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未尽——老蹭
老蹭  发于:201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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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一定神:“我担心阿罗,不知道莫莫找到他没有……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某一天我们四个人一起离开,去更远的地方。”

“完全有可能啊,只是他好像很讨厌我,我们很难和平共处吧。”

“他那天正在气头上,其实在那之前他已经接受你的存在了……他一直很惯我,像长辈一样,从未对我说过半句重话,看来这次我真的把他惹恼了……”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眼角:“没有哪个家长会真正责怪自己的小孩。”

我横他一眼,正想反驳,一通电话打来。我急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莫可的声音:“喂,是我,我找到他了,只不过,现在有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不方便说……总之过几天我们在你那边会合,好了,Bye!”

我愣愣地听着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回头问紧贴住我的姜楣:“你说能有什么麻烦不方便说?”

Chapter 36

S市的春、夏、秋、冬不太分明,四季都不缺乏绿意。我和姜楣走在通往S中校门的林荫道上,秋日的阳光穿过道路两旁繁茂的大叶榕树,洒下许许多多细碎的光斑。

“今天是周末,门卫放行吗?”我看着紧闭的校门,问姜楣。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小跑过去,从旁边的小门进入门卫室。不多一会,他便拿了一串钥匙出来,招手示意我进去。

“你怎么跟他沟通的?”

“不需要,我们很熟。”

我们横穿过用来举行升旗仪式的小操场,向初中部的教学楼走去。

“你们学校就那么点儿大,初中部和高中部还挤在一块儿。”我一面观赏着校内风景,一面碎碎念叨,“好就好在树多,到了夏天也不会太晒。”

他甩着手中的钥匙串:“明年高中部就搬出去了,初中部将会阔招。”

“哦,校门外边的那个大操场蛮气派的,是新建的吗?”

“我上学的时候就有了,那里严格来讲不属于我们学校,只是就近使用,校外的人经常到那边踢球。有一回来了几个电影明星,我们班的一个同学还脱了校服拿去给他们签名,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可衣服上的名字怎么也洗不掉。”

“那个同学该不会是路川吧?”

“不是,他从小就不喜欢追星。”

我们登上四楼,走到一间教室门口,姜楣用钥匙开了门。教室内一共有六行课桌椅,都是单人座位,我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好矮……苏晓,你以前的座位是哪个?”

“就是你坐的那个。”

“看你现在的个头,估计你中学时期也不高,为什么会坐最后一排?”

“没办法呀,谁叫我是留级生。”

我歪着脑袋趴在他的课桌上蹭了蹭:“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可爱吧。”

他挠头笑笑:“一点儿不可爱,我那时挺不受人欢迎的。”

我用指头顺着桌面的纹路,发现上面有许多细小的划痕,桌角上还有几个黑黑的烟头印。

“卷毛干的?”

“嗯,这张课桌是我自己买的,毁得不严重,之前的几张已经不能用了,学校也不肯再替我换新的。”

“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换新,你们学校未免太小气了点。”

“我一个学期要换好几套课桌椅,学校余下的全被我用光了也说不定。”他弯腰抚摸着桌面,“还好没有添上新的伤痕,它现在的主人应该很安宁。”

我埋头眯了一会儿眼,又侧过脸往上瞅着他。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是风雨过后的宁静,我忽然感到遗憾,遗憾自己从未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些什么。

“又怎么了?”他蹲下身,把脑袋搁在桌面上,“你最近越来越爱发呆,又不说原因,我要怎样知道你的想法?”

我伸手拍他一下,他的脑袋就像不倒翁一样缓缓地左右摇晃,逗得我失笑:“白痴,我会发呆多半是因为你,你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我起身绕过他,径自走上讲台。黑板擦拭得并不是很干净,隐约留着粉笔的印记,我看着某一处娟秀的字迹:“今生今世,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席慕容的‘戏子’,我中学时期读过。”他说着,走上讲台,拿起板擦,把黑板重新擦拭了一遍。

“很不舒服是吗?好像被说中心事。”我凝望着他的背影,他那么用力地想要抹杀掉那些字迹。

“我已经不想再那么悲观。”他静静地转过身看我,“为什么你反而变得和从前的我一样?”

