着金纱的残月的,每到午夜便出现在梦境之中的完美的情人。不过呢,虽然并没有传说中

那么夸张,这种果子却的确有催情与使人做噩梦的效果。如果不想做噩梦的话就要与人交欢,所以它才是每间娼馆的

必备水果之一。如果客人吃下果子,就意味着今晚会在这里过晚,这已经成为了每间娼馆的约定俗成。在没有这种果

子的季节里,或是一些没钱购入这种果子的低等娼馆,便用其它有着暗示意味的水果来代替。”

一阵异样的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阿尔法多,只见他干笑了两声,然后对我说:“真是的,你的恶

趣味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呵呵……这就是你的伎俩吗?把人吓得主动对你投怀送抱,然后你才以救世主的身份去安

慰他们吗?”

听他这么说,众人便纷纷从僵局中回过神来,然后又呵呵地笑开。不过却再没有人去动那盘金灿灿的即美丽又美味的

果实,像是集体将之遗忘了一样,被孤零零地摆放在桌子的一角。

“什么嘛,还真是只有恶趣味的大叔才会做得出来的事呢!”波奇亚斯很快地恢复过来,“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不过

你还真是经常会有一些与大叔相符的行为呢!这就是本质吗?”

过了一会儿,阿尔法多又说,“不过,为了避开噩梦,却连不可多见的美味也避过的话,岂不是很可惜?用一夜的噩

梦来换取如此美味,也是值得的吧。”

“是啊是啊,”波奇亚斯抱着身边的美女说,“而且只要交欢的话就不会做噩梦了吧?怎么能浪费美人的一片心意呢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阿尔法多也帮腔道,“不懂得享受人生的人只能龟缩在噩梦的壳里。只有连痛苦也一起经历过之后,人生才能丰富而

完整。”

“痛苦……吗……”

我失笑。只有尚未经历过的人才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呢……当然,那也没关系,因为一个莫大的痛苦既然降临,到了

那个时刻,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博学的图书馆长与一帆风顺的元老阁下。

跪在脚边的金发少年看看阿尔法多,又看看我,然后伸手拿了一片已经没有人去动的果肉含在嘴里,大着胆子凑到我

面前。红润的嘴唇与金灿灿的果肉在颜色上给人的视觉以强烈的冲激,因为羞涩而浮在颊边的红云与眼眶中含着的马

上就要滴下来的眼泪使他显得更加诱人。

波奇亚斯吹起了口哨,阿尔法多也兴味盎然地看着我。我轻笑一声,低下头,用舌头将“噩梦之月”的果肉卷入口中

,然后顺便深入少年的口腔,给了他因大胆而得的奖励。

既然看不到明天,就沉溺于眼前的快乐吧。鼠目寸光与自以为是是不管哪里的人都有的一个共通的传统。当众人皆醉

的时候,一个人醒着岂不是很没意思?

“那么,就多谢你的招待了。”我将少年抱起,对阿尔法多笑笑,然后转身去了楼上的单间。波奇亚斯在背后大惊小

怪地嚷嚷,还有另外几个在失望的叹气。

当然,那些都不是我现在考虑的事了。有人想看我出丑的狼狈样,不过现在应该在深刻的后悔和反醒之中了吧?

带着恶作剧完后的愉快心情,我如他们所愿地沉溺在了与少年的欢爱之中。人类总是在不断地追求着视觉、听觉、味

觉、嗅觉、触觉的享受,却丝毫不去思考这些行为有何意义。所以即使他们能够使用高度的精神力,却只是用来追求

自身的享乐而完全地乎视了其他的用途。

沉溺在自我世界之中的人们终将获得的不是梦境般的乐园,而是来自自身的毁灭与自然的报复。只是在这个世界上,

能够看清哪怕冰山的一角的人也实在不多。他们用自己的愚蠢去指责别人的愚蠢,高傲地摆出王法与主流的资态尽情

地嘲讽别人的无知。其实只要他们相互看看自己一派的同类,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与可悲。但是却

没有人愿意甚至没有人想到要去先审视一下自己,所以人类便继续在这条愚蠢的道路之上盲目地走向毁灭。

连自救都不懂得的人,一旦发生了灾难却只会向虚无的神明哀求。殊不知所有的灾难都是他们的神明给予的对人类的

愚蠢而作出的裁决与惩戒。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慈悲的神呢?那种慈悲得将一切别人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的神明

只存在于那些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与无知开脱的人的心中。真正的神明从来都是残酷的,只要人类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它们便会将相应的报复降临到人类头上。所以亿万年来,神明从来都只是站在一旁遥望,不时用自己的力量施予惩罚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人类的自我毁灭。

