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松开手跳下来，飞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入电梯的顶部。

他落地的同时，Capt.莫握住两把飞刀的柄将刀拔出来，迅速划向44号的身体。

44号往后退去，他的背部立刻抵到电梯的壁，狭小的电梯里他完全无法施展手脚，飞刀从他身前划出两道明亮的光痕，立刻传出衣物被撕开的声音，44号抬起剑，却发现剑的长度根本无法在长方体的电梯里挥动起来，武器反而成了桎梏。

“以为你很厉害吗44号人造人？”Capt.莫挥动着飞刀：“少将先生看得起你允许你进入试验室，你不识抬举地拒绝，其实你不懂比你厉害的人还有很多吧？”

44号不断躲避着：“我想到哪里不需要由别人决定。”

电梯不断上行，越来越高，地面的景物越来越远。

“真是天真啊，”Capt.莫笑了：“情报室的人一个个都很天真，所以这个世界会将你们淘汰。”

44号侧过身，他拔出一把飞刀挡住Capt.莫的进攻：“你也是。”

Capt.莫一刀拨开44号的刀：“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空口说白话谁不会，要脚踏实地啊人造人！”

44号避开他的刀锋，他一拳打向Capt.莫的胸口。

Capt.莫偏开一点，他这样的年纪身体仍然灵活有力，丝毫不逊于44号，他继续说道：“我从十几岁上战场到现在，一步步都是靠自己爬上来的，我所有的东西都靠我自己的努力，尤其是跟了少将先生，他可以给我机会让我平步青云，我绝不允许你毁了他！”

44号又打过去一拳：“你要跟谁是你的事，我要报仇是我的事。”

Capt.莫抬起手臂强行接住他的拳头：“傻小子，朋友有什么用？对男人而言最重要的是权力啊！”

“我不懂那些，”44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懂杀你。”

“呵？傻瓜，”Capt.莫反而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手下留情了，去死吧！”

他突然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狭窄的电梯间他伸出手臂枪口就抵在了44号的额头，44号的背贴在紧闭的电梯门上，Capt.莫笑着说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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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有两面，”妃琳笑着说，她甩动了锁链：“可是我没有隐瞒你，我以前说过我是杀手，你忘了？”

阿连握着手里的枪，他一步步地走近：“是啊，人有两面，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温柔，却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Skay之前明明为我好，之后却对我做那样的事，为什么他说喜欢我，却又赶我走，为什么说我下贱，却又要找我，为什么他打我，却肯为我流血……”他停了一下，摇摇头：“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呢？”

“都是啊，”妃琳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她不假思索地说道：“人是最复杂的动物，而且，人是会变的。”

窗外天空阴霾，云层移动的速度很快，似乎是起风了。

阿连想了想：“我的确不能理解那些，可是我现在要帮助我的同类，请你让开，好吗？”

妃琳摇摇头：“不行呢。”

“我不想……和你动手。”阿连将枪握紧：“到现在为止，你对我很好，很温柔，没有伤害过我，我不想杀你……”

“我也不想，但是我们的立场不同，”妃琳朝他走来：“少将先生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收留了我，人要知恩图报，我现在为了他可以动手杀你，但如果你放下武器跟我走，或许我们还会是朋友。”

“我可以没有朋友，但不能没有同类。”阿连举起枪：“对不起了。”

“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妃琳突然跑起来，她速度飞快，同时她的锁链挥动着扑向阿连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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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电梯的门打开，44号像有感应般地仰身退去，他听见一声枪响，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飞过，他闻到浓重的硝烟味道，他的上半身已经退出电梯之外，他就着后仰的力度后翻过去，同时掷出长剑。

剑身笔直地飞行，贯穿过Capt.莫的身体。

44号稳稳地落在电梯之外，他的剑插在Capt.莫的腹部，剑柄过长地伸出来。

Capt.莫没有犹豫，他又开了一枪，但同时有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

44号侧身避开子弹，他上前一步握住过长的剑柄向上用力挑去。

剑锋寒锐，从男人上半身穿行而过，44号微微偏一下手，剑刃从男人颈项处横着滑出来。

大量的血随着剑身一起喷出来，电梯间的银色钢金属墙壁被喷得满是血红。

44号收回剑，这时电梯门正迅速地合上，死去的男人的脸消失在门后。

44号略抖了一下带血的剑，他撕掉身上已被飞刀割破的深蓝色制服，露出里面纯黑色衬衣，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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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毫无意外，阿连的枪应声落地，妃琳已至眼前，她的锁链从眼前闪过，刀尾如流星。

阿连往后退去，他惊叫一声：“啊！”

