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火 上——苏打红茶
苏打红茶  发于:2012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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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于飞一向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注意这些小细节,爽朗地笑道:“等到了燕台关,我来做东,请阿吉伯和阿努姑娘好好吃一顿!”

秦烈突然心里有些不舒服,暗自骂道:难怪你一直笑得那么欢,原来是有美人相伴啊!

第二十二章:丧尸军团(五)

次日一早,秦烈和殷于飞就跟着阿吉伯的商队上路了,由于他们两人的马都没了,阿吉伯让出两头骆驼来给他们骑。这一路上倒是热闹得很,商队的人都很和气,也很健谈,他们去过很多地方,知道很多奇闻逸事,秦烈对这些都颇感兴趣,便和他们天南海北地聊得畅快。阿努对殷于飞特别有好感,因此对他格外周到体贴,每日给殷于飞换药的工作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商队的其他人似乎也都看出了姑娘家的心意,心领神会地常常给她和殷于飞创造独处的机会。

可这一路上,殷于飞却很郁闷,自从在大漠中和秦烈患难与共,他本以为两人关系已有改善,却没想到秦烈对他愈加冷淡了。他可以和商队的人侃侃而谈,可以对阿吉伯和阿努都和颜悦色,唯有对他殷于飞,总是爱理不理的。以前两人针锋相对时,至少还会争吵、打斗,可这几日,连句整话都没说过。秦烈突然的态度转变,让殷于飞摸不着头脑,突发奇想道:莫非是那次的发烧,把他脑子烧坏了不成?

几日后,终于到了燕台关。守关的西律军士兵老远就看到了骑在骆驼上的殷于飞和秦烈,激动地大叫:“少将军!是少将军回来了!”

“还有秦将军呢!”

“快,快去请老将军出来啊!”

阿吉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救的两个年轻人居然那么有来头,都是中元的大将军,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中元王爷的儿子!

商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置信,相处了几日的伙伴,竟然都是将军!

西律王听殷于飞叙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后,对阿吉伯十分感激,盛意留下商队的所有人在燕台关作客。并且担心殷于飞和秦烈伤势未愈,西律王决定另外派人快马上暮日城去请袁无忧。

当晚,西律王命人设了丰盛的酒席,招待阿吉伯一众。

“我第一次看到两位将军时,就觉得他们丰神俊挺,不似凡人啊!”阿吉伯边和西律王饮酒,边夸赞道。

“哪里哪里,你太过奖了,年轻人可不能夸啊!”西律王谦虚地说着,其实心里对别人称赞自己的儿子还是很受用的。

“咳,原本以为殷将军是普通人,我还想着,可以和我家阿努凑成一对儿的呢!”

“爹!”一旁的阿努娇羞地嗔道:“你喝多了啦!”

“没喝多,没喝多!”阿吉伯笑着说:“你不是很喜欢殷大哥的吗?不过,人家原来是将军,咱们可就高攀不起了!”

“谁说高攀不起的?”西律王捋着胡子道:“我看阿努姑娘就很好,摸样儿好,性情也好,我还觉得我家这傻小子配不上呢!只要阿努姑娘愿意,老夫乐得成就这件美事啊!”

阿吉伯乐得合不拢嘴,能和中元的王爷结亲,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如果真能这样,那就是阿努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阿努羞怯地低头不语。两个父亲则相见恨晚一般,又是喝酒,又是说笑。

殷于飞很无奈地看着父亲那么草率地替他决定终身大事,不过他知道,父亲喝了酒就会胡言乱语,等第二天酒醒,一定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的。

不过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秦烈刹那黯淡下去的眼神。

夜已深,殷于飞提了两坛酒,正是燕台关有名的“狂歌慢”向秦烈所住的客房走去。刚才在席间,西律王怕影响二人的伤势,一直未让他们两人喝酒。不过,殷于飞知道,秦烈一定和他一样,酒虫都被勾出来了,所以特地让人准备了好酒,打算和秦烈痛饮一场。

走到房门外,看见屋里似乎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殷于飞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秦烈,你睡了吗?秦烈?秦烈?”叫了好一阵门,可都没有回应。

“你不开门,我可进来了啊!”说着,一脚踹开门,可差点摔在地上,原来门根本没闩。

屋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床铺上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的,根本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殷于飞暗呼一句“糟了”,把酒坛一扔,狂奔了出去。

静静的月色下,一匹快马飞也似地在杳无人迹的山道上奔驰,骑在马上的人一身黑色劲装,面容瘦削清俊。在听到身后追赶而至的隐隐马蹄声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用力地挥下手中的鞭子。

“秦烈,你别跑!”后面传来一人焦急的叫声。

秦烈置若罔闻,连头都不回,殷于飞策马追了上去,与他并行,却见他一脸冷淡,心中一急,竟从自己的马上飞身扑了出去,将秦烈从马上拽下,强劲的冲力让两人沿着山坡一路滚下,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秦烈大口喘着粗气,一拳向殷于飞的脸上打去,“混蛋!你想害死我们两吗?”

