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茶醉花阴 下——追逐阳光
追逐阳光  发于:2012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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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你那时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人能年年一个样啊。”芦仙萍笑道。

“小弟不就年年一个样么,都是几个孩子的爸爸,到现在还是十九二十岁的样子。”蒲志蓉宠溺地看着宝贝弟弟道。

“那当然,我有保养秘方,” 怕大姐说着说着就会扯到她跟薛伟东的伤心事,蒲志华夺过像册道,“看个照片这么多话,你继续去忙,我再往后面翻翻。”把像册翻了个遍,蒲志华就准备出去了。

“新房子不是弄好了么,还要去哪?”芦仙萍见他一副出外办事的样子,便问道。

“去花卉市场逛逛,买几盆吸收辐射的花草。”

“不是说好了等下和阿翰一起去么。”

“我在路上跟他打电话,让他去接我就行。”

“记得跟你三姐三姐夫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天一下班就赶过来,再有车方便也有这么多的路呢,咱们早点出发。”芦仙萍嘱咐道。

“知道,”蒲志华走到门口,又转头道,“大姐,下午一起去看看新房子,装修到现在你还没去过呢。”

“好好,我心里正想着去看看呢。”蒲志蓉笑道。蒲志蓉一直忙着照顾这几个老老小小的一日三餐,新房子从买来到现在一直未去看过。

蒲志华一下楼,见日头蛮大的,便不想走路了,直接跟蘧临翰打了电话,让他来楼下接他。

“我家的蒲大官人,”蘧临翰不一会就开车赶到了,无奈地道,“家里离超市就这么一丁点路也不愿走啊。”

“本少爷怕晒。”蒲志华钻进副驾道。

“在家里不是要炒茶么,还能怕晒呀。”蘧临翰耻笑道。

“我在室内炒茶的,又不要去外面采茶,”蒲志华倒得理了,“再说了,城里到处是水泥地,晒在地上反射回去,等于两个太阳上下照呐,山里那会这样,没有水泥地面,人能接地气,再大太阳也不怕。”

“我算服了你,反正什么事到你嘴里都是你得理。”蘧临翰笑着摇头道。

“照片里的那个女的是谁呀?蛮漂亮的。”蒲志华突然蹦出这句话来。

“什么照片,什么女人?”蘧临翰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家伙又要闹什么妖蛾子。

“你卧室里不是有本像册么,大姐帮你收拾行囊时从柜子角落里找出来的,里面有你跟一个漂亮女人的合影。”

蘧临翰想了想道:“哦,像册啊,哎呀,说起来这都多少年没照过像呢。”

蒲志华白了一眼:“女人,我说那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蘧临翰一怔,呵呵笑道,“哦,对了,你是说合影里的女人是吧,可能是跟同学的毕业照吧,那么多人,我哪知道身边站的是什么女人。”

“什么毕业照,我说的是你跟一个女人的双人照。”

“双人照,跟一个女人的双人照,不会吧,有么?我怎么记不起来了。”蘧临翰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子真正的目的是兴师问罪来了,心里瞬间乐开了花,那笑意明明白白就写在了脸上。

蒲志华一见蘧临翰那满是笑意的脸,以为他故意王顾左右而言他,很是窝火:“要不咱们回去看看?”

“别别别,内部问题内部解决,别搞战争升级,小姨那老太太的眼神可利害着呢,会以为咱俩闹离婚呢。”

“闹你个流氓,再颠三倒四小心我这就解决了你。”

“好好好,我想想,让我想想,”蘧临翰喃喃道,“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呃,是什么时候照的,照片里的我有现在这么帅么?”

