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望着亦天，他垂下眼睛，明显很难过。虽然是早就明白的结果，还是挺让人沮丧。

[怎样帮你解禁？]这个问题扔过去后，X居然很久没回话。正当我准备连发几个问号过去时，他接话了。

[于释，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什么？]我开始紧张了，总觉得不会是啥好事。

[我的灵魂被解禁后，可以在现世停留四个小时，但是必须有一个身体愿意暂时接收。如果没有，灵魂会立刻进入轮回。]我的脑门开始冒汗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一段时间，我想见他。]我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搞什么啊？帮人是一回事，拿自已的小命开玩笑也太蠢了，别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没根没据的事谁敢随便玩。我在房间走来走去，一副快抓狂的样子。

亦天拉住我的胳膊，抬头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看他用恳求的眼神说这样的话，我更是要抓狂了。

“你让我想想。”

我甩开他，走到客厅的窗户边，掏出烟狠抽起来。烟雾让人平静。直到一根烟燃尽了，我才走回房间。亦天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看着屏幕若有所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估计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他握住我的手，“你不用勉强自己，我已经很感激了。”

他的手心冰凉，我有些不忍，反握住他，“没事。好人做到底吧。”

[虽然我已经答应亦天要帮你，但是要先弄清几个问题。][什么问题？][你确定你的灵魂只能在我的身体里停留四个小时？而不是永远？][你放心，我不会占据你的身体。也不可能。][……那这四个小时内，我的灵魂在哪里？][仍然在你身体里，但是会缩小到近于无，当我离开时，你会完好无损地恢复，而且不会有这四个小时内的记忆。][你保证不会用我的身体干奇怪的事？][我保证。][怎么开始？][让亦天用他的食指血在游戏界面和你的眉心各画一道十字。]我一惊，搞得跟道士做法似的，不靠谱，我又开始为自己的小命担心了。

[就这样？][以这台电脑的时间为准，午夜十二点开始。]我看看电脑上的右下角，11：46。

准点时，亦天拿刀划破自己的食指，按照X的指示做完了准备。

[再怎么做？][叫他离开这个房间，然后锁上门。][为什么？你又要像上次那样吓我？][不会的。]亦天扶在门上的手指在颤抖，看得出来他比我还紧张。我用眼神鼓励他，然后按紧了门锁的内栓。重新坐回电脑前，我闭上眼睛，突然就产生了一个即将赴死的英雄般的觉悟：即便人生可以选择，你他妈也宁愿选择不选择。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一个流着眼泪的男孩向这边走来。难道这就是人生的终极秘密？

——正文完——

番外一：切肤之爱

“咔哒”。身后响起门锁打开的声音。他抵在窗台上的手指颤抖着，在月光下泛出银白的光泽。客厅是昏暗的，灯光在静谧的氛围里悄然熄灭。脚步声在靠近，他不敢回头，紧张得握紧了手掌。可闻的呼吸声近到耳旁，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揽入坚实的怀抱，他深呼出一口气。

“亦天……”熟悉的带着鼻音的声音，那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念想。他覆上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灼热的液体不可遏制地涌上眼眶，温热的呼吸在耳后敏感的肌肤上流连，带着悲伤的气息。

“这是真实的，真实的……”轻柔沉醉的话语里包裹着淡淡的无奈。亦天想转过身去拥抱，但是强有力的手臂阻止了他。

“等等……”

温热的胸膛离开时，亦天有些失落，却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会，那人回来后抬起双手将一条丝质布料覆上亦天的眼睛，绕了一圈在脑后打上结。

“这是做什么？”亦天皱眉问道。他摸着眼上的东西，感觉像是领带。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拉过亦天的身体面对面站着。亦天又开始紧张，视力被限制在绝对的黑暗里，其它感官瞬间敏感起来。他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在渐渐靠近，慢慢传递到他周身的每一个毛孔。耳旁的呼吸灼烫着神经。

“你只要记住我的声音，还有……”亦天突然惊叫一声，对方的手掌刚才滑进他的衬衣，抚上赤裸的肌肤，灼热的温度仍在缓缓轻抚，“还有这肌肤相触时的感觉。”

亦天恍惚地抱住对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李琛海？真的是你吗？”

“难道你希望其他人抱你？”那熟悉的声音带上玩味的颤音。

“不是的，”亦天此时大脑一片混乱，他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你当初为什……唔……”

后面的话被堵住了，大脑在一片混乱里彻底宕机。在侵略般的强吻里，亦天仿佛溺水般无助，他紧紧攀住那唯一的希望，任由霸道的舌头在自己口腔内肆虐，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滑下嘴角。空气不够，亦天身体软得站不住，李琛海干脆抱起他走进卧室，两人滚倒在床上继续亲吻。

在感觉到自己被压上柔软的床垫时，亦天突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立刻涨红了脸。他用力推开上方的身体，支支吾吾道，“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半天没得到回应，周围的空气变得焦灼。亦天有些不安，伸出手想触摸对方，还没碰到手就被抓住了，然后温热的触感袭来。亦天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手指正被口腔包裹含吮着。他颤声道，“不要……”