我不忍心看他的眼睛,错开视线:“你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便从风衣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一封信件,拍向他的胸口,也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收回手,毅然离开了教室。

我一路往前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像无法了解我的未来何去何从。我曾经大言不惭,说什么不在意过去,说什么一切总有办法,前提是我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跟他慢慢熬。而今我的大半辈子眨眼间就锐减成了一个月,我不得不斤斤计较起来——即便我就这样死去,依旧无法取代路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知走了多久,夕阳将尽,公路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我停下脚步,看看走到哪了。可是目光所及的都是一些陌生的楼房和路标,我才想起来自己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让我直不起腰杆,抱头蹲在了马路边。

“走累了就跟我回去吧。”一双穿着Nike球鞋的脚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顺着他的腿往上一瞥,又垂下脑袋,闷不吭声。

他只得蹲下来:“再怎么样也别蹲垃圾桶旁边呀,咱们换个地方。”

“垃圾桶怎么了?你要是嫌脏,自己回去。”

“你今天成心和我闹别扭才让我陪你去学校散步的吧?”

我白他一眼,挪动脚,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他又挨了过来:“那封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警局,怎样?你看过之后是不是特感动,特悔不当初,特想为他衷情一辈子?”

“徐晓……我这样说也许很自私,但你就活生生地蹲在我眼前,我更加没法放弃你。”

“蹲你个脑子!我就快……”

我收了声,把头埋进臂弯中。他忽然将我的一条胳膊扯过来,卷起我的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苍白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几块淡淡的红斑。

他用指尖轻触那一块块红斑:“痛吗?”

“没感觉。”

“那痒不痒?”

我摇摇头,试图甩开他的手:“不怕传染啊?”

“不怕。”他死死揪住我的胳膊,俯首亲吻那些红斑,“昨天你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我刚好醒着,看你那么久都没出来,大概也猜到了。”

我苦笑道:“昨天就开始出现症状了,不知我能不能撑到一个月,反正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别误会,我没有逼你签约的意思。”

“我知道。”他猛地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蹲久了腿要发麻的。”

我一阵头晕目眩,这会儿,他已解开围巾,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细密的针织围巾上还残留他的体温和一种干净的气息,我持续晕眩:“你敢不敢……跟我结婚……”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樱红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我当即感到后悔,想要收回刚才的话:“算了,我开玩笑的。”

他恍过神来,微笑随即在他的唇角蔓延:“不能算,我可当真了。”

我又惊又喜:“可是近期要到荷兰结婚的话,恐怕比较赶。”

“你在乎那一纸结婚证书吗?”

“不在乎,我只是想和你走走婚礼仪式的过场。”

“这附近就有一座小教堂,正好我的一个朋友是牧师,你看看还缺什么?”

礼拜六那天,我和姜楣穿戴整齐,出现在小教堂内,预约的牧师还没到,我们手挽手在红地毯上踱着步子。

“阿罗和莫可不知几时能回来,我好想让他们当我们的见证人。”

“牧师就快到了,等以后再补请他们喝喜酒呗。”

我看他不知为何笑得有些奸诈,伸手戳一下他脸颊上的小酒涡:“笑得跟贼似的!”

“我昨晚作了一个梦,想听吗?”

“不想,肯定没好事……”

这时,有人疾步推门走进来:“抱歉,临时出了点意外,我来迟了。”

我和姜楣回头一看,不约而同地道:“怎么是你?!”

而那个做牧师打扮的年轻人却见怪不怪,爽朗地笑开了:“小李今天有急事,临时托我来的,他把你们的资料交代给我了,看来咱们真是有缘。”

“谭天,你什么时候改行当牧师了?”我上下打量着他的黑衫红围巾造型。

“我没告诉你,我原本就是基督徒,就读过神学院,牧师是我的本职。”他走上祭坛,收敛起脸上多余的笑,“两位可以开始了吗?”

我和姜楣面向祭坛立正站好,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谭天左右看我们一眼,脸上庄严肃穆的表情维持不到半分钟,又咧嘴笑开了:“你们为什么都穿黑色的礼服?”

我拉长脸说:“因为没人肯穿白的。”

“那你们谁取谁嫁呀?”

“随意吧……”姜楣转眼看看我的脸色,“要不然,让他娶好了。”

谭天这才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徐晓,你愿与苏晓结为夫妇,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健康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终身与他共建家庭吗?”

“我愿意。”

“苏晓,你愿与徐晓结为夫妇,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健康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终身与他共建家庭吗?”

“我愿意。”

“请交换结婚戒指。”

我们转过身,先后为对方戴上婚戒。

“求神赐福,使这一对婚戒成为你们永久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徐晓,可以吻你的‘新娘’喽。”

我和姜楣无声地笑望着彼此,一绺长长的阳光从彩绘的玻璃窗上投射进来,映照着彼此的容颜,恍惚之间使人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是否这世上的每一对情侣都曾有过前世的约定?

