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怎么有人问起过?”罗成探问道。
“恩,刚才高行来过,也是问这个事,我将我爹之前宝贝给我的《诗经》给他了。”王薛说。
“什么?”罗成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忙笑说,“呵呵,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将你爹的遗物给了别人?”
“因为高捕头说这可能和案子有关,说过几天就会还给我的。”王薛未觉有何不妥。
“哦,原来如此。”罗成小心的收起自己的情绪,“那我也先告辞,继续去找寻那人犯,也好尽早给你爹一个交待。
”他深沉的说。
关上门,高行靠在门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真是惊险啊。
阿才看到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找到什么了吗?”
高行走上前,“当然咯,我出马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说着从怀中掏出《诗经》递给阿才。
“《诗经》?”阿才怀疑的问。
“王薛说他爹死之前将这本书很慎重的交给他,所以我想说不定那图纸就在书里。”高行道。
阿才翻看着,研究着。
“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危险,我前脚刚进了王府没多久,那罗大人后脚就进来了。”
“他去王府干嘛?”阿才问。
“我怎么知道。”高行说,拿起院中的茶水倒了一杯给自己。
略微一想,“……不对。”阿才喊到。
高行咽下茶水问,“什么不对?”
阿才看了他一眼未说话,忙跑进房内,叫起床上的容峰,“快起来,赶快起来,我有话问你。”
容峰睡的有些迷糊,跟进来的高行更是在状况外。
“怎么了?”
“王大人是你杀的吗?”一句话问的另外两人愣住了神。
“别愣啊,快点回答我。”阿才催促道。
“王大人不是他杀的还能谁杀的?”高行趁空问了句。
“我没有杀他,正确的说是没来得及杀。”容峰冷声道。
“啊?”高行听到后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真是这样……不好!”阿才突然说。
“怎么了?”容峰和高行对视一眼看着阿才问。
“罗大人要来了。”阿才道。
“额,这……这是哪跟哪啊……”高行让阿才弄糊涂了。
“我没时间解释,我们最好还是先离开,待会再说给你们听。”阿才拉着乔装好的容峰就往外跑。
刚出了房门,就看到院子的门被人敲得晃晃悠悠的,“开门,快开门。”门外叫嚣着。
“不会吧,这么快就来了。”阿才吃惊的说。
高行还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容峰一脸凝重,“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不行,他们人多势众,你被抓到就是一个死。”说着,阿才又把容峰推进了屋,对高行讲,“这里是你家,你还不
去拦着。”
“我……”高行一时有些乱,对啊,这里是他家。
高行咽了口口水,走上前,一把将门打开,十几个士兵迅速的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高行一声大吼,倒也令大家一时楞了下。
“我是兵部侍郎罗大人,今日来此是来捉拿朝廷要犯的。”罗成边说边走了进来。
高行上前抱拳道,“罗大人,这里是高府,你说到这里来抓朝廷要犯是何意?”
“我这也是刚刚收到线报,说是容峰被藏匿在这里,所以才前来看看。”罗成解释说,“相信高捕头也不想背上个窝
藏要犯的罪名吧?”
“你……”高行一下子词穷。
“来人,给我搜。”罗成一声令下,那些士兵开始进屋翻找。
屋内的阿才强压住容峰,对他摇头,这个时候不能冲动啊。
当伙房,严先生的房间,和书房正在被翻找之际,有几个士兵往阿才的房间走去。
高行攥紧了拳头。
其中一个士兵刚要推开房门,屋内屋外的知情人的心脏都被拎的高高的,并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请一下。”一声不大却深具威严的三个字在罗成背后响起。
众人都停住了动作,回身看向来人。
只见展景岩双手交与后背,懒洋洋的看着大家。罗成和高行均是一愣。
两人愣的都是没想到突然看到这个人,只不过两者的心情却完全不同。
“怎么家里突然来这么多人啊。”展景岩一改往日微风徐徐,恭谦有礼的模样,而是一种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痞痞的
感觉。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到院子里。
“你……”高行有点怀疑了,这是严先生吗?