“跟现在一样的白痴,也就近几年照的吧。”蒲志华也被蘧临翰那德性破了功,笑了起来。

蘧临翰想了想,说道:“哦,我记起来了,你说的肯定是她。”心里道,怪不得你这小子会吃醋,那个女人是非常漂亮。

“谁啊?”蒲志华急忙问。

“荀智英,一个我曾经的所谓的女朋友。”蘧临翰扯了扯嘴角道。

“哦,原来就是她呀,就是那个北漂的越剧演员吧。”有关蘧临翰的事,蒲志华听蒲志蓉蒲志兰和那干爷爷蓝东平说过不少。

“嗯,就是她。”蘧临翰闷闷地道。

见蘧临翰情绪有点低落,蒲志华道:“你对她还心存怨恨?”

“哪呀,”蘧临翰咧嘴道,“不是我也利用过她么,你情我愿的,说穿了跟个做生意似的,哪有什么怨不怨恨的。”

“怪不得那么漂亮,原来她就是那个明星。”蒲志华感叹地道。

“嗤,什么明星,不过是个混饭吃的一个演戏的,”蘧临翰叹道,“那女人傻啊,为了一个第一配角的戏份,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还想学着人家的样,以为怀了导演的骨肉就能要挟人家离婚,她一个客居异乡无权无势的女子,凭什么能学得到某些女明星的手腕啊,只有哑巴吃黄连了。”

“干演员那行也挺不容易的。”蒲志华慨叹道。

“那个行当,污水横流,乱七八糟,说白了也就一卖笑的行业,还是老话说得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蒲志华见蘧临翰那有点激动的神态很是好笑,靠在座椅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说道:“你这话太偏激了,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大片,哪个行业不是鱼龙混杂,有精华当然也有糟粕。我看呐,演艺行业的从业人员也有三等之分。”

“哦,是么,你倒说说哪三等。”蘧临翰饶有兴趣地问道。

“第一等的,不妨称他们为表演艺术家,这类人德艺双馨,自律性很强,无论是行业操守还是个人品质,那都是没得话说,靠演艺事业吃饭但固守自己的做人原则,不媚俗不哗众取宠;第二等的,我也没想到什么好名字,就叫他们为演员吧,这类人从事演艺行业主要是找条谋生的路子,可能也有出于对演艺事业的热爱,但在商业化思潮泛滥的现实生活中,最终随波逐流,蝇营狗苟;第三等的,可能用你刚才说的戏子这一称谓比较恰当了,这类人,无论他罩着多么耀眼的光环,无论是多大的腕,骨子里那就跟婊子一样了,可能某些方面还不如那些卖身的妓女鸭子。”

“啧啧啧,你小子老是一套一套的,都可以改行去当理论家了,”蘧临翰撸了撸那可爱的家伙一下,“那你说荀智英属于哪等的呢?”

“她呀,”蒲志华笑了笑道,“我认为她是演员那等的,你看呢?”

“你说是演员那等的她就是演员那等的。”

“这叫什么话,你我是两个个体,想法能会一样么,‘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同的人看待事物的眼光各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一样。”

“你的观点就是我的观点,我唯你马首是瞻。”蘧临翰又宠溺地挠了挠蒲志华的头。

“正经开车,老把手挥来挥去干嘛,”蒲志华打开那咸猪蹄,笑道,“说不定她在你心目中还能归类到表演艺术家的行列呢。”

“嗤,笑话,”蘧临翰笑道,“各人的评判标准再不同,也不能无视社会道德的基本公序良俗呀。”

“社会在变,观念在变,标准也在变啊。”蒲志华不知是想到哪去了,突然窜出这没头没脑的话。

“去了花卉市场还要去哪啵?”蘧临翰故意按了下喇叭道。

“嗯?”蒲志华一回神,点点道,“哦,下午我们带大姐去看看新房子吧,她还没去过呢。”

“耶,真好。”蘧临翰高兴异常。

“不至于吧,带大姐去看新房子你高兴成这样至于么,又不是带你去给你买新衣服买糖吃。”蒲志华好笑地道。

“不是,蘧副总说下午没事的话,让我把车给她试试手,她刚拿驾照不久。”蒲志蓉经常会去超市帮忙,两个大姐叫着被叫的还不知道是叫谁,后来蘧临翰改了个叫法,叫蘧媛媛为蘧副总,叫蒲志蓉为大姐,这样一来,习惯了在家他也这样叫开了。