妃琳一把抓住他的咽喉：“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你……”

“我不怪你，”阿连被她抓住脖子，他勉强说道：“你说过……不能保护自己，就像你的女儿……”

妃琳愣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间，阿连的手抽出短刀，一刀划过女人裸露在外的脖子。

锋利的刀刃刺破一切阻力，致命也不过一个瞬间。

妃琳退后了一步，又一步，她捂住喉咙，大股的血从她指缝间流出来，鲜红的血流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艳丽。

女人的唇角对阿连绽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她身体晃了晃，往后倒下去。

“对不起。”阿连低声说道，他看着手里带血的刀。

枪只是虚晃，他实际上就是要用刀。

Skay对他说过，短刀最适合近身攻击，而且因为近，能一击致命。

44号对他说过，用武器最关键是杀掉对方的决心，犹豫只会白白送命。

阿连望着停止呼吸的女人的尸体，他在想自己利用女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杀了她，这是不是就是人类所说的卑鄙。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失去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东西，他只剩下44号，为了他他同样什么都做得出来。

阿连走过女人的身边，他的纯白衬衫上染上了大片血的颜色，他没有回头。

第126章

Skay望着监控画面里少年的身影，他并没有什么气恼的表情，他反而托着下巴笑起来：“真美啊。”

他坐在旋转靠背椅上，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从他电脑监控的主画面里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下的情况，而他的表情像在看一场闹剧，带着与己无关的戏谑。

他办公室的门突然倒下来，门口站着一个少年，他手中的长剑往下滴着血，他穿着正统的纯黑色衬衣，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是冷淡的肃杀。

“欢迎回家，44号人造人，”Skay鼓了一下掌：“干嘛穿得这么沉闷呢？说实话我不喜欢年轻人穿黑色。”

他的语气类似好久不见的长辈，像是完全忽略了44号手中的剑。

44号迈入这间异常宽大的办公室：“因为我来参加你的葬礼。”

“哦哦？”Skay耸耸肩：“莫非你的意思是要杀我？”

44号突然微笑：“猜对了。”

他相貌俊美，笑起来非常好看，他用的也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同时，他一剑刺向Skay。

Skay并没有动，他的旋转椅往后退去，避开这一剑，但他的办公桌被劈成两半，桌上的电脑摔下来，液晶屏上的画面闪动两下，熄灭了。

因此画面上的少年也不见了。

“真是的，打扰我。”Skay慢慢站起身：“我有点生气了。”

44号平举起剑：“我无意让你生气，我只想让你死。”

Skay像苦恼般地绕着前额的金色刘海：“这个，我很难满足你啊。”

44号摇摇头：“不用你满足，我可以自己来。”

他说着，身形往前，长剑又向Skay刺去。

金发碧眼的男人停止了小动作，他侧身靠在倒下的办公桌前按住桌角，两只剑柄同时从旁边墙上弹出去，Skay双手握住剑，他慢慢地将双剑抽出来：“很遗憾，对你而言很难。”

他身材修长挺直，双手各执一把长剑，剑身漆黑，窗外的乌云撤去了些，透进一抹淡淡的阳光，映在剑身上，剑身隐隐透出七彩的光华。

44号并不畏惧，他直接闪过来，横起一剑劈过去。

Skay抬起一只手架住44号的剑，黑剑与白剑撞击在一起，映着两人轮廓分明的侧脸。

44号又加上一只手，他的两只手都用力在剑柄上，却无法把剑身再压近哪怕一厘米。

Skay还是单手，他微笑了一下：“我还空一只手呢。”

44号突然松开手往后撤去，他轻巧地跃起来，斩下一剑，而Skay似有防备般地随意举起手，又是单手挡住了剑的来势。

44号借着身体下落的力量将剑逼近，Skay抬起另一只手，另一把长剑笔直地刺过去。

44号立刻往一旁侧身避开，长剑穿刺进他的衣服，从另一侧刺出来，他往后退去，黑色的衬衣胸口被拉开一长条豁口，露出里面的灰色紧身背心的颜色，同时有血色漫出来。

Skay没有停顿，他紧接着又刺出一剑，44号立刻架起长剑挡，但Skay的另一把剑从旁边又刺了过来。

44号无法移开剑，只能继续往后退。

他已经丧失了优势，在双剑的夹击下只能退后。

Skay一直把他逼到墙壁，他笑着说：“我刚才就说对你很难，我没有骗你吧。”

44号用力把剑撬起来，他尽全力斩杀过去，Skay双剑轻松架住，他一把剑挑开44号的剑，另一把剑逼向少年的脖子。

“Skay。”