展景岩瞥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突然大喊一声,“我的天哪,我的房间怎么这个样子了?谁动的?谁动的?”并气愤的
看向众人。
几个还拿着书册,或衣服等物品的官兵,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放回去还是继续扔出去。
罗成忙上前,跪拜道,“下官不知……”跟来的士兵虽还摸不着头脑,但既然他们的老大都跪了,他们就没有继续站
着的道理,于是只见满院子跪满了人。
“行了,是你把我的房间翻成那个死样子的?”展景岩意有所指懒懒的说。
“我,我马上给您放回去。”说着,忙起身,让那几个没眼色的士兵赶紧把东西摆回原位。
待一切归位后。
“我刚才听你说你们在这里搜查犯人,你是怀疑我这院落里会私藏犯人?”展景岩这话问的轻,但意思可不轻。
“不,不,不是,肯定是有人谎报消息,回去我一定好好查清楚。”罗成忙说。
这当兵的哪有不知三爷的,戍守边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或少将,很多都是三爷提上去的人。三爷从不管朝廷的事,
但是凡是涉及江山社稷的安危之事,三爷往往会有独特见解,并且所推荐之人向来只有凯旋而归的。所以这三爷虽无
实权,但威望却是很大的。
为何向来行踪不定的三爷竟然住在这高府小小的院子里,罗成懊恼的想,看来今天的搜查只能暂时停罢。
“那可要查仔细了,恩?”
“是是是,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罗成摆摆手,让一帮士兵撤了出去,并恭恭敬敬的把门关好。
高行整个有点迷糊,看着那些迅速撤离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房内的阿才和容峰贴着门又听了一会,好像真的安静了。阿才舔舔手指,他戳,从他的角度只看到空空的院子。
他弓着身子轻轻的打开门扉,露出一条缝,真的没人了,直起腰走出去。
啊!阿才和展景岩一对视都愣住。
阿才咬着下嘴唇,心想怎么会这么巧……
展景岩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露出笑意。
阿才看到他的笑容暗道,他肯定猜出来了,想开口解释,话还未出口。
“你回来了。”展景岩说。
阿才微敛的点了点头,被他上上下下打量的大窘。
看着阿才微红的脸,展景岩感到一股探视的眼神,随即看到一个陌生人。既然阿才在这里,不难猜出这人应该就是搞
的满城搜索的容峰。
容峰看出这人的不简单,既然只是暂时避在这里,他没有徒增麻烦的想法。
虽然中间站了个高行和容峰,但此刻的气氛……
“你到底是谁?”高行强行切入画面,自行增加了存在感,看着展景岩问。看罗成那恭敬的样子,这“严先生”肯定
是有地位的人。
“很多人叫我三爷。”展景岩也不准备隐瞒下去。
“三……三……三爷?那个三爷?”高行惊的结结巴巴的确认。
容峰也是一震,真是想不到……
展景岩点点头。
“哪个三爷?”阿才好奇的凑上前问。
看到他点头,高行和容峰都咽了口口水,并同时看了的阿才一眼,无知的人真幸福。“就那个三爷。”还能是哪个三
爷,整个天朝能让罗成怕成哪个样子的就一个三爷。
废话,阿才刚想自己问正主。
展景岩皱了下眉头,“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吧,他们不会再来了。”乍看觉得新鲜,但配上声音感觉就很怪了,尤其又
是一副让男人看到很好“蹂躏”的样子。
“额,哦。”阿才看看自己,心想是应该换下来,“那等下说,我先去换衣服。”
恢复原貌的阿才再次走回院子,高行忍不住想,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还是这样穿着舒服。”阿才感叹说。
“你怎么知道罗成会来?”高行翻了个白眼回到正题。
接收到大家的疑问的眼神,阿才严肃道“开始我还不能肯定,但当罗大人真的来了,我才敢确定这第三个凶手应该就
是罗大人。”
“什么?”容峰变了脸色。
“之前我一直奇怪,何大人和王大人身上的罪字说明这两个案子是有一定关联的。何大人那明显是仇杀,既然是为了
报仇,为何王大人却死的如此痛快。这没有道理。而且从我们查到容峰开始,就一直以为人都是他杀的。但是他从未
亲口承认过王大人的案子。所以当你从王府回来说遇到了罗大人……”阿才看着高行说,“我这才加深了怀疑。”
“加深了怀疑?难道你之前就有在怀疑罗大人?”高行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忙问。
“从我知道他是主动提出协助抓人开始,我只是怀疑他跟这个案子可能存在某种关系。毕竟一个人犯由兵部来插手,
虽然名义上是协助好像很合理,但实际上兵部和刑部是完全不同的职能部门,由兵部的人来抓人犯其实是非常不合理
的。而且既然已经知道容峰的目的是为了官银失窃案而报复,那么和此案无关的人员也就无需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
这罗大人的积极让人很是怀疑。”
“再加上他突然去造访王府,这抓到人犯再去不是更合情理一些吗?”阿才看着大家。高行也觉得有理,这案子未破
,尸首不可入棺,那么罗大人这个时候去,目的很是可疑。
“我想起王大人被杀时,书房被翻的非常之乱,这说明凶手是在找东西,那么无非也就是图纸。既然人不是容峰杀的
,那么东西肯定也不是他翻的。若我们假设凶手杀了人但未找到图纸,那么一定会想办法再回去打探的。也许会像我
们一样询问王公子,那么对方就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图纸的事,而且还被我们抢先一步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对方
势必会追上来讨的。”说到这里,阿才停了下来。
容峰紧握着拳头,“我去找他。”
却被高行拦住,“你这样去就是送死,这些都还只是阿才的推测,即使是正确的,我们没有证据,一样治不了他的罪
。”
“就因为你们没有证据抓不了他,所以我才要用我的办法来报仇。”容峰怒红了双眼。
“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阿才站到容峰面前问。
容峰直直的看着阿才,望进他眼中,“……可我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阿才说。
“什么意思?”