谭天见我们对面相思的纯情模样,再次发笑:“牧师不需要回避了吧?”

Chapter 37

婚礼结束后,我们请谭天下馆子大吃了一顿,互相交换联络方式,约定好日后保持联系。回到家中,我惊奇地发现房间已被人布置一新。

“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有谁来过了?”我留心避开遍地摇曳的红烛,踱到床边。

“钟点工啊。”姜楣松开礼服的领结,走到我身旁,“婚礼西式,洞房得来一个中式的。”

我瞅一眼床中央用乌木托盘盛着的釉彩瓷壶和酒杯,回头笑望他:“你想跟我喝交杯酒?”

他笑道:“是的,你不想吗?”

我无言坐上床,把托盘拉过来,为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他脱下黑色的燕尾服,挂到衣架上,坐到我对面,拿起酒杯与我手腕交缠,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我咂吧咂吧嘴:“居然是甜酒!”

“意思意思嘛,甜酒挺好的。”他笑了笑,又为我倒了一杯。

“我没说不好。”我举杯一饮而尽,却不急着咽下,而是含在口中,凑过脸去吻上他的唇,将酒液缓缓渡入他口中。他抬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以加深这个吻,醇香清甜的味道瞬间在彼此纠缠的唇舌间扩散。我浑身燥热,手摸索着一颗一颗解开他白色衬衫的纽扣。

“唔……”他离开我的唇,裸露的胸膛微微起伏,“我来吧。”

我毫不犹豫,摊开双手平躺到柔软的床铺上,看着他为我一件一件宽解掉多余的衣衫。当脱得只剩下条内裤的时候,他停了手:“上,还是下?”

“无所谓。”我伸腿勾住他的腰,“你喜欢喽。”

他俯首亲吻我的皮肤,一寸一寸,膜拜似的,连那些浅淡的红斑也没漏掉,直至吻遍了我的全身。

“苏晓,你再吻下去,我要睡着了。”我翻身把他压倒,粗鲁地扯掉他的皮带和西装长裤,将他的内裤退到脚踝,“你的身体无论看多少次还是如此漂亮,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他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我摇摇头,架起他的一条大腿,侧首舔吮他大腿内侧柔嫩的皮肤。

“啊……”他轻吟一声,瑟缩了一下,“不要舔那里……”

“为什么不要,你不舒服吗?”

“不是的……”

他欲言又止。即便他不说,我心里也明白,我们相遇得有些晚了,以至于被别人占尽了先机。

“原来这里才是你最敏感的地带。”我极富挑逗性地用力吸吮着他白皙细腻的皮肤,留下密密麻麻耀目的吻痕。

“啊……别……别再折磨我了……”他轻轻地颤抖,间或呻唤一声,却没有真正阻止。

我伸手到他嘴边:“把它舔湿。”

他两眼泪汪汪地看我一阵,终于妥协,伸出粉嫩的舌头,细细地滋润着我的手指。那种麻痒的感觉像电流一样钻入指尖直达我的心坎,使我难以抑制地喘息起来,一种奇异的欲望在心中升腾。

“好了。”我取下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衔住它,可别吞下去了。”

他无可奈何地瞅着我,微微叹气:“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日,你别玩得太过火了。”说罢,乖乖照办。

“知道了。”我拍拍他的脸颊,把被他濡湿的手指依次推入他的小穴,抽插一会儿,便掏出自己坚硬如铁的分身,急不可耐地进入了他的体内。

由于嘴里含着戒指,他无法开口呻吟,只是蹙紧了眉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疯狂地在他体内冲刺起来,一点一点攀上那个销魂的高峰……

不知是第几次高潮退下来,我有些乏力了,软绵绵地趴到他的胸膛上。他这才松了口气,把戒指取出来,用自己的白衬衫把口水擦拭干净,戴回我的无名指上,而后撑起身帮我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下床朝冲凉房走去。不多一会,他就端了一盆热水回来。

“真舒服~”我懒洋洋地躺着,看他用温热的毛巾细心擦拭着我的脸颊和身体,“苏晓,你都不会累的吗?”

“谁说我不累?可是身上粘粘的怪难受。”他嘴上抱怨着,而脸上却是温柔的笑,“我没你那样好命,做什么都有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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