“哦,你现在有理由搪塞她,不借车子给她试手了是吧,”蒲志华笑道,“德性,这车是你情人么,看得这么重。”

“可不就是情人,前段时间还被我那吃醋的正宫夫人踢了好几脚呢,差点害得它毁容,为它美容我支付了不少人民币呢。”蘧临翰不正经地道。

“嗤,无赖。”蒲志华不好意思地嘟喃了一句。

在花卉市场选了几大盆绿色植物,蒲志华给了花行地址,说好了下午几点送去,便和蘧临翰回家吃饭了。回到家,却听得家里吵吵闹闹,原来蒲绥之蒲衎之兄弟俩向蒲志蓉闹着要钱买卡,蒲志蓉就是不松口,害得两个小家伙闷闷不乐。

“哎呀,真是的,这个月我还没给你生活费吧。”蒲志华对蒲志蓉道。

“我这有钱,家里给的还多着呢,你过日子过糊涂了不是,月初不是给了么,这个月还没过完呢,”蒲志蓉笑道,“小孩子不能什么都满足他,要不然他就体会不到钱来的难处。”

“他们想要什么卡呀?”蘧临翰问道。

“小孩子玩的那种游戏卡,跟个扑克牌似的,上面都是些卡通人物,不是什么正经玩意,还不是见别的学生在玩,这两个家伙便也想了。”蒲志蓉折进厨房端菜上桌,准备开饭了。

“卡片多少钱啊?”蒲志华问蒲绥之。

“十块钱一盒。”蒲绥之鼓着嘴巴道。

蒲志华对蘧临翰呶呶嘴,蘧临翰赶紧从钱包里找出一张五十的,递给蒲绥之:“你和弟弟一人十块,找回来的零钱得还给妈妈。可别在上课时间玩,老师要是告状的话,妈妈打你我们可不管哦。”蒲绥之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兴冲冲地接过钱,点头说知道了。

蒲志蓉从厨房出来看见,便埋怨道:“你们怎么老是跟我唱对台戏,说了不能随便什么都满足他们。”

“别的孩子都有了,他们没有也不太好,小孩子多玩玩,对脑子发育也有好处。”蘧临翰辨解道。

见蒲志蓉还要啰里啰嗦,芦仙萍接过话道:“他们都比你读得书多,说的话自然有道理,就随他去吧。”

吃过饭,把蒲衎之送去学校后,便都去了新房子。打开房门,蒲志蓉就被里面的布置给喜得赞不绝口,每个房间仔仔细细打量着,脸上乐开了花。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做梦都想不到啊。”蒲志蓉说着说着眼泪就快出来了。

“就是有点大,可能搞卫生得花费不少时间。”芦仙萍对蒲志蓉道。

“到时我每周派个超市的员工来清扫,花不了多少钱。”蘧临翰笑道。

“花那冤枉钱干嘛,绥之衎之都有那么大了,让他们放学跟着干呗。”蒲志蓉擦擦眼角道。

“小孩子帮着做做家务也好,劳逸结合嘛,”蒲志华开玩笑地道,“人手不够的话,让致翰瑶临也上。”

“拉倒吧,他们两个只要不添乱就阿弥陀佛了。”芦仙萍笑道。

第九十一章

九月三十日下午,为了能早点赶到蒲家岙,蒲志兰蓬建彬都请了半天的假,提前收拾好赶到了蘧临翰家。蒲志华芦仙萍蒲绥之蒲衎之坐了蘧临翰的车,蒲志蓉带着蒲致翰蒲瑶临坐上了蒲志兰夫妻的车。