“我有一计……”
王府
“高捕头?”王薛看到来人,“你这次来又是何事啊?”
“是这样的,之前向你借用的《诗经》,现在是来奉还的。”高行将书册递给王薛。
“哦?这么快就研究完了?”王薛道。
“是啊,多亏了你的书,我们现在有了很大的进展啊。”高行一脸感激状。
“这是何意啊?难道这和本案有关?”王薛追问说。
“额,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望见谅。总之是帮了大忙了。我先告辞了。”
“慢走。”王薛将人送到院子里便回了厅堂。
这时,院中一个打扫的小厮,看了眼离开的高行,放下扫帚,悄悄的走向后院。
夜已过半,高行回到自己的院落,在书房中久久未休息。
拿着两张纸头,对着灯光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还是先踏下来一份,明天给阿才研究吧。”说着高行临摹了一份收入袖中,又将那两张纸夹在一本书内,关
好书房的门便回房歇息了。
片刻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利落的翻进书房,将夹在书中的两张纸装入怀中,又飞身离开。
这时躲在附近的高问和高志交换了一个眼色,便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一路来到罗府,进了书房,拿下面罩,果然是罗成。
他从怀中拿出另两张图纸,又把自己的那份拿了出来,三张拼在一起,“原来在这里。哈哈……”贪婪的笑声从门缝
窗缝中泄露出去,听的高问高志握紧剑柄。
待笑声停止,罗成吹了灯回屋去了。
隔天,天刚蒙蒙亮,城门刚刚打开,在进出的商贩中,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出了城外。一路奔向东面。一整天下来,除
了喝水外,这马车就没停过。
当日月再次交替时,那辆马车在郊外山脚下的一间过路客栈前停下,登记了一间上等房,半夜时就退房离开,往阴森
的山上慢慢驶去。
却在山间某处大石头附近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人,手中拿着锄头,从大石头向北走了十步又向西走了五步,停下后便
开始挖。
躲在不远处的高行刚要起身,又被阿才拉了下去。他看了对方一眼,现在不去抓人吗?
阿才拿起他的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等他挖出来我们再抓人。
有区别吗?高行也学着在手掌上写字问。
笨,他不挖出来,待会就是我们挖,让他挖好了。阿才看了他一眼,不再动作。
高行点点头,是哦。
又等了许久,只见那人扔了锄头,用手胡了几下,用内力打开钉封的棺材,突然大笑起来,捧起几块银子,“都是我
的了,哈哈……都是我的了……”
这时只听高问一声令下,“行动。”
潜伏的人都冲了出去,将罗成团团围住。
听到动静的罗成抬起头吃惊的看到这一圈的人,“你们……”
“呵,罗大人,看到我们你很意外啊?这么多的银子您独享不好吧?”高行冷笑问。
“你们一直跟踪我?”罗成瞪视着众人。
“当然,从你到我书房偷图纸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你呢。”高行道。
罗成不是笨人,听高行这么说倒也明白过来,“你们设计我?”
“这不叫设计,这叫引蛇出洞。”阿才扶着屁股走到高行旁边说。
“咦,你怎么了?”看着阿才奇怪的走姿,高行奇怪的问。
阿才咬牙道,“你还好意思问,冲出来也不打声招呼,你不知道我一直在你后面吗?你猛的冲出来,吓的我一屁股坐