有人在门口叫了他一声。

打斗中的两个人不用抬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44号大声叫起来：“你来干什么！危险！”

Skay往后退了几步，他转过头：“我非常高兴再见到你，非常高兴。”

他的脸上挂着微笑，真诚地像一个孩童。

阿连举起短刀对着他，他一步步地走进门：“够了。”

“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Skay看上去很诧异：“你也讨厌我吗？”

阿连走到44号身边，他的刀尖对着金发男人：“我恨你。”

“你不是说我是好人吗？”Skay想了想：“你恨我什么？恨我杀了欧纪铭，还是恨我没有保住你和这个人造人的孩子？”

44号脸色猛地变了：“什么！”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Skay笑着拂了一下金发：“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44号盯着阿连的脸：“他在说什么！”

阿连表情平静，他看着Skay：“因为过去的事没必要，我的事不需要你干涉。”

“太无情了，”Skay摊手：“我们明明……”

“闭嘴！”阿连打断他的话。

“没有勇气承认吗？”Skay看向44号：“难道你不好奇他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

44号回过神，他摇摇头：“完全不。”

然后他握住阿连的手：“你退后，这里有我。”

阿连望着他，他看到他身上的血：“你受伤了……”

“没事，你身上……”44号望着阿连白衬衫上的血。

“不是他的血，”Skay举起双剑：“他很聪明，妃琳杀不了他。”

44号把阿连护到身后：“我会保护你。”

阿连摇摇头，他站到44号的身边：“我也会保护你。”

“真是情深啊，”Skay啧啧嘴：“如果你们想一起死，我会成全，不过……”他微笑地看着阿连：“你回到我这边来，我就放过你。”

阿连轻轻地摇头：“我要杀你，没有第二条路。”

他说话的声音仍然是软软糯糯，他握着刀的手腕纤细洁白，染血的白衬衣领口露出些微锁骨的形状，那上面也染了血的颜色，他看上去柔弱而危险，却异样性感。

“我真不明白你们啊，”Skay摇摇头：“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吗？”他看向44号：“还有你，你为什么一心向着情报室，难道你以为情报室那些人是真心对你？他们也无非是把你当成战斗机器，和你被制造出来的初衷完全一样没有偏离！难道你以为他们把你当人看？难道你以为他们真和你是朋友？幼稚！”

44号冷淡地答道：“这是我的事。”

Skay笑起来：“你太可笑了！”

“或许，虽然我不喜欢人类，”44号抬起剑锋：“但有些人是我的朋友。”

他一剑刺过去，Skay抬起剑挡住：“这招对我没用。”他像不耐烦地推开他的剑，将另一把剑划过去。

阿连用短刀架住了他的剑，他的力气远不如Skay，他双手握着刀柄，整把刀都在颤抖。

Skay愣了一下，44号立刻抽出剑向他刺过去，男人往后退去稳稳地避开剑尖，他停稳身体，失控地叫起来：“你真的要杀我！”

阿连因为刚才那一击额头上渗出汗，他气喘吁吁：“你到现在才明白？”

“对，我才明白，”Skay眯起眼睛：“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他挥动双剑连续不断地刺过来，剑气扑面而来。

44号抢先一步挡住阿连面前，他拼命用长剑挡住Skay的两把剑。

而同时，阿连飞快地转到Skay身后，他用力地刺下短刀，没有犹豫。

Skay抽出一把剑回身挡去，他看也不看却稳稳地架住阿连的刀。

阿连用力地压下去，刀剑碰撞发出嘶哑的声音，相交的地方因为双方的力度慢慢发生形变。

“Skay……”阿连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松开手：“再见。”

金发男人手中的剑直直地劈向少年，Skay完全没有料想到，他大吃一惊，迅速收回剑。

而同时，44号的剑抓住了他一瞬间的失神，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准动！”

Skay像没反应般，他只是焦急地望着阿连：“你怎么样？”

阿连倒在地上，他仰起脸望着关切地看着他的男人，他突然笑了一声：“我是装出来的啊，你还没学会吸取教训吗？”

“只要是你，”Skay蓝色的眼睛望下去：“我就学不会。”

阿连微笑着看他：“可是我想你死呢。”

“如果你想要……”Skay站直身体，他望向44号：“为你的所谓朋友，报仇？”

44号看着他的剑，他没有动。

阿连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走到44号身后握住他的手腕。

这时外面的走廊传来急促纷乱的脚步声，有端着冲锋枪的人冲进来，他们穿着防弹衣，虎视眈眈。

“放下武器！”第一情报科的负责人将枪口对准Skay的头。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很高兴。”Skay望着阿连，他扔掉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