到了蒲家岙,已是近黄昏时分,院子里面聚了不少人,都是来瞧蒲来福和范保珍寿料的。见芦仙萍回家了,莽爱玉董金娥芳国娥芦四妹芳抱娣等几个老妇女围了过来,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农村妇女,长年劳累,腰肌多多少少都有些劳损,知道芦仙萍腰疼的毛病治好了,很是羡慕,都说子女有出息长辈才能跟着享福,芦仙萍嘴里说着哪里哪里很是客气的话,脸上却笑得老褶子上下抖个不停。

蘧临翰他们想看看引了这么多人来瞧热闹的寿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时,蒲爱东却说刚刚用红绸子罩住了,得等到明天暖寿时才能揭开,都是按风水先生测定的时辰盖的红绸,不能随意掀。一听这样,刚回家的几个人想看也没办法,只有忍到明天了。

院子里的左邻右舍都回去后,蒲家老少这才进了屋。

“太公,明天什么时候才能揭呀?”蘧临翰心痒痒的,问蒲山。

“第一个来的亲戚放了鞭炮之后,就可揭了。”蒲山笑道。

“做得好看么?”蒲志兰问她爷爷。

“好,没得话说,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寿料,我和你太婆可以说是在清溪头一个享到这种福的人了。”蒲来福心满意足地道。

“菊丫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给你在庆源买了身衣服,拿去试试合不合适。”芦仙萍从袋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蒲志菊。

“哎呀,小姨真是的,哪有长辈给晚辈送东西的,照顾爷爷他们我不也有责任么,哎哟,真是折杀个人。”蒲志菊满脸欢喜地接过衣服,嘴里直说不好意思。

“我也为二姐买了件礼物,你戴戴看好不好看。”蒲志华递给蒲志菊一个绒毛首饰盒。

“这什么呀?”蒲志菊惴惴地接过盒子道。

“一只金镯子。”

“金镯子?你个傻子,这多贵呀,你钱多得发烧是吧,退回去退回去。”蒲志菊烫手似的推了回来。

“这种东西卖出去了,有哪家店会退呀,给你的就戴上吧。”蒲志华不耐烦地道。

“我做寿倒成了你过生日似的,接儿个收到礼物。你弟弟给你买的,叫你戴上你就戴上,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弟弟的脾气,他给家里买了多少烧钱的东西,最后不都在用么。”蒲来福说道。

“给你买的就拿到吧。”蒲爱东也道。

蒲志菊见这样,也只有把手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那只金光灿灿的镯子,看了看,一下子找到不受的理由了,对蒲志华道:“小弟啊,你还是送给别人吧,我的手也套不进去呀。”

“知道你手掌大,我买的这个是暗扣的,不是从手掌套进去的,打开扣环,就可戴上了。”说完蒲志华拿过手镯,打开扣环帮蒲志菊戴上了。

“还真是细心,你怎么会想到菊丫头的手掌会套不进去呀。”芦仙萍瞧了瞧蒲志菊手上的镯子问蒲志华。

“二姐长年四季干粗活,家里谁不知道她手掌大呀。”因为范家家境较差,蒲志菊嫁过去没少吃过苦,后来承包了野狐坡那片茶园,更是一年四季劳作不止,那一双手掌因为经年劳作,变得有些畸形,比常人的粗糙不说,还要大得多厚得多。

蒲志菊一听弟弟这么说,心里甚是感动,拐起肘举起那只戴着手镯的手在范国庆面前晃了晃道:“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就是个银的戒指都没一个,这下好了,托小弟的福,这辈子还能戴上金子了。”

范国庆很是不好意思,憨憨地道:“要不过几天我陪你去双桥挑根金项链?”

“乱嚼,你烧糊了脑么,有那钱我给继旺能买好几年的衣服呢。”蒲志菊缩回手骂道。

看着二姐那神态,蒲志华心里有点很不是滋味,对蒲志菊道:“给你买是让你戴的,不是让你藏的,就天天带在手上,别一回家就给藏在箱底了,到时说不定找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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