殷于飞揉着青肿的脸,有些委屈地说:“谁让你不理我的,我都叫你别跑了。”

“什么别跑了,你当我是贼吗?又没人让你追来!”

“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是担心你出事……”

“笑话!我一大男人能出什么事?你还是担心你那小媳妇去吧!”秦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正打算离开,被于飞一把拉住。

“什么小媳妇?我哪儿来的媳妇?”殷于飞是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

“装什么蒜!我看你心里乐着吧,早把我们的任务忘脑后了!”秦烈有些鄙夷地看他一眼。

“谁说我忘了!是我父王说的,会派人去暮日城接袁先生,让我两只要安心养伤便好。你不也听到了吗?现在又闹什么别扭?”殷于飞生气地叫道。

“我秦烈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代劳!”秦烈愤而推开他,“我去暮日城接老师,你回你的燕台关去吧,小王爷!”

“我不回去!”殷于飞固执地跟在他身后,“你要去暮日城,那我也去!”

“哼,你舍得你那小媳妇吗?”

“我说了,她不是我媳妇!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殷于飞冤枉地大叫起来。

“骗谁啊?你们相处那么多天了,还会没看清?我看你是美人在怀,忘乎所以了吧!”秦烈有些不是滋味地说。

“美人?”殷于飞歪着头皱眉,好像在努力回忆阿努的样子,“我都没怎么注意她长什么样,倒是对丧尸的印象更深一些!”

秦烈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人家阿努姑娘好歹还救过你,你却把人家和丧尸比?”

“我只记得,救我命的人是你!是你在最危难的时候和我并肩作战,是你为了帮我取水而差点丧命,是你背着我在沙漠里走了两天两夜!”殷于飞双眸认真地注视着秦烈,让秦烈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我们是兄弟,我自然不会那么没义气地丢下你不管,何况你还替我挡了一刀。”秦烈心虚地别开脸去,不敢正视对方如此炽烈的眼神。

殷于飞听了他这话,不知为什么心底有些淡淡的失望,但仍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咱们是好兄弟,所以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暮日城!就像崇恩常说的,同生死,共进退!”

秦烈心中一暖,嘴上仍是倔强地道:“你可别后悔!到时候阿努姑娘嫁给别人了,哭都哭不回来!”

殷于飞满不在乎地大笑:“哈哈,她爱嫁谁就嫁谁去!女人太麻烦了,我还是喜欢和兄弟在一起!”

“那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去吧!”秦烈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殷于飞见他笑了,不由也心情大好,搭着他的肩膀笑道:“有你陪我不也一样!凑活凑活也挺不错!”

“谁要跟你凑活?你少自作多情了!”秦烈不客气地给他一胳膊肘。“等打完了雅尔丹,老子就云游四海,逍遥快活着呢!”

“那我和你一起云游四海!”

“你是小王爷金枝玉叶!我等庶民怎么高攀得起?”

“当王爷哪儿比得上和你在一起,每天吵嘴拌架,不行再打上几场,来得痛快?”

……

两人披星戴月地赶了三天的路程,终于到了暮日城外的良苍山。

初春时节,山中的草木都已冒出新芽,在乍暖还寒中透着令人欣喜的生机。

“秦烈,快点来!这里的水好甘冽啊!”殷于飞找到一处林间湖水,蹲在岩石中间,用手捧了水往嘴里送,一边还忙不迭地招呼秦烈来。受够了沙漠中的灰头土脸,现在在这青山碧水间,感觉是万分滋润啊!

秦烈也走过去,喝了几口水,又洗了洗自己风尘仆仆的面容,突然听到上游一声巨大的“扑通”,抬眼一看,居然是殷于飞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入了湖中。

“你疯啦?不怕冻死吗?”秦烈大喊。这山中的湖水也只是刚化冰,其实水温并不比冰块高多少,他这不是找死吗?

殷于飞从水里探出头来,“不冷,不冷,好些天没洗澡了,脏死了!你也来吧!”

秦烈摇头,那日掉入冰窟的情景就在脑中挥之不去,对这样冰冷的湖水,他是心有余悸啊。

这时,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哟,什么人那么大胆,把咱们这仙女湖当成澡盆子了啊?”

秦烈回头,看见来人不由欢心雀跃,立刻跑了上去拉住对方的双手,“袁姐姐!”

袁婷芳笑着上下打量他,“恩……黑了,又瘦了!你现在不是当大将军了吗?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秦烈挠挠后脑勺,讨好地笑笑,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面对长辈责备时常做的动作。

殷于飞见他对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如此亲昵,不由纳闷地问:“秦烈,那是谁啊?”

袁婷芳这才转向殷于飞,面对一个在湖水中光着半截身子的大男人,毫不回避地直视着,“我还问你是谁呢?竟敢糟蹋了咱们的湖水!”