“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希望我这么干了？”玩味般的轻笑让人刺痛。亦天僵直了身体，怒气在上升，他抽回手想要解开领带，但是手臂立刻被握住，两只手被交叠着按在头顶。亦天挣动着，“放开我……混蛋……”

“你真的想我放开？”低沉地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放纵，“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别说了……”

“压抑自己很辛苦吧。”

“求你别说了，”眼泪滑出来打湿了领带，“求求你……我很怕……”

“你以为只有你会怕吗？你这个自私鬼。”说着再次擒住颤抖的唇瓣，狠命肆虐后再缓缓挑逗。亦天在渐趋轻柔的爱抚里平缓着怒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也许只是因为这么多年习惯了暗恋的卑微感，当那种小心翼翼地经营被打破后他变得无所适从，想要但又望而却步。死亡曾经将他们分开，现在的他应该变得勇敢，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变得更恐慌。他想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你也曾怀有同样的心情，或是因为极度的恐惧过后你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他不能再问，也不想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因为神说，你们只有四个小时。

亦天仰面躺在床上，上衣正在被解开，皮带扣打开的声音让他慌乱。当遮盖的衣物全部去除后，他仿佛能够感觉到落到自己身体上的视线是何等灼热，脸烫得要滴出血。他觉得羞愤难当，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李琛海看着在月光下轻微颤抖的赤裸躯体，想起了某年暑假的一个午后。刚刚打完篮球赛的他回到家时，发现某人正抱着一只西瓜站在门前呵呵地傻笑。他打开门，亦天哧溜一下便钻进厨房哼着小曲整那只西瓜。他站在门口看着对方晃动的背影挪不开眼。那时亦天穿着紧身背心，沙滩短裤，跻着一双人字拖。汗水沿着太阳穴滑下。热。燥热。他不知道那天自己是着了什么魔，还是天气的缘故，他就是无法移开双眼，身体在运动后仍然不断升温，空气里全是蒸腾的费洛蒙。他不由自主地走到那人身后，就差一点便贴上去，呼吸急促眩晕了眼。亦天突然转过身时吓了一跳，手上的水溅到他脸上，冰冷的水猛地惊退了欲望。他惊恐地转身冲进浴室拧开喷头，凉水淋下来浇熄了那个夏天陡然萌生的可怕欲念。后来他将这事归结为年少时的一时冲动或是运动后常有的强烈生理反应，一切都埋进记忆深处。

当指尖碰触到赤裸的肌肤时，亦天抖动了一下。眼睛蒙住后，触感仿佛被放大了一百倍。那只手掌沿着喉结一路向下，像是极度珍爱般不停地抚摸。当碰到私处时，亦天轻哼出声，听到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羞愧得拼命缩紧双腿。李琛海曲起膝盖顶入他的双腿间，并且不断摩擦着他的私处。亦天偏过头紧紧咬住嘴唇，欲望升腾起来，身体敏感得不受控制，他轻微地抵抗也只是加深了催情效果。

“嗯……不要……”手掌的抚弄集中到了乳头四周，稍稍用力的捏压两颗小小的果实，直到它们红肿发亮。

李琛海压抑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埋首在亦天的颈窝里，声音苦涩道，“喜欢这样的你……完整的你……”

亦天抱住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双手插入发丝里轻揉起来。

“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痛苦吗？本来一切都很好，但是你却突然变得血肉模糊……明明一切很都正常……”

“李琛海……”

“这样很好，”李琛海撑起身体，右手继续抚摸赤裸的身体，双眼像是着魔般痴迷地凝视着，“这样的你很好……”

他脱下自己的衣裤，然后俯下身含住红肿的果实，轻轻拉扯舔弄。亦天在这突然而至的刺激下禁不住呻吟扭动。李琛海像一只饥渴的野兽般在他全身舔嗜啃咬，颤抖的身体被翻转，当湿润的舌头滑入臀缝时，亦天恍惚地想不能这样，但是麻酥的快感像小蛇般迅速缠绕而上，直击心脏。

“啊啊……不行……嗯……”

李琛海勾起嘴角，舌尖滑出小穴。他抬高亦天的臀部，舌头沿着小穴向下，一直滑向阴囊。亦天深刻地感受着那条软软的湿滑物体在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游走，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当挺直的分身被温暖湿热的口腔包裹时，快感像洪水决堤般淹没了他，呻吟着双手紧抓住床单，脑子混沌成了一片沼泽。

前端不断地溢出淫白的液体，快要射精时，灼热的空间却突然消失了。他闷哼一声难耐地扭动，身体再次被翻转，热吻袭来，亦天顺从地张开嘴接纳那条小蛇，难解难分地缠绕，他轻喘着发出呻吟，挺起下身用力摩擦。对方的坚挺开始猛烈撞击，撞得他神志崩溃，前端溢出更多的液体，阴部湿成一片，他轻叫着，羞耻感消融在快感的无边海洋里。