那些真正的神明的名字,叫做自然,与规律。

10精灵之泉

金翅花,落叶攀援缠绕性大藤本植物,长寿树种,成年的植株茎蔓蜿延屈曲,叶呈细小尖长状锯齿边缘。花朵多而密

,复数瓣伞状,手掌大小。单片花瓣呈羽毛状,边缘深金色,往内渐浅,如同金色的羽翼,所以被叫做金翅花。金翅

花只生长于周围,将之移植到其它地方则无法存活,花期永不间断,一年四季都花满了金红色的花朵,如此奇异的生

长方式的原因至今不明。人们只能在精灵之泉边上,摘下花朵以后将之制为干花,方可得以保留。

金翅鸟,因其拥有金色偏红的羽毛而得名,体态类似孔雀,尾翎一般五至九根,轻小柔软,翅膀张开通常可达半米左

右。金翅鸟是大西洲拥有最强精神力的动物,且数目极为稀少。观测期间所见的金翅鸟仅有三例,而且难以跟踪,所

以对它们的习性与繁殖状态尚须进一步考证。在大西洲人眼中,金翅鸟是神灵的象征,被神殿奉为神的使者。

金翅花与金翅鸟都是吟游诗人的象征。“月畔的歌会”中胜出的歌者将被冠以“歌者的金翅鸟”的荣誉,在整个大西

洲大陆,只有优胜者能被充许配戴金翅花,作为荣誉的象征。金翅花一般被制为干花用于宫廷与神殿的装饰,除被授

予“歌者的金翅鸟”的吟游诗人以外,其他人若随意配戴将被视为对金翅花与诗人的污辱而受到惩罚。

——摘自《蛮荒文明漫游手札》第10972号文明359卷“大西洲”篇,罗兰伽洛斯·绯 着,科依斯特拉·艾德 编。

“好热闹啊!我去的地方也够多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地方这么热闹!”

“其实也只有这个时节热闹罢了,平日可没这么多人。”

“你们两个……能不能低调点!”

一个在人群中比众人高出一个头的巨汉,还夸张地像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一样大喊大叫;一个穿着无比华丽的美男子

,见到美女美男就抛媚眼。他们自己招摇就算了,还偏偏要跟在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斗蓬包得严严实实老实地走在路边

的我身后,真是……忍无可忍!

“像你这样的就低调啦?”波奇亚斯揪着我的斗蓬说,“大白天的就一身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可疑份子啊!”

“其实也没什么可疑,”阿尔法多说,“吟游诗人中用各种手法遮掩容貌的并不在少数。”

这话倒是正解。为了以免自己的容貌引来麻烦,所以游走大陆各地的吟游诗人们会为了各种理由用各种方式掩去容貌

。遮掩容貌的人要么极美要么极丑,这是最通常的理由。还有一些是为了躲避自己的仇家之类的要抓自己的人。所以

在这个行业里,遮掩容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且约定俗成的,强行除去诗人们的遮掩之物被视为极度的不礼貌与

故意找茬。

“这倒也是,”波奇亚斯向人群中望了望,然后问我,“不过你这样可遮不怎么住啊,怎么不像别人那样弄个什么面

纱还是面具的来戴戴?或是往脸上画点什么油彩?”

“那些东西很闷,呼吸不自由还对皮肤不好。”阿尔法多说得理所当然。

二位,如果我求你们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肯网开一面放我一马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逃跑追逐游戏,我已经放弃了摆脱他们的想法。爱跟不跟,一个移动钱包一个超级保镖,又何乐而不

为呢?

“不过已经有这么多人抵达奥德兰了,不知道旅馆还有没有空房间?”阿尔法多皱眉,“虽然这里的规模足以容纳这

种程度的人流量,但高级旅馆可没几间啊……”

“所以我早就叫快点赶路了嘛!”波奇亚斯不满,“萨拉总是慢腾腾的,一会儿到这儿去转一圈一会儿到那儿去逛一

下,今天终于到这里了,可离月圆之夜只有两天了,要是让他自己一个人走,怕是要算准了日子到月圆之夜才到!”

“就算你们提前半年到也住不了这里的高级旅馆,”忍无可忍地打破他们的妄想,“那几间高级旅馆可都是专门留给

名诗人的,你报上的名字要是没在没名气,别人根本就不会理你的!”

“这怕什么?你还嫌自己的名气不够大?你可是传说中的萨拉……唔唔唔唔!!!!!!!!”

“你哪儿变出来的石头塞他嘴巴?”阿尔法多问我,“只有名诗人才可以住那几间吗?要是名气稍小的诗人先来把房

间住满了,后来的名气大的诗人没房间住又要怎么办?”

“其实每年住在那里的人都基本固定。一开始这里都是一些一般的旅馆,不管有名气没名气都是不分彼此混合在一起

住的。那几间上等旅馆是些无聊的有钱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开的。一来名气不名气的不是按公认的来算,而是要看

店家的个人喜好。二来其实一些名气大的诗人反而不会去住那些店,就算店主低声下气地去请他们也不会去的。”

“呸呸呸……”波奇亚斯边擦着嘴边说,“为什么不去?那可是自己得来的特权哦。”

“因为真正的诗人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吗?”

我摇头,“不,那并不是什么特权。真正的诗人是不会去迎合那些把艺术分三六九等的无聊的人的。”

“那我们今晚住哪儿啊?”

“就住萨拉往年住的地方吧。”

我再次打破阿尔法多的妄想道:“不好意思,我往年都是到月圆之夜天黑的时候才到这里,天一亮就走,没在这里住

过。”

“什么?!”波奇亚斯受不了地叫起来,“你还真算准了时间来啊你!”

阿尔法多也不解地问:“只是单纯地来参加歌会的话,会减少很多乐趣的。如果在这么热闹的季节里多呆几天,或许

会交上很多朋友,或是交流到难得的情报。”

“让你失望了,”我摇摇头,“我之所以到这里来只是每年约好与特定的朋友聚一次,并不是来参加歌会的,月畔的

歌会我从来就没有出席过。而且我只是单纯的流浪艺人,与情报机构无缘。”

“咦咦?!那你怎么……”波奇亚斯这回吸取了经验教训,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凑到我耳边悄声问,“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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