秦烈刚想替殷于飞解释,但见到袁婷芳眼中的狭促,知道她是故意逗殷于飞玩儿的,于是就站在一边,笑而不语。

殷于飞爬上岸,一件件穿上衣服,闷闷地说:“这山里的湖水,又没加盖子,还不许人洗洗吗?”心想: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识礼,不仅和男人手拉手,还看男人洗澡,一点也不害臊!

“若是自己人,当然没问题!若是外人,自然就是不准!”袁婷芳眼含笑意。

“当然是自己人!”殷于飞一手搭在秦烈肩上,“我和秦烈是好兄弟,你又是谁?”

秦烈往他脑袋上一拍,斥道:“不许对袁姐姐无礼!”又对袁婷芳道:“这是西律王的公子,殷于飞将军。”

“哦,殷家的人啊!难怪眉目间与那二皇子殿下还有些相象呢!”

“袁姐姐,二皇子现在已经是安平王了,你别叫错了!”

“呵呵,瞧我,老待在这山中,都不知道外面是何年何月了!”

殷于飞见他二人如此捻熟,欲问又止,秦烈这才给他介绍:“这是我的师姐,袁婷芳。也是我师傅的义女。”

殷于飞恍然大悟,连忙给袁婷芳作揖:“袁姐姐好!”

袁婷芳大笑,“好好,我又多了个弟弟,还是皇族的,真不错!”

“袁姐姐,我们这次来,是想请师傅出山的。他老人家在山上吗?”秦烈直接将来意告知。

“在,在!你们跟我来吧!义父前日观星,就说近日有贵客登门,没想到这贵客竟然是你!”

三人说笑间,往山上走去。眼望所及之处的山壁,多是摩崖石刻。这是中元的特色,山被认为是与天最接近的地方,因此在每座山上,都能看到对天神膜拜、崇敬的痕迹。

走到半山的一处溪流边,袁婷芳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前方:“师傅就在那儿。”

“哪儿?”殷于飞随着她的手势看去,这溪流边矗立着大大小小的岩石,生满了青苔,却根本没看见一个人影。

“袁姐姐,别开玩笑了!师傅在哪儿啊?”秦烈一样没发现有人。

袁婷芳掩嘴一笑,“傻瓜,不就在那里吗?”

话说着,溪流边的一块岩石突然动了起来,慢慢站立起身,回过头来,不是袁无忧是谁?

“师傅!”秦烈惊呼:“你的内功真是愈发神乎奇迹了!”

原来,袁无忧穿了一件灰白的袍子,盘坐在溪边,屏息修炼,静若磐石,连那山雀都没发觉这是个活人,所以栖息在他身上,也难怪秦烈和殷于飞没看出来。要达到这种境界,必须是摒弃心中一切杂念,与天地山川融为一体,才能混淆别人的判断。

袁无忧看见爱徒微微一笑,“跟我来吧,回家慢慢说。”

家……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秦烈感觉有些鼻头发酸,用力点着头,跟着袁无忧往山林深处走去。

第二十三章:丧尸军团(六)

这山林里别有一番天地,清雅朴素的木屋、门前几亩菜地,院子里晒着各种草药,到处充满了隐逸者的闲情逸致。

袁婷芳生起炉子煮茶水,殷于飞忙接过手来,“袁姐姐,这些粗活我来做吧。”

袁婷芳笑了起来,“哟,我这新弟弟可真勤快!不过,这煮茶水要讲火候,我怕你做不了。不如你替我去劈了那堆柴吧!”

“好,包在我身上!”殷于飞提了墙角的斧子就往院子里走去。

秦烈见状,露出一抹微笑,这个殷于飞,就是这点特别好,一点都没有贵族的盛气凌人,不管对待任何人都很平易近人,憨直得就象一个平头百姓,也难怪那些士兵都能和他打成一片。

“烈儿,你们感情不错吧!”袁无忧突然开口。

“啊?”秦烈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答道:“我们军中不分上下,大家感情都很好!”

袁无忧点头道:“一军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一心,那很好!那很好!”

“师傅,我想请你出山,帮我们对付雅尔丹人。我知道这可能很让你为难,不过为了中元,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我上山时,就曾向祖师爷发过誓,此生不再下山,不再理红尘俗世。”袁无忧神色未变,只是流露出看破一切的淡薄。

“师傅,你就不能帮帮徒弟吗?”秦烈恳求。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秦烈点头,将前因后果详细叙述给他听。在他叙说时,袁婷芳沏好了茶,招呼殷于飞一起过来喝茶。几人围着茶炉说话,倒也不觉得这山里清冷。

“要把一个正常人变成丧尸,那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袁无忧听完后,面色有些担忧,“我知道一个很古老的方式,是从异族传来的,将银针泡在制幻的草药中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扎入人身上十一处控制感官的穴位,让人失去所有的感觉和意识,施针时,施针者会念咒或说一些有迷惑力的话,使人产生幻觉,从而只听施针者一人的命令。”

“那萧呢?我看见那个神秘人就是通过萧声来控制丧尸动作的。”秦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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