李琛海在对方意乱情迷之时，食指打着圈缓缓探入小穴中。亦天恍惚地感觉到李琛海的动作，虽然有点痛，但他知道对方也忍得很辛苦，所以皱着眉默许了这种试探。他尽量放松身体等待那个更灼热巨大的物体。小穴被两根手指探入撑开，轻微的抽插搅动竟然带起阵阵快意。亦天惊骇于自己身体的敏感度，他紧紧抱住上方的身体，想着只有李琛海才能让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只有他只有他。汗水滴落到脸上，听着耳旁急促的喘气声，亦天禁不住伸出手摸索着握住了那个勃发的分身，大家伙在他手中跳动了一下，他压下恐惧感试着套弄起来。

李琛海的呼吸更急促了，他抽出手指，握住那只卖力撸动的手，粗喘道：“好了，我要插进去。”

亦天脸红成了蕃茄样，他从来不曾想过李琛海会跟他说这样露骨的话。双腿被抬起压向肩头，那个灼热的物体抵住后穴缓缓向内挤压，“啊……”亦天几乎是本能地收缩后面。

李琛海额上淌下更多汗水，他停下动作笑道：“你是第一次？”

虽然看不见，但是亦天可以想像出对方脸上的调笑表情，他羞愤地反驳，“被这样对待当然是第一次……”

“其实你也没跟女人做过吧……”低低的笑声响起。

“你……你个没节操的家伙，”脸烫得要死，亦天脱口而出，“明明是你自己没用，进不来……啊……”还没说完只感觉一阵钻心般的疼。

“是么？这样不就进来了，”李琛海低下头安抚地吻住抖动的双唇，在对方适应后，下身缓缓抽动起来，“放松，我会让你舒服。”

亦天觉得那东西就像根棒槌，捣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去，痛得他只能紧紧扣住上方抽动的身体尽量放松自己。在一阵深进浅出的缓慢摩擦后，内壁像有了知觉般开始吸附抽出时的分身，肉棒变换着角度碾压内壁，在戳到某一点时，亦天扭动着逸出呻吟，肉棒继续狠命地摩擦那里。快感急速而剧烈地漫溢到全身。

亦天在疼痛和快感的交织里浮浮沉沉。李琛海立起身体，将亦天的双腿压得更低。他看着两人结合的地方淫液漫溢，顿感热流上涌，扣住精瘦的腰肢，至上而下更加用力地抽插起来，想要埋进更深的地方，湿热又紧窒的真实触感简直让人发疯。他快速挺动碾磨抽动，亦天被操弄得仿佛丢了魂儿，热浪一波接一波地狂乱涌动，被顶得前面汁水横流，后面绞缩吸附。两人被淫液濡湿的下身令抽插更加顺滑起来，肉体的撞击声和着淫靡的水声，让人脸红心跳，情浪翻涌。

“啊啊……嗯……海……”

“嗯……想要我插得更深更快吗？”

“啊……我要……给我……啊啊……”

在一翻狠命撞击后两人几乎同时射出。亦天感受到体内烫人的液体喷射时差点晕厥过去。李琛海俯在他身上仍旧余韵未消，他沙哑着喉咙说道：“好棒。亦天，你好棒，舒服吗？”

心跳平复后，羞耻感又回来了。亦天红着脸，“有点痛。”

“只有痛？不是快感更多？你高潮的样子可不是痛啊，我只看着就射了……”

“啊，不要说。”亦天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李琛海吻了吻他的侧脸，作势要抬起他的腿。

“你干嘛？”

“我看看有没有伤到……”李琛海凑近看了看那里，正淌出的白色液体里还夹杂着缕缕红色，“有点伤啊，不过处的第一次落点红也很正常……”

一只拳头挥过来正中左眼眶。“啊……你也太准了。”

“叫你乱说。”

李琛海沉默了一会，突然拉起他的身体紧紧抱住，亦天感受着对方起伏的胸膛，闻着散发出来的汗味，从未有过的平和感包围着内心，让人忽然柔软得一塌糊涂。两人就那样相拥着也不说话，时间之网被收紧，呼吸在夜里安静地交缠，如丝般细密地触动心田。

“亦天……”

“嗯……”

“亦天……”

“嗯……”

“亦天……”

“神经……唔……”

亦天记不起那晚他们究竟做了几次，他只知道后来的自己完全丢弃羞耻变成了一个全然放纵不舍情欲的人。沉醉在渴望多年的拥抱里，甚至主动张开双腿乞求被填满，他大声呻吟，放肆浪叫，喊着那人的名字沉浸在无可自拔的温柔里。他们没有谈起某些话题，仿佛极度默契一般，时间、未来……这些沉重的东西被一次次高潮所取代。简单的冲动更能让他们明白彼此，即使有些话总也说不出口，即使有些人总是一再错过，即使有些事永远本能地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